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歸鳶:“我是不是被下藥了啊?”
程歸鳶這個主意是臨時起意的,冒了極大的風險。她在浴室洗澡聽不到外面的動靜, 可就是有一種莫名的直覺, 她這個謊言被拆穿的可能性有點大, 她先前是和屈雪松有不少接觸的,除了去劇組找林閱微的那天, 還有屈雪松醉酒在洗手間偶遇那天, 再就是後來的主動出擊、製造各種機會。
屈雪松被她昨晚以及今天一系列的騷操作給震懵了,一時沒反應過來,多給她點時間冷靜冷靜,說不定就回過神來了。
她得趁熱打鐵,能把屈雪松套多牢就套多牢,最好讓屈雪松習慣她,能發展成固定床伴關系。讓屈雪松答應做她女朋友暫時是沒可能了, 她現在拿得出手並且讓屈雪松感興趣的也就是這副身體了。
屈雪松腦子裡剛剛掠過了一個念頭,那天她喝醉酒踉踉蹌蹌去洗手間,程歸鳶扶她的時候,好像是在她耳旁說了句話, 好像是:我最見不得女孩子在我面前逞強?
這話出口自然, 一點都不像一隻純白無辜的小白兔。
她見過多少女孩子?
程歸鳶見她眼神微妙得有點不對, 連忙如同藤纏枝偎了上來:“屈姐姐,你摸摸,我體溫是不是不正常?”
屈雪松伸手探了探她臉頰和脖子,果真是比常人的體溫要高。
——程歸鳶非常能豁得出去,特意洗了一個尤其熱的熱水澡, 邊跳腳邊洗,差點燙掉一層皮,身上的高溫還能維持一會兒。
程歸鳶趁熱打鐵地樓抱住屈雪松,不依不饒地蹭著她,兩眼迷霧蒙蒙,像小鹿眼睛單純無害,說:“我好熱啊屈姐姐。”
屈雪松:“……”
“屈姐姐……”
屈雪松撥了撥她環在自己脖子上的手,沒撥開,反而被抱得更緊。
程歸鳶先是抱著演的心思,後來越演越入戲,變成了本色出演,她確實有點想,不是,是非常想屈雪松。一個白天沒見她,就想得不行,很久都沒有這種牽腸掛肚的感覺了。
屈雪松一臉為難地看著面前的女孩子。
她絕對不能再犯錯了。昨天是意外,今天再敢動手,她就是禽獸了。
“屈姐姐我好不舒服啊……”程歸鳶在她耳旁哼哼唧唧,牽著她的手就想往自己浴袍裡探。
屈雪松不肯,手往回抽,在半空和她角力,程歸鳶拗她不過,還得考慮自己現在應該是個“虛弱”的形象,也沒跟她硬拗。
“你聽我說小程,我帶你去看醫生。”程歸鳶比她還高,屈雪松微仰起頭溫和地凝視著她,是個很適合接吻的角度。
你是在主動獻吻嗎?
程歸鳶心裡只有這一個想法,捏住女人的下巴便吻了上去。
屈雪松愣了一下,牢牢地抵住了自己牙關,不讓她鑽進去。
程歸鳶嘗試無法,從一開始的強勢霸道,變成了小貓一樣的舔舐,屈雪松被她舔得防線松開,略微松開了一點齒列,程歸鳶舌尖順勢滑了進去。
一隻手摟著她腰,帶著她後退幾步,抵在沙發的背後,另一隻手則捧著她的臉頰,很用力地深吻她。
屈雪松被她吻得暈暈乎乎的。
空氣都濕了起來。
“屈姐姐,你上我吧。”程歸鳶牽起她的手貼在唇邊,在親吻指尖的間隙中喃喃。
屈雪松如夢初醒,猛地推開眼前的人。
程歸鳶被她推得一個趔趄,險些跌倒在地,臉上紅一陣白一陣,差點兒就發了脾氣,好歹咬牙忍住了,她沉默地把自己敞開的浴袍系帶系好,坐到了床沿。
就此不吭聲了。
屈雪松剛推那一下沒有分寸,回過神才覺得後悔,用的力度太大了,想道歉,但看程歸鳶冷著張臉坐在床沿,張了張口沒說出話來。
如果她知道程歸鳶現在的真實想法的話,不知道會作何感想。
程歸鳶有點下不來台了。
剛剛這瞎話編得有點過,屈雪松也擺明了就是不肯接受她,她現在這一生氣,後面的劇本不好寫。而且她現在也不能毫無反應,畢竟被下了藥,但她現在也沒法兒立刻去衝個熱水澡。
好像衝熱水澡也行?
