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沫沫聽到朗星辰這麽說， 想讓她立刻進入到自己的身體中， 然後帶她吃點好的， 補補身體。

　朗星辰的眼中也閃過了一絲雀躍，不過卻看了看自己受傷的胳膊說道：“鬼醫說我最近不能沾太多陽氣， 會不利於魂體的愈合， 等我身體好了咱們再合體吧！”

　蘇沫沫的神情有些不自然，她總覺得“合體”兩個字在網絡的催發下變成了一個奇怪的詞語， 特別是還要加上什麽“身體好了”之類的形容詞就更是奇怪了。

　不過見對方說得認真， 而且眸子澄澈乾淨， 蘇沫沫反而覺得是自己齷齪了。

　朗星辰把桑榆的電話號碼報了出來，人死後脫離了肉身的束縛，一切技能都能達到人類的頂峰極限， 雖然鬼魂無法變成愛因斯坦那麽聰明，但是一個健康的魂魄， 其智力，記憶力等會達到生前的頂峰。

　二人串好說辭， 蘇沫沫撥通了桑榆的電話號碼。

　蘇沫沫有些緊張， 電話響了幾聲被接通了， 電話那邊傳來一個溫柔軟糯的聲音：“喂， 您好。”

　聽到這個聲音，蘇沫沫緊張的情緒降低了不少，她回道：“您好，請問您是桑榆小姐嗎？”

　“我是，請問您是誰？”

　“我叫蘇沫沫， 是一位……”朗星辰就站在蘇沫沫旁邊，誇張地比劃著手勢和嘴型，蘇沫沫勾了勾嘴角，按照朗星辰的提示說道：“我是山陽市本地人，擁有不完全的陰陽眼，今天冒昧聯系您，是因為正有一件邪魅害人的事情在進行，昨天晚上險些出了人命，想請您幫忙。”

　果然在聽完蘇沫沫的話以後，桑榆立刻坐直了身體，她看了一眼正在旁邊熟睡的穆容，躡手躡腳地走到了酒店的衛生間並關上了門。

　前幾天她們剛從葉樓河妖的手上救下了一個男孩的魂魄，幾人正停在關耳州休整，而且不知道怎麽回事，自己的堂姐和隊伍裡的另一個成員突然就對穆容很反感，現在他們幾個人的關系很緊張。

　不過一聽到事關人命，桑榆自然不敢怠慢，而且對方還說她有不完全的陰陽眼這更令桑榆重視，桑榆自己就是一個陰陽眼的擁有者，這麽多年來也沒有碰到第二個。

　桑榆打開了洗手間的水龍頭，將手機聽話筒緊緊地貼在自己的耳朵上，應道：“請說吧。”

　於是，桑榆通過蘇沫沫知曉了張某的冤案，以及吳大媽目前正面臨的危險。

　安靜地聽完後，桑榆問道：“蘇小姐，你需要我為你做點什麽呢？”

　蘇沫沫看了看朗星辰，繼續說道：“我有一個朋友，就是我唯一能看到的……靈體，她認識一位陰差名叫……郝解放。是他把你的聯系方式給我朋友的，希望你們可以處理一下吳大媽身上的白象國邪術，確保她不會被邪魅之物所害，然後……可能還要麻煩你們給我一些指引，我們需要找到十五年前的目擊證人，幫助張某翻案。”

　“明白了。不過我本人並不具備這兩項能力，可能要問一問我的家人和朋友，請問這是你的聯絡方式嗎？”

　“對，是我的手機號碼。”

　“那等我問清楚了再聯系你。”

　“好的，非常感謝。”

　掛了電話，桑榆將蘇沫沫的電話號碼存在了自己的手機裡，出了洗手間幫穆容拉了拉被子，把室內的空調調整到了一個適宜的溫度，然後走出房間敲開了隔壁房間的門。

　開門的是一位齊耳發青年女子，小麥膚色，纖細的身材裡蘊藏著危險的力量，目光伶俐。

　不過在看到桑榆之後，眼中閃過一絲柔軟，問道：“榆娃兒？怎麽了？”

