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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為魚肉》第105章 神初十年
經過孟梁大戰的洗禮, 甄文君和阿歆這兩人本來已經從心存芥蒂轉為惺惺相惜, 可一頓爭執之後兩人又回到了互相看不順眼的狀態, 就算偶爾見面也都不和對方說話。

 衝晉殘部在屏縣休整了四十天后, 首領哈爾茨率三十萬大軍和豐沛糧草傾巢而出,再次攻打孟梁。

 衝晉人圍困孟梁已經一月有余, 解縣離著孟梁不過百裡,每日從早到晚傳來的戰報沒有十封也有八封,卻無一封捷報傳來。

 阿歆和甄文君率兵拚死守城, 死死守了一個月未讓衝晉人攻入城池。衝晉人打得艱苦, 孟梁的軍民守得更苦,可是誰都不敢往後退一步。

 戰況傳到了解縣,李舉還沒開心幾天又彷徨了起來。內官對自己的先見之明頗為得意, 沒少在李舉面前嘮叨——看吧,幸好沒有回孟梁,否則現在就被困在孟梁城中了。

 李舉也知道, 衝晉人所剩的糧草不多,只要孟梁不丟,他們堅持不了多久就得撤退。衝晉後退還有北線三郡可以休整, 大聿不能給衝晉充足的休整時間,否則待他們湊齊糧草再次圍城, 孟梁絕對會比今日難守十倍。

 李舉吩咐下去,以後每日他隻吃一頓飯, 身邊服侍的黃門和守護自己的侍衛們每日也要節衣縮食, 將剩下來的口糧攢著送去前線支援戰事。他更頒布詔命, 讓解縣和周圍縣城盡可能地為孟梁前線的戰士們捐獻糧食,待退敵之後朝廷必有嘉獎。

 解縣中能動用的糧食早就在半月前送往孟梁去了,城裡百姓餓得頭昏眼花,盡管李舉放下了話來他們也再榨不出十車糧米。內官湊來湊去,把周圍方圓幾裡地的樹皮都被扒了個乾淨,這才湊出了二十車樹皮磨的粗面。夏菁帶著虎賁士兵自送去孟梁,以表示天子之意。

 李舉在前線坐立難安,只能乾著急的時候,忽然收到了從汝寧來的密信,說惠妃生了,為大聿添了位皇子。

 李舉看了半天確定自己沒看錯,皇子!是個兒子!當真天佑我大聿!

 在信的末尾李舉還看看了另一個消息。關在冷宮中的馮徙倚也生了,生了個怪胎,一個長相醜陋擁有兔唇的怪胎!

 李舉“怪胎”二字心中一抽,心痛過後又無比的慶幸,慶幸當初的決定如此正確。若不是當機立斷將其皇后身份廢除,如今怪胎降世該如何立為儲君,肯定也會落為李延意攻擊他昏聵的話柄!

 李舉當即下了詔書,封惠妃為後,其子為大聿太子,待他回汝寧便舉行大典!

 詔書剛發出去李舉便讓內官收拾行裝,他要馬上回汝寧!

 李舉將返一事很快傳到了阿歆耳朵裡,苦守多日的阿歆什麽都顧不上,讓郭梟守城,立即趕往解縣,在城門口將李舉的車馬給攔截了下來。

 “放肆!你居然敢攔阻天子儀仗!可知該當何罪?!”內官站在馬車上呵斥她。

 阿歆跪在地上,絲毫沒有懼色,朗聲道:“陛下不可在此時離開北線!一旦陛下離開無論出於什麽原因軍心將會立即潰散,恐怕難抵衝晉猛攻!一旦孟梁再次失守汝寧便會告急!還望陛下以大局為重!”

 阿歆的話李舉都聽到了。

 當日馮徒倚被李延意所害難產誕下死胎一事如今回想起來還會令李舉心驚肉跳,一想到好不容易得來的皇子如今就在李延意的眼皮子底下,令李舉心急如焚亂了章法,一心隻想趕快趕回汝寧。謝氏一番話讓他瞬間警醒,如果孟梁被破,衝晉的鐵蹄一路將直殺進禁苑,還談什麽皇子儲君,大聿未來?