程歸鳶思索了一番,要是這樣的話今天這一晚上應該就是這樣毫無懸念地結束了,那她費這麽大勁從家裡開始演戲演到這裡圖個什麽呢?又沒人給她發片酬。今天她不把屈雪松拐上她的床她就不姓程。
程歸鳶抬手,看了看自己的手指,很攻的手,指甲常年修理得圓潤齊整,隨時可以出征,就是沒想到要把武器對準自己。
她一狠心一閉眼,去浴室洗了個手,出來躺在了床上。
屈雪松正想著亂七八糟呢,床的方向傳來了她昨晚聽過的熟悉的哼哼聲,屈雪松愕然回頭,便見到了她人生中最震撼的一幕。
程歸鳶居然……居然……
屈雪松懷疑自己對這個世界可能是有什麽誤解,或者和社會嚴重脫了節,怎麽現在的年輕人都這麽……這麽不知道羞恥呢?
屈雪松大步流星地過去,出聲阻止她:“我不是說了帶你去醫院嗎?”
“我才不去醫院。”程歸鳶仰著一張布滿細汗的臉望她,賭氣道,“你不肯,還不許我自己來嗎?”
屈雪松頭皮發麻,眼睛根本不敢看程歸鳶臉以外的地方:“那你也不能當著我的面啊。”
“怕什麽,我哪裡你沒看過?”
屈雪松一噎:“……”
程歸鳶繼續。
屈雪松躲進了浴室,關上門,但外面的聲音絲絲入扣,好像隔著門都能清晰地傳入她的耳中,不知道是真實的,還是她腦子裡想象出來的,聲音一直沒停下來。
屈雪松兩手撐在盥洗台,靜靜地看著鏡中的那個臉頰微紅的自己,喉嚨往下吞咽了一下,用洗手液耐心地洗過手,深呼吸一口氣,拉開了浴室門。
一回生二回熟。
程歸鳶第二天早上醒過來是枕在屈雪松臂彎裡的,不由大為驚喜,這次屈雪松居然沒跑?是不是代表有希望了?
半個小時後,屈雪松起身木然地收拾著凌亂的床榻。
程歸鳶手肘撐著臉,滿臉幸福地看著看似忙碌其實不知道在忙碌什麽的屈雪松。
太可愛了太可愛了,已經沒辦法用語言形容了。
雖然她又被壓了一晚上。
“屈姐姐。”程歸鳶看著心癢,從被窩裡伸出小腿,腳趾去勾屈雪松背後露出來的一截曼妙雪白的腰線。屈雪松看著瘦,但該有的都有,簡直是尤物。
程歸鳶舔了舔嘴唇,在屈雪松背後露出一個大灰狼的笑容。
屈雪松沒反抗,任由她在自己後背踢來蹭去。
嘶,有點反常。
程歸鳶皺起眉頭。
“屈雪松?”她試探著喊了一聲。
屈雪松的背影僵了一下,沒轉過來,低聲問:“怎麽了?”聲音竟透著一絲柔和。
程歸鳶欣喜之余又覺不安,她坐了起來,光腳下了床,想繞到屈雪松面前看看怎麽回事,屈雪松側了一下身子,正好擋住她打量的視線,又用方才同樣的語氣問了一遍:“怎麽了?”
