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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仙之養貓(GL)》第一二五章 心娘小傳
寫了數十年故事書的幻雪君, 第一次發現自己也有嘴拙到多說多錯, 越說越錯, 不得已落荒而逃的時候。簡直是丟盡了著書者們的臉。

 阿白跑得太快,都沒太在意到自己尾巴尖兒上掉下來的那幾根毛。

 靜靜小心翼翼地往邊上站了站,貼著院牆根兒,也準備開溜。只是林棉棉微低了頭, 淚眼汪汪地看了它一眼,這步子,就又有些邁不動了。

 哎,好端端地想出來放放風,輕松一下,還沒兩年呢, 好日子就到頭了……胖龍貓伸爪揉了揉自己肚子上的軟毛, 英勇就義一般,給了林棉棉一個“來吧,老子不怕”的眼神。

 太陽,那麽溫暖, 身上,卻又落起了雨,趴好的靜靜生無可戀地望著院門。

 不過, 聽她們的意思,小南山那邊的秘境快開了。自己也該走了……這偶發的善心, 就當自己這兩天失了智了吧。

 其實林棉棉並沒有覺得阿白說錯了話, 相反, 她覺得阿白說得很對。

 林棉棉很清楚,元師姐對自己一直很好,無論是三年前,還是現在。這種好,當然體現在那些丹藥符咒法寶靈食之類東西的價值上。但是更多的,卻是元師姐親手煉製那些東西的心思……

 在這修仙界生活得越久,林棉棉越是明白,雖然修仙者的壽命會隨著不斷進階而有所增長,與凡俗界人的壽命相比的確是長了太多太多。但是無論擁有多長的壽命,對於修仙者而言,時間一樣十分寶貴。因為如果在本階修為的壽數結束前無法進階的話,那麽等待他的,一樣是死亡。而為了進階,為了與天爭命,修士們需要做的事情,就太多太多了。無論是勤加修煉,還是通過各種方式去得到更多修煉資源,需要的,都是大量的時間。

 當初,元師姐久困築基大圓滿,按理說壽元……也就兩百歲左右。本應該用來爭分奪秒突破金丹的時間,元師姐卻還拿來為自己這麽一個剛入門的小弟子煉丹製器甚至挽袖下廚……

 自己何德何能……

 而自己,做了什麽?

 林棉棉抱著胖龍貓,邊哭邊反省。

 自己是喜歡元師姐沒錯,是害怕元師姐知道了自己的感情就厭惡疏遠自己沒錯。

 可是現在又如何呢,自己這些天不敢與元師姐接觸,就連一向粗線條的阿白,都看出了不妥。阿白向來大大咧咧,卻還是三番五次來試探自己是否與元師姐有了隔閡,今日更是說出了這些話,可想而知在她眼中這些日子有多異樣,她又是憋了多久才無奈開的口。

 旁觀的阿白都這樣覺得了,那元師姐,估計也感覺到了不妥吧……

 林棉棉之前意識到自己對元昭陽的感情,覺得自己簡直在辜負元昭陽的友善,自己憋悶悶地自我懷疑著。最後實在不太行了,一場夢境又生出了更多更鮮明的渴望,直指她想要隱藏的真心,生生地撩出了如星火一般的小夢想。在觀世堂中廣閱書籍,零星段落,隻言片語的前例被一行行一遍遍看在眼裡印在心上,星火一般的小夢想燃出了炙熱的溫度,仿佛前面的路也不再是之前自我憋悶時覺得的那般黑暗寒冷。後來遇到了小倉鼠妖么么,意外的同類,相似的情況,再不是孤單的一個人自我糾結著。

