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出了傳單， 蘇沫沫心間的一塊大石落地， 她從朗星辰的口中得到確認， 蘇四方贈與的佛珠絕非凡品，再加上桑桐從未見過蘇沫沫一面卻能鐵嘴直斷把自己的事情說得幾乎不差， 所以蘇沫沫幾乎完全相信這個808的翻鬥車司機一定就是十五年前的目擊證人之一， 只要他看了傳單，再給他一些時間， 一定能想起來當年的事情， 然後她就可以憑借吳阿姨代理人的身份， 向檢察院提出抗訴，要求他們重審此案。

　蘇沫沫與朗星辰並排出了工地，蘇沫沫的臉上仍帶著笑意， 朗星辰也很高興，可就在這時……

　朗星辰卻突然停住了腳步。

　“怎麽了？”蘇沫沫問道。

　“別看過來， 你一直向前走，到前面的路口打個車回家等我， 哪兒都不要去， 也不要給任何人開門！”

　“……好。”

　“去吧。”

　蘇沫沫快步離開了工地， 按照朗星辰的指示向前方的十字路口走去， 而朗星辰則轉過了頭，看向路邊的一輛黑色的商務車。

　之前工地上的人比較多，朗星辰的讀心術嘈雜無比，一時間沒有留意到。

　出了工地周圍的人變少了，朗星辰習慣性地環顧一周， 突然就看到了停在馬路對面斜後方，距離她們差不多有三十多米的黑色商務車。

　那輛車子車身非常乾淨，與工地周圍的環境格格不入，而且無論是車窗玻璃還是擋風玻璃選用的都是可視性最低的那種，眼下正值敏感關頭朗星辰也留了一份心，她催動了透視眼看到車裡面的人，朗星辰心下大駭。

　商務車裡一共坐著三個男的，司機和副駕駛朗星辰並不認識，但在商務車的後座坐著的人朗星辰卻是見過的，不是別人，正是王彭！

　朗星辰曾與張某配合尋找線索的時候，在一名從犯家屬的記憶中看到過王彭，雖然時隔多年王彭的樣貌產生了些許變化，但朗星辰在看到王彭胸口有些許熟悉的黑煙繚繞的時候，一下子就確定了王彭的身份。

　這道黑煙與前幾天白象國女大靈身上籠罩的法牆如出一轍。張某也曾說過王彭身上有一道很厲害的護身符，護身符上面就貼了那個女人的相片。

　朗星辰有些疑惑：那個女大靈的本尊都被郝解放打得魂飛魄散了，護身符怎麽沒失靈？

　朗星辰讓蘇沫沫先走，而她則留了下來想看看王彭究竟想要幹什麽。

　突然，朗星辰腦海中閃過了一個念頭，她環顧一周正好看到工地門口有個建築工人在抽煙，來到那人面前道了聲歉，然後驅動附身術佔據了對方的身體。

　郝解放說朗星辰的魂力逆天，其實並不是誇張。

　其實朗星辰的附身術共有兩種形式，一種是附身時五感共享，另一種是完全霸佔對方的身體。

　第一種比較溫和，對魂力的消耗也比較小；第二種十分霸道，不過對魂力的消耗也十分驚人。

　朗星辰這次采取的是第二種，她操控了這個建築工人的身體後，靠在工地禁閉的鐵門上，一步步向旁邊挪去，然後掏出了手機借著牆壁遮擋，只露出一隻眼睛和手機的攝像頭，對著王彭的商務車一頓猛拍，每一張都帶上了商務車的車牌號，然後又退後幾步冒險拍了一張全景，把工地的名稱也帶上了。

　隨後朗星辰將相片以彩信的形式發給了蘇沫沫，並告訴她把相片存好，不要再回復消息。

　刪掉相片和短信後，朗星辰從建築工人的身體裡飛了出來。

　那名建築工人愣了片刻，看著手指上夾著的已經燃燒殆盡的香煙，滿腹疑惑。

　另一邊商務車也驅動了，它開到十字路口的時候蘇沫沫剛好上了出租車。

　朗星辰飛到出租車內，對蘇沫沫說道：“我們被跟蹤了，別回頭看。”

