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室很吵鬧,所有人都在嘰嘰喳喳的說話。
季鬱卻只聽得見顧琮的聲音,顧琮的那句話。
輕輕的一句話突然有了溫度,溫暖了四肢百骸,流淌進心底。
季鬱抬手按了按胸口,彎了彎唇:“我們現在才高中。”
“剩下的時間還很長。”
顧琮眼睫微顫,低聲道:“沒有人可以確定任何事。”
這句話顧琮是第二次說了,第二次對季鬱說。
季鬱望著顧琮的眼睛,看見了對方眼底若隱若現的顧慮。
“我會留在這兒的。”
他猶豫片刻,還是沒有說出小r的事情。
他不知道該怎麽改口,索性不說了。
顧琮抿了抿唇,問道:“如果我惹你生氣了呢?”
季鬱倚著牆,挑眉笑道:“那你就好好道歉唄。”
“我很明事理的。”
顧琮嗯了一聲。
季鬱隱隱約約覺得有些不對勁,顧琮不會無緣無故問這種問題。
難不成有什麽事情瞞著他?
他想追問下去,汪德輝敲了敲講台,揚聲道:“行了,都別討論了。”
“還有最後一件事,說完就放學了。”
班級瞬間靜了下來,只剩下整理書包的窸窸窣窣聲。
“之前說過,寒假學校要當考場,所以這學期不允許留校,住校的同學三天內都得搬走……行了,放學。”
急著回家的季哥同學背著書包就躥了出去,一部分人依舊坐在教室閑聊。
何亞志回頭問道:“季哥,你什麽時候回家啊?”
季鬱被轉移了注意力,想了想說:“過兩天吧,不急。”
何亞志嘿嘿一笑:“那我也在寢室住兩天,咱們可以開黑。”
“行。”季鬱點點頭,余光掃到在擦桌子的張爾。
按照前幾次的任務,張爾寒假會出事。
他糾結了會兒,隨口道:“我看新聞最近好像不安全,有人專門襲擊落單omega和beta。”
何亞志信了,瞪大眼睛:“臥槽,我沒看到這個新聞。”
“抓到人沒有?”
季鬱搖頭:“沒有。”
何亞志緊張兮兮地戳了戳張爾的手臂,把季鬱說的事複述了一遍:
“你注意點啊,別一個人亂跑。”
“太危險了,有事就找我。”
張爾整理著書包,敷衍道:“我寒假幫爸爸看店,都是人,不會出事的。”
何亞志皺眉道:“那也要小心點啊。”
張爾滿不在乎,完全沒把這事放在心上。
季鬱附和道:“對,小心點好,上一起就發生在學校附近。”
一個兩個都這麽嚴肅,張爾不免正了正神色。
他小聲問道:“新聞有沒有說長什麽樣子啊?”
季鬱沉默了,他也不知道歹徒長什麽樣子。
長什麽樣子都有可能。
“沒說,反正盡量不要一個人出門。”
張爾點點頭:“我去和瓊思他們說說。”
季鬱稍稍松了口氣,收拾了下課桌,和顧琮一起回寢室。
寢室樓裡都是家長,幫著搬行李、打掃衛生。
選擇留校的人不多,大部分都急著回家吃飯,很快,樓棟變得靜悄悄的。
對面寢室的同學動作很慢,還在收拾,爸媽沒有催促,只是一個勁兒地在挑剔寢室,覺得孩子太辛苦了。
季鬱站在門口,一時間忘記了自己是來關門的。
顧琮上前,按在他手上,微微用力,關上了門。
“考完試了。”
季鬱偏頭,有些茫然:“啊?”
他不懂顧琮怎麽突然說這個。
顧琮將人壓在門上,長腿微微屈起,抵在季鬱雙腳之間。
他低下頭,幾乎要貼到對方臉上:“考完試了,是不是想做什麽都可以?”
季鬱怔了下,慢吞吞地記起來前幾天自己特別囂張地說“等我考完”。
他舔了舔唇,摟住顧琮的脖子,先發製人道:“我想做什麽都可以。”
季鬱著重強調了主語“我”。
顧琮低笑一聲,吻了上去。
他含住季鬱的嘴唇,輕輕咬舐,似是吻夠了唇,他才探入至口腔。
季鬱握緊了他的手,漸漸地,眼前變得有些模糊。
“你只要享受就可以了。”顧琮啞著嗓子說。
季鬱聽不清他在說什麽,只是迷離地看著他,從喉間低低地應了一聲。
寢室的燈光是昏黃的,模模糊糊地照亮了顧琮深邃的輪廓。
不知怎的,季鬱想起了麵包店裡的燈光,暖融融的,所有的麵包都顯得十分可口。
現在的顧琮看起來也很可口。
季鬱有些餓了,情不自禁張開了嘴,輕輕地咬了一口喉結,還不滿足,又舔了一下。
顧琮腦中的那根弦倏地崩斷了,他掐著季鬱的腰,順著顴骨吻下去。
細碎的親吻落在耳垂、脖頸、腺體……
季鬱身體一顫,勾住對方的肩膀。
滾燙的呼吸遊離在頸間,卻遲遲沒有咬下去。
季鬱受不了,催促道:“你快、快點。”
顧琮學著他剛才的模樣,輕輕地咬了一口,用犬齒摩挲。
就是沒有滿足他。
季鬱難受地低吟,抓著顧琮肩膀的手開始用力,嵌入皮肉。
顧琮的眼睛越來越亮,他吮吸著腺體,在季鬱開口前,咬了下去,注入信息素。
痛……
疼痛壓過了所有感官,季鬱悶哼一聲,眼眶越來越紅。
感受到他略微僵硬的身體,顧琮垂下眸子,抬手撥了撥他敏感的耳垂,慢慢遊移。
仿佛有一股電流,從腺體出發,遊走至全身。
季鬱的大腦一片空白,他迷茫地看著顧琮的側臉,白皙的皮膚透出了淡淡的紅色。
臉頰、脖頸、胸口……
顧琮舔去腺體周圍的鮮血,著迷地嗅著對方身上的味道。
“哥哥。”
季鬱心尖狠狠一顫,體溫越來越高。
“你、你別亂叫。”
他的聲音聽起來有些黏膩,像是小貓在叫似的。
兩人緊緊貼在一起,顧琮第一時間便察覺到了對方的身體反應。
他抿了抿唇,又喊了一聲:
“哥哥。”
季鬱全身的力氣仿佛都被抽幹了,他只能無力靠著顧琮,連腳尖都繃了起來。
他覺得自己仿佛置身於顧琮手心,灼熱的溫度、略微扎人的繭子、淺淺的指甲蓋……
一切的一切都異常清晰,清晰地映入腦中。
隨後像煙花一般炸開,卻只見到了白皚皚的一片。
“我、我……”
季鬱喘著氣,嘴唇鮮紅似血。
顧琮淡定地解開衣扣,脫掉校服,露出結實流暢的肌肉:
“我去洗澡。”
季鬱勾住他的手指,啞著嗓子問:“那個……不用我幫你麽?”
顧琮眯了眯眸子,低聲道:
“幫我洗澡?”
季鬱眼神飄忽,紅著臉說:“洗、洗半個吧。”
話音剛落,他身體忽地騰空,被抱進了洗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