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某氣不過, 飄到司機師傅趙有德面前, 趙有德已經發動了車子, 張某就飄浮在擋風玻璃前歇斯底裡地咆哮道:“這種沾了鮮血,昧良心的錢你拿著不怕天打雷劈嗎?你不怕下地獄嗎?你不怕從今以後倒霉到死嗎?做人怎麽能做成你這個樣子, 天理何在啊!”由於過於悲憤, 張某又顯現出了他死前的模樣,半張臉已經被崩飛, 臉上掛著紅紅白白的漿子。
可惜, 趙有德根本看不見他, 趙有德的心情激動而不安,還有些不敢相信,他勤勞了一輩子, 這是他人生中第一次得到這麽大的一筆財富。
他握著方向盤,轉頭看了看副駕駛座上的黑皮箱子……
今天晚上他不想去拉建材了, 這麽多年來他很少睡過一個整夜覺,他要買幾瓶啤酒, 再買兩個好菜回家好好喝一頓, 然後再美美地睡上一覺……
很快, 趙有德又推翻了這個念頭, 不行,自己要早點回家,這麽多錢萬一被壞人搶走了,自己可沒地方哭去。
他還是早點回家,讓老婆收拾東西, 然後抓緊把房子和大車都賣掉,到兒子和孫子所在的城市生活。
兒子在大城市發展,也不知道這些錢夠不夠在那邊買一個商鋪,把鋪子裝修裝修再租出去,聽說那邊鋪子的租金挺高的,再加上妻子的退休金,應該夠他們老兩口生活了吧?
然後再用賣大車的錢買一輛出租車,自己跑出租車賺的錢,就給孫子攢點學費,這幾年家裡還攢下一些積蓄或許能在大城市的城郊買個小房子。
然後……等到他們老兩口百年,也算是給子孫後代留下一點微薄的家業了,想到這裡趙有德有些激動,他比同齡人老成幾分的臉上綻放出了難得一見的笑容,他一手捏著方向盤,分出一隻手摸了摸副駕駛上放著的光滑皮箱,就像在撫摸一件稀世珍寶。
趙有德的眼前閃現出了美好的未來生活,然而,就在他眼前跟著他飄浮一路,咆哮不止的冤魂,趙有德卻根本沒有看見。
朗星辰沒有跟過去,今天也是魂力消耗驚人的一天,她身上有傷再加上使用了一天的能力,魂體已是極度疲憊了。
她飄回到了蘇沫沫的公寓,蘇沫沫還沒有睡,好像是在等她回來。
蘇沫沫看到朗星辰在看到自己的那一刻,臉上出現了委屈的表情,蘇沫沫問道:“怎麽了?遇到什麽不開心的事情了?”
朗星辰點了點頭,徑直來到沙發上,蜷縮在了上面。
蘇沫沫坐在沙發前的羊毛地毯上,看著朗星辰,柔聲問道:“怎麽啦?出了什麽事,和我說說?”
朗星辰撇了撇嘴,那模樣頗似被大孩子搶走糖果的小朋友,負氣又傷心地說道:“人間不值得。”
蘇沫沫忍俊不禁,可惜她們陰陽相隔觸碰不到彼此,否則蘇沫沫真想捏一捏對方氣鼓鼓的臉頰。
“到底出了什麽事了?”
朗星辰將臉埋在沙發裡停頓了幾個呼吸,然後才傳了過來,看著蘇沫沫,把今晚發生的事情和蘇沫沫複述了一遍。
蘇沫沫聽完也是沉默,難怪那個司機會打過來後什麽都沒說就掛了電話,自己再打過去對方的態度卻截然不同了,原來是王彭的人先一步找到了他。
“張某呢?”蘇沫沫問。
“他氣不過,一路追著那輛翻鬥車咆哮,可這又有什麽用呢?他都看不到我們。”
見蘇沫沫沉默不言,朗星辰又追問道:“你說,是不是人間不值得?”
