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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為魚肉》第102章 神初十年
望樓不到一日時間便造了出來, 阿歆將樓蓋在一棵枯枝之後, 枯枝正好能隱藏望樓樓身,爬上樓望風之人腦袋恰好從頂端的樹杈上探出來, 一點兒都不擋視線, 還能將身體隱藏。望樓造得匆忙可非常結實, 簡陋卻不含糊。甄文君親自登上望樓試驗過, 穩穩當當絲毫不晃, 可是十五裡地外孟梁城中的情形卻看不太清楚。

 她看不清, 阿歆一雙鷹眼卻能看出端倪。

 “城東酒壇堆積如山,每日都有大批女人被抓進城中, 當真酒池糟堤, 靡靡之樂也。”阿歆征集了附近城鎮的酒肉,令人裝扮成縣城降將, 大肆送酒肉美女進城, “好好縱情享樂吧, 你們已沒有幾日可活。”

 如河的好酒美人送到孟梁城內,本就打了幾場大勝仗,受到衝晉首領嘉獎的士兵們沉迷於酒色,呼爾擊讓他們好好修養生息,待精力充沛之時一鼓作氣南下直取汝寧。有了將軍之令,他們便放開了喝酒, 通宵達旦地狂歡。數日之後, 呼爾擊漸漸覺得有些不對勁, 似乎有人在暗中推鼓著讓士兵們漸漸頹靡, 便當機立斷下了禁酒令,砸了所有的酒,禁止任何人再送酒入城,違令者斬。城中的美人也被拖到城外全數活埋,誰也不許再提。

 自大破孟梁後已經過了月余,勝利之後的犒勞該結束了,呼爾擊讓兄弟們整裝待發,該是繼續殺進大聿之時。

 “他們可走不了。”甄文君一邊攪動著鍋裡的樹根和湯餅,嘿嘿一笑,“為了能留住他們,我可是下了血本。”

 阿歆派人送去上萬壇酒裡都有甄文君添加的禮物,乃是一車車裹著蜜的刀片,衝晉士兵每喝下一口便會無聲無息地在喉嚨裡割上一刀。這些細細的刀口單看上去似乎傷害不大,日積月累之下卻能造成致命傷。

 甄文君在每壇酒中都加入了夜芙蓉核的粉末。

 夜芙蓉乃是芙蓉散最重要的成分,它的核更是被諸多商人利用放入食物之中,能夠使其食物鮮香無比,令人上癮。

 加入酒中也有一樣的效用。

 甄文君沒有帶太多的夜芙蓉核,正好此物添加到酒中效用猛增,只要將其碾碎,每壇酒加入一點兒粉末就行。衝晉士兵喝了還想喝,每人每日都要喝上十多壇,連續喝上一個月後他們皆已經上癮。呼爾擊忽然下了禁酒令,喝不到酒又碰不了女人,無處發泄的士兵們各個抓耳撓腮忐忑難安,行徑古怪,晚上不睡覺白天醒不了,醒來就煩躁不安,諸多士兵往日親如兄弟,此刻竟為了點小事大打出手。

 “這是怎麽回事?!”呼爾擊住在曾經太守劉觀的太守府中,大發雷霆,將林堅叫過來,用衝晉語問他,“你們大聿人會用什麽妖術嗎?為什麽我的兄弟們會成了這樣?”

 林堅小時候有一位衝晉好友,從他那兒學到了不少衝晉語,能和呼爾擊自如地交流。他聽呼爾擊如此說也覺得蠻好笑:

 “大聿人覺得衝晉都是吃人的妖魔,衝晉人覺得大聿都是會妖術的妖怪,這事兒還挺有趣。將軍,大聿人並不會妖術,但他們會用毒。如果某沒猜錯的話,前些日子送進城的酒裡恐怕加入了一些毒物,或許是芙蓉散。”

 “芙蓉散?那是什麽?”

 “那是大聿境內非常流行的藥劑,能夠健體增精,禦寒提神。吸食之後可在寒冬不著寸縷而不覺冷。”

 “竟有這麽厲害的藥劑?”

