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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視狼顧(GL)》第166章
“也沒什麽大事,我睡了個女人。”屈雪松淡定補充, “兩次。”

 林閱微手在門框上扶了一把。

 第一個印象是:果然集郵了?我是不是又被屈老師給騙了, 先前明明說她不集郵的, 這會兒怎麽睡上了,男的女的倒是其次。

 屈雪松:“撒夫夫, 你怎麽不說話?”

 她在林閱微面前還是很維持她前輩兼大姐姐的形象的。

 “我、我不知道接什麽話?”林閱微心裡其實冒出了一大堆的問題, 睡的誰,她認識麽?怎麽睡的?你是攻還是受啊?等等等等,但她摸不準屈雪松現在是想她問還是不想她問,先克制一下自己的好奇心。

 屈雪松摸準了她的小聰明,大大方方地說:“有什麽話就問。”

 林閱微一股腦地都問了出去。

 睡的誰屈雪松沒說,她有自己的考量,就她跟程歸鳶這個剪不斷理還亂的關系, 她絕對不會把程歸鳶的名字貿然告訴任何人,免得對對方造成影響。怎麽睡的倒是說了,攻受順著也說了。

 林閱微愣了好幾秒,消化這個事實, 說:“你這也太魔幻了吧。朋友的女兒?她多大啊?”

 “比你大三歲吧。”

 “二十六不小了啊。”

 “確實不……小。”屈雪松心說, 要胸有胸要屁股有屁股的。

 “動心了?”林閱微聽到她仿佛出神一樣的語氣。

 “什麽動心不動心, 我就把她當侄女而已。”

 “屈老師,你待會兒有空嗎,能不能等我一下我先把晚飯吃了,吃完了我們繼續聊。”

 “有,你吃吧, 我去洗個澡。”

 “這麽早就洗澡?”

 “難得休息一天,我歇會兒。”

 “好的,你去吧,我等會兒給你撥過去。”

 屈雪松頭往後仰,轉了轉自己的脖子,舒緩突如其來的疲乏感——她下午剛跑了個通告。按理來說這樣的生活她早就習慣了,工作之余還是工作,但因著接連放縱了兩個夜晚,身上倒有些不大舒爽了。

 今天助理還看著她的手欲言又止,她助理怕她,所以如非必要都不大說話,但屈雪松能看出她的疑惑。程歸鳶在床上太能纏人了,屈雪松光是滿足她就耗費了大量體力,以至於到了白天手指都有點不大靈活,偶爾會無意識抽搐兩下,仿佛還在程歸鳶身體裡似的,讓她自己都無法直視。

 屈雪松想到了一個疑點,若程歸鳶真是她所說的第一次,怎麽會那麽放得開?當年她和嵇晗都多熟了,也沒跟她似的,如饑似渴,恨不得把她吃了。

 或許是現在的年輕人和她們那個時代不一樣了?亦或許是她是混跡夜場,經常有for one night?就和外面謠傳的她集郵一樣,其實是閱女無數的人?

 屈雪松還是願意把她老友的女兒想得善良一點,年輕人就是放得開吧。

 她今天和老程攤牌了以後,老程到現在都沒一個信回復她,不知道是打算怎麽辦。屈雪松自己代入了一下,她要是程歸鳶她爸爸,估計是要和女兒好好談心的,倒也不著急問他。

 屈雪松剛走進淋浴間,想到難得有一天晚上是空閑的,索性折返回來,擰開了浴缸的水龍頭放水準備奢侈地泡個澡。

 她讓自己的大腦放空,什麽都不想,就專注地看著水慢慢地流出來,從底部漫上來。

 有時候太累了,她就會選擇這樣的方法讓自己緊繃的神經得到緩解。

 今天沒放松一會兒,放在床上的手機就響了起來,屈雪松向外看去,微微皺了皺眉頭,林閱微這麽快就吃完飯了?

 來電顯示是一串數字。

 屈雪松一看腦仁立馬疼了,不知道接還是不接。

 程歸鳶讓她爹暫時按兵不動直接裝死,她自己吃完飯以後躲在房間裡偷偷給屈雪松打電話,那邊遲遲不接,程歸鳶忐忑起來,屈雪松不會就此不理她了吧?還是她知道了什麽,自己暴露得比她想象得還要早?