“我沒怎麽啊,是你怎麽了。”程歸鳶撥開她落在眼前的劉海,不顧對方的反抗將她臉扳了過來。
對上一雙微紅的眼圈。
程歸鳶愣了愣。
昨晚上不是自己被上了嗎?怎麽她這一臉受盡委屈的樣子???
屈雪松偏頭,錯開她的手,說:“沒事,要吃早餐嗎?我讓酒店送上來。”
“先不吃。”程歸鳶看她一眼,小心地問,“是我昨晚表現不好嗎?”
這一問不得了,屈雪松眼眶倏地紅了,眨了一下才沒讓眼淚掉下來。屈雪松低著頭,往窗戶那邊走了幾步,裝作收拾飄窗上的抱枕。
程歸鳶坐在床上,兩隻手抓進自己的頭髮裡。
到底怎麽回事?
屈雪松平複了一下心情,給酒店前台撥電話,讓送早餐。中途她接了個電話,似乎是助理打來的,問她去了哪裡,她回答說在朋友家。
程歸鳶把抓在腦袋上的手放了下來,問背對著她站在窗前的屈雪松:“屈姐姐,我去洗個澡,出來你會不見了嗎?”
“不會。”
程歸鳶便踏踏實實地去洗澡了。
屈雪松說話是很算數的,她相信。
程歸鳶心滿意足地對著鏡子欣賞了自己一番,上面都是屈雪松留下的痕跡,洗過澡後,她套上浴袍,她勾了勾唇,輕手輕腳地走過去,從背後一把抱住了屈雪松。
她做好了被推開的準備的,能抱一秒是一秒,意料之外的,屈雪松並沒有反應。
程歸鳶訝異地挑了下眉梢,雙臂收緊,圈住她的腰,偏頭得寸進尺地含住了她的耳垂,然後是後頸、側頸,牙齒咬住浴袍領口,屈雪松統統沒有反抗,好像一夜之間想通了似的。
程歸鳶幫她把衣服整理好,繞到她正面,關切地望著女人的眼睛,柔聲問道:“你怎麽了?”
屈雪松問她:“你想要我嗎?”
這本來是句能讓程歸鳶獸性大發的話,可是屈雪松淡然得沒有任何波動的眼眸,讓她無法對這句話產生任何的綺念,神色更切切了些:“屈姐姐?”
屈雪松這時才不緊不慢地掙開她的雙臂,說:“那這次就算了。”
程歸鳶:“???”
這次???
難道還有下次???
房間的門鈴響了。
“早餐到了,吃飯吧。”屈雪松側身,繞開她去開門。
五分鍾後,洗漱完畢的程歸鳶坐在餐桌上,手邊是屈雪松給她布好的三明治、薯餅、牛奶。屈雪松將筷子放到她面前,溫聲說:“吃吧。”
程歸鳶整顆心慌得不行。
屈雪松吃得少,吃得快,用完以後就看著程歸鳶吃早餐,程歸鳶給她看得總覺得有不好的事情發生,就等著她把這早餐吃完似的。
她磨磨蹭蹭的,主動提議道:“屈姐姐,你是不是有通告啊,你去跑通告吧不用管我。”
屈雪松搖頭。
程歸鳶更慌了,說:“我吃東西很慢的。”
“不著急,我等著你。”
程歸鳶邊吃邊轉動著眼珠子,屈雪松隻當沒看見。
再怎麽墨跡,程歸鳶最後也放下了筷子,而她還沒有想到一個好的對策,她是想先發製人來著,但看屈雪松這副架勢,可能不會接她的招。
屈雪松遞了張紙巾過去。
程歸鳶頷首:“謝謝。”
屈雪松拿過一旁的手機,從通訊錄裡找了個號碼出來,點擊撥號,然後開了免提,放在桌面上。程歸鳶一眼看過去,立時就要按掉,被屈雪松把手擋了回去。
老程總的聲音從手機揚聲器傳出來。
“雪松,怎麽啦?”
程歸鳶試圖拯救一下,壓低聲音道:“你不是說了不告訴我爸媽嗎?”
