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陽澤打開文件袋,看到自己的生平履歷,微微皺眉。
他的身份是一個南峰本地地下賭場的一個荷官。
但國內禁賭,賭場被封之後,這荷官準備偷渡去境外另謀生路,之前已經和境外賭場聯系好了。
荷官本人有犯罪記錄正在被警方通緝,只能選擇偷渡出國,之前也一直隱瞞真實身份甚至銷毀個人身份證明。
只不過這荷官本人最後在出境前被南峰警方控制住了,手寫的信件也已經被警方掌握。
這所謂荷官的生平沒有任何人知道,平時工作都有面具,是為數不多的男性荷官。
身材倒是和萬陽澤大致相仿,只不過平時總是挺不直背似得,但是往賭桌前一站氣勢就出來了。
倒是個很好模仿的人。
俞越把自己的文件打開,嘴裡嘟囔著,“我不會又是一個無父無母的孤兒吧。”
打開一看。
俞越:“日……我懷疑這東西就是針對我的,我每次不是偷蒙拐騙就是遊手好閑拿人手短。”
萬陽澤往俞越文件上看了一眼。
難道兩個人的身份不一樣嗎?
俞越看看萬陽澤的文件,“我能看看嗎?”
萬陽澤點頭,“嗯。”
俞越拿過萬陽澤的資料一看,大驚失色。
日。
憑啥萬陽澤就是什麽發牌動作嫻熟,場內節奏掌握極好,生平絕不參賭,已經做到了高級荷官位置的神秘男?
憑啥萬陽澤的的心算腦算能力出眾,對數字極其敏感,是眾多地下賭場最愛的那掛,而自己就是個混吃等死別人說啥都信的傻子?
俞越看向前面副駕駛的人說,“領導,這劇本能換嗎?”
“你們要頂替的,都是真實存在的人,境外那邊都有你們目前身份的信息,或者對你們疑惑的時候會去查詢,俞越,你變通能力比較強,不注重邏輯,更適合你自己的角色。”
俞越:“……”
根本就沒說我什麽好話,卻讓我有種被誇了的感覺,這人是怎麽做到的?
東校裡已經鬧翻了天,俞越和萬陽澤沒分到一個班,他們兩個班裡有些alpha準備上課挺忐忑的,不知道和俞越還有萬陽澤一起上課是什麽感覺。
會不會因為威壓無法呼吸,無法集中注意力?
會不會覺得很難受,最後忍不住請求換班?
但是他們都還沒來得及感受,就得知那兩個人就一起被停課了。
每個人的表情都是震驚的。
都是不可思議的。
東郡兩大世家的頭,怎麽越來越鐵了?
侯榮軒看到通報的時候,感覺腦子一痛。
所以……俞越和萬陽澤因為被學校發現戀情所以被停課回家了?
這是帝藤第一次這樣嚴重處理AA戀的問題吧?
主要是其他人戀愛,被學校發現,都會及時分手或者不承認……還第一次碰到被強行分開的。
馮米帝在宿舍震驚道,“這倆人感情得有多深?我說平時怎麽他倆氣氛就不一樣,萬陽澤幫俞越鋪被子,和他一起吃飯……沒想到被學校停課都不肯分手嗎?”
侯榮軒搖頭,“我覺得不對,他們兩個根本不是那種關系。”
“俞越是你的偶像,你當然不肯承認偶像戀愛,我知道。”馮米帝無所謂道。
可侯榮軒就覺得哪裡不對,可仔細一下,俞越和萬陽澤確實是像在談戀愛。
而俞越和萬陽澤在表彰大會當天被俞教授私下帶走,然後因為戀情被教育批評的事情很快就快傳開了。
最不信這事兒的本來應該是魏帆嶺,可魏帆嶺上次去了俞越家裡。
半夜竟然是萬陽澤開的門,他說什麽俞越也都沒反駁。
所以那兩個人……是真的來真的?