 屈雪松聽著手機鈴聲響到自己掛斷,幽幽地歎了口氣。

 程歸鳶則不依不饒地撥了第二個過來。

 屈雪松把手機調成了靜音,卻怎麽都靜不下心來。這小孩子步步緊逼,完全不給她思考的余地,讓她很不習慣。

 屈雪松用平板給林閱微發送了條消息,讓她待會兒不要打手機,直接打微信語音,林閱微多嘴問了句是不是手機佔線,屈雪松說是,林閱微發了一串哈哈哈過來。

 屈雪松看一眼旁邊的手機,屏幕已經回到了主界面,她一動不動地盯了三秒,再次跳出來熟悉的號碼,她將手機塞進了枕頭下面,眼不見為淨。

 程歸鳶撥了十次電話,次次都等到“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暫時無人接聽,請稍後再撥”的提示音響起,將手機丟回床上,開門,對著樓下揚聲喊道:“爸!”

 程爸爸仰頭應道:“幹什麽?”

 程歸鳶:“手機借我用一下。”

 程爸爸:“茶幾上,自己下來拿。”

 程歸鳶用程爸爸的手機撥屈雪松的號碼,等到的是同樣的回復,這讓她稍稍放下了心,屈雪松可能是在忙,沒有故意不接她電話的。

 程歸鳶把她爸手機放回去,就要上樓。

 “小鳶。”程爸爸趁著程媽媽不在,叫住了她。

 程歸鳶回頭,疑惑:“幹什麽爸?”

 程爸爸說:“你們倆進展到哪一步了?她對你有意思嗎?”程爸爸好歹也是屈雪松好朋友,自己女兒這麽窮追猛打的,對方今早上和自己打的那個電話,唉。

 “我不知道啊。”程歸鳶說,“應該還差點兒意思吧,我沒有太明顯的感覺。”

 程爸爸欲言又止。

 程歸鳶:“你想說什麽?”

 程爸爸低聲道:“雪松以前受過情傷,我不想她在你這兒再傷一回。”

 程歸鳶愣了下,笑了,說:“爸你放心,我不會讓她受傷害的,我保證這次絕對不朝秦暮楚,三分鍾熱度,踏踏實實安安分分地和她在一起。”

 “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你是……”

 “今早上她情緒是不是不大正常?”

 程歸鳶眼前浮現那雙微紅的眼睛,點點頭,問:“你怎麽知道?”

 “我聽著那通電話,感覺她心情不是很好。”程爸爸歎氣說,“我現在都懷疑自己讚成你去追她是對還是錯,是不是一開始就讓你別去招惹她比較好。”

 程歸鳶聽前面那句隱約懂了什麽,到後面這句就抬了眉毛,說:“爸,你就少操點心吧,我有分寸的。”

 程爸爸撇嘴嘟囔了句:“真有分寸就好了。”

 程歸鳶撒嬌:“爸~”

 程爸爸受不了這個,說:“行啦行啦,反正我就是勸你不要老是耍什麽小心機,等你倆確定下來趕緊坦白,也不知道是像了誰,這麽放浪形骸。”

 程歸鳶哈哈笑著回房了。

 等進了房間,她臉上的笑容慢慢地便消失了。

 她好像騎虎難下了。

 正像顧硯秋告訴她的那樣,一個謊言需要更多的謊言來圓,就像滾雪球一樣越滾越大,遲早要跟雪崩似的把一切都壓塌。要不現在就坦白?那這樣屈雪松還願意給她機會嗎?沒坦白都不主動聯系她,要是坦白了知道自己是遊戲花叢的情場高手,怕不是要老死不相往來了?

 她有沒有一點點的喜歡自己?

 程歸鳶把臉埋進枕頭裡,長歎了一聲。

 ***

 “那你現在預備怎麽辦?”林閱微吃完了飯回自己房間給屈雪松撥了個語音通話。

 “沒想好,你覺得呢?”屈雪松躺在浴缸裡,平板開了公放放在一旁和林閱微聊天,自己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撥著水面,面露煩惱。

 “你對她沒感覺?”林閱微問。

 “沒有。”

 “真的沒感覺?”