蘇沫沫沒有急著回答,特別是她看到女鬼的眼眸中閃爍著憤然又失望的精光時,蘇沫沫突然覺得這種感覺很熟悉,說不上來的熟悉。
對方明明已經是成年人了,三觀應該早都定型了才對,但是看著這樣子的她,蘇沫沫覺得自己的回答必須要慎重。
蘇沫沫纖細修長的手指搭在沙發沿上,左右滑動發出“沙沙”聲響,仿佛這一刻她摩挲的不是沙發,而是朗星辰微微鼓起的臉頰,緊鎖的眉頭還有那雙充滿困擾和不甘的眼眸。
“怎麽會呢?”蘇沫沫的聲音溫柔極了,富含耐心,帶著某種開導和勸解。
朗星辰哼了一聲,雖然在蘇沫沫的溫柔下朗星辰的神色稍稍放松了些,卻還是冷哼道:“這個垃圾社會好人越來越少了,良心根本不值錢,光我們幾個守著良心本分有什麽用啊?見錢眼開,趨炎附勢,官官相護,他們的花花腸子太多了!”
不知不覺中,朗星辰說出了心裡話,略帶幼稚。而這份直白的“幼稚”卻從來只會在一個人的面前展示,從前是,現在是,將一直都是。
“錢的確是個好東西,你想想,這個世界上這麽多人為了它而奔波,為了它而發愁,甚至被它逼著去死。人都會犯錯的,但是咱們不能因為別人的錯誤想法或者行為,就降低了自己心裡頭的標杆,對不對?”
朗星辰坐直了身體,卻仍有些疲憊地靠在沙發上,思考著蘇沫沫的話。
“所以才有‘浪子回頭金不換’‘放下屠刀立地成佛’這些話啊,一時選擇了錯誤固然很可惜,但正是因為這樣,迷途知返才愈發珍貴啊。這些俗語很早以前就有了,現在想想依舊充滿了先賢對人生的感悟和智慧。”
“晚了,趙有德收受賄賂已成既定事實了,他回不了頭了。”朗星辰的聲音悶悶的。
“不試試怎麽知道呢?”
朗星辰抿了抿嘴唇,權衡著可能性。
“我沒有能力勸服趙有德,但是你有。不過我不會逼你,決定權在你手上。如果實在不行我們再想想其他的辦法,畢竟這個案子蒙冤十五年,注定了存在一定的翻案難度。我們盡力而為,但求問心無愧就是了。”
朗星辰看著蘇沫沫,若是換成別人這麽說,說不定是以退為進的激將法,但朗星辰知道蘇沫沫不是,而且她也讀到了蘇沫沫的心聲,對方的想法與表述基本一致,不摻雜任何私心。
“王彭要求趙有德離開山陽市去別的城市生活,但是他需要賣掉房子和大車,所以還需要一些時間,這個條件王彭也答應了,我想……再去試一試吧。”
“你的身體還好麽?會不會吃不消?要不要休息一晚明天再去?”
“不了,遲則生變,趁著趙有德還有一絲良心上的掙扎,我和張某再去試一試。”
……
雖有些心灰意冷,但在蘇沫沫溫柔的呵護下,朗星辰的心再次堅定起來,一直以來蘇沫沫都是朗星辰心中的燈塔,是她照亮了她幼年黑暗的生活,是她向她伸出了手,還是她在朗星辰無數次失望,彷徨,欲哭無淚的時候,敞開懷抱,溫柔地安慰著朗星辰看起來刀槍不入,實則脆弱易碎的心。
朗星辰飄到牆邊,回頭望了蘇沫沫一眼,然後在蘇沫沫溫柔的注視下,飄出了公寓,趁著夜風,飛遠。
她忘記了她,可她全都記得,從不敢忘。
朗星辰找了大半夜才找到失魂落魄的張某,張某的表情比哭還難看,鬼是沒有眼淚的,不然他一定已經淚流滿面了。
“為什麽?”張某看到朗星辰的第一句話就是這個。
朗星辰平靜地說道:“你有什麽看不開的,人為財死鳥為食亡,這個道理難道你不懂嗎?你只是站在你自己的立場上覺得這件事很不公平,但是趙有德站在自身立場上,一份是要翻案才能拿到的懸賞,一份是擺在眼前的鈔票,他這麽選擇有什麽問題?”