也太菜了吧,搞AA戀都能被帝藤發現,這智商還想考第一,怪不得成績登頂但名次倒數。
這次不僅帝藤論壇的娛樂版塊全都沸騰了,整個論壇都在飄問號。
【我震驚了,竟然是真的嗎?】
【兩個人違紀備注上都寫的是違反了禁止校內戀愛的校規,回家反省!】
【他們兩個人都是這個標注,我找了一下,全校也只有他倆,戀愛總不能是自己和自己談吧!那不是他倆戀愛那是誰戀愛了?】
【好魔幻,好想知道萬俞兩家父母現在是什麽表情。】
【我看到了,表情好像還不錯,俞越他爹樂呵呵的陪夫人逛街去了。】
【俞越他爸總那樣,倒是萬陽澤的父母,平時都是不喜歡表情外露的人,竟然也格外的喜慶?】
【萬陽澤他爸媽是不是覺得萬陽澤這種脾氣和性格,能有人願意和他談戀愛就不錯了?】
【別這樣,我們萬陽澤也是很不錯的,多少人的夢中情人,但是竟然能被俞越給收了,也不知道俞越跳脫的性子是怎麽吸引他的。】
【這大概就是互補的魅力。】
【說起互補……所以他倆誰在上誰在下】
【這還用問】
【我們百分之九十一的alpha,用得著畏懼任何人?肯定萬陽澤在上啊。】
【可是誰敢說俞越長得像Omega都會被打,他怎麽可能在下面。】
【他打過我們嗎?沒有,所以他在下面(逃】
【樓上說的對。】
【心情無法平靜,我比較擔心他倆禁閉關完之後是不是就真的斬斷情思、真的不在一起了?畢竟在帝藤上學好像比談戀愛重要多了。】
【甚至不知道他們被停課具體的時長,如果真長時間和學校耗下去,連總部特訓的替補都趕不上,真得不償失,我覺得他們兩個沒必要因為兒女情長搞這麽大的陣勢,以後畢業了想怎麽在一起怎麽在一起。】
【說的也是,希望他們兩個想明白。】
【反正除了對方,誰都配不上他們兩個,早晚在一起的事,求一定要順利畢業啊。】
【野外訓練的時候他們兩個分數都那麽牛逼,最後一刻卻沒趕上交地圖,我一開始覺得他們把對方陰了,現在覺得是他倆談戀愛忘了時間。】
【樓上說的也太有道理了……】
【我真覺得就是這樣。】
【是不是只有他們兩個人知道,不過感覺好可惜,兩個A在一起就沒辦法標記和最終標記了,真進入易感期,他們兩個只會煩躁的打起來,更別提親熱了,還沒到這一步我就已經擔心他們會像很多AA情侶一樣屈服於生理因素最後各自有了各自的Omega。】
【也是,兩家都是大戶,根本不可能同意他們這樣。】
【醉了,本來挺開心的,看到大家分析的這麽現實,我寧願他們兩個沒愛過。】
【盲目樂觀了,人家是倆alpha啊,哪那麽容易真在一起。】
兩個人有沒有愛過,俞越不知道,他只知道為什麽苦的總是他。
帥氣且面無表情的荷官誒,他也想做!
可從現在開始,他就是那個欠了無數外債,坐吃山空,遊手好閑,仗著有點兒姿色到處撩人,得過且過的beta,姚樂心。
副駕駛的人又給俞越一部手機,“這是姚樂心的,他和那邊的人約好去南峰一個風景區見面,遊山玩水,到時候你去了,他會借機先去玩幾天,你跟著玩,之後他會把你騙過邊境進入馬薩境內。
俞越:“真和他偷渡出境啊,那你們這算不算釣魚執法,直接抓我一個偷渡立功?”
“……你是姚樂心,拿好你的身份證,好好背下來你的生平。”
俞越還是納悶,“姚樂心仗著頗有姿色在本地騙吃騙喝,他不得經常自戀的發朋友圈?約他出去的人能不知道他長什麽樣?”
“他欠錢太多,怕被人找到從來不拍照片,不發自己的定位和任何私人信息,認識他的人大部分都只知道他喜歡過好日子又不會賺錢。”
但姚樂心本人有一套他父親生前給他留下的大房子,他無論在什麽情況下,欠多少錢都不肯賣房子,就是想給自己以後留著養老。
結果現在被賭場那邊的人盯上,想把他弄境外去搞一屁股債,到時候拿他的房子抵押。
反正孤身一人,最好威脅了。
俞越:有被冒犯。
萬陽澤看看俞越的劇本,也是略感無奈,“那我們兩個豈不是要分開?”
那人道,“你是知道自己要偷渡出國,所以你到了目的地就找個賓館住下,到時候根據提示上船,俞越是先被人騙著玩兩天,然後再上同一艘船,姚樂心是以為自己要去另外一個地方玩,你們最終在船上相遇,可以發生衝突認識彼此,最後一起到境外,會再次遇到的。”
能說的就這麽多,大部分都要靠自由發揮。
好在這兩個關鍵線索人物都很奇葩,越是神秘越不容易暴露。
萬陽澤屬於那種穿上正裝你說他二十好幾歲別人也是信的。
俞越天生好看,倒是適合騙人和蠱惑人心。
到了南峰附近,俞越先下車。
俞越在隔壁市用姚樂心的身份坐大巴去南峰邊境找一個在網上陪他聊了一個多月的男人,小蘇。
小蘇是他的網友,說自己在做生意,最近賺了一大筆錢,打聽到姚樂心是個遊手好閑又缺錢但長得還不錯的男孩以後,就一直熱心邀請對方來自己這兒玩。
於是姚樂心買了票,在上午十點會到南峰邊境,小蘇會在約定地點等他。
到時候兩個人根據對方穿的衣服相認。
荷官萬陽澤的化名是陶,在境內地下賭場別人也總這樣稱呼他,陶先生。
陶先生從不肯告訴別人自己的真實姓名,有人說他甚至根本就不姓陶,也許是“逃先生”。
陶先生先到碼頭附近,找了一個豪華酒店用備用身份證住下,等待兩天后偷渡的人來帶他上船。
而這兩天,做為陶先生的萬陽澤則是需要在賓館的這兩天,快速學會一個高級荷官應該掌握的所有發牌本領,籌碼兌換心算能力等各種必備技能。
這對於萬陽澤來說很簡單,他只需要看一遍就會。
姚樂心下車後懶洋洋的打個哈欠,把棒球帽壓低了往車站對面的涼亭走去。
【姚樂心:小蘇,我下車了,沒找到你。】
【小蘇:我就在約定的地方啊。】
【姚樂心:沒看到你,你不是很帥嗎,涼亭裡三個男人一個賽一個醜。】
【小蘇:我也沒看到你,你不是戴帽子嗎?那個小草帽的?】
【姚樂心:棒球帽,黑色的。】
【小蘇:???】
然後俞越就看到涼亭裡三個男人之間最醜的那個跑了出來。
俺人走近姚樂心,瞪大了眼睛,“小心?”
