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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仙之養貓(GL)》第一二六章 明言
等等, 雖說這是野史, 但是劇情也不能跳成這樣吧?

 元昭陽的神識久久徘徊在玉簡結尾處的那幾行字上,簡直快要壓製不住吐槽的心。

 怎麽就從方心娘努力奮鬥,與小夥伴協同成長,最後創辦了登天樓的故事, 歪成了這樣。最後登天樓樓主和五行宗宗主成親隱居這種劇情,就是阿白也不敢這麽胡寫吧。

 元昭陽不太滿意地收回神識,把手中的玉簡重新放回了桌上。

 看在玉簡前半段寫得還有些意思的份上,就不計較後頭急轉直下的劇情了。

 收回了神識, 思想從劇情中抽離,元昭陽坐在空蕩蕩的小院中, 不遠處是依然沒有打開的灶房門。

 突然,元昭陽就覺得有些不對。

 棉棉搞出了這麽多小動作,千方百計的就是想讓自己看這根玉簡。總不至於,是想讓自己看完之後,再一起吐槽的吧?

 方心娘,倉鼠妖,裘帝, 成親……

 韓清瑤,倉鼠妖, 棉棉, 成親……

 元昭陽不自覺地就想到了前幾日的那個成親的幻境。

 難道, 那個設置幻境的人, 也曾看到過這本《心娘小傳》?

 還是……

 是誰把這根玉簡送到了棉棉手邊, 又是什麽意圖。

 棉棉又為什麽一定要自己看這玉簡……

 總不能只是為了最後方心娘與裘帝成親的那幾行字吧。

 不……也許真的是……

 如果……真的是……

 元昭陽神色一凜,猛地攥緊了拳頭,心中生出了一個讓她震驚,憤怒,甚至不敢置信的念頭。

 棉棉……元昭陽以前所未有的嚴肅目光看向不遠處依然緊緊關嚴的灶房門,簡直快要忍不住去把裡面躲著的人拉出來好生問問。

 不過,元昭陽終還是努力將心中的那股迫切按捺了下來。

 結局固然鮮明到讓人無法不往那個方向懷疑,但是元昭陽總覺得,這玉簡中,似乎還有些自己未細讀出的東西。隱隱約約的,總覺得好像有些重要與介意。

 元昭陽最後看了一眼灶房門,擰緊了眉,還是又拿起了玉簡。

 未知的閱讀,帶著對後文太多的好奇。越是好看的文,越是勾得人想往後面看,越是看得快。元昭陽在之前看前半段時,還是對這玉簡有些興趣的,看得也不慢,直到後面寫到方心娘的小夥伴爭鬥不休時,才放慢了閱讀,邊看邊在心裡吐起了槽。

 而已經通讀全文,知曉後事的再次閱讀,雖沒了第一次看時的好奇,但是對後文的已知,讓人更能從前文的描述中,看出些不一樣的東西,那是第一次的閱讀時,忽視了的沒有在意的,或是無法與後面產生聯想的東西。

 元昭陽感覺,自己若是不從玉簡中讀出點兒特別的東西,可能棉棉是不會從灶房間出來的了。於是耐著性子,又將玉簡中不算長的文章,讀了一遍。

 少年方心娘的奮鬥,還是那個奮鬥。只是再往後看一點兒,方心娘與小夥伴的共同成長,似乎就不止是共同成長了。

 與小夥伴甲一起打靈獸,單火屬性的靈獸,強大又狡猾,在追擊與奔逃的過程中,數次設下陷阱,將方心娘與小夥伴甲的一身法寶甚至衣裳,都燒了個乾淨。然而方心娘與她的小夥伴甲,愣是憑著自身的功力與毅力,即便不著片縷,仍是堅持在林中將靈獸擊殺,得了天材地寶,一舉彌補了被燒毀的損失。

 原本元昭陽看到這一段,只是感歎這野史中也帶著些吹,要是法寶和法袍都被燒了,那能是普通強大的單火靈獸嗎。法寶都扛不住的火,兩個人就用肉身抗了?不過雖然元昭陽覺得這一段有些誇大的描寫,但是故事麽,看看就好。

