愉快的周末轉瞬即逝, 新的一周來臨了。
經過周六電玩城的事件, 蘇沫沫和朗星辰之間明顯多了點什麽, 或許對於蘇沫沫單方而言是這樣的,但對於朗星辰來說, 她們之間只是找回了些許她們的曾經, 在朗星辰還在世的時候,她們兩個人的小日子過的比現在不知要甜蜜多少。
即便是這樣, 朗星辰已然很滿足了, 她覺得自己和蘇沫沫之間哪怕只剩一絲溫情, 也是自己偏得來的。
她本已經不屬於這個世界,換成絕大多數人也只能眼睜睜地承受陰陽永隔的痛苦,現在這種情況已經比朗星辰當初預想的要好太多了。
周一上午, 蘇沫沫與當事人出庭了一樁民事案件,在蘇沫沫的建議下當事人選擇接受了法庭的調解, 拿到了賠償。
一樁案子落下帷幕,也在蘇沫沫的業績上添了一筆, 吃過中午飯, 一對中年夫婦走進了律所。
實習生小吳熱情地上前接待, 但夫妻二人環顧一周看到工位上的蘇沫沫, 眼前一亮,拉著小吳問道:“她是不是蘇沫沫,蘇律師?”
小吳點了點頭,問道:“二位和蘇律師事先有預約嗎?”
夫妻二人搖了搖頭,小吳繼續說道:“請問二位是哪方面的訴訟, 我給您推薦。”
“刑事方面的。”
“我們律所最資深的律師之一,李明義律師專管刑事訴訟,要不要我給二位安排個預約?”
小吳的說辭是律所的規則,畢竟李明義是金牌律師,收費要貴一些,但這並不是必須的,如果當事人有指定意願的律師,要遵從當事人的意見。
小吳之所以敢當著蘇沫沫的面這麽說,一方面是蘇沫沫的根基未深,另一方面也是接到了李明義的敲打暗示,蘇沫沫是律所老板親手扶植起來的,風頭正勁,被宋成就那麽一煽風點火,李明義有危機感實屬正常。
夫妻中的男主人卻說道:“不用了,我們是專門來找蘇律師的,如果她沒有時間我們可以先預約。”
小吳訕笑一聲,回道:“我這就叫她過來,二位先去那邊的辦公室等吧。”
小吳口中的辦公室,是律所老板給蘇沫沫安排的,用來接待當事人的地方。
其實蘇沫沫完全可以到裡面去辦公,不過在朗星辰的建議下,蘇沫沫依舊在工位辦公,只有接待當事人的時候才會動用那間辦公室,蘇沫沫的這一行為多少讓李明義的心裡好受了些,畢竟單獨的辦公室是金牌律師的象征。
蘇沫沫帶著錄音筆和記錄本進了辦公室,同在大廳工作的幾位律師悄悄抬眼目送蘇沫沫進了辦公室,然後又望向了李明義的辦公室才紛紛收回了目光。
這一幕自然被朗星辰看了去,她沒想到對蘇沫沫的排擠竟然來的這麽快……
不過只要有朗星辰在,她決不允許任何人傷害蘇沫沫。
夫妻二人看到蘇沫沫,雙雙起身,對視一眼後由女主人向蘇沫沫伸出了手,說道:“你好,我叫李鳳娟,這是我丈夫孫福傑。 ”
“叔叔阿姨好,我叫蘇沫沫。”
“我們知道,我們是專程來找你的,在鄰居哪兒聽說了你的事情,覺得你一定能幫我們。”
蘇沫沫望了望站在這對夫婦身後的朗星辰,對上後者微笑的眼眸,心裡別提有多踏實了。
蘇沫沫打開記錄本,拿出錄音筆示意道:“為了更好整理材料,我想對我們的談話內容進行錄音,可以嗎?”
