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帶著淡淡酒氣的呼吸噴灑在頰邊溫熱而輕柔整個人被年輕火熱的身軀困在皮質沙發之中陰影籠罩,一下子讓雀寧想到了酒店走廊上遭遇柯天朗的時候但現在,他卻出奇地沒有感覺到被冒犯的恐慌。
這是個一觸即離的吻輕到比起說一個吻,更像是蔚鴻之不小心在雀寧的臉上碰了一下。
起哄達到巔峰,在發現只是簡單親吻臉頰時變成了失望的噓聲蔚鴻之直起身若無其事地重新將雀寧往懷裡攬了攬道:“滿意了嗎?”
“這算什麽親啊。”眾人失望他們想看的當然是更勁爆的場景,“連嘴都不碰好歹也來個舌吻啊。”
“我憑什麽要親給你們看嗯?還舌吻,更帶勁的事兒還多著呢你怎麽不讓我和雀寧挨個表演給你們看?把我倆當猴耍呢。”
對這迫不得已的一吻蔚鴻之心裡其實沒太多感覺,他上一次這樣親的還是妹妹蔚佳佳,但回憶卻不怎麽美好。當時這小不老實的參加學校的話劇拿了睡美人角色,要在家排練睡美人被親吻後緩緩蘇醒的場面。蔚鴻之作為家中除了蔚佳佳之外唯一能動的生物只能陪著她他披了個床單在肩膀上假裝王子俯下身在妹妹的額頭落下一吻就像十多年前蔚佳佳才三四歲時哄她睡覺的那些晚上一樣。
蔚佳佳緩緩睜開眼看到面前親哥那張早已經相看兩厭的臉,沉默片刻,唇角抽動兩下努力抑製住想要笑場的衝動,下一刻她哈哈大笑起來,抓過手邊的枕頭砸在了蔚鴻之臉上。
相比之下雀寧就乖多了,估計是來的太突然自己又封住了所有退路,他連下意識的躲避都沒來得及,非常的順從。
蔚鴻之在靠近的那一刻清楚嗅到雀寧身上淡淡的洗衣液味道,是他再熟悉不過的藍月亮,平價而普通,乾淨且清爽,卻讓蔚鴻之的鼻子從昂貴香水的芬芳中短暫解放了出來。
“不是宏哥,你突然來怎麽純情的一出,兄弟們一時半會兒也受不了啊。”陳霄飛嬉笑道,“親臉不是幼兒園小學生才會乾的事情嗎?咱都是成年人了,也搞點成年人的項目。”
蔚鴻之挑眉:“那你給我示范一下?”
說乾就乾,陳霄飛直接攬過他帶來的女伴,半摟著讓那穿著吊帶和短裙的短發姑娘坐在自己腿上,棲身親上去。蔚鴻之就在他旁邊,於是清楚看到兩人閉著眼深吻的激烈模樣,就連那故意弄出的水聲都如此清晰。
我靠。蔚鴻之默默數著,現在的年輕人真可怕,這親得也忒激烈了,都三分鍾過去,還沒有要分開的意思,不嫌憋得慌嗎?
口哨聲此起彼伏,其他幾人也紛紛對自己的伴兒上下其手,更有人將手伸進了本就短到不行的裙擺中。一片嬌俏的笑聲裡,蔚鴻之看向雀寧,興許是被眼前的情況嚇到,他耳尖通紅,臉頰也泛上一層緋色,眼睛都不知道該往哪兒放了,只能緊緊盯著面前的茶幾,那放在身邊的胳膊更是整個的僵硬,握著拳不受控制地在沙發上磨蹭。
蔚鴻之低聲道:“被嚇到了?”