 屈雪松猶豫了一秒,說:“床上有感覺算嗎?我還……”屈雪松是真抱了求助的目的,忍著害羞清了清嗓子,低聲說,“挺喜歡上她的。”

 猝不及防的小火車嗚嗚嗚地噴了林閱微一臉尾氣。

 沒想到屈老師是這樣的屈老師。

 林閱微清咳,說:“這也算是有感覺吧。”她雖然小學生戀愛,但沒吃過豬肉是見過豬跑的,她身邊就有一個浪得上天的閨蜜江叢碧,“你要是討厭對方,也沒法兒跟人家上床不是?而且你單身狀態這麽多年,就沒個別人撩你?你怎麽就偏偏上了她呢?”

 屈雪松把那晚上對方之前的情形說了。

 林閱微震驚得半天沒說出話來,這是哪家的奇葩大小姐,居然連這種招都用得出來,不過從側面也說明了一個事實,林閱微笑道:“我看她應該挺喜歡你的吧,否則也不會主動獻身。”

 “我沒否認。”屈雪松說。

 林閱微沉吟說:“其實我覺得可以試一試,她很喜歡你,你還是她初戀,你不討厭她,不討厭將來未必沒有喜歡的可能,你一個人了這麽多年,總要給自己一個機會,也給別人一個機會。”

 “她是我老朋友的女兒。”

 “那又怎麽了?不就差六歲麽,說得跟十六歲似的。”林閱微越聽越覺得奇怪,“屈老師,你是不是根本不想談戀愛啊?”

 那邊沉默下來。

 “忘不了上一任?”林閱微暫時給自己吞了個熊心豹子膽,小心地問道。

 屈雪松以為自己聽到這句話會內心巨震,結果出乎意料地平靜,只是心湖稍稍起了些波瀾,這次卻是因為旁的人。

 ——你是不是對嵇晗念念不忘?

 ——你想不想徹底擺脫她?

 ——我有辦法,晚宴散了以後,你來這裡找我。

 ——那你平時都怎麽解決?我聽人說三十如狼……

 ——別人和新人翻雲覆雨,你為哪個守身如玉?

 ——屈雪松,上我。

 ——你要得我好舒服。

 情人床榻間的呢喃低語就在耳邊,屈雪松閉了閉眼睛。

 真是個妖孽。

 “屈老師?你怎麽不說話?屈老師?”

 “沒什麽。”屈雪松輕輕地舒一口氣,把那些荒唐的言語都甩到腦後,“也不全是這個原因,可能是覺得談戀愛太累了。我大概是那種在愛情方面承受能力很差的人,萬一將來分手,我很難走出來,不想再經歷第二次。”

 “噢。”林閱微大概懂了,“但你這樣的話,豈不是永遠都無法開啟下一段戀愛了?”

 “或許能碰到一個……”一個什麽樣的人呢?屈雪松悵然,說不下去了。她自己把自己封閉起來,又渴望有個人能叩開她的心扉,等啊等,叩門的人一個一個來,都被她拒之門外了。

 “嗯?”

 “沒什麽。”屈雪松說,“我再想想吧。”

 實在不行她就拖字訣,能拖多久拖多久。

 林閱微最後給她留下幾段話:“屈老師,我覺得你要真的走出來,還是得從你自身著手,不要把希望寄托在未來一個虛無縹緲的人身上。你很優秀的,真的很優秀,只要你想享受戀愛,隨時都可以,不要讓過去絆住你的腳,不邁出眼下這一步,你永遠不知道前面有多美好的事物在等著你。

 “還有啊,你老覺得你會承受不住,就是把自己放在太被動的地位上了,戀愛是兩個人的事情,是互相的,你早就不是那個十七八歲的小姑娘了,不要看輕自己,或許你比想象的更勇敢。

 “單身這麽多年都挺過來了,還怕談戀愛了麽?我要去跟我對象聊天了,遇到合適的,有希望的都發展發展,戀愛想戀愛時的事,以後的事以後再說,萬一不小心就白頭偕老了呢,談到就是賺到。”