 嗯……變成了兩個人的糾結。

 么么的前例,並不是很美好,甚至可以說,還是持續著的糟糕。在得了同伴的同時,林棉棉那灼熱的小夢想,又漸漸涼了下去。

 這些日子,林棉棉的心中像是打了一場畏懼,逃避,糾結,面對,向往,退縮的戰役。沒有勝者,全軍覆沒……

 而這場戰役之外,那些珍視著的東西,是不是也在不經意間,差點跟著無所幸存了呢……

 只是這些天,元昭陽也不往林棉棉這處來了,有什麽事情,也只是用傳音紙雀來傳話

 ,就連在課堂上……也不曾提問過林棉棉。

 而林棉棉熬了幾夜,好不容易學會了么么給的那本法訣,在課堂上偷偷用神識看元師姐的時候,的確覺得元師姐授課時的樣子,與三年前時不太一樣。

 那時候,元師姐雖然也是這麽一絲不苟的認真,但是眼角眉梢,總還帶著些愉悅,不像現在,只有認真和嚴肅。

 元昭陽的變化,林棉棉又怎麽可能毫無知覺,只是感覺到了,卻更是擔心和害怕。林棉棉忍不住地就要去想,元昭陽如此這般,究竟是單純覺得自己待她不若三年前那般友好,有些不開心。還是……看出了自己對她的心思,生氣了……

 林棉棉越是亂想,越是害怕,越是不敢去打破與元師姐之間漸起的生疏。

 可是……林棉棉也知道,不能一直如此。不然元師姐還沒看出自己那份心思呢,兩人就會漸行漸遠,再無交集。對林棉棉而言,和元昭陽變回陌生道友,與被看出心思後受到厭棄的結局……也差不了多少。

 其實前幾日,阿白送來元師姐新製的那些東西,林棉棉就有些猜到元師姐最近不是很愉快,待自己同樣有些冷淡,多半是因為自己這邊的態度先逃避生疏起來。元師姐多半是沒看出自己的那些小念頭的……林棉棉當時也有些想試著掩飾自己的感情,先和元昭陽恢復以前友好師姐妹的關系。但是,剛生出這個念頭沒半日,晚上的夢境就再次教她做人……

 一難過,一耽誤,就又是幾日過去了。

 夥伴這種關系,若是無緣無故地生疏了,想要撿起來,總是有些難的。林棉棉想要邁出步子,卻被殘忍的夢境打斷了腿,就又開始有些膽怯。

 直至今日阿白來,戳了她那一大段話。

 明明是自己亂動了心思,生疏了關系,憑什麽讓元師姐去背負不高興呢?

 林棉棉哭著哭著,卻是越發懊悔與自責,自己果然是太自私了。

 阿白回宗門的第二日,元昭陽一大早的,就收到了林棉棉的傳音紙雀。

 “元師姐,我最近得了些有趣的吃食。不知道今日下課之後,元師姐可有時間,來我這邊……”

 傳音的話語十分順溜,但是元昭陽還是可以聽出林棉棉的聲音有些小顫,像是有一些緊張的樣子。

 元昭陽熟練地在一次性的傳音紙雀上打了兩個法訣,原本傳音完畢就要開始潰散的紙雀又凝實了。

 在翻來覆去地收聽和不厭其煩地反覆打法訣固定雀身之後,元昭陽總算是放過了那已經被折騰到縱然在法訣的加持下也有些支離破碎的紙雀。在用留影石留下最後一次的播音後,元昭陽方才放過了這隻與前任傳音紙雀同樣命運坎坷的小雀,讓它在手中消散了。

 哼,終於還記得有自己這麽個人了麽!你說吃飯就吃飯,你說和好就和好啊?你以為我還是那隻住你屋簷下,吃你鍋中飯的傻三花嗎?元昭陽氣呼呼地把留影石收回儲物袋,只是收到紙雀前還有些凝重不悅的眉眼,現在卻是明顯的輕快了起來。

 大清早的,阿白還在軟窩中睡得四仰八叉,做著和靜靜捉迷藏的夢。眼見著已經看到床底下靜靜那隻沒有縮好的胖腿子了,就在阿白準備撲上去牢牢抓住之時,夢……醒了……

 好氣哦!