 “但它只有一時功效,成癮性極大。一旦吸食便終身難以戒除,諸多副作用會讓人性情暴躁、耽於感官、產生幻覺,藥癮上來時會做出什麽事恐怕連他們自己都不知道。最可怕的是,長期服用芙蓉散容易渾身潰爛,發疽而死。”

 “居然用這麽歹毒的招數對付我的兄弟!”呼爾擊一掌拍在木桌之上,憤怒不已,“如今這些小蟲都躲在什麽地方?”

 “回將軍,逃兵和百姓應該退到西邊小縣解縣去了,大聿天子李舉應該也在解縣。”

 呼爾擊想要糾集兵力殺往解縣,可叫來了幾個領兵的“馬頭”,這些馬頭各個眼圈青黑精神萎靡,說兩句話流三行鼻涕。

 呼爾擊看得萬分惱火,將其中二人拖出去砍了腦袋以儆效尤,警告所有士兵,若誰敢再喝酒便軍法處置。

 一時之間倒是沒人敢再喝酒,可是夜芙蓉的癮就像一隻抓不到、打不死的蟲子,一直在衝晉士兵的心裡挖洞,讓他們垂頭塌翅精神難振,大大耽誤了軍情。呼爾擊想要偷襲解縣的計劃受阻,只能繼續待在孟梁城中,整頓軍風。

 甄文君用毒之計十分成功,振奮了解縣殘部的士氣。

 阿歆心裡略有計較,畢竟她意外吸食芙蓉散後親身經歷了一系列生不如死的痛苦,對於此物相當鄙夷,更是痛恨用毒之人。只不過戰場之上不存在“不當手段”二字,每一座豐碑都是用失敗者的屍骨堆砌而成,征戰多年她比誰都要清楚這一點。所以對於甄文君所作所為她還是在眾人面前毫不吝嗇讚美之詞,狠狠地誇讚了甄文君一番。

 阿歆是個公私分明之人,甄文君越來越明白這點。受到鼓勵之後更加勤力,和步階一塊兒研製水平,打算水攻。

 沒錯,步階來了。

 一開始甄文君不讓他來北線,可他自個兒偷偷跟在大軍之後跑來了,可惜半路跑丟,差點在野外喂了狼,好不容易才到了解縣,打聽到大軍潰敗孟梁逃出來的人全都退到了解縣,而甄文君和阿歆經常到參三峰之上窺探孟梁城中情況,便尋了來。甄文君見到他如同見到寒冬送棉襖的娘家人,開心得差點兒掉下淚來。

 衣服破爛猶如野人的步階在看到甄文君的第一時間興奮拱手道:“女郎!”

 甄文君回禮,朗聲道:“水平!不……文升!”

 “水平?”步階納悶。

 甄文君太興奮,一不小心將心裡所想嚷嚷了出來。

 她端了碗湯餅給步階讓他先吃,步階餓了好幾天,呼啦一下全吃完了。甄文君問他會不會製作水平。

 “女郎莫不是想要以水攻奪回孟梁城?”步階一聽就明白了,“我曾經有一位老師乃是水攻大家,我也向他學習過一二,跟隨他參加過幾場戰事,幫他製作過水平、照版和度竿。只不過當時是在老師的指點下打個下手而已,若要自行製作,恐怕還需琢磨。”

 甄文君立即鼓勵他:“你會就太好了!即日起立即製作攻城器具!我來給你打下手!你教我!”

 甄文君非常聰明,步階隻告訴她兵書《太白陰經》上關於水平的描述:“竿以照版映之,眇目視三浮木齒及照版,以度竿上尺寸為高下,遞而往視,尺寸相乘。山岡、溝澗、水之高下淺深,皆可以分寸度之。”稍微教導之後,甄文君便能舉一反三,將水攻關要琢磨通透,甚至能夠提醒步階錯誤之處,讓步階相當佩服。

 甄文君這頭在如火如荼夙夜不解地研究攻城之術和器械,那頭解縣的潰兵和百姓卻完全沒有鬥志,不願意和阿歆一同殺回孟梁。

 李舉本是可以站出來鼓舞士氣,可是解縣縣令已溜,如今能主持大局的只有阿歆一人。阿歆的確是謝扶宸的女兒,可她也是李延意的情人,最終會倒戈向誰還不一定。一旦得勢便難再壓下,李舉不能為她出這個面,讓她討了此等便宜。

