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樂心天生自來熟,別人不理他也不會覺得尷尬,又問陶先生,“陶先生這是要去哪裡?”
陶先生:“你去哪裡我去哪裡。”
姚樂心不依不撓,“我上來時候看到上面是三層遊輪,你怎麽沒在上面,為什麽這麽有錢還要在這兒?”
陶先生轉頭看他一眼,“和你有關系嗎?”
小蘇在旁邊喝涼茶。
陶先生可是有錢,等船過了海關檢查,他就可以去住上面最好房間,參加最豪華舞會。
而姚樂心這種沒什麽錢、等到了那邊就要被帶賭場見世面,自然是依舊待在這裡直到馬薩境內。
最窮苦無人管轄地界。
姚樂心笑嘻嘻說,“當然沒關系,只是覺得你長得好看,很像我一個前男友。”
陶先生一愣,“哦,你有幾個前男友?”
“也就一個。”姚樂心露出自己漂亮小白牙。
聽到姚樂心有前男友時候,陶先生臉色總算是有些緩和了。
開始和他說說笑笑。
小蘇想,陶先生原來也喜歡男人,本來以為姚樂心圖他錢,對姚樂心愛答不理,知道人家圖他色,頓時心情就不一樣了。
隨便,只要姚樂心安安心心在船上配合躲過搜查就可以,能讓陶先生吸引他注意力也行。
俞越一邊靠近萬陽澤,一邊在他手心裡寫字。
大概就是問對方下一步計劃,以及找個什麽樣機會混熟。
俞越怕萬陽澤不懂得配合,給萬陽澤寫了兩個字。
摸我。
陶先生面無表情了好大一會兒。
其實萬陽澤早就想好了,有再大衝突不如有身體上誘惑,他對姚樂心表現出異樣想法,是在賭場和俞越接觸最好幌子。
只是沒想到俞越接受能力比他強多了。
陶先生和姚樂心聊了沒一會兒,就把姚樂心抱在自己腿上。
船停下之後,照例被檢查,但這船主人和上面也是有關系,船艙下面沒人來檢查,裡面人也不出聲。
過了好大一會兒,船駛出港口,下面二十幾個人開始蠢蠢欲動,被允許去甲板上活動。
而其中幾個有錢人,則去之前已經定好房間。
陶先生躲過檢查,松了一口氣,他要上去,姚樂心也想跟著。
陶先生饒有興趣問,“我住上面是因為我有房間,難道你也住上面嗎?”
姚樂心什麽都不知道,回去看小蘇,“小蘇,我們也住上面嗎?”
“哪裡住起上面,就在這兒,”小蘇指著剛才他們坐過椅子,“等到了地兒,我會好好補償你,船上房間不好買。”
“就在這兒?”姚樂心滿臉嫌棄,“那我們在船上要待幾天?”
小蘇:“三天。”
姚樂心氣直跺腳,“坐三天?那我他媽可不乾。”
姚樂心皺著眉頭直說要下船,小蘇被他鬧暈頭轉向,“你愛去哪裡去哪裡,不願意待在這兒就跳海裡去。”
反正姚樂心沒錢訂房,現在也沒空房間,去了上面也會被人攆下來,這三天也沒別地方去,走時候帶著他就行。
陶先生上去了,姚樂心在船底待到半夜吃不好,睡不好,狠狠心去樓上了,小蘇也不管他。
他猜著這家夥會混到舞會上,去找點兒吃。
姚樂心到了樓上就去舞會,可結果沒有房間鑰匙作為憑證,服務生不讓他進,他想吃自助餐,沒有憑證也不讓他進。
終於隔著玻璃窗看到陶先生在喝咖啡,姚樂心激動狂敲窗戶,“陶先生,陶先生!”
陶先生走過來把姚樂心領進去吃了一通,沒多久,就把他帶回了房間。
小蘇在船上有很多熟人,剛才也在監視姚樂心到底去幹嘛了。
其實有猜到他和陶先生肯定會去一個房間,不過沒關系,陶先生也是自己人,不會把姚樂心帶到別地方去。
到時候讓陶先生哄著姚樂心在賭場裡玩錢,也更順利點兒。
俞越跟著萬陽澤進了房間就到處找水喝,“剛才那自助餐東西太難吃了,這難道就是上流社會喜歡口味兒?”
