琳琅, 泠音, 還有很多人, 辰絮原本都視為棋子。為了利益, 隨時都可以犧牲掉的棋子。可是今天她為了端慎公主鳴不平,那一番弱者不該被犧牲的論調, 努力說服景含幽的同時也說服了她自己。
“上位者無私情,但總該有憐憫之心。”這話是她說的。對於琳琅等人而言, 她就是上位者。她明白, 犧牲在所難免, 但是自己應該可以想出辦法把犧牲降到最低。哪怕……這是更加費力的方法。
琅華館。
自從辰絮走後,端慎公主就神思不屬。沒有人會甘心做這樣的犧牲品。如果從前的端慎公主還會認命的話, 那麽結識了辰絮之後, 她已經漸漸不甘於過原本那種近乎隱形的生活。很多東西,她其實也可以去爭取的。
她的貼身宮女淺絳看著她魂遊天外,忍不住送上一杯熱茶。“公主, 順恩郡主說的未必就是事實。她所了解的是幾年前的事情,也許現在四皇子的病有了起色呢。您畢竟是皇上的女兒, 他不會忍心讓您受苦的。”
“是啊, 我再不受寵, 總也是父皇的女兒,他怎麽會忍心?”端慎公主的眼裡噙了淚,想到這是父皇親自做出的決定,她就覺得難以接受。看著自己的手指,雖然已經是春天了, 但是她的手還是很涼。瑩白的手指透著冰冷的溫度,就如同自己的心。
她想到大姐恩康公主原本是要嫁到雲國的,後來辰絮殺了馮業,大姐就嫁去了封國。這種事,自己難道不能做嗎?
笑容,慢慢爬上了端慎公主的嘴角。還有什麽好顧慮的?自己還有什麽可失去的嗎?
羽煙宮。
趁著景含幽剛剛出去的空隙,辰絮將幾本書交給泠音。“你去傾香閣將這幾本書交給覺安公主。書裡我都做了批注,讓她細細看。”
泠音領命去了傾香閣,書交到慧婕妤手裡,話也帶到了。
送走了泠音後,慧婕妤將手裡的書翻了翻,果然看到書中夾著一張窄窄的紙條。慧婕妤的眸子一亮,她現在可是想著爭寵的,奈何沒有辰絮的指點她始終沒有什麽作為。她將紙條上的字看完記在心裡,而後將紙條燒了。起身帶著覺安公主去給皇后請安了。
皇后母儀天下。雖然對自己的子女格外偏疼些,但是對於其他妃嬪的子女也算慈愛。看到覺安公主頓時笑著將其抱到自己膝上。
“覺安可是又長高了。妹妹,小孩子貪長,你記得吩咐下面的人多給她做些衣服。”
慧婕妤笑道:“可不是嘛。這衣服幾個月就短了,還是皇后娘娘細心。”
“太子和柔嘉都那麽大了,本宮這都是經驗之談。”皇后拿著禦膳房剛剛送來的糕點給覺安公主吃。
覺安公主很懂規矩的接了糕點謝了恩,卻一口都不吃,只是拿在手裡把玩。
“怎麽不吃啊?”皇后奇怪。
慧婕妤接口道:“皇后娘娘,覺安嘴很刁的。小時候吃過一種糕點,之後對其他的糕點就沒有什麽興趣了,您別見怪。”
皇后袖子一擺,“妹妹說哪的話,本宮怎麽會和覺安計較這些。不過那種糕點是什麽?被妹妹這麽一說,本宮倒是好奇起來。”
“這……”慧婕妤聽了面露難色,“這個……臣妾不該說。”
皇后柳眉一揚,“有什麽不敢說的?”
“此人……已經成了宮裡的禁忌。”慧婕妤低頭輕聲道。
“是冷宮裡的人?”皇后心裡已經了然。
慧婕妤躊躇了一會兒,點頭道:“是冷宮裡的秦修媛。”
這麽一提,皇后也記起這個已經快被自己遺忘的人來了。算起來,秦修媛被打入冷宮也有三年多的時間了。在她還是修媛的時候,確實做得一手好糕點,而且最喜歡做糕點給小孩子吃,還可以做出很多栩栩如生的動物形狀糕點。景含幽小時候也喜歡去秦修媛那裡吃糕點的。
看著皇后若有所思卻不說話的樣子,慧婕妤急忙起身下跪道:“皇后娘娘,是臣妾失言,請皇后娘娘恕罪。”
皇后回神,示意她起來。“本宮只是想起了她,並沒有怪你。”
此事就此揭過,之後兩人都沒有再提起這個人。然而就在一天后,皇后派奉靈去了冷宮。
“娘娘,秦修媛得了病症,不好不壞地拖著,好在身邊還有一個宮女服侍左右。”奉靈據實稟告道。
皇后聽了不置可否。往事一幕幕閃現,當年她們兩人也是要好的姐妹。可惜人心不足,一個人當了皇后,另一個人就覺得自己應該被提攜了。沒有受寵就來怨恨她這個好姐妹。后宮之中,多得是這種反目成仇的姐妹情,實在不值得提。可是,畢竟姐妹一場,自己已經貴為皇后,何必再和她一般計較。
“本宮當年也是真心待她。可惜她太不知進退,仗著和本宮交情好,就不顧尊卑,這才導致今日這般境地。”皇后抬眼看著奉靈,“你說,本宮是不是太心狠了?”