　蘇沫沫硬生生地將已經轉過一半的身體正了回來，緊緊地攥著手機，問道：“怎麽辦？”

　“別怕，讓我想想。”

　“好。”

　“你先讓司機師傅在市區兜幾個圈子，給我點時間。”

　“好。”

　……

　司機雖然有些奇怪，但還是按照蘇沫沫的要求漫無目的地開了起來，蘇沫沫又按照朗星辰的提示問道：“師傅，請問你的車上有全景行車記錄儀嗎？”

　司機從後視鏡看了一眼蘇沫沫，笑道：“我這破車裝那麽高檔的東西幹嘛？你有什麽事嗎，小姑娘？”

　“師傅，麻煩您開到派出所吧，我好像被人跟蹤了。”

　司機也緊張起來，看向左邊的後視鏡，果然看到了一輛黑色的商務車，與他這台車子保持著兩個車位的距離。

　今天不是周末，路上的車子並不多，而且道路也足夠寬，以那台商務車的配置隨時能從它們旁邊開過去。

　山陽市地處種花家的東北地區，這裡的人大多數都有一副熱心腸，那名司機見蘇沫沫年紀不大，人又漂亮，一股保護欲油然而生，豪氣地說道：“你別害怕，這大白天的他們不敢把你怎麽樣，我先帶著它們兜幾圈看看他們什麽意思，要真的是跟蹤你的話，我到了派出所幫你作證。”

　“不用了師傅，還是別牽扯到您了。”

　出租車司機頗為不屑，說道：“他們還反了不成？我一個大老爺們，他們能把我怎麽地？沒有王法了還？”

　蘇沫沫苦笑一聲，可不就是沒有王法了嗎？

　不過她沒有再拒絕司機師傅的好意，司機帶著商務車兜了三條街，後面的商務車一路鍥而不舍。

　朗星辰也恨得牙癢癢，司機師傅已經表現得這麽明顯，那個商務車也應該知道自己已經被發現了才對，可是對方卻一直不遠不近地跟著，一副有恃無恐的模樣。

　這個王彭果然很惡劣，難道還想故技重施謀害沫沫不成？要不是王彭有那個護身符抵擋，朗星辰真想過去教訓教訓他們！

　司機師傅徹底確認了商務車的意圖，脾氣也上來了，對蘇沫沫說道：“小姑娘坐穩了。”

　蘇沫沫連忙拉住了車窗上的扶手，隨後司機師傅一腳油門轟了出去！

　這輛出租車的性能雖然遠不及商務車，但是一般私人司機肯定不如出租車司機的路熟，很快兩輛車就拉開了距離。

　直到出租車司機拉著蘇沫沫快開到了派出所，那輛商務車才突然停了下來，掉頭開走了。

　蘇沫沫與出租車司機一起下車走進了派出所，蘇沫沫拿出相片作為證據向警察報了案，司機也被帶去做了一份口供。

　錄完口供司機被準許離開，蘇沫沫抽出一百元遞給司機，對方卻說什麽都不要，說道：“這錢我可不能要，我女兒和你差不多大，要是她在外面有危險，我也希望有人能幫她一把，你自己注意安全啊，等調查完了讓妖妖靈送你回家。”

　“謝謝您，真是太感謝您了。”