“確實不好吃。”萬陽澤手裡還端了一盤糕點,吃津津有味。
俞越又往萬陽澤大床上一躺,“這任務也太他媽受罪了,讓我在船底那破桌子椅子上活生生睡三天。”
萬陽澤說,“這幾天上來和我待著就行。”
俞越在床上懶洋洋打個滾,“當然,其實你要是和我一起在下面,睡七天我都不會覺得任務會苦。”
萬陽澤:“……”
“主要是一和你對比,我這心裡就難受啊。”俞越砸吧嘴,煞有其事道。
萬陽澤知道他又在胡說八道,問了一句,“還暈船嗎,我備了暈船藥。”
俞越搖頭,“不暈了,上次是風浪太大,平時沒事。”
這樣看來,萬陽澤對他還挺關心。
他自己都忘了會暈船問題。
怎麽人人都說萬陽澤這人不好相處呢,其實……自從分化以後經常和萬陽澤搭檔,兩個人親密接觸比以前也多了,他發現這人真挺好。
夜深了,姚樂心一直沒從陶先生房間出來,看來那兩個人已經辦上事兒了,小蘇安心下去睡覺。
這兩天姚樂心經常出現在舞池裡,被年輕陶先生摟著腰跳舞,遊輪有三層,每層都被姚樂心玩了個痛快。
每次他想要什麽吃,玩,甚至想在遊輪上買什麽東西,都會讓陶先生買給他。
單是陶先生摸著姚樂心屁股給他小費,就被小蘇看到過好幾次。
姚樂心這家夥也真是,真想泡他也不是很容易,得有錢還得長得好,錢事兒好整,就是整容來不及了。
小蘇只能眼睜睜看著陶先生每天如沐春風,被小百靈鳥一樣姚樂心圍在身邊各種諂媚。
想著等回到賭場,好好收拾一下這小子,然後讓他也巴結巴結自己。
今天和萬陽澤在外面玩完,俞越就回房間得意,“怎麽樣?我這幾天無理取鬧是不是表現非常非常真實?”
俞越感覺自己上不是帝藤軍校,是磨練演技影視學院。
而且已經出師了。
萬陽澤點頭。
只是略微有點兒心酸。
因為他希望這是真,希望俞越是真因為有人接近自己而吃醋,而生氣。
然而那家夥總是入戲很深,出戲很快。
今天外面一個給萬陽澤要聯系方式服務生,說想和萬陽澤交朋友。
說白了,在這遊輪上交了朋友也是露水情緣,姚樂心卻在舞池裡大吵大鬧,怕陶先生對那服務生有意思,當眾挽著陶先生手說,“他現在是我男人!下了船也是!我們都約好一起玩了!”
服務生翻給俞越一個白眼。
都知道舞池裡最帥氣陶先生是偷渡客,而他懷裡小子也是,但這小子身無分文,以後還不知道被拐到哪裡去呢,憑什麽因為早認識陶先生幾分鍾就這麽耀武揚威?
但俞越當時真很生氣,他沒反應過來,眼睜睜看那服務生手直接上來摸了萬陽澤腰,然後曖昧問他,“陶先生,聯系方式能不能給我一下?”
俞越這才和對方在大庭廣眾之下吵起來。
到底是戲中戲,還是戲中人,俞越自己都分不清,但是在他面前摸萬陽澤那家夥腰……
萬陽澤這人沒長嘴,人是強勢了一點兒,可在外面被人吃了豆腐,也是有苦難言,俞越該出頭時就出頭了,沒多想。
但始終覺得萬陽澤被人摸了腰,不舒服。
憑什麽被別人摸啊?他和萬陽澤演戲時候,感受到萬陽澤腹肌,都沒敢多流連一會兒呢。
萬陽澤去衛生間時候,他房門被人敲響,俞越連忙去開。
一看是那服務生,俞越立刻戲精上身,得意洋洋倚在房間門口,“又是你,有事兒?”
服務生手裡端了一透明玻璃杯裝水,沒好氣道,“給陶先生送水,讓我進去一下。”
俞越沒讓他進,端起水杯就說,“他在洗澡呢,我先替陶先生謝謝你了。”
隨後俞越把門一關,水杯隨手放在桌上。
等萬陽澤來時候,就告訴他。
俞越猜著,那服務生肯定已經給萬陽澤弄點兒藥進去,一會兒好好研究一下那杯水。
原來萬陽澤也有被人饞身子一天。
俞越還想著嘲笑萬陽澤呢,沒想到他看書入了迷,等他想起來時候,萬陽澤已經從衛生間出來就把水喝掉了。
俞越嘴巴張了張,“你、你把它喝了?”