 內官依舊在斥責阿歆,坐在馬車裡的李舉走了出來,哀歎一聲道:“謝氏說得對,寡人現在不能走,寡人是大軍的定海針。諸多將士都是心中念著寡人才有勇氣上陣殺敵,才能嚴防死守著孟梁。寡人不能隻為回去看寡人的皇后和太子就拋下他們。”

 “可是陛下,汝寧也需要您啊!”內官早就受夠了北線,聽說李舉打算回京時興奮的一晚上沒睡好。結果都要走了居然有個不長眼的來搗亂,他豈能答應!內官嘴中不停地勸李舉,李舉被說得煩了,一揮手道:

 “你莫再多說!回去!寡人要在此穩定軍心!”

 馬車掉頭折返,內官氣個半死,冷眼瞪阿歆。阿歆哪裡理他,吩咐親信暗暗守在解縣,沒有她的命令絕不能讓天子離開。

 內官走哪兒都有人看著,走到哪這幾個彪形大漢都寸步不離。縣衙被團團圍住,內官連縣衙的門口都沒法邁出去。

 “什麽意思你們!”內官急了,指著他們道,“你們可知道我是誰?屋裡住著的又是誰?”

 “知道。”阿歆的親兵道,“正是因為知道吾等才日夜守護於此。阿歆女郎特意交代咱們要保護天子的安全,必須寸步不離。城外太危險,若是出城……”

 沒等他說完,內官上前一巴掌打在親兵的臉上,仿佛打在一塊堅硬的木頭之上,打得他手掌發麻。親兵卻一動未動,略略一頓之後接著說:

 “若是出城,軍法處置。”

 “軍法?!你敢對天子說軍法?!”內官指著天頂質問,“你們不僅囚禁天子,還要軍法處置天子?!“

 親兵的臉頰上五個手指印清晰可見,他雙掌交疊在一塊兒豎在面前:“對天子自然不敢談軍法。可是對於別人……”他一直看著地面的雙眼忽然抬起,從交疊的雙掌間慢慢升起,如一隻即將撲食的猛虎,盯著內官。

 內官被他盯得心中砰砰直跳。

 “大、大膽!”感覺到了危險,內官不再說什麽,返回縣衙。越想越害怕,越想越委屈,跑回去向李舉告狀。

 李舉熬夜讀了一晚上的兵書典籍,感覺很多計策都可用,可再翻幾頁就會從另一個典故中找到破解之法,又不可靠了。

 都是些什麽欺世盜名的破書!

 李舉生氣地將書都掃到地上,正覺得氣憤難抑時內官跑進來告狀,對李舉又哭又鬧。

 李舉一言不發任他撒潑,內官鬧了一陣子後發現李舉看著他的眼神和方才謝氏親信看他的眼神一模一樣。他像被蜇了一樣,迅速離開李舉身邊,退了出去。

 李舉獨自在房中待了一會兒後,將滿地的書撿起來,繼續讀,努力讀進去。

 孟梁攻防之戰雙方都打得十分艱苦,阿歆不顧渾身的傷痛咬牙堅守,城門始終未破。

 哈爾茨見孟梁難取,收到消息說大聿天子正在解縣壓陣,哈爾茨總算明白這些大聿人為何這般堅韌。

 哈爾茨一邊繼續攻打孟梁吸引孟梁主力的注意力,一邊分了五萬人趁夜涉水繞過孟梁,悄悄往解縣而去,想要生擒李舉。

 只要天子在手,別說孟梁,就是整個大聿都盡在掌握。

 解縣雖然也有設防且有虎賁軍和阿歆的親兵在此,一共有六千士兵駐扎城中保護李舉的安危。可畢竟只是一個小小村落,土牆圍成的城牆根本不可能抵擋得了夜間突襲的大軍。

 衝晉五萬兵馬隻用了兩個時辰就讓解縣城門搖搖欲墜,阿歆得到解縣發來的緊急戰報後立即領兵趕往解縣,臨走時將領兵權交給了郭梟和甄文君。

 “哈爾茨必定會趁機猛攻打算一舉拿下孟梁,你們切莫輕敵!孟梁萬萬不可再被奪!”

 郭梟跪地高聲道:“人在城便在!女郎放心救駕!”