 一隻後爪被元昭陽提著的倒掛兔,在看清楚攪了自己夢境顯威的罪魁禍首後,還是不得不露出了禮貌的微笑。

 “這麽早,你應該不會是想早餐吃烤兔子吧?”阿白的聲音小小的,有點怕怕的。

 畢竟前一日阿白把棉棉氣哭之後,就沒敢再回去。後來去萬事堂尋了一堆可以直接榨汁吃的靈果靈植,也隻敢拿去熊蘭蘭那兒,讓她給棉棉送去,當是說錯話的賠禮。

 作為一隻慫兔,都不敢回去看棉棉,自然也不會把這事兒說給元

 昭陽聽。

 這會兒大清早地被元昭陽挖起來,阿白還以為自己前一日欺負棉棉的事情,被元昭陽知道了呢,這聲音,自然硬氣不起來。

 元昭陽把兔子放回軟窩裡,瞥了她一眼:“太油膩,不吃。”

 阿白……所以虛胖的我又做錯了什麽?

 “一直叫你,你都不醒,我才提一提你的,沒想烤你,天天都想什麽呢……”元昭陽想著之後要問的話,緩和了語氣解釋了一嘴,接著問道,“我問你,棉棉……有沒有讓你最近去她那兒玩兒?”

 阿白一聽,很好,元昭陽不是衝著昨天的事兒來的。

 “我三天兩頭地往她那兒跑的兔,哪兒還要她約啊。”阿白抖毛,“怎的啦,你要我幫你帶啥過去?現在?還是晚上?”

 “不。不用。”元昭陽飛快拒絕,想了想,補充道,“對了,我想起來了,今天晚上大講堂好像要加開一堂水上實戰指導的課程,臨時加開的,有額外的靈石貼補,我已經幫你定下了,你今晚去授課吧。”

 阿白最近有些窮,聽著靈石貼補幾個字,毛乎乎的兔耳朵就豎起來了,再聽元昭陽已經替自己搶到了這差事,更是開心得蹦躂了起來,連連用爪爪敲著元昭陽的鞋面:“好!好!好!就你還能老想著我!不枉我……咳咳……”阿白剛想給自己也表個功,卻突然想到自己已經把事情辦砸了,趕緊迅速地收了口。

 “不枉你什麽?”元昭陽眯眼。

 阿白搓了搓爪爪,微笑:“不枉我在外頭乾活的時候,也記得給你弄點好吃的。”

 說著,小兔兔友好地掏出一根長長的冰糖葫蘆,橘瓣兒的,遞給了元昭陽。

 “不吃。”元昭陽搖頭,只是很快又猶豫著看了一眼看起來黃澄澄的有點好看的糖葫蘆,伸手在阿白收回去之前接了過來,“行吧。”

 說罷,元昭陽便走了。

 嘖嘖,貓啊貓,口是心非的貓。

 阿白搖搖頭,又一頭栽回了軟窩裡。晚上要去授課呢,現在正是繼續養精蓄銳的時候。對了,剛才那胖腿子藏在哪兒來著,哦,床底下!

 走出屋子的元昭陽,這才掏了一隻傳音紙雀出來,回了一個“好”字。又掏了另一只出來,給大講堂負責課程編排的修士發去了一道傳音。

 這一日,元昭陽到大講堂時,距離今日第一堂課開課的時間,還有一會兒。

 負責大講堂課程編排的修士收到傳音紙雀後,已經在元昭陽上課的課室裡等她。

 “我覺得,你說的加開的那個課程很不錯。我們的確應該考慮到在秘境中不同地形對弟子們實戰時的影響。今晚這堂水環境下的實戰課程,正好可以讓我們先看一下效果,不過我覺得完全是可以開成系列課程的。”一個約莫二十多歲的金丹男修,笑容滿面地肯定了元昭陽之前的那道簡單傳音,又問道,“不知道元師妹對課程的次數和時長,可有更多的建議?”