　這幾天姐妹二人的關系因為穆容而變得有些不愉快，桑榆已經很少主動來找桑桐了。

　“桐桐姐，我剛才接了一個電話，有件事想要請你幫忙。”

　“進來吧。”

　……

　誰知桑桐聽完這件事與陰差郝解放有關後，明顯警惕起來，不過見自家妹妹堅決的態度，再想到這幾天二人緊張的關系，桑桐也只能將拒絕的話咽了回去。

　況且，她是種花家特殊事件處理局的人，而山陽市“特殊事件”的負責人曾天涵又被組織調來了關耳州，目前山陽市沒有相關負責人，如果真的有境外邪魅力量滋擾並企圖謀害種花家公民的生命財產安全的話，她作為科長是有責任出手的。

　“打電話給你的朋友，我要問一些信息。”桑桐對桑榆說道。

　桑榆打給了蘇沫沫，並按下了免提鍵。

　“蘇小姐，我現在正在免提狀態，我姐有幾個問題要問你。”

　“好，請說。”

　“把張某的生辰八字報給我。”

　聽到一個冷清的聲音，蘇沫沫愣了愣，她是看過張某的卷宗，但立刻讓她背出張某的出生年月還有些困難。

　“您稍等，我查查……”

　蘇沫沫準備調取手機中的圖片，不過對面很快傳來一個聲音，聽起來似乎有些不耐煩：“把你的生辰八字告訴我也行。”

　蘇沫沫看了看朗星辰，見對方點頭於是將自己的生日時辰告訴了桑桐。

　電話那邊傳來一陣“劈裡啪啦”的聲音，聽起來……像是在撥動算盤，蘇沫沫和朗星辰對視一眼，均有些捉摸不透對方在做什麽。

　電話那端，桑桐接到蘇沫沫的生辰八字後，快速撥動起手中的算盤。

　“咦？”

　“……怎麽了？”蘇沫沫問。

　桑桐撥弄算盤的手指頓了頓，問道：“你見過蘇四方？”

　“……是，小萱姐曾帶我……您是桑大師？”

　“我是。”

　蘇沫沫瞪大了眼睛，她總覺得桑桐這個名字有些熟悉，提到蘇四方她總算想起來了，之前有個貼吧的樓主鮑小萱曾帶自己去拜訪一位姓桑的大師，但是沒見到。

　想到這裡，蘇沫沫有些心虛地看了朗星辰一眼，並在心中祈禱著對方不要說出什麽內情才好。

　畢竟自己當時去見桑大師的目的是為了“降妖除魔”也就是製服自己身邊的這個人。

　桑桐得到答案“嘖”了一聲，撥動算盤的聲音又起。

　桑桐通過蘇沫沫的生辰八字，以師門秘技推算出，這個名叫蘇沫沫的女孩本來與自己有些許緣分，至少也是數面之緣。

　不過這段本應發生在自己身上的“緣分”被人截去了，而這個人正是蘇四方。

　也就是說，那天如果蘇四方沒有將佛珠贈給蘇沫沫的話，蘇沫沫很有可能會再次登門拜訪，到時候蘇沫沫與桑桐就會見面，不過因為蘇四方的贈予改變了蘇沫沫的行程，這段緣分也就轉到了蘇四方的身上。

　蘇四方法眼已開，想要推算什麽根本不用桑桐這麽麻煩，看一眼便能知曉。桑桐想：對方一定是看到了什麽自己看不到的，才橫叉一手。

　不過蘇四方的道行比桑桐深，桑桐也看不透蘇四方意欲何為。

　“真是多管閑事。”桑桐低聲道。

　“您說什麽？”

　“沒什麽。”

　“啪！”的一聲，桑桐撥動算盤的手指再次停頓了，問道：“你身邊是不是纏著一個女鬼？”

　這下蘇沫沫感覺自己的汗毛孔都要炸開了，嗖嗖冒冷汗，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看看自己是不是被監視了。

　蘇沫沫感覺：相較於蘇大師的溫和，這位桑大師的畫風凌厲，即便隻聞其聲未見其人，也讓她心中生出了敬畏之感。

　這種敬畏更像是一種戒備，蘇沫沫沉默不語，電話那端的桑桐卻冷笑一聲。

　蘇沫沫連忙解釋道：“是，是有一個，不過她是我的朋友。”