 可是知曉了最後那突然出現的方

 心娘與裘帝成親隱居的結局之後,再重新看前面的這一段,可不就有些不一樣了麽。

 好好的打靈獸就打靈獸,衣服燒了就衣服燒了,燒完了兩個人不趕緊去追爆發了一通正有些虛弱的靈獸,停著相互看了半天是看什麽看?一個急急扯了樹上的大葉子往身上遮也算情有可原,另一個突然伸手製止了她是怎麽回事?製止了也沒見立刻去追那靈獸啊,還是在寫“目光停在圓潤的肩頭,再不敢向下挪去半分,可又莫名地不願那葉子遮去了那宛若精靈的曼妙。”

 初讀時,元昭陽還覺得這一段看得挪不開眼,是作者又在吹方心娘的美貌呢。現在看來……

 不管怎麽說,元昭陽得說,那靈獸這樣還被打死了,真是有些冤。

 怪裡怪氣的,還不止這個小夥伴甲。

 後面的小夥伴乙,與方心娘去秘境探險,一起落入了寒潭之中,上來之後,兩人覺得寒冷非常,偏生方心娘有傷在身,寒氣入體,兩人不得不暫停行程,在寒潭不遠處尋了避風處烤火取暖。深夜,在方心娘依舊無法抵製驅除體內寒氣的情況下,小夥伴乙緊緊地抱住了方心娘,在一榻間睡下。後面小夥伴乙更是為了能更好地把體溫傳給方心娘,撕去了兩人的衣裳,緊挨著蓋了一床被子。

 初看此處時,元昭陽發散的想法還是比較多的。比如說,寒潭到底要有多寒,才能對當時已經金丹期的方心娘有了如此持續的傷害。又比如說,兩個人去秘境怎麽能連可以驅除寒氣的基礎丹藥都不帶。再不濟,多吃些增長靈氣的丹藥,用打坐修煉的方法,或是靈氣輸送的方法,至少也能緩解一下症狀。怎麽就像凡俗界沒有靈氣又受寒了的人一般,要用體溫溫暖對方,這種十分古老無用的手法了呢。偏生,最後居然還成功了。

 現在再看……那些“貼近又不敢很是貼近,不很貼近又很想貼近……”“想要那冰涼的身體溫熱起來,甚至變得灼熱,像是一塊冰,融在自己的身邊,又被自己燒成了一汪熱水……”這樣那樣的描述,話外之音,真是滿滿。

 元昭陽微微搖了搖頭,虧得自己一開始還在心裡吐槽,怎麽好端端的想把寒氣拔了,拔了也就拔了,還想著要種下些熱氣,這不是折騰人麽。

 果然如果沒有看過最後那段結局,前面的劇情,不過是小夥伴之間相互幫助著打了一隻又一隻的靈獸,度過了一個又一個的難關。在看過之後,就不難看出些其他的端疑了。

 連看了兩個小夥伴,元昭陽大概已經知道,後面自己覺得不合理的,從小夥伴們的友好共進跳到了互毆的那段劇情,可能大概其實挺合理的。

 這果然是方心娘的野史小傳,都把方心娘寫成了一個被所有小夥伴愛著的人麽……哦……鼠麽……

 也不怪元昭陽看第一遍的時候,沒有往這個方向去想。畢竟在目前的修仙界中,元昭陽雖也聽過有幾對同性道侶的,但是畢竟是少數,且低調得很,誰能摸本書就往那上面想。

 可是一旦往那上面想了,就真是字字都能讀出一點兒不同了。

 元昭陽讀到此處,卻依舊沒有停下來。

 果然在後面的小夥伴丁的故事中,元昭陽看到了自己心中一直隱隱有些介意,想要重新尋到的那段。

 在方心娘金丹大圓滿進階元嬰時,因為之前體內的寒毒落下了根子,一直對進階有所阻礙。於是尋了岩漿頻發的熱地,決定閉關修煉。陪著她的,就是那個小夥伴丁。

 在熱地山洞日日夜夜的苦修,縱然是金丹大圓滿期的方心娘,也有些受不住了,日日的開始憔悴。小夥伴丁為了給方心娘調理身子,特地做了不少調和氣息補理身體的藥膳,又尋了上好的靈玉,讓方心娘帶著。方心娘毅力十足,一日日的幾乎都是在閉目修煉中度過,即便熱地溫度時而有變,但即使在最熱,沒有必要煎熬的