　司機師傅憨厚一笑，竟有些不好意思，對蘇沫沫擺了擺手離開了。

　蘇沫沫目送司機出了警局，心中充滿了感激，同時也想到了自己的父母。

　蘇沫沫被安排在等候室，妖妖靈給蘇沫沫倒了杯水，問她最近有沒有得罪什麽人。

　蘇沫沫習慣性看了朗星辰一眼，見後者點了點頭，蘇沫沫深吸了一口氣，把最近發生的事情，略過不便言說的部分都說了出來。

　朗星辰則飄出了等候室，來到了辦公區。

　按照妖妖靈的標準流程，接到這種報案後他們會先根據車牌號碼調出車主信息，然後聯系車主進行例行詢問。

　但當那名妖妖靈看到車主消息後，臉色明顯變了，他起身敲響了隊長辦公室的門。

　朗星辰看向電腦屏幕，車主赫然是當年的“王秘書長”，可仔細一看又不對，屏幕上的車主雖然與王秘書長一模一樣，但名字差了一個字。

　是王彭的父親，王秘書長的同胞雙生弟弟，山陽市某國企的總經理。

　很快隊長和那名年輕的妖妖靈一起出來，來到電腦前確認信息。

　隨後二人低聲嘀咕了一番，聲音極輕，朗星辰卻聽得一清二楚。

　“隊長，這事兒……”

　“證據確鑿嗎？”

　“那小姑娘手裡有照片，還有出租車司機做證人。”

　“嘖！你先這樣，安排車子把那個女孩送回家，安撫一番，讓她回家去等消息，後面的事情我來處理。”

　“是。”

　朗星辰讀到了那位隊長的心聲，他知道這位王經理的後台，不敢冒然得罪，準備向“領導”請示一番，順便展現一下自己的“業務能力”。

　至於蘇沫沫這邊，過幾天給她打個電話，告訴她派出所這邊已經批評教育過車主了，誤會一場。

　朗星辰很後悔，早知如此她就不應該讓蘇沫沫把事情全部說出來的，看這位隊長的態度，最後弄不好會弄巧成拙。

　這一刻，朗星辰明白了郝解放為什麽會反覆強調，這個世界並不是看上去那麽安全，美好。

　朗星辰死的時候才二十多歲，這麽多年她所受的教育一直都是相信妖妖靈，有困難了就找妖妖靈。

　妖妖靈這個職業，原先在朗星辰的心中是那麽的神聖而不可侵犯，可她忘了，妖妖靈也是人，是人就分好壞，是人就有貪念，對權力，對金錢。

　基層乾警畏懼權力，中層幹部做夢都想攀上大樹更上一層。

　而那些個高層領導是這位隊長連衣角都摸不到的存在，即便想要打點也沒有門路，遇上這麽個大好事兒真是太棒了。

　此時，基層乾警因為隊長的幾句表揚而雀躍著，隊長則正滿心盤算，如何邀功請賞，既要讓自己不顯托大，還要讓“領導”覺得自己乾得不錯？

　朗星辰冷冷地笑了一聲，腦海中突然閃過了《狂人日記》的片段來。

　這麽多天，她和蘇沫沫還有張某為翻案盡了全力，事情似乎也在一點點進展著，蘇沫沫開心，自己也很開心。

　可是，在看到這一幕後，朗星辰突然覺得自己的面前降下了一座大山，上面寫著“黑”和“惡”，想要翻過去，難於登天。

　朗星辰沒有進等候室，她在走廊裡安靜地等待著，半小時後蘇沫沫出來了，看到蘇沫沫的笑容以及她如同卸下重負的輕松姿態，朗星辰覺得很刺眼，很心酸。

　她沒有將自己看到的真相告訴蘇沫沫，妖妖靈也按照隊長的吩咐將蘇沫沫送回了家，並安慰他說：“你別擔心，後續我們會傳訊車主來隊裡，對他進行批評教育的。”

　而那位隊長，在看到其他妖妖靈給蘇沫沫做的筆錄後，直接閃身回了辦公室，掏出手機撥通了一個電話……

　夜裡，蘇沫沫正在敷面膜刷手機，朗星辰突然叫道：“沫沫。”

　“嗯？”

　“如果，我是說如果啊……吳阿姨這件案子要是翻不了，你打算怎麽辦？”

