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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沉默的信息素》第51章
小甘橘, 醒了?!

 寧隨遠聞言一時沒反應過來,足足過了十多秒,他整個腦袋都像是被冰冷的海水衝刷而過,只剩下一個念頭——這怎麽可能呢?

 不是昨天還.

 難道說是醫療所誤診了?!

 “你不高興嗎?”松平亮的語氣波瀾不驚。

 “沒, 沒有。”寧隨遠扯了一下唇角,倉促的搖頭。

 他隻覺得那種被止疼片壓下去的痛覺又一次卷土重來了, 讓他一時分不清究竟是松平亮的態度還是疼痛感令他的情緒變得焦躁不安,他捂了一下腹部道:“你等我一會兒, 我跟你一起去看看小甘橘。”

 他的肝功能不比尋常人,怕藥性代謝不掉,所以季珩臨走前再三囑咐過他止疼藥不能多吃, 一定要在限定劑量內,寧隨遠隻好咬牙忍了,他將外套披回肩頭, 隨著松平亮一塊兒去到小甘橘的病房。

 門開,病房裡熱鬧的很, 一群醫務官正手忙腳亂的圍在病床邊, 有的再開檢查有的再做記錄, 他們仿佛從沒見識過這樣的情形似的,一個個前簇後擁, 面露震驚, 偶爾低聲交談感慨。

 床上的少女卻仿佛與世隔絕一般, 安靜非常, 楊瀟在給她背後墊一個靠墊, 她半躺在病床上,垂落著恬靜清秀的眼睛。

 除了脖子上的繃帶新換過了,其余的.看起來也沒什麽異常。

 寧隨遠微有錯愕,身邊的松平亮已經朝著病床走過去了,首席醫務官立馬放下了手裡的東西,主動上前來跟他匯報檢查結果。

 從醫務官臉上的笑容來看,小甘橘確確實實是醒了。

 “除了瞳孔反射稍微有點不靈敏以外,其他各項檢查都很正常,脖子上的傷口愈合的非常快,小姑娘的身體素質很好啊!”首席醫務官滔滔不絕的說:“這簡直就是醫學史上的奇跡啊,松平隊長,您介不介意我們將您未婚妻的病例作為一項專題匯報,如果研究透徹,這會對腦死亡未來的治療導向產生很大的價值!”

 松平亮委婉的笑道:“不了,我還是希望能保留我們夫妻二人的*,既然您也說了這是個奇跡,那就不要指望它屢次出現吧,不然,很多抱有希望的人就會大失所望,不是嗎?”

 首席醫務官露出了失望的表情。

 楊瀟從床邊慢慢的走到了寧隨遠的身邊,湊近了低聲道:“兩個小時之前突然醒過來的,一點預兆都沒有,別是回光返照吧?”

 “醫務官不是說各項檢查都很正常麽?”寧隨遠道。

 “唔.那可能真的是松平隊長的真情感動了上蒼吧。”楊瀟輕歎一聲,欣慰道:“醒過來了就好啊,哎,我得趕緊把這個好消息告訴廖鵬。”

 她戳了兩下個人終端,走到僻靜處通話去了。

 寧隨遠在原地靜默了片刻,凝視著病床上的少女,神色晦暗不明。

 仿佛有什麽在冥冥之中逐漸收緊了一張巨大的黑色的網。

 “小甘橘?”寧隨遠捂了一下腹部,慢慢的走到床邊,輕聲喊了一句。

 少女低著頭,呼吸平緩,像個靜悄的洋娃娃一樣。

 “小甘橘?”寧隨遠又喊了一聲,彎下腰湊近了些:“你還記得我是誰嗎?”

 少女的眼睫顫了顫,徐緩的抬起眼眸,漆黑的瞳孔像是有一個巨大的黑洞嵌在中央。

 “你要是認得出我,就喊我一聲。”寧隨遠一字一句的說。

 少女不言不語。

 寧隨遠還想再問些什麽,松平亮突然“蹭蹭蹭”走過來,從後方一把將他拉開。

 “你在做什麽?”松平亮厲聲道:“小甘橘剛醒,她的意識還不是很清楚,你不要逼她做任何事!”