 時候,方心娘也不會停止修煉。只是小夥伴丁卻忍不住,偷偷在最熱時,站在方心娘身後,用靈氣緩緩替她緩解了溫度。

 其中有一段描寫是這樣的。

 “縱然不可視物,方心娘依然感覺到了身後那有些熟悉的氣息,以及那人帶來的微小氣流。只可惜,方心娘並不想要這樣,這些知曉又無法點破的心思,對已經選定了,堅定了的方心娘而言,只是不知如何推卻的負擔罷了。”

 初讀時,對於這段,元昭陽只是粗粗地一掠而過。

 畢竟相比小夥伴甲乙的故事,小夥伴丁的這段可吐槽的點雖然也有,但是少了不少。

 可此時再重讀,元昭陽忍不住地將神識在這一小段故事上掃了又掃。

 無論是根據結局,還是之前所指十分明確了的甲乙的故事,這丁肯定也是對方心娘有心思的。元昭陽讀了這麽久,也是摸著了作者的套路,就是幾個對方心娘日久生情的小夥伴,最後打了一架的故事。丁,後面也打了,自然跳不出方心娘的愛慕者之一的名頭。

 之前,元昭陽第一遍看時,隻當“方心娘不想要這樣”是不想小夥伴丁幫她緩解溫度,也隻以為“這些知曉又無法點破的心思,對已經選定了,堅定了的方心娘而言,只是不知如何推卻的負擔罷了。”是說,丁不忍心方心娘受炙熱之地的烘烤,做出的運行靈氣為方心娘降些溫度的舉動,對於堅定了要用炙熱,哪怕是過熱受傷也沒有關系,只求拔出寒氣的方心娘來說,是一種友好的不知如何推卻的負擔。

 此時看來,方心娘不想要的,是小夥伴丁對她那超乎了夥伴的心思。已經選定了堅定了的,大概是方心娘對裘帝已經生出的感情。而小夥伴丁的行為,對方心娘而言,已經是一種不好意思點明推卻的負擔了……

 與自己和棉棉現在的情況,何其相像。元昭陽捏著玉簡的手,有些輕輕的顫抖……

 或許,自己之前那個想象了太多,牽扯到太廣的猜疑,是錯的。

 棉棉真正想讓自己看的,是這一段,也說不定。

 那時候,自己以為棉棉還昏迷著,偷偷聞了聞她,是不是也有些呼吸時的微小氣流,不正對上了這一段的“縱然不可視物,方心娘依然感覺到了身後那有些熟悉的氣息,以及那人帶來的微小氣流。”麽。

 而後面對方心娘心情的描述,是不是棉棉想借由玉簡告訴自己的話呢?

 自己明明只是覺得她香才聞一聞啊!誰對她有這樣那樣的……心思……了……

 覺得自己被誤會了的元昭陽正有些惱,只是惱到一半,又有些莫名的不愉。只是不待她細思自己的心情,突然地就想到了。如果棉棉是借這段告訴自己,別對她有這樣的心思,她心裡有人了。

 那個人,是誰?

 韓清瑤?

 元昭陽第一反應就想到了那壞倉鼠。

 如果是韓清瑤那家夥,那棉棉這次的事情,肯定和韓清瑤也脫不了關系!