 “為什麽?難道你們能吞下這奇恥大辱,一點兒都不想報仇雪恨嗎?”阿歆問殘兵們。

 “想啊,但是咱們什麽樣兒,有多少能力心裡有數。好不容易逃出來了不想再回去送死。”

 “對啊對啊,要不是不讓走,我早就逃回南方去啦。”

 “話糙理不糙,誰都想要將胡子殺個片甲不留,但咱們都有自知之明,能不能打過上回已經證明了,那時還有兩個大將軍坐鎮呢都輸得屁滾尿流,這次連個能領兵的人都沒有,要怎麽打。不是白白送死是什麽。”

 一直跟著阿歆的私兵道:“誰說沒有領兵之人?我們阿歆娘子縱橫沙場已近十年,諸多大勝仗都是阿歆娘子一手指揮取勝的!難道你們如此孤陋寡聞沒有聽說過麽!”

 眾人聽罷大笑:“你也說了,阿歆,娘子!一個小娘子的小手段而已,還不是老爺們衝在最前頭?紙上談兵誰也會,可是真正遇到了凶悍的騷胡完全不是一回事呀!”

 “小爺勸這位阿歆娘子切莫再上前線,誰都知道騷胡喜歡女人,萬一阿歆娘子落到胡子們的手裡,咱們是先殺胡子還是先救娘子呢?”

 哄笑聲大作,替阿歆說話的這位私兵還是個年輕郎君,對謀略雄奇的阿歆非常敬佩,受不得這些汙言穢語粘上她,抽了刀就想把這些滿口噴糞的混帳殺個乾淨,被阿歆攔了下來。

 一直在一旁看著的甄文君見阿歆神色自若,似乎對這些話早就聽慣了,並不氣惱。

 阿歆手裡拿著酒壺酒杯,為自己倒酒,從容道:“如果說這些話能夠緩解你們的害怕和自惱的話,你們盡管說就好了。說完這些,你們就回家鄉去吧。”

 眾人有些沒回過神來,以為自己聽錯了。

 “你是說,我們可以回去?”

 阿歆對著問話的人點了點頭:“你們拚命逃出來不是為了能回故土和家人團聚嗎?不然為什麽要留著這條命?現在讓你們回家鄉,難道不好嗎?”

 從孟梁退出來的兩萬逃兵和一萬百姓中大部分人是很想走的,只不過一開始阿歆不讓,想著還要殺回去孟梁。如今她竟會答應讓路,出乎意料之外。當好事突然降臨,很多人不太相信,覺得藏著什麽陰謀。

 阿歆索性站到解縣城牆下,讓她的部曲大開城門。

 冷颼颼的風從城外灌進來,她已擺明了自己的姿態。

 “想要回家的便回去吧,和你們的家人度過最後的時光、苟延殘喘!等你們一回去,很快衝晉大軍便會攻破官仰直搗汝寧。汝寧被克之後,胡賊們便會殺到你們每個人的家裡,殺你父母佔你妻兒!”阿歆指著大門外,“走!”

 阿歆的話讓在場之人心中發涼,走了幾百人,大多數還是留了下來。

 “我再給你們最後一炷香的時間。”阿歆將香插在地上,依舊站在門邊,在等待著下一批離開之人。

 一炷香很快就燒完了,再沒人走。

 “好,關門。”

 重重的城門被關上,阿歆看著剩下的人,在他們的眼中藏著疑惑、麻木、不知所措。她一一和他們對視:“既然你們沒走,說明在你們心中還是有些血性的,是想要給胡子們一些厲害看看的。也或許你們並沒有什麽血性,你們甚至並不想要向囂張的衝晉人尋仇,可是你們是聰明人,知道留在這兒可能會死,多少還有些勝利的希望。但逃回去只有死路一條!窮死、餓死、做個任人宰割的亡國奴而死!就算九死一生逃過一劫,卻要永遠背負逃兵之名!這是你們想要的嗎?連我這個你們口中的小娘子都能殺上前線和衝晉胡子拚個你死我活,你們這些男人在怕什麽!可是不如我這小娘子嗎!”