得到夫妻二人的準許,蘇沫沫打開了錄音筆,孫福傑拿出一個牛皮紙袋放到桌上,推到了蘇沫沫的面前,說:“這是我兒子的一審判決書,你看下。”
蘇沫沫打開牛皮紙袋翻看判決書,李鳳娟繼續說道:“出事兒以後我兒子整個人也垮了,律師來了什麽也不肯說,然後律師從我們這裡了解了情況後,建議我們主張情殺,律師說雖然法律上沒有明文規定,但死刑的量刑是非常慎重的,如果是情殺還有其他從輕情節的話,判處死緩的可能性很大。”
蘇沫沫大致瀏覽了一下案情,當事人孫庭南與被害人趙曉麗曾是情侶關系,並已經於去年定親,原定今年五一操辦婚禮,但今年年初趙曉麗突然悔婚,後不知所蹤。
趙家並不承認收到過孫家所謂的“十萬元”聘禮,所以並未退還。
今年四月份,孫庭南意外得知了趙曉麗的蹤跡,來到山陽市中心醫院,在重症監護室病房找到了趙曉麗,聞悉趙曉麗罹患了癌症,並且已經到了晚期。
幾次探視後,孫庭南心中怨懣難平,趁著二人獨處的機會將一早準備好的,通過非法渠道購買的大劑量的安眠藥灌到了趙曉麗的口中,最後導致趙曉麗死亡。
聽了當事人母親的解釋,蘇沫沫想大概是律師沒有從孫庭南的口中得到什麽有利的線索,於是從銀行調取了流水證明孫家的確支付了十萬元聘禮,但趙家並未歸還為依據,又拿出了孫家已經廣撒喜帖的證據,闡述趙曉麗雖因癌症但隱瞞了病情,悔婚行為屬實,對孫家的名譽造成了一定的影響,而且孫庭南自被悔婚後性情大變,患上了輕度的躁鬱症,但孫庭南對此供認不諱,加之躁鬱症會影響一個人的行為和思維,所以孫庭南的行為具有從輕情節,請求法院酌情判理。
最後法院多方權衡,判處孫庭南死刑,緩期兩年執行。
蘇沫沫揉了揉眉心,如果證據只有這麽多的話,法院判處孫庭南死緩是沒有問題的。
李鳳娟的眼中湧動著淚花,說道:“醫生說趙曉麗最多也活不過三個月了,即使這樣我兒子也要被判的這麽重嗎?”
“阿姨,無論被害人的生命質量如何,生命權都是神聖而不可侵犯的公民權益,他人無權剝奪。所以……法院這麽判理是沒有問題的,不過孫庭南之前並無案底,一般來說死刑是不會執行的,緩刑期無犯罪行為的話,會改判無期。如果無期徒刑服刑期間表現良好,最少十三年就可以出獄。”
李鳳娟的眼淚流了出來,她立刻抬手擦了擦,說:“上一個辯護律師也是這麽和我們說的,我們倆不懂法也以為死緩就是十三年,才同意的。可事後我都打聽了,那些無期變有期的都是家裡頭有門路的,十三年只是一個理想數字,一般都要在裡面待上二三十年呐,還有的要等到六十五歲才給放出來,那我兒子的人生不徹底完了嗎?庭南是我們的小兒子,今年也三十歲了,要是真關二三十年,等他出來我們兩口子都未必在世了。”
蘇沫沫有些為難,刑事案件的彈性本來就比民事訴訟小很多,證據一條條擺在眼前,在現有證據的條框下……她也沒有把握二審勝訴。
一直安靜聆聽的朗星辰對蘇沫沫說:“我們還是去見見孫庭南吧,我覺得既然趙曉麗已經到了癌症晚期,孫庭南沒有必要做的這麽絕,就算他很恨她,只要眼睜睜地看著她病死就好了,何必為了一個時日不多的仇人把自己的命也搭上呢?”
蘇沫沫覺得朗星辰所的有很道理,蘇沫沫問孫庭南的父母,說:“二審開庭是什麽時候?”
“還有兩個禮拜。”
蘇沫沫皺了皺眉,說道:“時間稍微有點緊,叔叔阿姨,我和二位說句實話……如果這件案子的證據就這麽多,我也很難在二審中勝訴,如果可以的話,我需要見一見你們的兒子再決定要不要代理,二位能理解嗎?”
“能能。”
蘇沫沫拿出了一份代理書,說:“叔叔,麻煩您在這兒簽個字,去探視的時候可能要用到代理書,所以我們先簽一個,不過如果我自認為沒有能力代理這件案子,我不會收取你們的費用的,這個代理書到時候會作廢。”
“姑娘真是個好人啊,謝謝你。”
孫福傑在代理書上簽下了自己的名字,交給了蘇沫沫,蘇沫沫也簽上了自己的名字,收拾好東西後蘇沫沫對二人說道:“看守所離這兒遠嗎?”
“在城南看守所,開車的話需要一個小時。”
蘇沫沫看了看時間,說道:“勞煩叔叔阿姨陪我走一趟吧,我想去見見孫庭南。”
孫福傑說道:“好。”
蘇沫沫收拾好自己的東西,關了電腦和夫婦二人一同出了律所,打了一輛車子,直奔關押孫庭南的看守所。
朗星辰突然對蘇沫沫說道:“一審判決後,孫庭南是在他媽媽以死相逼之下才提出上訴的,孫庭南本人似乎並不想上訴。你要有個心理準備,我讀取了他們的記憶,孫庭南對上一個律師非常不配合,幾乎一言不發。”
“我知道了……或許這件事的確有隱情。”
蘇沫沫看了朗星辰一眼,眼中滿是依賴和信任,繼續說道:“就算孫庭南什麽都不說我也是不怕的,只要這件案子真的有隱情,我就會代理。”
朗星辰笑了笑,回道:“這件事我可能也幫不了多少,要孫庭南自己開口才行,就算我用讀心術看到了,法院也不會采信的。”
“有你在就好,其他的我會想辦法的。”
作者有話要說: 今兒的更新到了,感謝您的閱讀。感謝在2020-05-15 20:38:48~2020-05-16 21:43:48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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