屈雪松置若罔聞,然後對老程總直接攤了牌:“老程,昨……晚和前晚跟你女兒一夜情的人都是我,是我把她睡了。”
程歸鳶:“……”
***
“把這份文件送到市場部,順便讓他們主管回來以後到我辦公室來一趟。”
“好的顧總。”
“你到底有沒有在聽我說話啊?”
顧硯秋揮手讓秘書下去,抿了一口咖啡,手指壓了壓耳朵上的耳機,笑道:“我聽著呢,然後呢,你那個姐姐兼阿姨的心上人就這麽跟你爸攤了牌?”
“可不,我都懵了。”別說今早上了,程歸鳶現在到公司了還是懵的,她都不知道屈雪松是怎麽想的,昨晚上還和她你儂我儂,大早上翻臉不認人,難道是她弄巧成拙了?
“你爸怎麽說?”
“我爸還能怎麽說,他早知道我要去追人家,我倆事先通過氣了,但他也沒料到我心上人會直接跟他說啊,裝著生氣,把電話掛了,我正在替我爸想怎麽回她呢。”
“你追個人跟八仙過海似的,一招又一招層出不窮啊你。”顧硯秋鋼筆沒墨了,她拉開椅子,從側邊的抽屜裡取出瓶墨水,不緊不慢地吸著墨。
“我能有什麽辦法,你以為誰跟你們家傻白甜小學生似的,隨隨便便就能追到手了。”
“嘖,你說誰傻白甜呢?”
“我傻白甜,料來料去也沒料到有攤牌這招。”程歸鳶歎了口氣。
顧硯秋把墨水裝好,重新放回抽屜,鋼筆筆尖在白紙劃了劃,眉頭微微動了下:“有句話,我不知道應不應該跟你說。”
“你說,咱們倆什麽關系。”
“你說這麽多的謊,將來圓得回來嗎?”顧硯秋皺著眉,“我總覺得,你這樣騙來騙去的……不太好。”
她在情侶關系中是不會說謊的,向來是有什麽說什麽,對林閱微也是同樣的要求。上回她們去朋友聚會,林閱微把暗戀都當成初戀說了,後來還跟她都交代了,情侶之間最重要的是坦誠,如果連坦誠都做不到,以後怎麽相互信任。尤其是程歸鳶這兒,還不是隱瞞一個初戀的事情,是無數個前女友,她要是程歸鳶正在追求的人,將來和她在一起了,知道這些事估計要氣個半死,嚴重的說不定還要分手。
一說到這個程歸鳶就想吐血:“你以為我想騙嗎?”
“怎麽?”
“我追了她好幾個月,她連一個眼神都不賞給我,說話也是冷冰冰的。要不是前天晚上主動獻身,我能跟她通電話嗎?還有,她老是把我當小孩子,才大幾歲啊,床都上了我看她還當不當我是小孩子。”
顧硯秋失笑。
“還有,那個初戀的事情,我不是一時嘴快嗎?後來再補救也來不及了。”程歸鳶語氣低了下去。
“俗話怎麽說的來著,撒了一個謊,就要用更多的謊言去圓,就像滾雪球一樣,越滾越大。”顧硯秋一心二用,一邊翻動著手裡的文件一邊含笑道。
“你別嚇唬我。”
“我沒事兒嚇唬你幹什麽,我就是給你提個醒,不要再編別的謊了,老實一點,說不定人家就被你給打動了呢?”顧硯秋納悶道,“以前在國外的時候,我怎麽沒發現你騷操作一套一套的?”
“她和其他人不一樣。”
“噢~”顧硯秋波瀾不驚地拉了個長音。
所以程歸鳶就格外的騷?她這隻風箏小心線放得太長,到時收不回來。
程歸鳶給她的長音“噢”得一陣心慌,連忙揭過撒謊這事兒,說:“你有沒有什麽新招兒?”