“姚樂心……你就是小蘇?”姚樂心這人直性子,說話向來不好聽,也因此沒少得罪人,沒什麽好朋友,“你怎麽好意思說自己帥的,我剛才以為你約我面基是騙我的,我差點走了。”
小蘇驚喜急了,“抱歉抱歉,我就是太……你長得也太好看了,和你的謙虛比起來我確實是誇大其詞了。”
小蘇說著就要挽姚樂心的胳膊,姚樂心一下躲開,“有話說話,別動手動腳,你不是要請我遊山玩水嗎,我想吃大餐。”
聊了這麽一個月,小蘇基本摸清姚樂心是個什麽樣的人,典型的不能吃虧的主兒,但是人很慫,只要拐出境外,不怕他不好拿捏。
讓他把價值極高的房子賣了拿贖金,再到時候再把人扣在那兒,反正偷渡出去的,誰能尋他?
都出境了,南峰警方不好查過去,和那些被騙過去的人都關在一起,就是長期勞動力。
姚樂心這種長相的,甚至可以再做點其他的行業。
但姚樂心這人死矯情還顏控,生怕小蘇是騙他。
小蘇也不慌。
小蘇:“我是真有錢,敢喊你出來玩也是覺得我們投機,我喜歡你的性格,我們也就玩三天我就給你買回去的機票,以後你再想出來玩,隨便喊我,只要我不忙,我肯定找你。”
姚樂心點頭,說要吃當地最貴的餐廳,住最好的酒店。
小蘇是專業在境內廣撒網多撈魚的人,同時聊很多國內這樣的小孩,以請對方玩的理由邀人到邊境,趁機偷渡出去之後蠱惑對方進行賭博,然後欠更多的錢,對他們進行囚、禁,拿不出贖金的,便奴役對方,甚至是永久。
總之會先讓小孩把在這邊花的錢都還回去。
反正姚樂心現在會享受,出境後就得任人宰割的更狠。
小蘇也不心疼錢,熟練的像個當地導遊,帶他到處玩,住最好的酒店。
小蘇姚樂心這人是真顏控,進了酒店門就盯著一個在大廳喝茶看報的男人看不停。
姚樂心說,“這人好帥。”
能住這種地方的人,非富即貴,而且都知道這個酒店是很多有錢但不得不偷渡的人首選地,危險又亂。
小蘇怕姚樂心又找個有錢的主兒,便說,“你能不能安份點,和我出來玩呢,別看別的男人了行嗎?”
姚樂心不甘心的點點頭。
俞越心裡想,憑啥萬陽澤喝茶看報一身西裝,裝的這麽牛批啊?
小蘇帶著姚樂心玩了一天,第二天開始聯系陶先生。
這個人是他們老板之前聯系的國內的荷官,據說操作比較正規,背景不乾淨,好拿捏,培養出來基本就定居國外了,是很多四區境內非法賭場都喜歡的荷官,因為人氣給賭場曾帶來不少收益。
陶先生本人有錢,但在國內過不上光明正大富翁的生活,才想偷渡出去的,所以還是得好生招待才行。
小蘇猜到陶先生在這個酒店,只是沒想到陶先生會這麽好看。
都說他在底下賭場的時候老板給他特例可以戴面具,現在看來不過是怕他太帥,被客人喜歡了強行帶走。
姚樂心的房間就在陶先生的附近。
姚樂心大概是對陶先生有意思,從第一天進了酒店的門就對人家目不轉睛。
不過陶先生對姚樂心並不在意,都沒有注意到有這麽一個小角色在他身邊。
姚樂心和小蘇遊玩第三天,小蘇讓他坐船出海玩。
通過這幾天的相處,姚樂心確定小蘇是真的很有錢,也信任他,便上了船。
可姚樂心沒想到上船之後小蘇就帶他往底部船工所在的地方去。
然後讓他藏在倉庫裡不要出聲。
姚樂心開始慌了。
姚樂心:“小蘇你有病啊?為啥讓我在船底待著?”
小蘇指了指在船底待著的很多人,其中還有陶先生,“你想去玩好的嗎?好就乖乖聽話,那麽多人都在下面呢。”
姚樂心看到陶先生也在,一時間被吸引了注意力。
船底倉庫又黑又髒,只有幾盞黃色的小燈掛在低矮的頂部,小小的空間裡擠了二十多個人。
姚樂心坐到陶先生身邊,“你好?”
陶先生看他一眼,沒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