萬陽澤覺得還挺好喝,把杯子放下了,“嗯,你出去倒嗎?還不錯。”
“我……”
俞越不知道裡面有什麽,可服務生之心路人皆知!
俞越連忙跑過去把杯子倒過來扣了扣,一滴不剩。
他沒說話呢,門縫裡又被塞進來一個小紙條。
俞越拿著杯子走過去,打開門發現走廊裡已經沒人。
俞越往地下指指那紙條。
萬陽澤說,“你看看吧。”
俞越拿起來一看,果然是剛才那服務生寫。
【尊敬陶先生,我是白天給您要聯系方式服務生,其實我不是隻想在遊輪上和您搭訕,我知道您將要在馬薩定居,我也想留在那兒。在船上漂泊無依常年不能著陸感覺讓我覺得十分沒有安全感,這幾天看到灑脫您,心生向往。不知道有沒有機會和您一起留在馬薩生活,我在晚飯過後,晚上八點,甲板船艙入口處等您,請務必赴約。】
俞越看完,皺眉看萬陽澤,“嘖,魅力真大啊,給你瞧瞧。”
萬陽澤拿過紙條看都沒看扔進垃圾桶。
似曾相識一幕幕。
俞越歪頭,“看都不看人家寫了什麽?”
萬陽澤比俞越更納悶,“為何要看,與我無關。”
“可那服務生喜歡你。”
萬陽澤像是沒聽到一樣,沒再說話,過了好大會兒,他給俞越準備好睡衣,“快去洗澡吧。”
等俞越洗完,萬陽澤又去洗澡了,主要是他感覺很熱。
莫名其妙燥熱。
身體裡火突如其來就燒無法澆滅。
如果說有問題,那一定是剛才那杯水。
可那水是俞越弄來,應該不會有問題。
俞越就算給他放迷藥,也不會給他放春、藥,所以……到底是怎麽回事?
比易感期來強烈多了。
萬陽澤又洗了很久很久,腦子裡全是問號。
洗完澡俞越舒舒服服躺在大床上。
剛才水一直沒來得及告訴萬陽澤,但是萬陽澤看起來沒什麽事,也許那服務生只是想探一下自己有沒有在陶先生房間。
等萬陽澤回來後,俞越就和萬陽澤並排躺著。
可萬陽澤一從衛生間出來,俞越就發現他不對勁了。
臉色潮紅,出浴室門時候手指緊扣門框,似乎是不想出來,可又不得不出來。
從萬陽澤走路虛浮程度俞越就知道,完犢子了。
那服務生真是沒安好心。
這個時候告訴萬陽澤他中藥了,萬陽澤就是跳進海裡,也不會和他搞在一起,萬陽澤那樣人,說白了就是正直到迂腐,他可以幫自己解決發情期,卻不會允許自己幫他解藥。
而萬陽澤也不能找船上任何一個人。
陶先生可是普普通通beta,萬陽澤一旦出去,和他那什麽人肯定就知道他是alpha。
萬陽澤躺在俞越身邊,一直沒開口。
好大一會兒後他嗓音沙啞說,“我好像有些不舒服,我先睡覺。”
俞越一把抓住萬陽澤被子,“等等。”
萬陽澤:“嗯?”
俞越咬緊牙關道,“明天就要下船了,這個船上沒有alpha,也沒有Omega,我們路程很順利,但到了馬薩境內,可能賭場那邊會有alpha鎮壓,我……發情期。”
萬陽澤有些納悶,忍著難受說,“上次……不是能撐一個月嗎,還是說,覺得不管用了?”
萬陽澤明顯呼吸急促了。
俞越想,真可憐,他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麽這樣。
俞越小聲說,“萬陽澤,幫我個忙吧,我真沒辦法了。”
萬陽澤想再去洗個澡,腳都伸出被子外了,他問,“什麽?”
“我……我想再要個標記,保險一點,不知道多久才能再見你,我怕影響任務進度。”俞越說。
俞越心裡想,如果萬陽澤今天沒出現這個問題,他會要標記嗎?
好像會。
如果萬陽澤不是因為缺少自己提醒而中藥,和他沒關系,自己還會管他嗎?
他會。
如果今天中招是任何另外一個搭檔,自己會用這種方式救他嗎。
俞越可恥發現,不會。
他只能接受萬陽澤。
他也不想讓萬陽澤用任何方式去找任何人解決這個事情。
絕對不能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