 那這玉簡……

 元昭陽將視線落回手中的玉簡上,不帶猶豫地,重新凝實了一道比原先閱讀時還要粗壯數倍的神識,探了進去。

 這次,卻不是為了再讀。

 片刻後,元昭陽收回了神識,眼中神色莫名,嘴角卻是帶上了一絲冷笑。

 果然,這玉簡雖是複刻古物之版,但是複刻之後,最近的確是被人修改過的。

 修改的人,修為不弱,手法很高,縱然是元昭陽的神識一直比同階修士強上不少,仍只能看出這玉簡的內容在近期被改動過,可改動了哪一部分,原先那一部分是什麽,卻是看不出了。

 還能……是哪一部分呢……

 自覺被警告了的元昭陽,簡直又惱又氣。

 只是這氣惱中,有多少是因為誤

 解,有多少是因為韓清瑤,又有多少是因為……

 元昭陽此時亂糟糟的,也是想不清楚了。

 如果,她再不出來,就進去找她!元昭陽眯起眼,緊緊地盯著灶房間的門,像足了一隻正在捕獵的貓。

 許是弱小的獵物,總有那麽一點兒第六感,讓她們可以在這個危險的世界,活得久些。

 林棉棉小心翼翼地推開灶房門,探出半個頭,剛往石桌那兒瞅呢,就撞上了元昭陽意味深長的目光。

 騰地一下,那半個頭又縮了回去。

 元昭陽冷冷地微笑,等待,一點都……不!著!急!

 許是感覺到了自己行為上的不妥,林棉棉很快從灶房間的門裡走了出來,如果忽略那同手同腳走路姿勢的話,看表情還挺正常一姑娘。

 其實林棉棉現在哪兒還正常得起來啊。在灶房間有多煎熬,這就不說了,好不容易等到時間差不多,探個頭出來想偷偷看看情況,還被正主給抓個正著。

 關鍵是元昭陽看過來時的目光,那叫個複雜……那叫個……生氣……

 林棉棉被嚇得立刻縮回了腦袋不說,差點順手連灶房間的門都給重新關上了。

 幸好,理智還是有的。

 不然的話……現在元師姐會更生氣吧……林棉棉慢慢地走向元昭陽,如此想著。

 不過與其說林棉棉是在慢慢地走,不如說她是在一點一點地挪,一點點地蹭,像是一隻已經感覺到前途未卜的蝸牛一般。

 路很短,林棉棉畢竟也不是一隻蝸牛。

 即便沒再看向元昭陽,林棉棉依然可以感覺到那道視線落在自己身上的……灼熱。

 元師姐,讀完了麽,看懂了麽,會不會猜到了。

 這麽生氣,是反對麽,還是討厭,又或者真是像自己夢中那般……

 林棉棉磨磨蹭蹭地回到了石桌邊,然後木愣愣地板著腰身,直直地坐在了石凳上。

 不要怕,不要怕,林棉棉在心中給自己打氣。不是早就想好了的麽,不管今天結果如何,總是一個了斷……

 雖然林棉棉更希望今天會是一個開始,但是元昭陽的眼神,告訴她大概也只能是個了斷了。

 已經……盡力了啊……

 與么么商量了這麽久,做了這麽多,再引導,也無法改變元師姐本身的意識。

 林棉棉坐得筆直,一對小拳頭攥得緊緊的,端端正正地擺在膝蓋上,微低著頭,正對著被元昭陽捏在手中的那根書簡。

 這本《心娘小傳》,雖只是一本野史,但卻是林棉棉和么么在觀世堂裡目前能尋到的,對同性道侶之事,描寫得最有頭有尾,人物不是很陌生,結局也算美好的一本。

 林棉棉想著,這本小傳,雖是寫的方心娘,但最後在一起的另一方是裘帝。五行宗的創宗者與同性在一起了,可以算是前輩的事跡,說不定可以打消掉一些元昭陽對同性道侶的意見或是顧忌也說不定。而有頭有尾的故事,則可以讓感情出現得沒有那麽突兀,林棉棉希望元昭陽可以讀下一個完整的故事,慢慢地被故事的情節引導到後面關於同性道侶的部分,這樣潛移默化地,說不定可以緩解元昭陽對這些事情有可能存在的抵觸。若是一開篇就是同性道侶的故事,林棉棉十分害怕元昭陽還沒看兩行就放棄了。而結局的美好,那是必須的,畢竟林棉棉還抱有自己和元昭陽也能有個好結局的夢想,不是一上來就找虐的傻子。