 “次數你們可以看今晚的課程效果,再決定。至於時長……”元昭陽想了一下,“今天這堂,可以長一些,你們可以更清楚地感覺一下。不如就從傍晚開始吧,到明日清晨。正好也讓弟子們來一次夜間水環境下的實戰,想必可以比白日的,學到更多。”

 “對對對,我們也是這樣想的。夜間的環境,總是要比白日的,還要惡劣一些。”男修連連點頭,“那就照元師妹的意思來。不如元師妹晚上也過來看看?也好給我們後面的系列課程提些意見。”

 “不了,我今晚還有些事情。”元昭陽搖了搖頭,又從儲物袋中取出了幾塊靈石遞向男修,“師兄也知道,阿白向來有些懶,不過本領還是有的。我想用這些激勵激勵她,若是她以後能喜歡上在大講堂授課,對她對五行宗也都是一件有好處的事。不過,師兄可別說這些是我出的,

 隻當是宗門給她臨時加授課程的獎勵就行。”

 男修推卻:“不不,我們大講堂山也有可以靈活調用的靈石,不必師妹來出這個錢。”

 “既然這次是我想出的激勵阿白來授課,自是沒有讓你們出的道理。至於以後若是要加課還是如何,你們再看規矩來辦吧。這次不行。”元昭陽堅持把靈石留給了男修。

 待男修收下靈石,又誇了這課程的想法幾句離去後,元昭陽才松了一口氣。

 嗯……這樣隔三差五要去的那隻,今晚總不會正好也去了吧。

 元昭陽嘴上說哼,私下卻費了心思隻想獨處的事兒,林棉棉自然是不知道的。

 事實上,做出邀請元昭陽這個決定的林棉棉,現在正有些慫慫的。

 雖然心中已經有所決定,但是在一切塵埃落定之前,林棉棉依然很慫。準確地說,是自從清晨那隻傳音紙雀發出去之後,林棉棉的心跳頻率就沒降下來過,手心裡更是一直攥著汗,整個人都有些熱乎乎的。若不是修士的身體已非凡俗界人那麽脆弱,林棉棉真怕自己沒撐到晚上,就倒下了。

 早晨元師姐的回話來得不算慢,只是簡單的一個“好”字,林棉棉也聽不出其中更多的情緒。傳音紙雀又不是按傳音的字數消耗靈石,就不能多說幾個字,讓自己……稍微有點底麽……不過就算一個字,也很好聽呢……

 約定了晚間的事兒,白日裡上課時,林棉棉卻依舊隻敢用神識去看元昭陽,還不敢持續性地一直看,隻敢時不時地看一眼,後來更是約束著自己不要再用神識去看了。林棉棉就怕自己對么么的那本法訣掌握得還不夠好,都已經有所決定了,就一日了,還是不要出紕漏了……