 阿歆將他扶起來時看了甄文君一眼,甄文君終於開口對她說道:

 “你去就是,這裡有我。”

 阿歆領兵便走,誰知一向直來直往的衝晉人也學會了設伏,阿歆率領的人馬在路上遇到狙擊,陷入苦戰,一時難以抵達解縣。甄文君在收到戰報之前就和左堃達率領三千輕騎從後包抄殺了衝晉伏兵一個措手不及,和阿歆前後夾擊把伏敵全部殲滅。

 這次甄文君料到了阿歆所沒料到之事,阿歆回憶起來,甄文君不僅提前料到衝晉計謀,更是將她當誘餌以殲敵,有些哭笑不得。

 她發現甄文君雖然想法偏激但年紀輕輕卻很沉穩,關鍵時刻能夠洞穿戰機果斷出擊,不啻小小謀士而已。而左堃達卻是刺探軍情的好手,能夠三進三出衝晉大營竟不被人發現。這兩人日後都將大有作為。

 阿歆被拖慢了步伐,且損失不少兵馬,損失過半的親兵好不容易到了解縣,見解縣已經遍地屍首,戰況慘烈,守城的六千士兵以及所剩無幾。李舉在內官和虎賁軍的保護下好幾次想要衝出重圍,卻沒能找尋到機會,退了回來。

 眼看衝晉大軍就要將小小解縣碾壓成渣,阿歆的親兵終於殺到,拚死入城之後和虎賁郎夏菁制定了聲東擊西之計,親兵負責吸引敵軍注意力,夏菁趁機帶天子離開解縣。

 兩千虎賁軍只剩十多人總算將李舉保出了城外。夏菁後背上全是箭,馬也被射殺,隻好護著李舉棄車而逃,在野道上狂奔。

 李舉在衝出城的過程中目睹了無數人身首異處慘死在路的慘狀,好好的城池被摧殘得如同廢墟。

 他的子民他的國家被異族大肆踐踏,而他竟棄城而逃。

 親征之前的雄心壯志還在胸中,可來到前線之後他都做了些什麽?除了逃跑還是逃跑。

 猶記當年阿母跟他說過武帝殺賊萬裡的蓋世之氣,他是李舉從小到大最最崇拜最最向往的帝王。他想要像武帝那樣親自上陣殺敵,將胡賊趕出國境,讓他的子民們安居樂業。

 可是現在呢?為了保護他的安危,死了多少人?

 身為帝王不是要讓人保護的,他才是要守衛大聿的那個人!

 “回去。”

 李舉突然停下了腳步,說出了這兩個字,讓灰頭土臉的士兵們紛紛錯愕地看向他,以為自己聽錯了。

 “回去。寡人不能走。”李舉指著戰火紛飛的解縣城郭,“寡人要留下來保護寡人的子民!回去!”

 阿歆殺紅了眼,整柄長劍全部被染紅,長發被寒風吹得亂七八糟,幾乎就要站起不住,卻看見有群人從後門跑了進來,以為是衝晉兵馬,舉劍就要殺過去。

 “是陛下!”臉黑成碳的夏菁急忙說道。

 已經有些恍惚的阿歆提神一看,真的是李舉。

 “你……怎麽又回來了!”阿歆完全沒想到他會這麽做。

 李舉上前奪過阿歆的劍,提起龍袍跌跌撞撞地爬上城門,站在最高處呐喊:

 “將士們!寡人在此!解縣不能丟,孟梁不能丟,大聿不會被打敗!拿出你們的勇氣,給寡人殺!給寡人殺了胡賊!”

 一直隻聞其聲不見其人的天子忽然現身,僅剩的二千多人士氣大盛。他們終於知道自己為何而戰為誰而戰,迸發最後的力量,連成一條堅固的戰線,將衝晉士兵重新掃出了城牆之外。

 衝晉軍幾度想要殺進來都宣告失敗。

 看著英勇的大聿將士,李舉縱情大笑。

 這就是寡人的江山,這就是寡人的城池,只要寡人還在便不會讓任何人踐踏寡人的國土!