　蘇沫沫放下了手機，思索片刻，回道：“應該不會吧？現在的局勢對我們很有利了，之前法醫的鑒定雖然是張某被叛死刑的關鍵證據，但是也成了咱們翻案的關鍵突破點，只要能證明死者頭部的傷不是一人所為，就能衝破原有的證據鏈。”

　“可……”接下來要說的話，卡在了喉嚨，朗星辰好像突然想到了什麽，說道：“你在家等我，我出去一趟。”說完一陣風似的飄了出去。

　朗星辰找到張某，一同來到了第三建築工地。

　今日通過讀心，朗星辰知道808的那司機晚上十一點多還要給工地送一趟沙子，是明早的開工料。

　王彭既然能追著蘇沫沫到了工地，那他完全可以順藤摸瓜找到當年的目擊證人，然後想辦法封住那人的嘴。

　這位目擊證人是他們翻案的最關鍵人物，萬不能讓王彭捷足先登。

　這件事既然桑桐他們能算到，那給王彭護身符的那個人或許也能算到。

　朗星辰走後不久，蘇沫沫接到了一個電話，不過她剛按下接聽鍵，對方支吾了一陣卻掛了。

　那位司機師傅看過傳單後回憶了一個下午，總算搜尋到了零星的記憶，因為他的職業原因，所以對時間敏感。

　他出車是按照趟數算的，所以必須做到心中有數：拉一趟建材需要多久，往返多少公裡，哪個地方容易堵車，哪些地方交警查的嚴，一天能拉多少趟賺多少錢，幾十年下來早已爛熟於心。

　恰逢十五年前張某案發前他接了一個大項目，整個一個夏天他的車都包給了一家建築公司，一個固定的路線，固定的時間足足跑了三個多月。

　而吳大媽的傳單上對時間軸標記得也很清晰，那個時間……

　司機師傅陷入了回憶，十五年前……自己拉著砂石到案發地附近的時候正好尿急，白天都是到這個私立學校蹭洗手間，那天晚了學校大門已經關閉，於是他就開到了一段僻靜地帶，找了一個胡同到裡面解手。

　剛解開皮帶就看到胡同口走進來幾個學生，對方畢竟是祖國的花朵，司機師傅有些不好意思，就屏息靜氣躲在了角落裡。

　然後……他幾乎目睹了整個過程，看到一個人高馬大的學生用棒子敲了另一個學生的頭，他本以為是學生打架，本想去管可是卻實在憋不住了，再加上那幾個學生很快就“握手言和”離開了胡同。

　會是這件事嗎？司機借著高塔上的燈光，展開了手上的傳單，再次閱讀起來。

　他正在工地等管理員給自己“開票”，拉一趟車領一張票據，每十天用票據找包工頭結一次帳。

　今晚還有最後一趟車了，十一點多的。司機師傅準備一次要兩張單據，省得拉完建材回來都半夜兩三點了，管理員又罵罵咧咧的。

　司機師傅猛抽了一口煙提神，看著傳單上“重金懸賞”四個大紅字，掏出了手機。

　剛剛撥通電話，卻有一個遠光燈照向了他的駕駛位，司機師傅捂著眼睛掛斷了電話，不悅地按了按喇叭。

　遠光燈關了，停在他前面不遠處的是一輛商務車，從車上下來兩個男青年，掃了一眼翻鬥車的車牌號，問道：“你是趙有德嗎？”

　……

　朗星辰和張某趕到的時候，工地上一片空蕩。

　“會不會是我們來早了啊？”張某問道。

　朗星辰卻細心地發現地上有一灘碎紙片，她碰不到陽間的東西，但卻看到了“重金”兩個紅字……

　“不，是我們來晚了。”

　蘇沫沫看著手機上的來電，秀眉微蹙。

　她有一個直覺，這個電話可能是白天那個司機師傅打來的，等了大概十幾分鍾對方也沒有再打回來，蘇沫沫決定回撥。

　人命關天，蘇沫沫不能放棄任何一個可能性。

　電話響了幾聲，通了。

　“喂您好，請問您是白天的那位司機師傅嗎？”