 萬一……萬一真的……可以……

 林棉棉不敢繼續去想,只怕在這課堂上,自己過快的心跳會引起元昭陽的注意,一直是一心二用地邊聽著課,邊默念著清心咒。

 一日的時間,過得非常慢,尤其是在人心有期待的情況下。

 一日的時間,也過得非常快,尤其是在人心有所畏懼的情況下。

 可不管人心如何,時間總還是照樣地走著。

 一晃眼,就到了傍晚,元昭陽今日的最後一堂課,結束了。

 要不要一起走呢……

 這個問題,在元昭陽的心裡,盤桓了至少有半日的功夫。

 說來也是奇怪,三年前,兩人上課下課同進同出,像是習慣了一般。可是中間有了空白期,棉棉又變得有些怪怪的,這麽簡單的一件事情,元昭陽居然還挺猶豫的了。

 猶豫著猶豫著,就有點兒小緊張。

 不自覺地就想到自己偷偷聞了聞林棉棉的那件事兒。

 那時候,棉棉好像輕微地動了一下,然後瞞不住,才裝作剛剛醒過來的樣子。

 最近,她對自己的冷淡,到底是不是因為覺得……自己那次的行為有點……不正常呢……

 這是一個元昭陽不太想面對,也不知道該怎麽解釋的問題。

 甚至直到現在,元昭陽都還沒想好,如果林棉棉提起這個問題,自己該怎麽回答,才不會被棉棉認為自己有些不可告人的愛好。

 真希望,棉棉當時動了一下,只是因為……恰好……而不是自己的小動作,被發現了。

 一個怕感情被發現。

 一個怕小動作被發現。

 兩個人就這麽怕怕地,捱到了下課。

 就在元昭陽還猶豫著要不要一起去外谷呢,林棉棉就像一尾靈活的小魚兒一般,夾雜在下課的弟子們中間,從傳送陣傳送走了。

 嗯……

 莫名……

 又有點不開心……

 元昭陽望著傳送陣,抿了抿唇,終還是等了一會兒,才從

 課室傳送了出去。

 其實,要不要一起從課室回外谷這個問題,林棉棉也猶豫了不少時間,總覺得無論是按著以前,還是照著道理,都應該一起走嘛。但是林棉棉不敢,她怕這短短的一路,還等不到後面自己的安排發揮效果,就被元昭陽看穿了自己所有的小心思。

 於是一下課,林棉棉終究是跑了。

 元昭陽慢吞吞地從課室傳送回大講堂的傳送陣廣場,又慢吞吞地走下來,傳送到了外谷。走在去往林棉棉小院的路上時,元昭陽越想越覺得,下課時林棉棉走得那麽迅速,簡直像是落荒而逃,不禁有些懷疑,自己過去,該不會吃個閉門羹吧。

 當然,沒有。

 元昭陽只是輕輕扣了一下院門,門就被打開了,迅速得就像是那人用了傳送符咒傳過來開門,或是用靈氣灌注雙腿跑過來的,又或者是……一直就站在門背後,等著應門。

 大概,只是自己有些緊張,才會覺得從扣門到開門的時間太短吧,元昭陽有些好笑地將自己的腦補從腦袋裡抹了去。

 只是,那些腦補,卻不是全錯的。

 一直靜靜蹲在院門內側的林棉棉,緊張到幾乎是在院子禁製被觸發的一瞬間就蹦了起來,一把打開了院門。直到看到面前站著的,明顯有些驚愕的元昭陽,林棉棉方才意識到,自己的反應未免也太快了些……

 不過,後悔也來不及了。

 第一步的開局就不太美好,也不知後面……

 林棉棉壓下心中的懊惱,努力微笑著側身將元昭陽讓了進來。

 “我正看書呢,師姐正好來了,你先坐坐,我去給你倒些水。”林棉棉將人引到院中石桌邊,然後也不看元昭陽,快步就走去了灶房間。

 元昭陽覺得一路上,自己雖然走得不算快,但是應該也沒比林棉棉慢幾步。

 這得好學成什麽樣,才能在學了一天,剛下課還沒一會兒的時間裡,又拿了書出來看。

 元昭陽瞥了一眼石桌上孤零零放著的玉簡,心裡有點兒怪怪的異樣感。

 等呀等,等呀等……

 元昭陽久久地在院子裡坐著,林棉棉一直都沒從灶房間裡出來。

 就算是現燒水,也該燒好了啊……元昭陽越發覺得不對,就像是從走進這個院子開始,就哪兒哪兒都不太對勁。

 就在元昭陽實在有些坐不住,腦補了許多,忍不住想要起身去灶房間看看林棉棉到底在幹什麽時,人總算是回來了。

 一壺水上桌,兩杯水倒入。

 元昭陽拿起杯子,嘗了一口,嗯……溫的……

 再嘗一口,嗯……不像是新鮮燒好放溫的,倒像是月岩砂盒裡保溫著的水。

 嘖,這小姑娘,在搞什麽?