“良心呢?!”
“你又不是趙有德殺的,也不是趙有德害的,良心能值幾個錢呢?如果人人都能秉持良心做人做事,要《刑法》幹什麽?”
張某揚天大吼一聲,朗星辰說道:“別喊了,事在人為,我們走。”
“去哪兒?”
“去趙有德家,看看能不能用我們倆的能力讓他懸崖勒馬。”
“好。”
朗星辰拿出子母鈴叫來了郝解放,請對方幫忙查一下趙有德的住址,郝解放一邊慢悠悠地拿出冊子查人,一邊問道:“桑榆答應幫忙了嗎?桑桐出手了?”
“嗯,她們給我們提供了很重要的線索,就是這個趙有德,不過他現在拿了王彭的封口費,準備賣房子賣車離開山陽市了。”
郝解放半低著頭,眼珠轉了轉,打趣道:“要我說啊,你們兩個加上蘇沫沫,畢竟能力有限,對付王彭這種有權有勢還有邪術傍身的活人,一點兒勝算都沒有。不如找機會好好和桑桐她們幾個說說,她們那些人……特別是桑桐那個道士身有國運庇佑,背後的能量比王彭大多了,讓她親自出馬,這件事肯定能擺平,至少也讓她出面,警告王彭背後的勢力不許插手,你們的阻力就小多了。”
朗星辰有些想不明白郝解放為什麽要自己請旁人幫忙,即便這件事很棘手,但畢竟不是人家的事情,自己和她們又沒有交情,憑什麽找她們幫忙呢?
“還是不要了,我又不認識人家,不好麻煩。”
“怕什麽,她們注定了就是管定人間不平事的人,想的和別人也不一樣,你們覺得是麻煩事,她們未必覺得有多難。你們覺得是自己冒昧唐突,她們會覺得這是冥冥之中的緣分,那些怪人的想法和咱們不一樣的。”
朗星辰總覺得今天的郝解放怪怪的,有一種……非逼著自己和他口中的那幾個人拉上關系的感覺,可朗星辰並不想這麽做。
她知道自己回到陽間的目的,她隻想再守著那個人,安安穩穩過一段日子,而不是……
“謝了郝大哥,但還是不麻煩人家了,麻煩你把趙有德家的住址給我就行了。”
“好,不過你還是要想清楚了,就算收集了證據,檢察院那邊會不會再壓一次,還有後面的高層……總之,祝你好運吧。”
郝解放見朗星辰不做聲,笑了兩聲將搜魂符交給了朗星辰,還是上次的綠色符紙,朗星辰想著趙有德搖了搖手中的符紙,符紙就化作無數個光點飄了出去。
朗星辰向郝解放道了謝,帶著張某跟著指引離開了。
郝解放目送二人飛遠,嘴角掛著笑意,目光卻有些晦暗難明。
在路上張某問道:“郝解放說的那幾個人是誰啊?”
“幾個在我們看來神通廣大的人,不過我不想和這些人有牽扯,你要是想要轉而向她們求助,我可以負責引薦,之後的事情我和沫沫就不參與了。”
“別,我還是比較相信你們倆,你們都是好人。對了,你想到什麽辦法了?”
“剛才在王彭家門外的時候,我讀到了他的一些想法,這個人良心未泯,拿著這個錢心裡頭其實也不好受,只是王彭給的數目讓人難以拒絕,一會兒我們到了趙有德家,等他睡了你用夢魘術編制一個夢境,喚醒他的良心,讓他懸崖勒馬,迷途知返。”
“這,能行嗎?你不是說……趙有德已經構成了犯罪事實?”