　“你知道這件事是因她而起的嗎？於你而言，本是一場無妄之災。”桑桐的語氣仍是冰冷的，卻更像是一種無情的宣判。

　朗星辰的臉色灰白，手臂上的痛好像更劇烈了，她捂著自己的傷處一言不發。

　又是一陣急促的撥弄算盤的聲音，桑桐再次說道：“你們陰陽相隔，糾纏下去也不會有什麽結果，等過陣子我回山陽市幫你把她送走吧。雖然……”

　“桐桐姐！”

　桑榆連忙按下了靜音鍵，說道：“桐桐姐，你這是做什麽？人家請你幫忙的不是這件事！”

　“執念太深終會傷人傷己，那個女鬼雖然沒有害人之心，可是她留在你這個朋友身邊只會給她引來無窮無盡的禍患，這個女鬼的能力有限，保護得了你朋友一時，卻保護不了她一輩子。既然費盡心機封存了你朋友對前塵往事的種種記憶，那就瀟灑的離開。何必多此一舉？死都死了……”

　“桐桐姐！你要是再這樣我就真的不理你了！”

　桑桐無奈地聳了聳肩，說道：“忠言逆耳，我說的可都是實情。”

　“滴”的一聲，房間的門開了，蘇四方走了進來。

　桑桐淡淡地瞥了蘇四方一眼，繼續說道：“我這個人呢，就是直截了當。不像某些人明明看透了可能發生的事情，卻只是視而不見，任其自生自滅。”

　蘇四方淡淡地看了桑桐一眼，星眸微闔，頌了一聲佛號。

　“你不要我管是吧，我偏要管，不要以為你送了一串佛珠就能解決問題了，等我回了山陽市我一定把這個女鬼送到她該去的地方。”

　蘇四方望著桑桐，淡然一笑，說道：“若真能如此，也是一種緣法。”

　桑桐有些泄氣，蘇四方總是這樣，無論別人帶著怎樣的情緒和她對話，她都能照單全收，即便是一些負氣，負能量的話語，對方也能一一化解。

　桑桐自己也不知道她最近這幾天怎麽了，總覺得心中莫名的煩躁消極。

　“桐桐姐，我把手機靜音關了，你別亂說話了好嗎？算我求求你了。”

　蘇沫沫在那邊等了好久，聽筒裡一點兒聲音也沒有，但是她也不敢冒然掛電話，雖然桑桐的話令蘇沫沫感覺很不舒服。

　她十分不讚同桑桐說的，但畢竟對方手中握著翻案的希望，蘇沫沫隻好忍了。

　蘇沫沫看著朗星辰，見到對方若有所思的神情，一時間不知該如何解釋。

　聽筒這邊又傳來了桑榆的聲音，“蘇小姐，請問你還在嗎？”

　“我在。”

　“明天下午兩點十五分，你們到山陽市城西的鉛華街，順利路有個第三建築工地，在兩點十五分左右會有一輛尾號808的藍色翻鬥車進入工地，你們想辦法和翻鬥車的司機溝通上，或許會對案情的進展有所幫助。”

　蘇沫沫生怕自己記錯，急忙去找紙和筆，朗星辰卻說道：“不用了，我記住了。”

　“謝謝你啊，桑小姐。”

　“嗯，不用客氣。……蘇小姐你稍等一下。”

　桑榆快步出了桑桐的房間，來到酒店的走廊對蘇沫沫說道：“還請蘇小姐不要介意，我堂姐這幾天的心情不太好，她說這些話也不是針對你……而是，其實我的情況與蘇小姐的很像似，我也有一個這樣的朋友，我堂姐剛開始也是非常反對的，幾次都想把我的朋友送走，不過……她這個人沒有壞心思。”

　“我知道了，謝謝。”

　“祝你們成功，至於你說的那個‘女大靈’還有吳阿姨行為的反常，我堂姐說可能是白象國的降頭術，類似於咱們古代的厭勝之術，是可以遠程破解的，這件事她會處理，分文不取。請你們別擔心。”