 兩口水下肚,元昭陽看林棉棉的眼神就有些不對勁了。

 “最近我在萬事堂……看到了不少新鮮的吃食。想……想著元師姐……”林棉棉努力說著已經練了好幾遍的台詞,但是一到開口就有些忘詞,巴巴結結地說出來,意思還是那個意思,表述卻有所更改。本來還不礙事,可當“想著元師姐”這五個字連起來說出口時,林棉棉的腦子就有些發懵,總覺得自己說出這五個字時語氣有些太軟帶著太多感情。

 “吃。”林棉棉調整語氣,說出了乾淨利落的一個吃字,然後開始從儲物袋中往石桌上掏東西。

 一盒,兩盒,三盒……

 元昭陽有些晃神,還沒聽明白“想著元師姐吃”這是個什麽句子,又是個什麽意思,桌上已經被林棉棉擠擠挨挨地放了大半桌子的吃食,眼見著距離自己手邊不遠的那根書簡都要被擠著了,而林棉棉卻沒有絲毫停下來的意思。

 “棉棉……”元昭陽覺得就自己和棉棉這種有些尷尬的情況,自己應該喊她

 全名哼,但是還是忍不住去掉了那個林字。果然隻喊棉棉,這兩個也像是軟綿綿的,在自己的舌尖打了個滾,十分軟人心扉。

 “嗯?”林棉棉握著一個巨大的食盒停下了動作,只是卻沒有看向元昭陽。

 “桌上的玉簡,不用收起來嗎?”元昭陽看了一眼,從林棉棉擺放的方向與順序來看,她手上的這個食盒真的要擠到玉簡了。

 “師姐幫我拿一下嘛。”林棉棉說著,手中的食盒卻是有些控制不住的微微抖動。

 元昭陽壓根沒注意到食盒的異樣,注意力全在林棉棉像是帶著些撒嬌的綿軟聲音上。

 哼!多久沒像這樣與自己好好說話了!明明之前在萬儀峰時,對著塊大岩石都能好好說話,自己出來之後卻總是一臉和你不熟的樣子,說話也很平淡地沒啥情緒!元昭陽的心裡瘋狂地吐著槽,手上卻是沒耽誤地順著林棉棉的意思拿起了玉簡。

 “什麽書,這麽好看,你下課了一點兒都沒耽誤地要回來看。”之前林棉棉的語氣軟了,元昭陽這會兒說話也自在了不少,不經意地就帶了點兒小脾氣和小抱怨出來。

 話音未落,元昭陽就有點兒後悔,好不容易等到林棉棉有了要緩和一下關系的樣子,自己這麽說話,不會讓她又有什麽想法吧。

 想法,自然是有的。

 不過元昭陽的話,卻是正中林棉棉的下懷。

 聽著元昭陽總算是注意到了那書簡,已經緊張到像是一根再無法繃緊半分弓弦的林棉棉,簡直感動到快要哭出來。

 天知道讓元昭陽注意到這書簡,自己有多努力,有多刻意!

 原本,林棉棉也沒想著這麽刻意的。甚至為了不那麽刻意,還與么么商量了一下,尋了人幫手在這書簡上布了一個確定不會被元昭陽看出來的小把戲。為此林棉棉還特地大清早燒了一壺水,放溫了收進月岩砂盒裡保溫著。以求躲灶房間裡能感應到元昭陽看了玉簡內容,自己可以算好了時間出來……交流……

 可沒想到,元師姐真是正直又認真的師姐,縱然林棉棉在灶房間呆了那麽長時間,似乎根本不覺得等待是枯燥無聊的,也沒對桌上的玉簡生出什麽好奇……

 好在一開始,林棉棉也考慮到了這種情況。

 一計不成,自還有一計。不過一次一次的,隨著引導次數的增加,元昭陽很有可能感覺到其中的刻意。不過,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了。

 若是元昭陽不問起桌上的書簡,林棉棉接下來只能進行到用食盒撞落玉簡這一步了。太明顯了,還會顯得林棉棉有些粗手笨腳有些蠢……

 幸好,元昭陽問起了。

 林棉棉順勢就引導著元昭陽將玉簡握到了手中,再借口著去灶房熱些包子,建議元昭陽可以看會兒書等她。之所以一開始借口燒水的時候沒這樣做,實在是林棉棉還抱有一些讓元昭陽自己去看的幻想。

 刻意了一些,被猜到的可能性就會大一些。

 不過,如果失敗的話,自己是不會承認的。

 絕對不會!