 只是,這《心娘小傳》中,除了方心娘和裘帝這段最終結為道侶的故事,還夾雜著些其他愛慕方心娘的小夥伴們的故事。林棉棉左思右想,總覺得那些故事作為小傳的一部分存在固然合情合理,但是拿與元昭陽看,作為想要試探元昭陽對同性道侶態度的故事,並不是那麽合適。

 林

 棉棉便想著,不如從這《心娘小傳》中,將方心娘與裘帝相關的那部分提煉出來,然後複刻到新的空白玉簡中。只是如此做了,小傳的內容大幅減少不說,在情節上也出現了一些斷層。原本這本小傳就是野史,寫得也不是十分精細,若是再被掐掉一些,就更顯得太過粗糙。這樣的文……元師姐又如何能夠看得下去。林棉棉拿不定主意,最終還是去問了么么的意見。

 只是林棉棉雖與么么說了不少對師姐感情的事情,臨到這種時候,還是有些害羞的。隻說想借著這本書試探一下師姐對於同性道侶的態度。

 么么倒是建議,林棉棉最好還是別去掉部分內容,重新複刻玉簡。首先,這本《心娘小傳》是複刻的觀世堂中原版古物,玉簡中也會有古物的氣息殘留。若是複刻之後再複刻,重複的複刻也是很容易被人看出來的。加上修改之後,去掉那些小夥伴的內容,全篇都在說方心娘和裘帝,其他情節出現了斷層,那麽那位師姐很可能一下子就意識到這玉簡是被林棉棉特意安排布置的,很容易就猜到了林棉棉的意圖。

 還不如這樣就原樣地給她看,萬一試探的結果不太好,林棉棉也可以推說,只是從觀世堂複刻來的一本打發時間的閑書,隨便看看而已,沒那麽刻意的證據,總要好洗脫一些。

 林棉棉對么么的話深以為然。只是在見了么么之後,林棉棉不自覺地就想到了那一晚上的夢,和元昭陽對自己與那個夢中的小倉鼠說出的那些話。

 同性之愛,人妖之愛……

 自己擔心的,該試探的,也許不只是前一種。

 林棉棉想到了一個可以將兩件事一起試探的方法,但是么么之前說的也有道理,若是為了隻字片語,重新複刻那已經是複刻版的小傳,也許一開始就會被元昭陽看出些端疑,那就得不償失。

 么么自是看出了林棉棉臉上的糾結猶豫。初還以為是林棉棉始終想讓元昭陽只看一生一世一雙人的同性道侶,不願讓元昭陽看到小傳中的甲乙丙丁……於是猶豫了一下,還是對棉棉的同情佔了上風,么么便推說,認識個很厲害的師姐,若是內容不多的話,也可以試著幫她在這複刻了古版本的小傳上直接修改一些。但是修改的內容越多,被元昭陽看出修改過的可能性越大,還是要林棉棉自己決定。

 林棉棉一聽,自是大喜。

 么么也沒想到,林棉棉糾結的,已經不是去除那大段的關於小夥伴的描述,而是想在小傳的末尾,添加一行字而已。

 “方心娘終是告訴了裘帝,其實她是一隻倉鼠妖,裘帝並未介意。”