 屈雪松聽得直笑。

 林閱微在她心中也是個小朋友,不過她喜歡和小朋友聊天,會讓她跟著產生一種朝氣蓬勃的感覺。她想到程歸鳶便皺了皺眉頭,那個小朋友沒讓她感覺到朝氣,隻感覺到了騷氣。

 唉。

 屈雪松思緒亂飛,澡泡不下去了,擦拭乾自己以後回了臥室,打開手機,有二十多個未接來電,其中有一通是老程總打過來的。

 屈雪松抿了抿唇,回撥了過去。

 程爸爸看到來電顯示,馬上喊人,程歸鳶飛也似地下了樓,把她爸爸的手機接過來,假裝淡定:“喂,你好。”

 屈雪松聽到這道熟悉卻又脫離了輕佻的聲音,拿下手機看了看來電顯示:“怎麽是你?”

 程歸鳶繼續平靜的口吻:“我爸在忙,我替他接一下,你有什麽話我給我轉告,或者你晚點再打過來吧。”

 既然這麽巧了,屈雪松心裡歎氣,問:“你爸沒對你怎麽樣吧?”

 程歸鳶無所謂道:“沒有啊,我是他親女兒,能對我怎麽樣?就說我不知廉恥唄,罰我在家裡禁足幾天,不準出門。”

 “哦。”

 程歸鳶自嘲道:“就這樣?”這分自嘲倒是包含了真心在裡面,屈雪松是真的一點都不在乎她嗎?

 屈雪松知道自己不該這樣,但她不知道還要怎麽樣。唯一能想到的補救的辦法,就是和程歸鳶在一起,但屈雪松下不了這個決心。

 “嗯。”

 程歸鳶忽然有點心灰意冷:“我掛了,屈老師晚安。”

 “……晚安。”

 聽筒裡的忙音傳來得沒有一絲一毫的猶豫。

 程歸鳶怔怔地看著被掛斷的電話,蹙眉,自己是不是有點過分了?

 程歸鳶把手機還給她爸:“謝了。”

 程爸爸手托著下巴,看著她,若有所思:“你剛剛玩的是欲擒故縱嗎?還是苦肉計。”他女兒的段位看起來有點高。

 “什麽欲擒故縱,我這是真情流露,我又不是個木頭,主動給她睡了兩晚她一點反應都沒有,我還不能傷心一下啊?”程歸鳶沒好氣,“我上樓了爸。”

 “我讓阿姨給你做碗湯?修補一下你受傷的心靈。”

 “都多晚了還喝湯,我睡覺。”

 程歸鳶上樓以後帶上了自己的房門。

 躺在床上有點兒生屈雪松的氣,這個女人,鐵石心腸嗎?今早上不是還跟她說“這次就算了”麽,沒準備好下次,說什麽這次,女人的嘴,騙人的鬼。

 她扯過被子,把頭一蒙,打算睡一覺,別的事明天起來再想。

 放在床頭櫃的手機“滴”了一下,是手機短信的系統音,這年頭還發短信的基本都是廣告,程歸鳶有點強迫症,必須把標了數字的東西都點掉,她從被窩裡伸出一隻手,摸到手機,眯縫著眼睜開看垃圾短信,手指習慣性往左一滑就要刪除,險險停住。

 她猛然坐了起來。

 -來自:【女朋友】

 -內容:【你不是不知廉恥,不知廉恥的是我】

 程歸鳶看了這條短信許久,嘴角往上翹了翹。

 但她把手機放了回去,沒回復,就此睡了。夢裡夢到屈雪松答應了她的追求,兩個人雲雨巫山,程歸鳶逼著她說一些真的不知羞的話,屈雪松邊哭邊說,第二天早晨把自己笑醒了。

 路漫漫其修遠兮,她決定換個策略。

 ***

 武館。

 老式收音機悠悠揚揚地放著昆曲。

 “想著你初相見,心甜意甜,想著你乍別前,山前水前……”