雀寧抬頭看向蔚鴻之,剛才那一碰留下的觸感早已經消失,見青年神情坦蕩,雀寧心中小小的奇怪感覺也隨之不見,他小聲道:“有點。”
“說實話我也是。”蔚鴻之笑了下,“等會兒我找個理由咱就走吧。”
雀寧應了聲好,這時候陳霄飛終於和懷裡的女人分開了,他短暫地喘息了一會兒,端起酒杯灌了一大口,接著便再度吻上去,淡色的酒液在兩人嘴裡過渡,部分來不及吞咽順著唇角和下巴流下,滴在女人線條性感的頸邊。
雀寧:………………………………
這畫面對他來說實在有點太勁爆了,那旁若無人的舉動、迷醉的表情和糾纏的肢體讓他隨時都有種下一秒就要看到禁忌畫面的預感,隻得垂下眼,當做一切都和自己無關。
但一個念頭隨之而來:蔚宏和這些人是好朋友,所以在決定改邪歸正之前,他也是這幅樣子的嗎?
陳霄飛終於和女伴共同喝完了嘴裡的酒,他抬手擦了擦下巴上的液體,對蔚鴻之笑道:“宏哥,我這個示范做的怎麽樣?”
“真行,你成功把他給嚇到了。”蔚鴻之才不上當,他拍拍雀寧胳膊,故意道,“我可不是所有朋友都像他們這樣的啊,這些都是人來瘋,你別在意。”
陳霄飛在蔚鴻之來之前就喝了不少酒,已經微醺,他們幾個哥們之間什麽樣的玩笑沒開過啊,天天口嗨對蔚鴻之這話根本不放在心上,還攀著蔚鴻之肩膀伸著頭找雀寧:“嫂子我給你說啊,我們宏哥雖然花心了點,但對身邊的人可是好的不得了,跟著他要啥有啥,絕對吃不了虧。”
蔚鴻之開始頭疼,在兄弟的現任面前把前任們拉出來說,這都什麽毛病啊:“你能不能別亂說話,什麽叫雖然花心了點?”
陳霄飛一拍腦袋:“瞧我這嘴,宏哥那不能叫花心,得叫博愛才對!”
蔚鴻之:………………………………
蔚鴻之想要辯解卻無從開口的模樣把雀寧逗笑了,他努力抑製著唇角上揚的弧度不想被看見,但憋笑的模樣怎麽可能逃得過蔚鴻之眼睛。蔚鴻之警告般地掐了下他胳膊,雀寧嘶了一聲,盯著他小聲道:“海王。”
“海王已經決定把魚都給放走了。”蔚鴻之無奈,他這越描越黑的,“你現在是唯一的魚,虎紋鯊魚。”
“我不當魚,”雀寧忍不住笑了,“我怕水。”
而其他人已經各自嗨起來了,不再有太多眼睛盯著雀寧,他也終於可以稍微放松一些。和蔚鴻之一樣,雀寧也一眼就注意到了那畫風和眾人不符的女主播,她正在和另一個青年聊天,不知說到什麽有趣的事情,笑了起來,笑容清純而甜美。
他還喜歡這種類型的嗎?和之前遇見的那兩個好像不太一樣啊。雀寧腹誹著偷偷看向蔚鴻之,青年正一手端著酒杯望向前方的屏幕,看不出在想什麽。
蔚鴻之發呆的功夫,陳霄飛點了首歌,拿起麥克風開始鬼哭狼嚎,那高音唱不上去非得吊著嗓子斷氣一樣的聲音差點讓他耳朵流產。回過神來的蔚鴻之默不作聲地把端著酒杯的手伸進桌子下,將裡面剩著的小半杯盡數倒進垃圾桶,接著在雀寧疑惑的注視下,倒了點他的雪碧在杯子裡。
蔚宏的這幅身體酒量一般,他需要控制著不要喝醉,不然他醉了之後把雀寧丟下一個人面對群魔亂舞也太殘忍了。
他抬了下手,雀寧配合地和他碰杯,本該是今晚主角的兩人靠在一起,在作為銷金窟的夜總會裡、男男女女的陪伴下,沉默地共飲雪碧。
陳霄飛一曲終了,眾人紛紛表示耳朵受到了荼毒,這時候被遺忘在角落裡正在和誰說笑的女主播又被想了起來。
“那什麽,小玥不是會唱歌嗎,給我們來一首?”