 這行字,添加在了小傳末尾的“兩人互訴衷情,共攜歸隱。”之前。

 作為一隻倉鼠妖,韓清瑤感覺林棉棉要加的這行字,滿滿地透著詭異。只是問了,林棉棉卻又不太願意說。

 罷了,誰還沒點兒秘密,誰還沒點兒小心思似的。

 韓清瑤終是借著尋那厲害師姐,實則去另一處地方,幫林棉棉將這行字添了上去。隻一行字,韓清瑤卻是添得十分細致,自信即便元昭陽覺得有些不對勁,也不會看出這塊被改動過。

 最後將玉簡還給棉棉時,韓清瑤又與她商量了幾句如何才能狀似不經意地引著那師姐主動去看玉簡。

 只是韓清瑤也沒想到,有些計劃說起來簡單,林棉棉對著元昭陽緊張起來,卻滿是漏洞,事情做得早就成了一個篩子。

 此時,在元昭陽眼裡已經漏成一個篩子的林棉棉,正緊張地坐在石桌邊距離元昭陽最遠的位置上,低著頭,像是在等待宣判一般。

 “怎麽低著頭。”元昭陽的聲音,不辨喜怒,卻是林棉棉往日從未聽過的生硬。

 林棉棉刷地一下抬起了頭,就這麽無可奈何地又對上了元昭陽的目光。

 是要罵自己了吧……看

 這樣的書……

 是想到了吧……自己那些小心思……

 是要討厭自己了吧……

 那生硬的聲音,複雜的目光,林棉棉簡直可以腦補接下來元昭陽說的話,將會是以怎樣的姿勢扎進自己心裡。

 “你不是熱包子?包子呢?”元昭陽微皺著眉,語氣依舊不是太好,但說出的話,卻壓根不是林棉棉正在腦補的那些。

 林棉棉頓時有些發懵。

 包子?什麽包子?

 之前的借口早在漫長的等待與海量的緊張中,被忘去了九霄雲外。

 哦,果然都是借口。元昭陽不悅地抿了抿嘴,決定了一下問題的次序,終是問出了最先生出的那個最大的疑問:“棉棉,你是不是喜歡韓……咳,那隻叫么么的倉鼠。”

 “喜歡啊。”林棉棉還是有些懵,又很是緊張自己與么么的那些談話與分享,縱然元昭陽此時臉色不太好,還是忍不住問道,“元師姐你怎麽知道么么的?是阿白與你說的麽?”

 林棉棉不假思索的“喜歡啊。”簡直像一道比金丹渡劫時還要大的劫雷,把元昭陽劈了個外嫩內焦,連腦子都有些炸,全是“果然是這樣!”,“居然真是這樣!”,“氣死我了!”的聲音在裡面回響著。

 當幻境照見現實,果然根本沒辦法好好地說出一二三四五的道理,元昭陽張口就要毀約把韓清瑤的身份給林棉棉擺出來,以告誡她對方的接近絕對不懷好意,千萬不要被壞倉鼠的花言巧語給迷了去!小小年紀,就想結什麽道侶,還是和韓清瑤這麽一隻別有目的的壞倉鼠!元昭陽覺得,就是棒打鴛鴦,就是棉棉以後怨她,這事情她絕對還是要給這兩個人掰扯清楚了。

 只是腦子發熱,話到嘴邊,面前林棉棉小心緊張,卻還有些天真不解的樣子,卻是讓元昭陽生生地止住了。

 囫圇地把一頓揭發吐槽生氣的話咽進肚裡,元昭陽認真地看向林棉棉,重新問道:“棉棉,我問的你對么么的喜歡,不是你對小動物的那種喜歡,也不是你對小夥伴的那種喜歡。我是問你,你是不是想和那么么結成同性道侶?”

 “什麽?”林棉棉愣了一下,突然想起了前兩天的那個夢。不對,那只是自己的夢,元師姐又不會知道。所以元師姐這麽問,是因為那小傳最後的結尾吧……

 “我是問,你是不是想和那倉鼠妖,結成同性道侶?”元昭陽怕自己只是誤會,若是誤會,就無謂毀約將那些有的沒的掰扯出來,到時候還要連累到自己裝阿白的事情被暴露出來。所以這會兒見林棉棉越發懵懂,元昭陽反倒有些心安,問話也耐心了起來。

 只是聽在林棉棉的耳中,卻不是這回事了。

 倉鼠妖……

 妖……

 “師姐……反對人修與妖修相戀嗎?”林棉棉小心翼翼地,終是問出了這個問題。

 剛剛才稍稍安心一些的元昭陽卻是目光突地一凜:“你想和那倉鼠妖,結成同性道侶?”