　“那大概什麽時候能處理好呢？我擔心……”

　“這邊一有消息我會聯系您的。”

　“好，謝謝。”

　“再見。”

　掛了電話，蘇沫沫拍了拍身邊的位置，對朗星辰說道：“坐過來？”

　朗星辰坐到了蘇沫沫身旁，蘇沫沫轉頭看了看對方，問道：“你的胳膊還疼不疼了？”

　“好多了，還有點兒疼。”

　“剛才電話裡說的，你別放在心上。”

　“我覺得……那個人說得有道理。”朗星辰的心情很低落，果然是因為自己，沫沫才置身在危險之中的麽？

　“我……不知道該怎麽安慰你，但有些東西我信，有些東西我不信，就比如她剛才說的有關於我們的話，我是不信的。”

　“或許她說的是事實呢？”

　“事在人為。”

　沉默了片刻，蘇沫沫看著朗星辰，認真地說道：“雖然還不知道你的名字，但是我非常高興能夠認識你，無論別人怎麽說，我都覺得能夠看到你，認識你，是我這二十多年來最大的幸運。我承認在剛開始看到你的時候我很不習慣，而且還試過想辦法讓你離開我，不過那都是建立在不了解的基礎上，現在的我絕不會再做這樣的事情了。”

　聽著蘇沫沫誠懇的話語，朗星辰久久無言。

　“答應我別胡思亂想好不好？”

　“嗯……”

　朗星辰讀到了蘇沫沫心中所想，而蘇沫沫所表述出來的，不過是很少的一部分罷了。

　蘇沫沫的想法非常真誠且強力，她不希望朗星辰因為外力而離開自己，蘇沫沫很滿意現在的生活，她依賴朗星辰的存在，也把她當成了自己很要好的朋友。

　吃過午飯，待到陽光不是那麽強烈後，蘇沫沫和朗星辰出門去探望吳大媽。

　吳大媽的手指上纏著繃帶，被昨天的火盆灼傷了。

　見到是蘇沫沫，吳大媽愁容滿面，請蘇沫沫進門，拉著蘇沫沫的手不放，說道：“姑娘，我兒子昨天又給我托夢了，說有人要害我，讓我這幾天別出門了。”

　蘇沫沫看了一眼吳阿姨家的窗子，被燒壞的窗簾已經被摘掉了，不過空氣中還是殘存著淡淡的煙火味。

　“阿姨，您別急，我今天來是想向您借一下關於案件宣傳單的電子版。”

　吳大媽想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蘇沫沫口中的電子版是何物，之前的傳單都是好心的複印社店員幫忙弄的，還給了她一個U盤，說傳單的電子版存在裡面。

　吳大媽打開抽屜，拿出U盤遞給蘇沫沫，說道：“都在裡面了，我不會擺弄這個東西，那個店員說都在裡面了。”

　“好的。阿姨，您這幾天不要出門了，這幾天無論什麽人敲門，您都不要給開門，熟人也不行。”

　“知道，我兒子夢裡也這麽說。”

　“還有，家裡的菜刀啊，還有打火機，火柴之類的東西，還是找個地方放好吧。”

　“欸欸，我知道。”

　“那沒什麽事的話，您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這麽快啊，不再坐一會兒了？阿姨給你做飯去？”

　“不麻煩了阿姨，您等我電話，您的事情處理好以後我再給您打電話。”

　“好好。”

　吳大媽將蘇沫沫送到門口，白發蒼蒼的老人倚著門框，探出半個身子看著蘇沫沫，欲言又止。

　“阿姨，您要說什麽？”

　“姑娘啊，注意安全啊。”

　蘇沫沫向吳大媽報以寬慰的笑容，說：“放心吧，我會注意的。”

　當天夜裡，關耳州某酒店的套房內，蘇四方和桑桐的房間裡搭起了一個祭壇，蘇四方盤膝坐在主位，桑桐坐在蘇四方身後。

　未開始前，桑桐突然說道：“解降需要先確定對方下的是什麽降，用的是什麽毒物，然後廢掉降頭師的功力一勞永逸。”