“好。”突然被cue,女主播也不怯場,整理了下裙擺站起身,坐到側前方麥克風後的高腳凳上,清了清嗓子,道,“給各位老板唱首歌,唱功比較一般,請多多包含。”
伴奏聲響起,蔚鴻之聽出是最近流行的一首曲子,她聲音很甜,調子也特別標準,沒有百萬聲卡加持的現場竟然出奇得不錯,能在這麽當下多形形色色的女主播中混出名堂,到底還是有實力的。
有幾道視線開始黏在她身上,今晚她雖然沒能跟著蔚鴻之,卻也不算白來,之後可能會取代其中的哪一個女伴出現在在座的某個人身邊,但這些都和蔚鴻之沒關系。
變幻燈光中年輕的身體相互依偎著,要不然就是坐在腿上調笑,彼此投喂酒水和食物,再時不時來一個深吻,只有蔚鴻之簡單攬著雀寧,顯得格格不入。
陳霄飛沒能看見自己預想中的火辣場面,有些失望,之前宏哥可不是這個樣子的啊?
於是他攛掇道:“宏哥,桌上這麽多東西,您不喂著小嫂子吃點?”
雀寧趕忙道:“不用,我自己來就可以。”
“他吃飽飯過來的。”蔚鴻之說著,但也伸手用牙簽插了一塊切好的西瓜,送到雀寧唇邊,“那就多吃點水果吧,省得別人再覺得我不疼你。”
雀寧:………………………………
他默默和蔚鴻之對視,對方眼神相當坦蕩,甚至還朝他故意挑了下眉,雀寧無奈,隻得張嘴將那一小塊西瓜咬在齒間,被喂著吃了進去。
清甜的汁水在唇間綻開,上百塊一份的果盤和他平時吃的好像也沒什麽不同,那一小塊西瓜上有顆籽,雀寧正想扯張紙巾吐出來呢,卻發現蔚鴻之的手湊到了他嘴邊,準備接著。
雀寧哽了一秒,默默地把那顆籽咽下去了。
蔚鴻之沒錯過雀寧喉結滾動的一下,差點笑翻,但他裝作不知道,手還在那裡舉著,直到雀寧忍無可忍地把他胳膊扒拉下去。
看台上的女主播一曲終了,在喝彩和鼓掌聲中笑著鞠躬,回到原位,但這下有人主動湊到身邊,興致勃勃地與她攀談。陳霄飛舉著麥克風想要給蔚鴻之,被拒絕了,雀寧自然也不好意思唱,於是五音不全的破鑼嗓子麥霸重新登場,兩三個人一起鬼哭狼嚎著荼毒所有人的耳朵。
“死歌開大了。”蔚鴻之忍無可忍地吐槽。
雀寧沒聽懂他的意思,但顯然不是什麽好話。
有人已然喝醉,在角落裡和身邊的人做少兒不宜的事,雀寧只是一瞟,就趕忙收回目光,他第一次來這種娛樂場所,還是和一群陌生的人,實在無聊得很,對攬在肩膀上的那隻胳膊早就習以為常,倒是對方身上傳來的溫度讓他開始犯困。
蔚鴻之身上暖融融的,精心鍛煉出的適當肌肉靠著也很舒服,雀寧最開始還克制著自己別往他身上倒,但一直緊繃著保持坐姿實在太累了,肩頭的手又在不斷把他往懷裡攬,雀寧忍不住逐漸放松了力道,一點點靠到蔚鴻之身上,而青年也沒什麽表示,就任由他靠著。
同樣無聊的還有蔚鴻之,要是蔚宏早就和這些人一起嗨翻天了,但他畢竟不是那個不學無術的富二代。看了會兒歌曲的Mv,蔚鴻之忍不住掏出手機,把所有社交軟件全都點開一遍,發現沒人聯絡他,刷了會微博,最後點開還沒刪掉的直播軟件,在推薦首頁上找了個玩遊戲的主播點進去。
那主播玩的是剛剛發行的《生化危機3重製版》,蔚鴻之放到全屏,從兜裡拿出藍牙耳機連上,雀寧也好奇地湊過來,蔚鴻之就把耳機分給他一隻。
在嘈雜的環境中遊戲的聲音基本聽不清楚,反倒緩解了遊戲本身的恐懼感,兩人窩在沙發上,共同看蔚鴻之舉著的那隻手機,出奇得和諧,無論周圍如何混亂,都與他們無關。
空空如也的酒瓶被一個個擺上桌子,不斷有人起身去衛生間,將膀胱釋放再喝進去更多的酒。
《生化危機》這個系列如此著名,就算沒玩過的人也都或多或少聽說過,蔚鴻之看得津津有味,只要主角手裡有武器,不管環境再怎麽危及都沒那麽恐怖,不像兩代《逃生》主角只能一門心思的逃跑,才是真正的嚇死人。
“看得懂嗎?”