　“啊，是……不是，你打錯了。”說完，對方直接掛了電話。

　蘇沫沫已經聽出對方的聲音，但再打過去手機已經關機了。

　蘇沫沫將手機抵在下巴上，結合今天白天發生的事情，她想到了一個可能，一個與朗星辰幾乎一致的推斷。

　可是她現在聯系不上朗星辰，這個時間出門顯然也不太現實……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蘇沫沫突然想到一個人來，她調出了桑榆的手機號碼，咬了咬嘴唇，把心一橫按下了撥通鍵。

　“喂，桑小姐，我是蘇沫沫，有一件事恐怕還要麻煩你……”

　……

　工地周邊沒有什麽住戶，馬路和街道安安靜靜的，朗星辰帶著張某如沒頭蒼蠅般亂轉。

　突然，在朗星辰面前出現了五個光點，圍著朗星辰嘰嘰喳喳說了一通，朗星辰沒有聽懂，可張某卻聽懂了。

　“他們說的是鬼語，你聽不懂嗎？”

　朗星辰搖了搖頭，答道：“我的鬼心已失，聽不懂他們的話了。”

　張某有些意外，瞥了朗星辰胸口一眼，說：“他們是五方鬼，說奉了什麽人的命令給你指引，讓你跟他們走。”

　朗星辰和張某跟著五方鬼急速飛馳，很快來到了山陽市富人區的一棟別墅外面。

　張某的瞳孔一縮，說道：“是王彭家！”

　院子裡停著幾輛車，白天的那輛商務車赫然在列，同時還有那輛尾號808的翻鬥車。

　“他們是怎麽知道這個目擊證人的存在的？那人會不會有危險？”

　“我們能查到，他們也能通過某種渠道查到，不過我想……那個目擊證人不會有危險的。”

　“你怎麽知道？”

　“王彭就算再笨也不至於把人騙到家裡來行凶吧？”

　“他們家有禁製，我們進不去。”

　“躲遠點，等司機出來。”

　“好。”

　五方鬼完成任務，五個光點扭在一起鑽入地中，消失不見。

　朗星辰和張某在王彭家的別墅外等了足有四十分鍾，別墅的門開了，兩個青年男子護送著司機走了出來，司機的手上拎著一個黑色皮箱，朗星辰打開透視眼一看，箱子裡粉紅一片，全是百元大鈔。

　“完了。”朗星辰勾了勾嘴角，眼中透出濃濃的諷刺。

　“怎麽了？”

　“不會有目擊證人了，這個司機收了王彭一箱子錢。”

　“怎麽能這樣？他媽的混蛋！”

　在看過今天妖妖靈的那些事兒以後，朗星辰明顯有了“免疫力”，冷冷說道：“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她讀到了那名司機的心聲，繼續說道：“這位司機今年五十九歲，明年大車駕駛證就會降檔，以後都不能再跑大車運輸了，只能改行做出租車司機，這筆錢足夠他安享余生，雖然良心上有些掙扎……”

　“只要他作證，我媽也會給他錢的！為什麽要昧著良心！”

　朗星辰嗤笑一聲，卻沒有再說什麽。

　這箱子裡的錢比吳阿姨許諾的懸賞多出兩倍不止，而且是立刻就能得到的現金，傻子都知道選什麽。

　良心？良心值幾個錢呢？

　朗星辰孤兒的身份，讓她比旁人都憤世嫉俗，雖然她自己也通過後天矯正疏導過自己，但是這種“凡事都往最壞的方面打算”的習慣，卻根深蒂固。

　人死後變成鬼魂，除了失去肉身之外，性格上也會發生一些變化，會無形中擴大生前的主要性格，善良的會愈發善良，邪惡的會愈發邪惡，癡情的會更加癡情……

　而朗星辰，則是更加憤世嫉俗了。

　作者有話要說： 今兒的更新到了，感謝您的閱讀。感謝在2020-05-03 18:33:16~2020-05-04 22:31:45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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