　蘇四方緩緩地睜開眼睛，單手立在胸口，另一隻手撥弄著佛珠，回道：“降頭師雖然犯錯，但罪不至死……就不勞煩桐師姐出手了。”

　坐在不遠處沙發上的曾天涵聽到蘇四方這麽說，突然笑出了聲音。

　被桑桐狠狠地瞪了一眼，禁聲了。

　如蘇四方所言，若是把這件事交給桑桐來做也一定能解決，但是按照桑桐剛烈又嫉惡如仇的個性來看，這個白象國的降頭師非死即瘋。

　一直以來，蘇四方都希望通過自己的身體力行來感化桑桐少造殺孽，即便對方的身上有國運庇佑，會保護她不受反噬……

　第二天，蘇沫沫和朗星辰算著時間出發了，二人商量決定，鬼神之說的事情還是不要暴露為妙，最好能以一個合理的橋段把傳單發給那位卡車司機。

　她們印了上百張傳單，買了兩箱礦泉水趁著午休期間來到了桑桐所說的那個建築工地，午餐時間工地外面非常熱鬧，有不少商販在售賣午餐。

　蘇沫沫將礦泉水搬到路邊，先到攤位上與攤主溝通，得到同意後把傳單貼到了他們的攤位上，攤主大多都是熱心人，事情進行得非常順利。

　緊接著城市建設者們也陸續從工地裡出來了，蘇沫沫連忙拿起一瓶水，將傳單裹在瓶子上遞給了路過的人。

　勞累了一上午，幾乎沒有人拒絕蘇沫沫遞過來的水，傳單也得以快速發出。

　只剩下一瓶了，蘇沫沫將這瓶水攥在手中，看了看時間……兩點。

　另一邊，大部分人已經吃完了午飯，陸續返回工地，門口的小攤也開始收了。

　兩點十分，工地外的馬路上出現了拉著各式建築材料的車隊，工地大門打開，司機駕駛著車子緩速開進工地。

　桑桐並沒有告訴他們出現的會是一個車隊，蘇沫沫緊了緊手中的瓶子，盯著每輛車的車牌號……

　兩點十五分，一輛尾號為808的翻鬥車，拉著一車碎石出現在了蘇沫沫的視線中。

　車速很慢，蘇沫沫立刻迎了上去，朗星辰叫道：“危險！大車是有盲區的！”

　蘇沫沫這才停下，向808的反方向跑了一段，停在路邊不住地揮舞手臂。

　朗星辰來到蘇沫沫旁邊，心有余悸地說道：“行了，司機師傅看到你了。”

　有個監工看到了蘇沫沫，走過來說道：“小姑娘，施工現場禁止入內，你是什麽人？”

　“叔叔，我是……一名律師，接受當事人的囑托來這裡尋找線索的，人命關天您就通融通融吧。”

　監工想了想將自己頭上的安全帽遞給了蘇沫沫，說道：“快點兒啊，別耽誤事兒。”

　“謝謝叔叔。”

　808開到了蘇沫沫面前，蘇沫沫揮舞著雙臂，不住跳起，叫道：“師傅，師傅您等等！”

　司機停下了車子，搖下窗戶探出頭，問道：“什麽事兒？”

　蘇沫沫踮起腳，將傳單高舉過頭頂，說：“師傅，麻煩您務必看一下這個，一位七十多歲的阿姨尋找十五年前的目擊證人，重金懸賞的！謝謝您了！麻煩您看一下，拜托！”

　伴隨著“轟隆”聲，大車散發著熱浪，腳下的土路飛揚著塵土，蘇沫沫的臉頰滲出大顆的汗珠，一些碎發黏在額頭上，塵土也沾到了她的臉上，但她絲毫不在乎，努力地惦起腳，急切地搖動手中的傳單，希望司機能接過。

　司機猶豫了片刻，見蘇沫沫年紀輕輕，模樣也不錯，而且看起來很誠懇，接過了傳單，說：“快出去吧，施工現場不讓外人進的。”

　蘇沫沫展顏一笑，將礦泉水也遞了上去：“我知道了，謝謝叔叔，我這就走。您一定要看啊，上面也留了我的電話，您如果有線索千萬要聯系我！謝謝！”

　“行，快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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