奉靈跟在皇后身邊多年,對於當年的事情也是知道的。聞言道:“娘娘,當初秦修媛對您口出不遜,受到這樣的懲罰是應該的。再說,這也是皇上的主意,您不必自責。”
皇后點頭。“本宮無需自責。可是本宮還想可憐她一次。畢竟,她對太子和柔嘉都很好。”
羽煙宮。
泠音帶來了最新的消息,皇帝下令將秦修媛放出冷宮,仍然回到她原來的靈玉閣居住,也依舊是修媛,又賞賜了一些布帛金銀。
“無情最是帝王家。皇上以為些許金銀布帛就能彌補一個女人失去的那些歲月和所受到的折磨?”辰絮搖頭。
泠音道:“郡主,聽琳琅說,一直跟隨秦修媛的宮女雪玉已經和她聯系了,表明隨時可以為您效命。”
“不忙。”辰絮將手邊的瓷缽遞給泠音,“這是專治風寒入體病症的藥膏,你讓琳琅想辦法交給雪玉。她跟著秦修媛受了三年苦,身子想必也不好了,用了這個也能舒服些。”
“郡主您想得真是周到。”泠音接了瓷缽出去了。
“想得周到嗎?”辰絮一個人喃喃自語。“我只是將心比心而已。”
景含幽進來,“你讓泠音做什麽去了?”
“怎麽?你好奇?”辰絮眼波一轉,媚態恣意。在景含幽面前,她已經不需要收斂,那入骨的嫵媚就這麽展現出來。
“當然好奇。好奇你又要搞什麽鬼。”景含幽過來捏住她小巧的下巴,印上一吻。
“含幽,我問你一個問題,你可以當是玩笑,但是我希望你能認真地回答我。”辰絮的腰被景含幽圈緊,不得不伸手擋在兩人之間,努力拉開一點距離。
“你問,我答。”
辰絮看著她,“如果我願意隨你遠走天涯,拋開這裡的一切,你願意走嗎?”
景含幽的手拉住了辰絮的手,“我從不眷戀榮華富貴。只要能和你在一起,天涯也是故鄉。”
辰絮笑了。花開凌寒,傲骨中的溫柔,恁地動人。
“你說得是真的?”
“都說了是玩笑。”
“喂!”
“誰讓你當真的。”
之後,辰絮就被覺得自己被耍了的景含幽壓倒在床上。她笑著躲閃著景含幽的進攻,卻終究因為力氣上的弱勢陣地連連失手。
“哎,青天白日呢,你能不能像個公主的樣子矜持一點?”辰絮力敵不過,隻好智取。
景含幽將身子壓在辰絮的身上。看著身下已經軟成水的佳人,她如何不心動?“為什麽你越來越美了?”這個問題不僅景含幽疑惑,所有人見識過辰絮的人都覺得奇怪。
“因為……你。”辰絮的手指描繪著景含幽的眉眼,“女為悅己者容。”淡色的唇,輕輕劃過景含幽的唇畔,如同一片羽毛劃過景含幽的心。癢癢的,心動不已。
景含幽手上用力,扯開了床幔。遮住了春光無限。
辰絮仰著頭,承受著景含幽的進攻。額上因為情動滲出了薄汗。景含幽的手在身下的細膩肌膚上流連著,著魔一般完全停不下來。
“含幽……輕點……”辰絮的手輕輕揮著,虛軟無力地求著。
“你說的,女為悅己者容。”景含幽笑得得意,手上卻猛然用力,滿意地聽到了辰絮的吸氣聲。
辰絮的手圈住了景含幽的脖子,將自己的身子貼了上去。她的唇貼在景含幽的耳畔,輕聲道:“讓我做一次可好?”
景含幽的眸子亮了一下,看著身下人兒嫵媚如妖的模樣,想也不想地點頭了。辰絮笑得勾魂,一個翻身,將景含幽壓在了身下。
青絲低垂,落在了景含幽的脖子上,癢癢的。
“方才是誰說青天白日的?”景含幽躺在床上,還不忘把玩著辰絮的長發。
辰絮的手緩慢地撫摸著景含幽的肌膚,眼睛看著景含幽越來越敏感的反應。“是你要白日宣淫,我依了你,如今你可沒有立場說我。”
景含幽的手突然一顫,喉嚨裡發出了不同尋常的聲音。“辰絮,你……”
“這種事情,你以為我學不會嗎?”辰絮笑得眉眼彎彎。
作者有話要說: 難得寫點肉沫,希望不會被鎖。大家一起祈禱,如果鎖了我也不改了,就一直鎖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