 松平亮的動作很粗魯,已然不再是從前那個即便邀請人去城防所接受審問態度都溫文爾雅的城防隊隊長。寧隨遠被他拉的趔趄了一下,傷口牽涉的疼痛欲裂,冷汗一點點的往外滲。

 “抱歉。”寧隨遠輕聲說:“小甘橘能醒過來我感到很高興,所以——”

 松平亮輕輕的哼了一聲。

 “恭喜你。”寧隨遠說,他覺得似乎也沒有繼續逗留的必要了,轉而出去帶上了門。

 這時楊瀟剛好與廖鵬通完了消息回來。

 “你怎麽出來了?”她納悶道。

 “我覺得松平亮並不歡迎我。”寧隨遠聳了聳肩,面色蒼白。

 “不會吧,他不歡迎你也不會第一時間去告訴你小甘橘醒了的消息啊。”楊瀟看他這副模樣不免有些心疼:“你別多想了。”

 “你聯系上他們了麽?”寧隨遠移開了話題。

 “聯系上了。”楊瀟說:“我們頭兒讓你在病房裡好好待著,他過會兒會回去找你的。”

 寧隨遠點點頭,他也的確是難受的厲害:“成,那辛苦你在這裡繼續盯著了。”

 他拖曳著腳步回到病房,精疲力盡的往床上一倒,側目看向床頭櫃上的止痛片。

 不行,不能吃,超劑量了。

 他硬逼著自己把臉扭開,蜷縮著弓起身體,放松腹部的肌肉,扯過被子來蓋上。

 濃重的疲倦感兜頭兜臉的襲來,像是一張濃黑又遮光的幕布將他包繞,他合上雙眼,眼前卻止不住的浮現出小甘橘的那個靜謐幽暗的眼神。

 那不像是松平亮所說的.意識不清晰的懵懂,而是一種空洞.沒有思想和情感的空洞。

 他隨著這樣的巨大疑惑而昏昏沉沉的墮入了夢境,夢境的另一端,有另外一雙眼睛和小甘橘的眼睛無差別的重合了,躺在軍用的擔架上,直勾勾的盯著他,眼白多,眼球少。

 鮮血四下蜿蜒流淌著,像是蛇一樣觸及了他的足尖,漫開,他下意識的退了一步,一回首卻被鐵拳砸中。

 整個頭顱都在重擊之下震動著,他被打的很疼。

 隨後他被拎著衣領子抵在了牆上,幾乎要無法呼吸。

 血腥氣和戰爭的焦糊氣息裹挾在一起,封堵住了他的口舌,面對著狂怒的Alpha,他一個字也說不出來,只能劇烈的喘。

 不是的,我沒有料到會是這個結果!這不是我的本意!

 可結局就是如此了。

 你恨我吧!恨我吧!

 “阿遠?”

 有人輕輕的推搡了一下他的肩。

 寧隨遠的意識被外來的干擾牽動,他卻像是魘在泥淖般的夢境裡掙扎不出,隻下意識的鉗住了來人的勁瘦的手腕,用力的拉向自己,像是環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季珩!”他脫口而出,嗓音因為乾燥而嘶啞:“季珩!”

 “我在!”季珩急聲道,他像是被嚇到了,猛地欺身擠上床,將寧隨遠削瘦的身體摟緊:“阿遠我在!你怎麽了!?你醒醒!阿遠!”

 青年大汗淋漓,瓷白的臉孔緊皺成一團,清秀的眉宇絞擰著,唇角因為緊抿擠壓的毫無血色,他全身都在顫抖,活像是秋風中一片即將凋零的落葉,直到季珩將他死死的抱在懷裡,大手按著他的後腦杓抵在肩頭,一下一下的安撫著,良久他才鎮定下來。

 “阿遠?”季珩的嗓音沉凝溫柔:“阿遠是我,別做夢了,醒醒。”

 “.季珩。”寧隨遠伏在Alpha堅實的肩頭,五指蜷縮起來,攥緊了那衣料,淡淡的伏特加的氣息鑽入他的鼻腔,像是透明的輕紗托著漂浮起來,逐漸脫離了那個血腥紛亂的土地。

 他倏地掀起眼皮,這個動作他做的很吃力,卻也做的很決然,他是想要醒過來的,可湛藍色的瞳孔裡仍舊是一片霧蒙蒙的不清明,水汽彌漫:“我夢到.你要掐死我。”

 季珩猛然一怔,隨後失笑:“我要掐死你?”他溫暖的手將青年的腦袋又往肩頸部按了按,讓兩人變得更貼合,打趣兒道:“是這麽掐的麽?嗯?”