雀寧搖頭,他時間有限玩的遊戲很少,蔚鴻之就低聲給他介紹自己知道的那些背景:“這個我在steam上也預約了,就是還沒來得及玩。”
不知不覺間三個小時過去,時針逐漸指向凌晨,往常這個點雀寧早就睡了,但今天還不知道什麽時候能結束,看這群人的樣子,似乎打算通宵。
他有些困倦地眯了眯眼,捂著嘴悄悄打了個哈欠,溢出的生理性淚水稍稍打濕了睫毛,眼角微紅。
不曾想這個小動作被逮了個正著,雀寧盯著手機屏幕,突然被問道:“困了?”
“有點。”雀寧沒逞強。
“我也想睡了。”蔚鴻之退出全屏,不想在這裡呆了,這群人閑得不行隻用吃喝玩樂,但他明天還要早起上班呢,“要不咱走吧。”
“可以嗎?”
“有什麽不可以的,你沒看出來嗎?我才是這群人當中的老大。”蔚鴻之最後往嘴裡放了一塊哈密瓜,站起身道,“那什麽,我和雀寧先走了,明早還得去上班呢。”
“別呀宏哥,”吼累了正在和女伴**的陳霄飛抬起頭,挽留道,“這才幾點就回去?”
“要不明天你替我上班?”蔚鴻之踢了下他伸到八丈遠的腿,“想和我聚也聚過了,想見雀寧也見到了,你們還有什麽不滿意的嗎?”
“那倒沒,就是今天沒看到宏哥和嫂子來點勁爆的,有點遺憾。”陳霄飛也不好強留蔚鴻之,他已經喝上頭了,笑嘻嘻道,“宏哥大忙人,等什麽時候有空了再來一塊玩兒啊,我送送你們。”
他剛剛站起身就不穩地搖晃著差點跌倒,蔚鴻之一看這樣子就知道他現在離意識不清只有一步之遙,忙道:“別了,你老實在這坐著吧,不用送,走了啊。”
邁過地上翻倒的空酒瓶,蔚鴻之走出包廂,雀寧最後對眾人笑了笑,緊跟在他身後離開。在包廂門關上的那刻,折磨了耳朵一整個晚上的混亂聲音終於遠去,雀寧松了口氣,他這一晚上喝了兩瓶飲料又吃了不少水果,放松下來才覺得小腹已經脹得不行了。
“我去趟衛生間。”
“去吧。”蔚鴻之其實也有點憋,但為了不造成兩個人並肩站在小便池前的尷尬局面,就沒說。
等雀寧洗完手出來,他才道:“等我一下。”
雀寧看他走進衛生間驟然察覺,縱使感受過很多次,蔚鴻之的體貼仍然讓他心中一暖,誰能想到這樣一個從小尊貴的富家少爺竟然會如此照顧別人的感受呢?