 灶房間的林棉棉,一次又一次給自己打氣,堅定著心神。只是從儲物袋中拿出的圓乎乎的胖包子,在落入蒸籠時,有些地方卻是有點兒凹了。

 元昭陽是何其敏感之人,若說直到林棉棉讓她拿一下玉簡,好放食盒時,她還只是覺得有哪裡不太對勁。那麽當林棉棉說去熱包子,讓她無聊就看一會兒玉簡,元昭陽就知道今天自從踏入這院子,一直以來感覺到的不對勁,是哪兒不對勁了。

 究竟是什麽玉簡,非要拐彎抹角地讓自己看。

 元昭陽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飛快消失在灶房間門口的身影,收回注意力,將一縷神識探入了玉簡之中。

 《心娘小傳》

 看題目,像是一本

 野史。

 不過作為消遣,倒也沒什麽不合適的。

 棉棉千方百計地想讓自己看這玉簡,想來今晚請吃飯,也是個借口吧。既然如此,當然是要看看的,元昭陽捏緊了玉簡,微微眯起了眼,讀了下去。

 元昭陽看了兩段,發現這玉簡名中的心娘,居然說的是登天樓創宗的那個方心娘,倒還真是有些意思,看起來應該也是一段挺有年頭的野史了,也不知棉棉是從哪兒翻出來的。

 玉簡雖然是介紹登天樓的創始人方心娘的故事,但是裡面的內容其實並不是很多。

 方心娘幼時的故事一筆帶過,沒看兩段,玉簡中的方心娘就成年了。

 然後,就開始介紹方心娘創宗之前,在做散修時,遇到的幾個好夥伴,其中有一個落了不少筆墨的,元昭陽恰曾有所聽聞,正是五行宗的創宗宗主裘帝。

 倒是有些意思。

 玉簡中用的詞句簡單,也不曾涉及什麽複雜的功法修煉體系,只是平平常常地講著故事,還帶著完整的劇情,還有些跌宕起伏的細節。看上去,像阿白以幻雪君之名寫的故事,要多過像一本野史。

 可是看著看著,就有點兒不太對了。

 怎麽方心娘那幾個小夥伴,好好的就打了起來?

 已經被劇情吸引住的元昭陽還忍不住重新翻到前面看了幾段,還以為自己看太快漏了什麽關鍵劇情。

 然而……並沒有……

 前面好端端地描述著方心娘和這個小夥伴一起打靈獸,和那個小夥伴一起去秘境探險,然後再和另一個小夥伴一起隱居山洞苦修呢……怎麽後面一跳轉,小夥伴們就打了起來?

 難道玉簡記錄的野史,還能如書籍的那種,中間少了幾頁,缺了幾段不成……

 元昭陽不得不帶著疑問讀了下去。

 小夥伴們這個打了那個,那個打了這個,打來打去,最後裘帝成了小夥伴莫名互毆中的勝利者。

 看到此處,元昭陽真的懷疑,這野史是不是五行宗的人自己寫的啊,莫名跳劇情讓這些人都打起來,就是為了凸顯自家創宗宗主的厲害嗎?這樣真的和前面的寫的那些接不上好麽,白瞎了劇情了。

 玉簡中的記述,只剩下了幾小段,躲在灶房間的林棉棉也沒有回來。

 大概在自己看完這個玉簡之前,是不會回來了吧……元昭陽有些無奈地想著,雖然很吐槽玉簡後面的劇情走向,但是還是不得不看了下去。

 這不看不打緊,看下去沒兩行,正半眯著眼睛用神識讀玉簡的元昭陽,眼睛一下子睜大了。

 啥?

 方心娘是隻倉鼠妖?

 打完小夥伴之後,方心娘和裘帝各自創立了登天樓和五行宗,然後就去成親隱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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