 寧隨遠深深地呼吸,這個動作持續了幾分鍾之久,他緊繃的軀殼才緩慢的松弛下去。

 他發現他沒有任何一種時候比現在更加的向往季珩身上的酒氣,像是鎮定劑一樣打進他呼吸道,傳入他的中樞,令他感到安全而踏實。

 宛如將一身的盔甲尖刺都卸下,青年軟軟的伏在季珩的肩頭,那種柔軟將寧隨遠由裡到外的浸透了,他像個溫馴的貓科動物一樣喊著季珩的名字,任由季珩一下一下的拍著他的後腦杓。

 “別怕,夢而已,那都不是真的。”季珩揶揄著笑道:“喜歡你還來不及,怎麽能掐死你呢?”

 寧隨遠的脊梁骨僵了一下,倏地掙脫了,他坐的筆直,認真的反問:“喜歡我?”

 “是啊。”季珩凝視著他的反應神態,方才的那種無骨般的柔軟消退了,取而代之的是那層熟悉的堅硬的殼兒。

 季珩微妙的調整著話鋒,防止再激起寧隨遠的警惕性:“你這麽優秀,試問誰會不喜歡你呢?”他一拳砸在自己的手心裡,沉痛的提醒道:“之前那個姓杜的Omega姑娘還對你芳心暗許呢。”

 寧隨遠皺了一下眉,顯然他對這個沒有什麽印象。

 “哦對了,告訴你一聲。”季珩正色道:“我們剛才在負一層遇見了謝爾茲。”

 寧隨遠渾身一怔,錯愕道:“然後呢?!”

 “交了手。”季珩輕描淡寫:“他死了。”

 季珩是不想讓寧隨遠有所擔心才選擇了如此簡潔明了的敘述方式,但寧隨遠顯然不是個好糊弄的,愣是逼著他把事情的原委都說清楚。

 連說帶答足□□代了半個多小時,季珩不得不起身去倒杯水潤潤嗓子,寧隨遠仍盤膝坐在床頭,沉吟道:“謝爾茲果然是主謀。”

 “但我不太能理解他對死人腦袋的執著。”季珩喝了兩口水說:“這難道也是邪教的某種奧義?”

 寧隨遠微微搖頭表示不知。

 這時,季珩的個人終端閃爍了一下,是楊瀟發來了訊息。

 “謔,裘文端來找我了。”季珩低眸看了眼,不乏譏誚道:“說是要代表城防所感謝我為他們解決了□□煩。”

 寧隨遠興致缺缺:“他再不找你,說他猝死在家裡沒人知道我都信。”

 “這種甩手掌櫃。”季珩無奈:“我去應對一下,待會兒回來,你好好休息,別亂跑。”

 寧隨遠點點頭,靠回枕頭上。

 他靜靜的望著雪白的病房陳設,心裡有一種壓抑感,這場動亂裡的疑點太多了,多到數不清,可知道最多的主謀謝爾茲卻死無對證。他有預感裘文端的出現是為了給這場持續了三個多月的動亂貼上一個大大的封條,鎖住,不再深究。等到時間經久,甚至可以假裝沒有發生過這些糟糕的事情。

 除了季珩,所有人都寧願閉著眼睛享受表面的繁華與安定,沒有人會吃力不討好的去探索平靜水面下深淵真正的模樣。

 他合了一下眼,聽到了敲門聲。

 “遠哥。”是路陽的聲音:“我可以進來嗎?”