 “師姐是反對人修與妖修相戀,還是反對同性相戀?”林棉棉覺得自己的心臟,都快被元昭陽那滿是寒意與不滿的目光給洞穿了。手指緊緊地扣在手心,牙齒咯噔咯噔地也快咬破嘴唇,但是林棉棉終還是,親口把這兩個問題給問了出來。

 明明想好的,用玉簡慢慢試探。

 明明想好的,苗頭不對就推說只是一本閑書。

 明明想好的,一旦元師姐出現反對的態度,自己就迅速退回師妹的位置,免遭嫌棄。

 明明……都是想好的……

 為什麽還是走到了這一步,為什麽自己居然問出了這樣的話,還是以這樣生硬的,頂撞的態度……

 或許,是因為,自己也曾想過,如果元師姐並非夢中那般反對的態度,自己距離夢想,是不是可以

 近一些,再近一些。這個微弱的,不切實際的願望,終是打破了那些想好的計劃,將不甘心的自己,推到了這樣的一個境地。

 林棉棉卻已經無法對自己不知道說是勇氣還是莽撞的行為作出更多評判,因為她已經被元昭陽冷到足以將她整個人冰封碎解的目光盯到快要失去知覺。

 “如果你問我的想法,我可以告訴你,我不希望你和么么在一起。所以,你是真要和么么在一起?”元昭陽壓下那已經快要把這小院炸飛的怒氣,許久,才努力平緩了聲音開口回答道。

 在心裡,元昭陽再三告誡自己,這件事不是棉棉的錯。她只是個才十七歲的小姑娘,才多大一點兒,才見識了多少事情,如果這件事情是真的,那也肯定是韓清瑤的錯。

 為什麽不正面回答自己的問題,林棉棉緊緊地咬著唇,認真地看著元昭陽。後者皺起眉頭,反看過來。

 林棉棉終究還是沒有勇氣,再將那兩個問題問一遍。

 “棉棉?”還在等林棉棉回答的元昭陽,催促起自己提問的答案。

 “不,我不和么么在一起。”林棉棉已經失去了她積攢已久的勇氣,此時莫名地松了下來,身子卻有些發軟。

 元昭陽仔細看著林棉棉,像是想從她臉上看出此言的真假。

 以元昭陽對林棉棉的了解,棉棉這話,應該是真的。

 元昭陽也大大地松了一口氣。

 所以自己最初想到的,有可能韓清瑤想和林棉棉在一起,想試探自己是否會從中作梗,先是布下幻境,後是讓棉棉拿著修改過的玉簡書籍,來試探自己的態度,這件事,應該只是自己太多心了。

 “那你,給我看這個,是什麽意思?”元昭陽舉起手中的玉簡,直接問道。

 “等熱包子,怕師姐無聊。”這個借口,林棉棉在計劃時,就已經編排試說了好幾次,直到自己不會因為撒謊而緊張臉紅,方才停了編排。不過林棉棉整個人像是卸了勁兒,這話說起來,倒是比自我排練時,還要正常輕快得多。

 即便林棉棉表現得非常好,但是早已看出端疑的元昭陽,卻不是那麽好騙的了。好端端的鬧了這麽些天的脾氣,突然就說要一起吃了飯了。一起吃飯還不肯一起回來,偏要裝作早回來了在家看出的樣子。為了讓自己等,又是燒水,又是蒸包子,用的時間去隔壁宗門打水買包子都夠了。如今自己都要敞開說了,棉棉還這麽說,可是要把誰當傻子不成……

 “那包子呢?”元昭陽的語氣再次漸冷。

 林棉棉的身子,微微顫動了一下。

 “棉棉?”元昭陽眯眼。

 回應她的,卻是林棉棉驟然倒下的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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