“這種罪責如果趙有德返還贓款,態度良好,並且掌握對案情有利的重大線索的話,檢察院那邊會酌情處置的,很有可能會功過相抵免去對趙有德的起訴。”
“哦,那好。”
朗星辰和張某來到趙有德的家,他已經喝了幾瓶啤酒,桌子旁邊放著那個黑色的皮箱,已經打開了,一遝一遝粉紅色的票子被取了出來,趙有德的妻子眉開眼笑正在數錢。
“都告訴你別數了,人家用驗鈔機過了一遍,真金白銀的數目還能有假嗎?”
“我過過癮不行嗎?”
趙有德笑了笑,長長地舒了一口氣,感覺自己心裡輕松了不少。
“老公,你拿這錢不會出問題嗎?咱們沒犯法吧?”
“這叫封口費,他不去告我,誰知道?”
“他們會不會過河拆橋啊?”
趙有德壓低了聲音,回道:“那他真是瘋了,既然能拿出這麽多錢來堵我的嘴,說明他犯的事很大,那可是……殺人啊。他敢嗎?”
趙有德老婆數錢的動作頓了頓,“哦”了一聲,沒下文了。
朗星辰的眸子閃了閃,一個主意閃過心頭。
……
夜裡,趙有德和妻子睡下,朗星辰和張某出現在了他們的臥室裡,在朗星辰的策劃下,張某一共編制了兩個夢境,分別給夫妻二人。
趙有德的老婆才是重頭戲,因為朗星辰剛才通過讀心術,發現這個女人很迷信,相信世上有鬼,也相信善惡有報,但相信歸相信,在金錢的誘惑下她還是屈服了。
趙有德妻子的這個夢境與當初蘇沫沫的夢境幾乎一致,只是加了一個張某路過犯罪現場的橋段,在夢的結尾張某頂著一副殘相出現,控訴自己死得好慘,問她為什麽要拿殺人凶手的錢。
而另一個夢境,則完全是編的,朗星辰通過讀心術了解了一下趙有德的家庭情況,而在夢中趙有德的確按照自己的計劃去了兒子的城市生活,但是厄運卻開始了。
他們的鋪子剛買下來裝修好,就被一輛大貨車衝進去給撞壞了,然後新買的出租車也是各種不順,幾乎天天拋錨,孫子和他們老兩口也不親了,生活各種不如意。
然後趙有德生病了,在病床前張某顯出了身形,質問趙有德,明明能得到一筆懸賞,為什麽昧著良心拿了凶手的錢?
張某還掐著趙有德脖子,恐嚇他說:自己會一輩子纏著他們夫妻,讓他們的日子永無安寧。
“啊!”一聲尖叫,夫妻二人雙雙從噩夢中驚醒。
對視一眼後,趙有德的妻子含著淚花,顫抖著聲音說道:“老公,我做噩夢了,夢到了……”
“我也做噩夢了。”
然後夫妻二人縮在了一起,看著室內熟悉的陳設,戰戰兢兢。
“行了麽?”張某問道。
朗星辰笑著勾了勾嘴角,說道:“差不多了,等我回去讓沫沫再給趙有德吃個定心丸,這件事就沒問題了。”
朗星辰歡歡喜喜回了家,蘇沫沫已經睡了,她在蘇沫沫床邊守了一會兒,卸下興奮後也感到了一絲絲疲憊,今天實在是太累了,感覺自己的魂力有乾涸的跡象,於是窩到沙發上沉沉睡去。
次日,蘇沫沫比朗星辰醒得早,她再次看到了窩在自家客廳裡熟睡的朗星辰,蘇沫沫有些擔心,繞到前面去仔細打量一番,見對方的身上沒有新傷口才放下心來。
朗星辰睜開眼,看到蘇沫沫後,眼中的朦朧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彈坐起來說道:“我有個好消息!”