 “進來吧。”寧隨遠說。

 門開,路陽小跑著衝了進來,他撲到寧隨遠的床畔站住,嘴巴一扁,眼淚“刷”的掉了下來。

 “遠哥!”他像個兩百斤的娃娃一樣嚎啕大哭,兩隻手背輪流的擦著眼角:“謝爾茲.謝爾茲他——”

 “我知道。”寧隨遠輕聲說:“別想了。”

 “我不能不想!他是認識我的.他一開始還不想殺我的.我不明白!”路陽大聲的說:“這麽長時間以來他到底經歷了什麽?他為什麽會變成這樣?”他哭的上氣不接下氣:“他原來是那麽樂觀的一個人.是拉斐爾,一定是拉斐爾害的他變成這樣的!你說他為什麽要喜歡Alpha呢!自己好好活著不好麽!”

 恐怕現在唯一會替謝爾茲感到難過和悲哀的也只有路陽了。

 謝爾茲最後一定會被蓋棺定論為生活不幸而產生仇視心理的反社會Beta。寧隨遠想,是啊,誰會去追究犯錯者的苦衷呢?那只會妨礙他們施加仇恨罷了。

 “死了於他而言,是解脫也說不定。”寧隨遠低聲歎息。

 路陽的哭聲繞梁不絕,帶著唇亡齒寒的哀痛。

 寧隨遠猜的一點也沒錯,裘文端帶著鮮花來訪,打著感謝季珩的名義,實則是為了結案。

 那些團夥犯案人都是短期內失蹤的人員,他們的家屬甚至都沒有察覺他們失蹤了,還隻當他們是加班兒或者出差了。面對這樣的情況,裘文端統一用給補償金的方式封口,讓他們不要對外亂傳消息,說是會影響治安穩定。

 焦正祥顯然也對這樣的處理方案有所異議,但奈何裘文端是他的頂頭上司,他敢怒不敢言,只能寄希望於季珩。季珩也沒什麽辦法,他沒有“批件”,裘文端背後怕不是還有人撐腰,在這些無關痛癢的政治手續上,他一點兒手也不能插。

 不過事情了結了也便罷了,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吧。

 “從政之道啊。”他無奈的苦笑:“學著點吧季珩。”

 裘文端那張老臉他是一秒也不想多看,草草結束了會面,季珩便馬不停蹄的又回去找小寧同志一塊兒吃飯了,私以為只有小寧同志那張俊臉能緩解裘文端那老東西給他帶來的身心創傷。

 寧隨遠吃的依然很多,也依然會因為東西不合胃口而小發脾氣,但變化在於兩人吃飯的時候會習慣性的話話家常了。

 “松平亮明天就要給甘橘辦出院手續了,真沒想到甘橘會恢復的這麽好。”季珩替寧隨遠撕開酸奶蓋兒,將蓋兒遞到小寧同志嘴邊:“來,替你貧窮的長官省點錢,把酸奶蓋子舔乾淨。”

 “小甘橘的痊愈還真是治療松平隊長的一劑良藥啊。”小寧同志無奈的歎了口氣,從善如流的就著季珩的手伸了舌頭舔舔蓋子。

 “他們準備回去就籌辦結婚。”季珩說:“連教堂和酒席都訂好了,就怕夜長夢多。”

 “對了,那廖鵬呢?廖鵬是什麽反應?”寧隨遠問。

 “廖鵬挺高興的,但是沒去看他們倆。”季珩說:“那小子算是醒悟了,估計怕自己去了控制不住情緒,我現在就期待著松平亮辦婚禮別給他發請柬吧。”

 寧隨遠無話可說,隻好專心舔酸奶蓋兒,淡粉色的舌頭一下一下的蹭過厚實的酸奶層,留下濕漉漉的印記。

 這“勤儉節約”的動作莫名的帶著一些色氣,配上寧隨遠那張清冷的臉,讓季珩有點兒愛不釋手,他忽的生出幾分壞心眼,手指一揚將酸奶蓋兒蹭到了寧隨遠的臉上。

 “幹嘛呀你!”果然,嬌氣的小寧同志皺了眉頭後仰躲開,可臉上還是被蹭上了白色的粘稠物,季珩看的的眼瞳微妙的閃爍了一下,將錫紙蓋子扔進垃圾桶,伸過手去捏寧隨遠的下巴。

 寧隨遠的眉頭皺的更嚴實了,試圖掙扎。

 “別動。”季珩不容分說的固定住他的腦袋,用拇指緩緩的拭過青年細膩的臉頰,蠱惑似的發笑:“讓我來替你擦乾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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