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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為魚肉》第57章 神初九年
可真是個瘋婆子。

 甄文君被抽得屁股兩邊又痛又癢, 衛庭煦施力恰到好處, 細棍子遇肉則彎, 從側邊抽上去便會甩到後面臀瓣上, 留下一道道弧形類似鞭撻的痕跡。這一下下抽上去並不至於見血,倒是浮起細長的紅腫。手法還挺邪門, 似乎打到了些穴位筋脈,令甄文君雙腿發酸,一陣陣地往下滑。要不是她雙手被綁在刑架上, 恐怕此時她已經跪在地上了。

 明明幫她收了五萬車糧食卻落到如此地步, 一邊被打還要一邊說“姐姐打得好”,此時此刻甄文君非常嫌棄自己,完全是衛庭煦手下賤奴之態。不過轉念一想, 長公主在南崖的消息的確是她傳出去的,如今被掛在這兒好一頓抽也是現世報。說起來很小的時候阿母有打過她的屁股,如今她都十五歲了還被這樣對待, 實在羞恥。

 衛庭煦打累了,從身後抽出一把長刀,將綁著甄文君的繩子砍斷。甄文君急忙將不整的衣衫裹好, 重新束起腰帶,抖了抖麻痹的雙腿漸漸找回些氣力。

 “疼嗎?”衛庭煦微微偏著頭, 自下而上看著她,詢問時眼眸裡發亮。罪魁禍首居然帶著心疼之意, 甄文君本也想硬著頭皮說“不疼不疼, 姐姐抽的一點都不疼”, 但轉念一想,改口道:

 “即便是再疼也是文君自己種下的苦果,超期未歸還勞煩姐姐花氣力教訓,姐姐手都打疼了吧,我給姐姐揉揉。”甄文君握過她的手,捏著手腕上下揉動著,“力氣可有使得大了?捏疼了姐姐可要跟我說。”

 衛庭煦被揉摁得相當享受,待甄文君幫她揉完之後衛庭煦向她張開雙臂,一副要抱的模樣。

 甄文君愣了愣才反應過來,頂著雙臀之痛上前將衛庭煦橫抱入懷,四下看了一圈,沒有找到四輪車。

 “四輪車在地窖之外。”衛庭煦提醒她時圈著她脖子的雙臂向著地窖唯一的入口處緊了緊,暗示她直接抱出地窖就好。

 甄文君沒有拒絕的權利,隻好將剛抽完她的人穩穩當當地抱在懷中,向地面上走。

 小花就守在入口處,見到甄文君原模原樣地回來也沒什麽情緒,倒是一旁的靈璧見她出來了,還抱著衛庭煦一塊兒出現,便知道沒什麽事,松了一大口氣。

 “妹妹。”衛庭煦輕喚一聲,小花將四輪車推了過來,甄文君將她安然放進四輪車內,衛庭煦繼續道,“我想聰明如你應該也發現了,書寫白馬篇的人十分謹慎,書寫時用的是不習慣的左手書寫,所以看不出此人筆跡,無法比照確定他的身份。”

 甄文君點點頭,這也是她為何一直守口如瓶的原因,她知道即便衛庭煦截獲了消息也不能咬定此信出自誰之手。甄文君明白對校筆跡是揭穿細作身份的重要手段,她極少在衛庭煦以及她的屬下面前寫字,即便寫也都隨意亂寫,絕不多留筆鋒。那日給晏業傳信除了隱藏真實內容之外她更是留了心眼,用左手寫字,盡量寫得像樣一些,不過還是被衛庭煦看出了端倪。

 “不過此人目標正是長公主,未成事之前他不會離開南崖,甚至不會離開我身邊。”衛庭煦說得波瀾不驚,甄文君要字字都聽入心中才能察覺到衛庭煦的重點在何處。

 “姐姐是說傳消息的人是在我們當中麽?”甄文君說話時當然沒去看靈璧與小花,而是將目光投向了四周的暗衛上。暗衛們感受到她的目光,眼裡隱隱露出了凶光。甄文君完全沒有畏懼之情,坦然回敬。

 “有可能。”衛庭煦抬頭看向藍的沒有一絲雜質的天頂,藍天倒映在她的眼裡,“每個人都有可能。”