 “殺——”李舉劍指蒼天,“殺”字的尾音還未說完,一記冷箭正中他的腹部。

 李舉臉色一變,身子晃了晃往後退了幾步。城牆之下的內官和虎賁軍士兵們嚇破了膽,見他就要墜落,立即組成人網想要用身體將他接住。

 土牆再破也有數丈高,他這樣掉下來肯定沒命不說,還會搭上好幾個人的人命。

 就在千鈞一發之際,李舉傾斜的身子忽然停住了。

 有人拉住了他。

 從城牆之下往上看誰也看不到是誰拉住了天子,不過這不重要,重要的是天子保住了一命!

 就在所有人大喜過望之時,那人忽然松開了手。

 在一聲驚呼聲中李舉翻了下來,正對著內官的頭頂墜落。內官大叫一聲想要躲開,不知是誰將他往前一推,墊到了李舉身下。

 “陛下——!”眾人一哄而上,急忙將李舉托走,掩護著他往縣衙的方向撤退。內官當場被砸死,屍首無人收拾。

 阿歆衝上城牆,城牆上已經空無一人。

 衝晉大軍又一波的攻擊開始,無數驍勇的士兵摞起了人牆爬到了城牆上,阿歆撿起李舉掉落的劍,將他們一一斬下。

 這頭剛斬下那頭又起,就在阿歆要抵擋不住之時,城下喊殺聲大起,一片混沌的塵頭從遠處延伸到解縣的城牆之下。阿歆往下一看,起碼有兩萬兵馬殺將而來,阿歆納悶不已,這是哪路人馬?

 穿著重甲的步兵壓在最前列,身後的騎士手裡的長槍對著衝晉人的腦袋便刺,這出其不意的突襲在一瞬間便將衝晉人殺了個措手不及,一瞬間便被破出了個缺口。

 神秘部隊趁機衝入衝晉軍馬內部,將其打散,各個擊破。

 阿歆看見混戰之中有個極為醒目的黑色駿馬昂然直入,馬上的騎士身穿環鎖鎧後披百鳥戰袍,頭頂的銀冠閃閃發亮。腦後的雉雞尾隨著他左突右衝的動作瀟灑飄逸,馬轡頭上的鬼面讓人看得心中惶恐難安,如同會攝魂的魔鬼。

 一輪斬殺下來血濺在臉上,他連抹都未曾抹一把,抬頭看向城牆之時阿歆總算看清了他的臉。

 他是衛綸的兒子衛景安,衛庭煦的二哥。

 衛景安將手中的長槍在空中畫了一個圓,阿歆幾乎可以聽見呼呼的風聲。

 “砍一個胡賊的腦袋,小爺賞黃金一百兩!上不封頂!殺不殺?!”衛景安勒著戰馬仰天大叫,他身後的衛家私兵齊聲喊了三聲“殺”,殺聲震天,連帶著城內的殘兵都振奮不已,裡外包抄一直殺到第二日清晨,總算將突襲的衝晉軍全數殲滅。

 這一仗打得萬分艱苦,若不是李舉突然回頭站上城牆聲援拖延了時間,之後衛景安及時領兵救援,恐怕解縣早已淪陷。

 解縣已經被解救,而孟梁那頭哈爾茨的大軍趁虛而入軍情緊急。阿歆讓親信清點了殘兵立即殺回去,而她不能馬上回去。

 阿歆去問了李舉的情況,夏菁說他中箭又摔傷,陷入深度昏迷,情況不容樂觀。

 這便是她要留下的原因。

 雖然孟梁情況非常險峻,可若是她一走便是將李舉直接交到了衛家人手中。李舉不是不能死,想必他離開汝寧上前線之時已經交代好了一切,若是他有所不測由誰來繼承帝位。可是一旦帝星隕落,整個大聿上下將劇烈震蕩,多方勢力角逐將進入白熱化,會讓本就焦灼的戰役更加難打。要保住大聿的話此刻便要保住李舉,無論他還剩一口氣還是半口氣,只要他能活著撐過此役,撐到將衝晉暫時打回去便可。

 阿歆沒回孟梁,沒想到衛景安率兵殺去了。

 也對,為什麽衛家軍會趕來支援用膝蓋想都能想到。衛家軍早不來晚不來趁著雙方實力耗損之時出現,便是想要趁機坐收漁翁之利。若是他們在北疆擊退衝晉,便是為李延意爭得了民心。到時候李舉守城之事無人提及,說到天子大家想到的不過是在城頭被敵軍一箭射下來的糗事,他依舊是個無用的帝王。而李延意一發兵就將衝晉給壓了回去,百姓們會承誰的情顯而易見。