 林閱微雙手握槍,挽了個槍花,槍頭往前一送,帶出呼呼風聲。

 搬了把椅子聽昆曲的杜師傅一塊粉筆頭丟過來,正砸在了林閱微胳膊上,留下一道白印子:“左肩沉得太過了,重來。”而後端著紫砂壺,跟著收音機咿咿呀呀地唱,“隻愁你形單影單,又愁你衾寒枕寒……”唱到動情處還要濕潤眼眶。

 這個地方仿佛世外桃源似的。

 林閱微被杜師傅丟粉筆頭非但不惱,反而笑了兩聲,調整姿勢繼續練槍。

 她在這裡已經快一個星期了,本來是打算隻呆一個星期就走的,杜師傅說就這麽點時間學不到什麽東西,讓她多留兩天,便多留幾天,正好湊個十天,等角色能確定下來,她再過來接著練。

 顧硯秋因為臨時出差,對她在這兒多待個一天兩天沒什麽意見,還特意和她約了同時回家。

 林閱微在這兒突擊了十天,早睡早起,特意和之前來時拍的一段視頻做了形體對比,果然有了明顯的不同,通俗的說就是豪放了許多,回去以後,她還要調整出最適合那個角色的體態。

 她同杜師傅拜別,踏上了回燕寧的路。

 顧硯秋的飛機比她晚到,她索性沒回家,直接去了機場接人。這件事沒告訴顧硯秋,她打算給對方一個驚喜。

 她知道航班,也知道到達口,提前一個小時就在那兒等著了。

 聽到機場廣播,林閱微站了起來,壓了壓自己的帽簷,倒不是為了遮住自己,而是為了隱藏自己。她聚精會神地盯著到達口。

 十分鍾過去了,二十分鍾過去了,三十分鍾也過去了。

 拿行李也不要那麽久。

 林閱微給顧硯秋撥了個電話。

 “顧總,你下飛機了嗎?”

 “下了啊,在回家路上,你到家了嗎?”

 “沒有,我在機場。”

 “啊?”

 “我來接你機了。”

 “我沒看見你啊。”

 “我也沒看見你。”林閱微心裡憋著口氣,說,“還不快回來接我。”

 顧硯秋讓司機把車開回來,把林閱微接上,在後座笑得停不下來。

 林閱微拿眼睛涼颼颼地瞟她:“有那麽好笑嗎?”

 顧硯秋輕咳了下,說:“沒有,不好笑。”

 林閱微有點受傷,語氣幽幽道:“小說裡說的那種什麽千萬人之中看到你,是騙人的吧?那到達口才多少人,我連你人都找不著。”

 顧硯秋給她找台階下:“我不也沒看見你麽。”

 “你是無意的,我是有意去也沒看到。”林閱微製止了顧硯秋還要開口的話,嘖了聲,說道,“我覺得我們倆的戀愛談得太平淡了,都沒有轟轟烈烈。”

 顧硯秋猜她可能是瓊瑤勁兒上來了,要麽就是受了刺激,抽風,順著她的話往下問:“你想怎麽轟轟烈烈?”

 “不知道。”

 顧硯秋就覺得她是太閑了,最近沒有事做,才有時間傷春悲秋,想這些問題。

 林閱微一進門就被顧硯秋推抵在了門邊。

 林閱微知道她要做什麽,一臉笑。

 顧硯秋把她抱起來,讓她坐在鞋櫃上,雙腳懸空,歪了歪頭,俏皮地問她:“轟轟烈烈嗎?”

 林閱微咬著牙,嘴唇輕顫,說:“不。”

 顧硯秋將她換到了沙發上,讓她背對著她跪著,問她:“這樣轟轟烈烈嗎?”