 衛庭煦這句話無疑是將追隨她多年的小花和靈璧都劃入了細作的行列之中,甄文君納悶,她這樣說該多讓人心寒?特別是忠心耿耿的忠臣更是容易心灰意冷。可非常奇怪的是,甄文君發現即便衛庭煦落下這種話,靈璧和小花沒有露出任何不悅或心灰的表情。她們倆的眉心微微上揚著,連帶著整張臉看上去情緒怪異。甄文君努力尋找著她們表情究竟是什麽意思,最後得到一個令她費解的結論——心疼。

 在衛庭煦說出“你們所有人都有可能是細作”時,靈璧和小花在第一時間原諒了她,甚至心疼她。

 想起衛庭煦後背上的燙傷及咬痕,靈璧曾經提及衛庭煦最痛恨背叛時的欲言又止,甄文君對她過往之事更加好奇。

 衛庭煦必定不是生來就如此多疑而凶殘,究竟是什麽樣的成長環境讓她變成如今的她?

 衛庭煦讓甄文君回去歇會兒,晚膳時分再來找她,隨後就和小花等人一塊兒離開了。

 甄文君和靈璧回到小院子裡,想著衛庭煦的事想到忘了屁股上的傷,猛地往木台子上一坐,差點兒跳起來,哀嚎著想摸又不敢摸自己的屁股,呲牙咧嘴的模樣笑壞靈璧了。

 “沒想到女郎居然抽你屁股。”靈璧差點將“幸災樂禍”四個大字寫在臉上,“可惜我當時不在場,否則一定……”

 甄文君:“一定救我?”

 “一定鼓掌叫好。”

 “靈璧姐姐,難道我平日裡對你的好你都忘了麽!你的甘蕉你的田雞腿都是誰給你買的你忘了麽!”

 “我隻記得是誰騙我銀子偷我雞湯。”

 甄文君腦袋屁股一起疼,實在沒力氣和她糾纏,站在木台上問道:“咱們還有治外傷的草藥麽?”

 “藥物不都在你那兒嗎?”

 近日奔波繁忙,甄文君許久都沒見著草藥的影子了。跑到屋裡找了半天也沒找著,大概是用完了。不用藥的話好得忒慢,實在影響行動,甄文君打算忍痛出趟門買藥去。

 “你叫聲好姐姐我就幫你去買。”靈璧側臥在木台子上吃著涼茶吹著小風,見甄文君走路一瘸一拐,趁機調侃她。

 “老妖婦!”甄文君回頭將這三個本該要罵衛庭煦卻沒能有機會罵的字當頭丟給了靈璧,靈璧直接將茶碗砸過來。

 甄文君屁股受傷動作依舊很靈活,轉身就躲過了靈璧的攻擊。這飽含怒氣的一擊並沒有白費,結結實實地砸在剛剛進門的仲計腦門上。

 仲計被砸了個正著,整個人後退了三四步“咣當”一聲道地上,頭一歪血流了一地,嚇了甄文君和靈璧一大跳,趕緊將她扶起來擦掉血跡,拿麻布按在傷口之上,掐人中讓她恢復意識。

 “你怎麽來了?”甄文君和靈璧都很久沒見到仲計了,沒想到一見面就這麽狠。

 仲計好不容易緩過來,言辭譴責她們倆之後道:“我本來要去找衛女郎要藥錢的。先前她給了我一些銀子很快就用完了,這幾日我想找她要來著,可是衛女郎實在太忙,我見不著她人,隻好來找你們要。”

 “你要去買藥?正好我也要去,咱們一塊兒去好了。”甄文君對仲計的醫術一直都很感興趣,不過一直沒有時機親眼看個明白。只要知道她去買哪些藥,甄文君便能猜測她的用藥走向。

 仲計被砸得還有點暈,靈璧請她喝碗涼茶讓她歇息緩緩,兩柱香之後仲計沒什麽大礙,三人出門前往望京街。

 望京街任何時候都很熱鬧,甄文君記得在銀市有條路,兩旁全都是藥材鋪。找到一家最大的去買藥,仲計眼睛都不眨連續說了十多種藥材。店家忙著抓藥,甄文君看這方子十分複雜,而且幾樣草藥混合在一塊兒吃的話或有毒性,便詢問仲計。

 仲計道:“你說得對,這方藥中的確有些相衝至毒之物。鬼鳩之毒並非普通藥物可解,我也只能劍走偏鋒放手一搏。”

 “小花的毒是否已經緩解?”