等到兩人真正從“復活節”中出來已經將近一點了,初夏夜晚微涼的風吹在臉上,驅散鼻畔殘留的酒精和香水氣息,讓人精神一震。
奢靡荒淫的生活的確會將人腐蝕,酒精和情.色是最好的迷.幻劑,晝夜顛倒紙醉金迷的生活,也許只能給這些人帶來短暫的歡愉填補空虛,所以他們才沉浸於日複一日的放縱之中。
蔚鴻之長長出了口氣,自然吹拂的風和遠處掠過的車燈讓他感覺重新回到了熟悉的人間。
這條江城最繁華的街道上此時仍有許多店鋪亮著燈,雀寧在包廂裡還困得不行,可能因為捱過了最困的那段時間,現在被晚風一吹,竟然出奇的重新精神了。
蔚鴻之有點餓,接到陳霄飛電話後他飯都沒怎麽好好吃就過來了,雖說在包廂中也吃了不少零食和下酒菜,到底不頂用。夜總會的斜對過是一家燒烤店,橙黃色的燈光透過窗子映在眼中,能看到還有不少人在。
都這個點了,就算晚上吃過飯應該也要餓了,讓雀寧餓著肚子回去也不好。找到了合適的理由,蔚鴻之對雀寧道:“今晚還麻煩你多跑出來一趟,我請你去吃點東西吧,還是你想現在就回家睡覺?”
雀寧被他這麽一問,也的確有點餓了,他困勁已經過去,便不客氣道:“想吃。”
於是蔚鴻之帶他走進燒烤店,上二樓選了個靠窗的位置,這家店的食材需要自己去選,蔚鴻之站到冷藏櫃前先拿了五十串羊肉,道:“別客氣,想吃什麽隨便拿,我請客。”
蔚鴻之作為一個成年男人飯量可謂不小,別說還有雀寧的一份,很快他手中的鐵盤就堆得冒尖兒。
“這麽晚了還是不要吃太多。”見他還想繼續拿,雀寧趕忙伸手阻止,“稍微墊墊不餓就行了。”
蔚鴻之聽從了他的建議,但還是又要了兩份小龍蝦和豬腦花:“這些當零食吃,不佔肚子。”
他們回到座位上,很快第一批烤好的食物被端上來,包括兩份小龍蝦,蔚鴻之饞這一口已經很久了,立刻迫不及待的放下手中的烤肉,帶上塑料手套開吃。
這家麻辣小龍蝦的口味在蔚鴻之吃過的裡面排的上號,肉很嫩,味道全部浸入,辣度也適中,不會出現“嘴說我爽了菊花說我也爽了”的窘境。
蔚鴻之將袖子卷到肘間,吃得開開心心毫無心理負擔,倒是雀寧時不時看他兩眼,興許是行為舉止太接地氣,帶著江詩丹頓身穿高級襯衫的蔚鴻之和這家普普通通的燒烤店竟然沒有違和感。
雀寧不太能吃辣,小龍蝦那種辣度他吃起來都得慢悠悠的,還時不時停下來倒嘶口涼氣,很快就辣得嘴唇通紅,連鼻尖上都冒出細汗。
蔚鴻之見狀,招手道:“服務生,來份涼糕。”
這時候豬腦花被端了上來,用錫箔盛的小小一碗,上面撒著蔥花和芝麻,雀寧之前從未吃過,忍不住問道:“好吃嗎?”
“好吃,不會有奇怪的味道,你可以嘗嘗。”蔚鴻之將錫箔碗向雀寧推了推,雀寧用筷子夾了一點試探著放進嘴裡,入口即化相當軟綿,主要還是調料的味道,沒有他想象中那麽滲人,只要邁過去心裡的坎,還是挺好吃的。
蔚鴻之夾了一大口:“他們都說男人不適合吃這個,不過稍微來一點應該沒事。”
“為什麽?”雀寧好奇。
“說是吃多了陽痿,也不知道真的假的。”
雀寧沒忍住笑了:“那你再多吃點韭菜補回來吧。”
紅糖涼糕恰如其分地緩解了辣度,今天晚上的事其實說尷尬也算不上,畢竟除了那突如其來的一吻之外,雙方都相當坦誠,就如合同約定好的。蔚鴻之是想為那個吻給雀寧道個歉的,但又覺得提出來太過刻意反倒會破壞氛圍,就沒再開口。
雀寧戴著手套吃小龍蝦,袖子也卷起來了,於是那憑空多出的黑色智能手環就顯眼極了。
上次見他的時候好像還沒有,蔚鴻問道:“什麽時候買的?”