 林閱微雙腿打顫,嘴硬說:“不。”

 最後浴缸裡的水起起伏伏,她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林閱微再也不敢說她們倆之間不轟轟烈烈了。

 兩人之間的轟轟烈烈好說,別的轟轟烈烈也要趕上來了,陳萱那裡確定了試鏡地點和時間,林閱微再次去《懷璧》劇組進行二輪試鏡。

 二輪比一輪的人少了很多,總共就六個人,陳萱說都是來試女將軍這一個角色的。林閱微粗略掃了一眼,長相都是經過篩選的,沒有一眼看上去就很文弱的,有兩個林閱微還認識,都是她的前輩。

 王圓圓跟她咬耳朵:“微微,我覺得這裡面你長得最好看。”

 林閱微點頭,跟她低聲說:“我也這麽覺得。”

 王圓圓就悶聲笑。

 林閱微也笑,她不是自戀,她確實是長得最好看的。

 舒緩了一下緊張情緒,那邊出來個人,喊林閱微進去。

 今天的試鏡場地大了許多,林閱微進去以後,發現弄得跟片場差不多,旁邊居然擺了兵刃架,十八般兵器都有。評委席上坐著的人裡多了張生面孔,正是導演仇仲愷的兒子仇遠安。

 林閱微目光沒有多在他身上停留,鞠躬道:“各位老師好。”

 仇遠安也是裝作不認識她的樣子。

 評委記得她,笑容和煦:“林閱微是吧?”

 “是的,老師。”

 “你的資料上寫練過跆拳道和格鬥?”

 “對,跆拳道是之前學的,格鬥和擒拿是在楊嘯導演的劇組學的。”

 “楊嘯?”評委笑了,“我和他還是好朋友,挺有緣。你展示一下身手?你這個角色有很多動作戲,大部分是要親自來的。”

 林閱微把視線落在兵器架上:“我可以拿杆槍嗎?”

 “當然可以。”

 林閱微走到兵器架前,單手握住槍杆,噌棱一聲抽了出來。摒棄掉自己在眾人面前猶如耍猴一般的不自在,試鏡都是這樣,無實物表演在常人看起來更尷尬,但演員必須對此習以為常。

 林閱微閉目深呼吸,時間在她周圍仿佛靜止,耳旁有殺伐聲響起。

 《槍譜》有雲:槍,長七尺至八尺,金其鋒而木為柄,舞動時,寒星點點,銀光皪皪,潑水不能入,用以臨敵,矢石所不能催,此有槍法之始也。

 她陡然睜眼,雙眸一厲,迸出寒光,手裡長槍在半空挽了個漂亮的槍花,行雲流水般疾刺出去。刺、挑、扎、抨、纏、圈、繞、撲、點、撥,虛實相間,進銳退速。

 她完全沒有當做是演練,仿佛已經身在戰場,耳邊是達達的馬蹄,奮勇殺敵的呼聲,要把這把槍舞得更快,更險,更無懈可擊,一夫當關萬夫莫開!

 幾個評委眼前亮了亮,對看了一眼,竊竊私語起來。

 “這個身段……”

 “我覺得……”

 “很難得……”

 “而且她的長相很適合……”

 在試鏡之前先做準備工作練一段,林閱微想得到,其他人也想得到,事實上之前進來的人也練過了,但沒有一個人有林閱微的動作這麽乾淨利落,一氣呵成。圈子裡是很缺刀馬旦的,也就是打戲身段很漂亮的女星,可能許久都不能出一個亮眼的,這不是純粹的後天努力可以達到的。

 仇遠安坐正了身子,手在面前的紙上打了個勾。

 林閱微把長槍放了回去,微微欠了個身。

 評委的笑和方才又有所不同:“你演一遍之前我給你的劇本,遠安。”

 仇遠安站了起來。

 林閱微知道仇遠安為什麽來了,原來是為了對戲。仇遠安朝她點了點頭,林閱微自然回以友好的眼神。

 “行了,你回去等我們電話通知,好吧?”

 “謝謝各位老師。”林閱微鞠躬,退了出去。

 趁著下一個人還沒進來的間隙,幾個評委討論起來,語氣輕快。

 “先前還打招呼說放她進來,我以為有多糟糕,看表現很好啊,這個角色就是給她準備的嘛。”

 “戲感還不錯,剛剛睜眼的眼神一下就入戲了。”

 “看她舞槍真是賞心悅目。”

 “遠安?你怎麽不說話?”

 仇遠安嗯了聲,說:“挺好的。”

 “你爸呢,是個話癆,你呢,是個悶葫蘆。”一個評委笑著調侃他,仇仲愷朗聲笑,抬手示意門口的工作人員:“下一位。”

 當晚,林閱微便接到通知,說試鏡通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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