 阿歆在人群中穿梭,一一和他們對視、質問著,仿佛一個人在和幾萬人吵架。

 方才笑話她的男人們全都沒走,被阿歆說得眼皮一個勁地跳。

 “都是男人。”阿歆拽著剛才說“都是老爺們衝在最前面”的男人的衣襟道,“你們怎麽比不過衝晉的男人?是不是沒種?”

 那男人臉上的肌肉抽搐著,拳頭攥得比石頭還硬。

 “其實誰不怕死?大家都怕,我也怕。”阿歆放開他,坐到了路旁的石階上。甄文君發現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她吸引,全都在聽她會繼續說什麽。

 “人這輩子如白馬過隙轉眼即逝。我怕死,但更怕這輩子什麽也沒乾就死了,什麽也沒享受過就入土,變成蟲蟻的口糧!戰爭固然殘酷,可你們一定會死嗎?不,但是你們一定會因為打仗得到封賞!”阿歆指著縣城東邊一處朱紅色屋瓦的府邸,“我們大聿的天子就在那兒!你們今日所作所為他都看在眼中!打跑了衝晉人難道還愁沒有獎賞嗎!有多少人窮極一生想要往高處爬都沒有機會。多少人盼望著能夠打仗,能有爭功契機,如今這個契機就在你們手中。用命拚個一世富貴,告訴我,虧嗎!‘捐軀赴國難,視死忽如歸’,若是你們做不到將天下興亡掛在心上,至少也要為自己這一生謀求一個飛黃騰達的機會!成王敗寇,自古以來不都是這樣嗎?什麽都不做就這樣入黃土,你們為什麽來人世一遭!”

 阿歆終於說到最重要的點上,甄文君見這幫窮了一輩子窮怕了的人臉龐上,由憤怒中浮現出一種複雜的期待和希望。

 “搬上來!”阿歆站起一喊,私兵們扛上來十多個大箱子。

 眾人好奇地伸長了腦袋,低聲議論著。

 甄文君也很興奮,阿歆說再多也比不上最後這一下來得精彩,來得蠱惑人心!

 箱蓋被齊刷刷地打開,隨著響成一片的聲音,箱中滿滿的黃金令人怎舌。這幫人一輩子都沒見過這麽多黃金,金子即便在陰天都很醒目,讓眾人瞪圓的眼睛完全移不開,垂涎三尺。

 “除了天子的獎賞外,誰打先鋒誰衝在最前面,這些黃金我任他拿!能拿多少統統拿走!”

 若是說天子的賞賜還有些遠在天邊的意味,眼前成山的黃金卻是實打實的。而且這個謝氏阿歆居然說隨便拿?

 幾個男人衝上來指著她:“你說話可當真!”

 “自然當真。”阿歆隨手將腰間的玉佩和扯下來,丟給他,“若是不信,此物押給你。”

 他們幾個都是殺豬宰羊的屠夫,哪會識別什麽是好玉。可這玉通體潤滑觸手生溫,看上去就能賣個好價錢。

 大家看這女人一點都不扭捏,居然將隨身玉佩押了出去,對她所說的話更加相信了。

 “金銀可以都給你們,你們拿了我的錢,以後就是我的兵。有一點我要說明白。”阿歆抽出身後從未離身的長劍,指著眾人,“若你們臨陣退縮的話軍法處置,我絕不客氣。”

 甄文君明白,阿歆所用的乃是所有將領都會用上的計策。《六韜》所說“賞如高山,罰如深溪”,賞罰分明乃是根本。獎賞須重才能激勵士兵情緒,懲戒也明才可剔除不良之氣,讓軍心穩定。

 阿歆果然是一個有經驗的將領,很快就讓渙散的人心重新聚攏在一塊兒,有兵可用,又提升了她的威信,甚至連孟梁、解縣的百姓都紛紛踴躍要參軍。

 一個嬌滴滴的小娘子看上去還不到及笄之年,也跑到阿歆面前道:

 “姐姐姐姐,我也想參軍打胡子,我也想要大金錠!可以嗎?”