“問我?”顧硯秋笑出聲。
“問你,好歹你都已婚了。”
“謝謝誇獎,但我確實沒別的辦法,我和林閱微小學生戀愛,只會送送花花送送禮物什麽的。”
說曹操曹操到。
辦公室的門被敲響。
“顧總,你的花,今天是滿天星哦。”
“給我吧。”
秘書抱著一大束鮮花進來,落款是L。顧硯秋老是收到花,她搬到了頂樓後,吩咐秘書幫她先看一下落款,是“L”的放進來,別的就丟了或者他們自行處置。
這樣好處是不用看到別人的花,壞處就是林閱微不能再寫太露骨的話,林閱微權衡了一下,表示自己寧願收斂一點兒,有什麽露骨的話可以回家說。
秘書們都知道顧硯秋和她老婆很恩愛,看著她露出豔羨的眼神。
程歸鳶隔著電話就聽到了,受了內傷,哀嚎道:“我什麽時候能收到花啊?”
顧硯秋隨口說:“我送你啊,除了玫瑰,其他的都可以,要嗎?”
“不要,我非讓她送我花不可。”
“祝你好運。”顧硯秋抬手腕看了看時間,說,“我要去開會了,有事給我發消息。”
“去忙吧,我再癱會兒。”
顧硯秋掛斷電話,搖了搖頭。
程歸鳶的操作她聞所未聞,不過她向來不會干涉對方的行為,更習慣當一個傾聽者,但她有一種莫名的直覺:程歸鳶怕是要在這事上翻一個大跟頭。
也不知道是誰,讓她這麽魂牽夢繞的。
顧硯秋閃過這麽一個念頭,起身拿了手機出辦公室,去會議室。
每周一次的例行會議,聽聽底下的人匯報工作,顧硯秋全程面無表情地坐在首位,偶爾才會開一下金口指點一下,會議效率大大提高。
最後一個部門主管發言完,顧硯秋微微頷首:“今天就到這裡。”
所有人魚貫而出。
顧硯秋吩咐林至給她訂份飯,自己給林閱微撥了個電話過去。林閱微大早上就出發了,武館不在本市,林閱微說市裡的基本都是花架子,她找了個有真材實料的老師傅,老師傅玩的是高人風范,住在一個不繁華的地方,只收了幾個徒弟,林閱微還是走了個關系才來的,現在算算時間快到目的地了。
“微微,你到了嗎?”
“到了。謝謝。”
“什麽就謝謝了?”顧硯秋莫名。
“不是跟你說話,我跟這邊的人說話呢。”
“你先坐一會兒。”看起來只有十七八歲的小姑娘倒了杯茶,放在林閱微面前。
顧硯秋耳尖地聽到了:“女的?”
林閱微等小女孩兒走到後院,才說:“武館師傅的小女兒。”
顧硯秋足足停頓了三秒鍾,陰陽怪氣的說:“哦。”
“不高興了?”林閱微笑道,笑完不忘解釋,“我來之前也不知道他小女兒在呢,現在不是放暑假嗎,可能回家了。”
“你離小姑娘遠點。”顧硯秋哪兒能放得下心,就林閱微那專門招桃花的體質。
“我冤枉啊,我什麽時候離別人小姑娘近了?”
“架不住人家非要往你身邊湊。”
“哎,是這個理兒。”
“你——”
趕在顧硯秋生氣之前,林閱微壓低聲音說:“那小孩兒看起來就是個未成年。”
“你還巴望著人家成年呢?”
“我沒有。”林閱微左右看看,把頭低下,小聲,“顧總,咱能商量個事兒嗎?”
“什麽事兒?”
“少喝口醋,我怕你酸死。”
“哼。”
林閱微哄她道:“你看你現在吃醋也沒法子,只能生生悶氣,我都沒辦法回去。我給你個建議,你把醋都攢著,等我回去了,你再倒出來,你想怎麽折騰我就怎麽折騰我,行麽?”