 “不。”仲計失落道,“你也見著她了吧。她的毒更重了。十年的毒發期將至,毒素開始蠢蠢欲動,我已經下了猛藥卻依舊無法控制,反而有愈演愈烈之相。如果短期內我還是找不到突破口,恐怕小花娘子的命就折在這兒了。”

 甄文君沒想到竟是這樣的結果,隻得鼓勵她道:“為了你自己的性命也該孤注一擲。”

 仲計小小年紀眉心已經有了一道淺痕,她苦笑道:“我的命倒是沒什麽,只是若是我死了,恐怕世間再無人能救小花,也無人能解鬼鳩之毒了。”

 仲計有著超越年齡的老成,甄文君看她只是個孩童,居然心思這麽深。

 自小她阿母便有意無意地誇讚她比其他孩子聰穎,到了更大的地方見過了更多的人,甄文君才明白其實“神童”何其多,天外有天,人外亦有人。

 拿了藥剛剛走出藥材鋪甄文君便被橫衝過來的人轉了個圈差點一屁股坐地上。幸好她勾住靈璧的脖子才免於跌倒,否則這一下墩下去估計得痛沒了半條命。

 “出什麽事了?你們跑什麽!”靈璧拉住驚慌奔走的其中一人問道,從馬市的方向湧來人潮慌亂奪路,銀市頓時亂成一團。

 “馬市裡的大象不知道什麽原因發怒,已經頂傷好幾個人了!大象一怒所有的馬都發瘋,攔都攔不住全跑出來了!”說了一半那人響著馬市張望的表情瞬間慘白,惶恐地指著後方,“你看!來了!快跑吧!”

 推開靈璧那人連滾帶爬地逃走,只見不遠處揚起一片塵頭,腳下的地被踏得震顫不已,叫喊聲破碎聲響成一片。甄文君隻喊了一聲“快跑”,仲計就被躁動的人潮群撞倒在地。當她想要站起聲時面前飛起一團黑影,一匹雄壯的黑馬前足高抬作勢就要踏在她身上。

 靈璧被人擠到一旁,甄文君想要上前護仲計可是臀部劇痛,一時摔倒在地。仲計大驚之下竟沒能站起來。

 千鈞一發之時,一個人影衝了出來一臂撈起瘦小的仲計,馬足即將蹬在那人後背,那人反手一抓抓住了馬的當盧,一聲怒喝,竟將狂躁的馬狠狠摁倒在地。

 馬四足狂蹬沒能站起,那人趁機抱著仲計閃到一旁的布莊內,化解了這場危機。

 仲計驚魂未定,顫抖著向對方道謝。

 “不必謝,你沒事吧。”

 仲計搖搖頭。

 甄文君和靈璧趕來時只見身懷奇力單手製馬之人竟是個女子。她身如玉樹眉黛青顰,身穿青色長袍腰系錦囊,身後背著一把青碧色長劍,像是劍客遊俠又像是武將。女子頭髮沒有像一般女子盤成複雜富貴的發髻,而是簡單牢固地扎成團,用網兜罩緊。此人絕美而不柔弱,肌膚是健美的小麥色,這是常年在外曝曬的結果。她五官精致神情鎮定,俊美得像是畫中人。

 甄文君看她的模樣竟有幾分眼熟,但是可以篤定,以前肯定從未見過這個人。

 那人看了甄文君和靈璧一眼,柔聲對仲計道:“莫怕,你的阿母和姐姐來了。”

 阿母?!甄文君和靈璧傻眼。

 甄文君看了一眼近段時間風吹日曬黑瘦了一圈也老了好幾歲的靈璧,立即將“阿母”的頭銜丟給她:“阿母,還不快去看看你女兒是否有恙。”

 靈璧面無表情道:“真是可憐,年紀輕輕眼睛就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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