 可是阿歆沒有別的選擇,只要能夠將孟梁保住,保住大聿的喉嚨,不讓衝晉殺入汝寧,大聿的百姓就能少受些罪。

 衛景安走了,另一個人卻留在了解縣。

 “別來無恙,阿歆。”衛庭煦坐在四輪車之上,靈璧和小花站在她身後,毫無預兆地出現在阿歆身後。

 阿歆渾身是血,正要去看李舉傷勢之時衛庭煦出現了。

 當初中了芙蓉散時其實和衛庭煦碰過面,只是阿歆不記得了,在她的記憶中衛庭煦還是十五六歲的模樣。如今四五年過去,二十歲的衛庭煦脫去了當年的詭譎陰森之氣,換上了一副柔和的笑容。脆弱的皮囊依舊,可那股縈繞在人心頭的不安卻更甚。

 阿歆不想和她多說,如今她還能保持清醒站在此處已經非常不容易。和衛庭煦糾纏是一件非常耗費腦筋的事,她沒有精力也沒有體力,挪動著步子就要離開。

 “長公主殿下有幾件事讓我轉告阿歆。”衛庭煦一句話讓阿歆的腳步稍有遲疑。阿歆慢了一步之後沒有停留,繼續離開了。

 衛庭煦沒有再叫住她。

 衛庭煦要的並不是她真的留下來聽什麽話,其實李延意也沒有什麽話要她轉告,衛庭煦只是想要用“李延意”這三個字得到她想要的答案而已。

 “她不會理你的。”

 從汝寧出發之前李延意和衛庭煦談過,“她討厭你都來不及,不會聽你說什麽的……嗯,其實她也討厭我。沒關系,有她鎮守北疆子煉支援,還有你和文君妹妹一同鎮守,孟梁無礙。我也想要上北疆去殺幾個胡賊過癮,可是我不能離開汝寧。一旦我離開謝扶宸這老賊便會趁機反擊,你們衛家便是他要第一個下手的對象。我不能像李舉一樣傻兮兮地為了一時之氣離開禁苑。子卓,你知道這是咱們最好的機會。”

 從李延意炙熱的眼神中衛庭煦讀懂了她的心思。

 這是夢寐以求的機會,若是讓李舉活著回汝寧,她們便是一群愚不可及的呆童鈍夫。

 本來她們的計劃是讓甄文君混在私兵中去行刺李舉,可是數月過去,從甄文君寄回來的信上來看她沒有機會。正好衛景安要率兵北上,衛庭煦便欲要隨軍一塊兒去。

 衛庭煦掛牽著甄文君的安危,李延意心裡有數並不說穿,而衛庭煦一去,李舉的死期已定。

 “子卓,你身子弱,戰場混亂刀劍無眼,切記要將自己的安危放在第一位。”李延意分了上百大夫讓她隨身攜帶,明面上是要一路上照顧她,可李延意的心思衛庭煦怎麽會不懂?她一個人就算再需要照顧也用不上上百大夫,李延意此舉是要她分些大夫給阿歆。既然如此她便借花獻佛,將大夫都送去給阿歆檢查身體。

 阿歆見突然來了一幫大夫,來得正好,前線的大夫正好全都死光,把他們都分了下去給士兵們治療。

 李舉只剩下一口氣,幾個老禦醫將帶來的珍貴的藥材全都用上,將他從鬼門關拉了回來。

 阿歆松了一口氣,見甄文君站在門口偷偷往裡看。

 “在城牆之上,拉住了天子又將他放開的人是你吧。”阿歆和甄文君兩人站在縣衙花園的角落裡,單刀直入地問她。

 甄文君笑了笑:“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我為什麽要回答你的問題?”

 “你的確不需回答我的問題,你只需想想,若你真的覺得他該死,為什麽又要拉住他。”阿歆說,“你明白他死在此地意味著什麽。”

 甄文君眼中掠過一絲猶疑,阿歆沒再多說,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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