顧硯秋似乎在考慮可行性。
林閱微:“師傅和他女兒出來了,不說了,待會兒我再給你回。”
電話被掛斷了。
林閱微站起來朝師傅拱了拱手,師傅話挺少,童顏鶴發,穿一身寬松的練功服,看上去就像高人,隻問了林閱微的名字,就把她帶到了後院的演武場。
“練過武嗎?”師傅問。
“跆拳道和格鬥擒拿之類的算嗎?”林閱微回答。
“小如,給她測一下。”師傅招呼她旁邊的小女兒。
小女兒笑應一聲,開始給林閱微做體能檢測,武術有另一套訓練方法,即便現在是觀賞性居多。林閱微看師傅這架勢,是把她當成習武來的了,但她只是來練練槍法,訓練一下形體的,現在師傅認真了,她便順水推舟練一下武,沒什麽壞處。
這一操練就是整個下午,林閱微連晚飯都顧不上吃,趕緊給顧硯秋打電話去了。
顧硯秋秒接電話,說:“你再不給我條消息我就找你去了。”
林閱微氣喘籲籲:“我的錯我的錯,那杜師傅太嚴格了,光讓我站那兒就站了一個小時。”
“他怎麽這樣啊?”顧硯秋抱怨道。
林閱微本來想替杜師傅開解兩句的,聽聞顧硯秋這罕見的抱怨語氣,不由得咧嘴笑道:“顧總,你這樣聽起來很小媳婦兒。”
“我本來就是,是你給我立霸總人設的。”
“立人設都知道了,最近沒少混飯圈吧?”
“以前就知道了。”顧硯秋輕哼了一聲。
“那你最棒了。”林閱微跟她說話就像哄小孩子似的,她算是琢磨出一套對付顧硯秋的法子了,顧硯秋就是個需要哄著疼著的寶寶,越往小越好,“寶寶吃飯了沒有啊?”
顧硯秋果然說:“寶寶沒吃呢。”
林閱微笑出聲,清清嗓子,說:“那寶寶要不要吃飯飯啊?”
顧硯秋被她突然疊詞疊得起了一層雞皮疙瘩,但沒出口糾正,說:“馬上就吃了。”
林閱微要繼續問下去,身後傳來一道呼喚。
“微微吃飯了,菜都涼了。”
“來了。”林閱微應了聲,對顧硯秋說,“小……杜師傅的女兒叫我吃飯了,我先去吃飯,晚上再和你說。”
“她比你小為什麽叫你微微,為什麽不叫姐?”
林閱微一個激靈,立馬拍胸脯保證:“沒大沒小,我待會兒就去糾正她。”
“我下次再聽到怎麽辦?”
“那我就自己動。”林閱微脫口而出。
林閱微說得臉不紅氣不喘,顧硯秋聽到卻是“你”了好半天,說不出下文來。
林閱微笑道:“我去啦,麽麽噠。”
顧硯秋緩了緩,說:“麽麽噠。”
林閱微掛了電話,不由得佩服了一把自己,雖然她在實踐上落了下風,但是論嘴皮子,顧硯秋這輩子應該超不過她了,哦,床上除外。
剛走出幾步,手機又響了起來,林閱微看也沒看直接接了起來,溫柔道:“寶寶,還有事兒嗎?”
“撒夫夫,誰是你寶寶?”
“屈老師。”聽出熟悉的聲音,林閱微趕緊收斂起不正經的語氣,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那什麽,我剛和我對象打電話。”
屈雪松:“下次接電話看清楚來電顯示。”又習慣性教育她,“可長點兒心吧。”
“最近不是閑嗎,沒什麽人找我。你昨天晚上輸入了一晚上,我也沒見你輸出個什麽來,不是說有事嗎?”林閱微邊說邊往裡走。
“也沒什麽大事,我睡了個女人。”
“啊?”
屈雪松手指將長發勾到耳後,淡定補充:“兩次。”
林閱微在門檻絆了個跟頭。
作者有話要說:大風箏今天又做了什麽呢?
反正穿品如的衣服是沒跑了
注意屈老師的措辭:女人,不是小朋友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