 阿歆讓她坐到自己身邊:“當然可以,別懷疑自己的能力,你可以殺胡賊,也可以有大金錠。”

 “我叫阿穩。”小姑娘道,“我阿父阿母給我起這名字就想要我一輩子穩穩當當地度過,別有病有災,更不許我拋頭露面。可是我就是不喜歡安穩,我喜歡打戰,打戰是天底下最有趣的事情了。我自小就熟讀兵書,能夠當你的副將!姐姐,讓我跟著你好不好?我覺得你好厲害。”

 “阿穩,打仗並不好玩。”阿歆並不因為她年齡小就隨意敷衍她,而是正色道,“打仗是不得已為之,是所有人在刀鋒上行走。如果你真的想要參軍的話,首先要學會如何才能不讓戰事發生如何保下一方平安,再學如何殺人,這才是正確的順序。”

 阿穩眼中是滿滿的崇拜,認真傾聽著,想要將她說的所有話都記在心中。

 甄文君看著阿穩和阿歆坐在一塊兒的模樣,想起了衛庭煦。

 是不是在別人眼中她和衛庭煦挨在一起時也是這樣?

 望著飄雪的天際,空氣中除了寒冷之外似乎還有一些血腥之氣。

 不知她惦記之人今日飯否,可有小暖爐在懷?

 從孟梁之難的殘部、百姓、解縣的百姓和守軍、私兵中一共征集了四萬六千壯士,阿歆又在解縣附近繼續募集勇士,不問出身不問性別,只要能夠開弓四鈞、引弩九車者皆入選。此番又湊齊了四千多人。

 五萬大軍整裝待發,甄文君攻城的秘密武器也製成,水攻準備就緒。

 如今只等一件事。

 等步階開口。

 步階可觀天象,能夠通過夜晚氣象判斷明日天氣。

 他們需要步階確定最佳攻擊的時間。

 等待多日,蠢蠢欲動的士兵們終於接到了號令——明日發起進攻!眾志成城奪回孟梁!

 想著財富顯貴,他們興奮難抑!

 呼爾擊接到一封歸降書,此書來自官仰太守。

 呼爾擊讓林堅來讀歸降書,書中將呼爾擊大讚一番,說他乃是項羽再世,說官仰全城上下願意歸順衝晉,做烏拉爾的子民。

 烏拉爾乃是衝晉之神,呼爾擊當然知道,可是項羽是誰他心裡沒數。林堅將幾百年前的楚漢之爭籠統地告知,呼爾擊聽得很過癮。

 “你們中原人,當真狡猾。”

 呼爾擊當然不會被一封不知真偽的降書亂了陣腳,他派出一千輕騎前往官仰探查情況。

 這一千輕騎剛奔到參三峰之下就被甄文君布下的陷阱挑下馬,一瞬間就被賽麻沸給麻痹得無法動彈。阿歆讓人將他們的衣服都扒了,換上他們的服飾,想騎他們的馬喬裝成衝晉士兵潛入城中,裡應外合。

 衝晉士兵所乘的馬十分剛烈,感覺到了陌生人的氣息立即狂野起來。步階乃是馴馬高手,讓大家別慌,告訴他們馴馬之術的要義所在。不出半個時辰,所有烈馬都被馴服,只有兩匹死活不肯順從,被步階當即打死。

 左堃達自小就是傳信兵,愛馬成癡,明白這些不肯降服的馬乃是最最忠誠的馬。看見馬被活活打死,忍不住大哭。

 步階告訴他這些忠馬若是現在不殺,回頭它們也會絕食而死。不若幫它們走得輕松一些。

 算好了往返的時間,步階也預測到了近日冰點落在哪一日。那日大霧之後必定大大降溫。

 待他確定了日子,扮成衝晉騎兵的大聿兵馬趁著濃霧還未完全散去之時漸漸靠近孟梁城門。

 守在城牆之上的守衛看不太清來者的面目,依稀像是將軍派出去的輕騎,正打算開門,副將布爾禿阻止道:

 “不可!這些人乃是大聿人假扮的偽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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