看著對方如此雀躍,蘇沫沫也是心情大好,她端著早餐坐到朗星辰旁邊,說:“說吧。”
朗星辰將昨晚取得的“勝利”分享給了蘇沫沫,然後說道:“我還需要你給趙有德服一顆定心丸。”
……
蘇沫沫編輯了一條短信,內容是:證人有配合調查的義務,但在刑法上,偽證罪指的是作偽證,單純不陳述真相的行為沒有罪名,無法進行刑法上的處罰。
但每一個種花家的公民,都有責任和義務向有關部門檢舉犯罪行為,還社會一個真相,還死者一份清白,更給死者家屬一份慰藉。
蘇沫沫將手機舉到朗星辰面前,問道:“你看看,這麽寫好不好?”
“真棒!算是隱晦的點到實處了,趙有德就害怕自己拿了錢,屬於犯法。”
趙有德收到蘇沫沫短信的時候,連筷子都拿不穩了,種種離奇事件讓趙有德的後背直冒涼風。
錢這個東西雖然好,但也要有命花才行,思來想去夫妻二人一合計,他的妻子主張今天晚上偷偷把錢還給王彭,但趙有德畢竟有幾十年的社會經驗,他知道自己是得罪不起對方的,拿錢容易退錢難,現在最好的辦法就是請求法律援助。
趙有德撥通了蘇沫沫的電話,“喂,我是昨天的那個司機,我叫趙有德,我們見過的。”
“叔叔您好,我是蘇沫沫!”
蘇沫沫轉頭看了朗星辰一眼,二人相視一笑。
蘇沫沫來到律所,趙有德已經等在那了,她在路上已經聯系了吳大媽,進了律所蘇沫沫開了一間小會議室,請二人進去。
蘇沫沫先是拿了一份委托書遞給吳大媽,說:“阿姨,李明義律師一會兒就到了,這位是當年的目擊證人趙有德,趙先生。一會兒我先把他的目擊過程形成文字,然後您就可以到檢察院去申訴啟動抗訴程序了,相關的卷宗和資料我已經幫您準備好了。不過這個過程比較麻煩,建議您委托律師。”
吳大媽做夢也沒有想到,自己努力了十五年的事情這麽快就有了希望,她抓著蘇沫沫的手不放,說道:“姑娘啊,你……你願意做我的代理律師嗎?”
“這,恐怕不好吧,雖然理論上是可以的,但我還在實習中,而且這件案子一直都是李明義律師負責的,我建議您繼續請他代理。”
吳大媽卻搖了搖頭,說:“姑娘,這件案子能翻案,全都是因為你,大媽感激你啊,沒有什麽報答你的,就希望你能代理我兒子的案子,走完最後一步,我知道我給你錢,給你買東西你也不能要,但讓你賺一份代理費,總行吧?”
蘇沫沫看了看朗星辰,見對方點了點頭,回道:“如果這是您的意願,我當然很願意,不過我還在實習期,一會兒還要和李明義律師請示一下,應該問題不大。”
“那就太好了!”
李明義律師來了,蘇沫沫到辦公室去說明了情況,李明義律師感到很驚奇,親自到了小會議室,了解了事情經過後拍了拍蘇沫沫的肩膀,說:“這件事就交給你了。”或許是因為多年前他打輸了官司,再見吳大媽有些尷尬,所以沒待多久就離開了。
吳大媽和蘇沫沫雙雙在委托書上簽了字,然後蘇沫沫又幫趙有德生成了一份書面陳述,蘇沫沫帶著厚厚一摞卷宗準備去檢察院。
送走了吳大媽,蘇沫沫對趙有德說道:“趙叔叔,您也先回家吧,檢察院受理後會聯系您的。”
趙有德向前湊了一步,說道:“姑娘,那個王彭給了我兩百萬的封口費,我現在也不敢退給他,怕他打擊報復,你說我該怎麽辦?報警嗎?”
朗星辰說道:“不要讓他報警,讓他和你一起去檢察院檢舉!”
作者有話要說: 今兒的更新到了,感謝您的閱讀。感謝在2020-05-04 22:31:45~2020-05-05 22:16:35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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