“這個嗎?”雀寧抬了下手腕,“是冬冬送的,今晚他約我吃飯來著。”
孟嘗冬送的?蔚鴻之霎時有種不祥的預感,孟嘗冬作為天才黑客,他經手過的電子產品絕對有貓膩,在原書中孟嘗冬甚至在雀寧身上安裝了定位系統,還黑了他的手機。
但蔚鴻之有些記不清書中少年是通過什麽媒介做到的了,他穿進來已經將近兩個月,當時看書的時候也是抱著獵奇心態匆匆略過一遍,沒怎麽太注意細節。
“怎麽想起來送你這個啊?”蔚鴻之不動聲色問道。
“他說他從小就喜歡電子產品,在家的時候就在做了,昨天剛好弄完,就給了我。”
“挺好的。”蔚鴻之只能這樣說,他可以用腦袋發誓,這個手環絕對有問題,說不定就暗藏著定位系統,但就算知道了他又能怎樣呢?讓雀寧把手環給扔掉嗎?或者直接告訴他手環裡藏著定位?以那小子的心機,就算雀寧去質問他,也會用小手段把自己洗得一乾二淨吧。
蔚鴻之只能承認現在他沒有好的解決辦法,又或者說他其實還有另一種考量,在原書劇情的後期,雀寧和邵辰風被迫進行了小黑屋情節,在所有人都不知道雀寧究竟在何處時,孟嘗冬依靠他留在雀寧身上的定位器,成功將其找到。
目前來看,這個世界的劇情會進行自我修複,否則柯天朗也不會在他阻止過和雀寧的兩次偶遇後又主動找到雀寧了。如果說小黑屋的劇情必將發生,那麽把手環留在雀寧上說不定還會是件好事。
兩相權衡之下,蔚鴻之選擇暫且不告訴雀寧,他知道這樣的行為可能會顯得站著不腰疼,畢竟被實時定位的可不是他,但在之後可能會發生的重大危險面前,這樣一個可以留作後手的威脅也不是不能接受。
雀寧仍然毫無察覺,時至今日真正讓他感官不良的只有正牌男主柯天朗,柯總可能要光榮變成世界上最慘的男主了。
對此蔚鴻之表示:關我毛事。
“你明天還要去做兼職吧?”
“嗯,下午過去。”
“到時候我送你。”想再借機提醒雀寧小心邵辰風的蔚鴻之搶在他開口之前道,“就當是今天你陪我熬到這麽晚的報酬了。”
“報酬難道不是這頓飯嗎?”
“一頓飯哪能夠,吃的又不是什麽好東西。”蔚鴻之嘗了一口蒜蓉烤茄子,眼睛一亮,“你嘗嘗這個。”
沒有什麽比深夜擼串更爽的了,很快桌上便一片狼藉,雀寧甚至都又有些撐。蔚鴻之心滿意足地扯過一張紙巾,將手指上的油一根根全部擦淨,站起身道:“吃飽了嗎?飽了就回家吧。”
車就停在附近,但蔚鴻之晚上畢竟喝了些酒不能再開,深夜時分也不想再叫代駕。
他伸手攔了輛出租車,先讓給雀寧:“到家了記得給我發條消息,今晚多謝你了,還害得你跟著我到熬這麽晚。”
雀寧眨眨眼,笑道:“這些不都是我應該做的嗎?老板太客氣了。”
“成,那我下次就不這麽客氣了。”蔚老板關上車門,揮了下手,“走吧。”
目送出租車逐漸遠去,蔚鴻之站在路邊,雙手插在褲兜裡,長長舒出口氣。
這是雀寧和他的第一次配合,雖是地獄難度但也非常成功,之後再面對類似情況的時候,估計他們都能更加遊刃有余了……吧?
誰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