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晚上的頭條沒有意外,岐林晃蕩著腳丫,歪頭自己腳上看,嘴上叫了聲,“山哥。”。
這次的山易亭,是作為沈方舟的談判者,來跟岐林談條件的。
所以岐林在他們倆能看得見的桌面上擺了壺茶,裡頭的茶葉還飄著,水還沒浸透,顏色淺,但是香味兒已經出來了。
“合同約定的價錢要改,”山易亭兩手交叉,眼睛盯著水面上的茶葉,輕輕呼了一口氣,“沈先生要加錢。”
“所以這就是他最後的手段了,是嗎?”岐林心情大好,連說話都飛著調子,他把杯子朝對面挪了挪,然後亮出他的手指頭。
尤其是那根無名指。
“好看嗎?”岐林說著沒等山易亭回答,自己又樂著添了句,“我覺得好看。”之後岐林換了話題,“讓沈方舟來見我,最起碼談價錢這活兒,他最拿手。”
山易亭聽明白了岐林話裡的意思,也是擺明了不想難為自己,況且現在自己話已帶到,自然也就接受了來自岐林的好意。
“謝謝,”山易亭說著開始往外走,然後忽然像是想到什麽又轉身回來,看著那杯已經泡到深處的濃茶,輕抿了一口。
之後又無比真誠的說了句,“謝謝。”
只不過出了門的山易亭沒想到,一天后岐林會帶著臧南渡去。
三個人的談判,他照舊站在門口俯身側耳聽著。
這次屋裡的沈方舟沒坐,他捏著煙站在桌子邊兒上,瞧見臧南渡自己先笑了,“我沒成想,以你的做派會玩兒這麽大。”
臧南渡旁邊坐著岐林,兩個人挨著肩膀。
無名指上都戴著戒指。
沈方舟的視線從那兩對兒戒指上移開,“鑒於你們的事兒算是人盡皆知,我這話兒也就不拐著彎兒的說了,想帶他走,合同上的錢一分都不能少。”
屋裡的冷氣開的足,但是沈方舟這會兒掌心有汗,這迫使他捏被子的時候開始發黏,但就算是這樣他也不怎麽想往那個桌子上靠一步。
尤其是他看見漫不經心玩著臧南渡手指的岐林,以及任由岐林玩手指對談者的自己卻一臉冷漠的臧南渡。
“說完了?”臧南渡像是耐著性子,對著沈方舟的時候,動了動有點酸的脖子。
臧南渡說完,就從旁邊岐林的手裡捏了根煙,也自己點上了。
然後他身體放松,兩條胳膊撐在沙發背上,左手正好能囊括一個岐林。
他話問出口來,倒更像是這房間的主人,“你要是說完了,那我們就走了。”
花在挑著眉毛,沒心卻是皺著,“你不打算跟我談談條件?”
“為什麽要談?”臧南渡反問。
沈方舟像是在聽笑話,“你耍我?不談條件你來做什麽?”
臧南渡從嘴裡捏煙,然後垂手自然把嘴裡那口過渡到岐林嘴上,他手上輕柔,姿勢熟練,就連能瞧見接吻的角度都沒給沈方舟留,等吻完了才回頭,“幫他搬行李。”
“哈,臧南渡,”沈方舟捏著煙一時間說不出剩下的話,“你別告訴我,你百年不遇正兒八經的來一趟就是為了搬一個15寸的行李箱。”
“是,”臧南渡回話利索,“我們趕時間。”
山易亭在門口聽得清楚,也是看著兩個人簽完字下了樓梯。
等人走遠了,他才從門裡進去,幫著沈方舟把桌上的涼茶換了,“岐林賭贏了。”
“我知道,”沈方舟迫不及待堵上山易亭的嘴,盯著自己手裡的煙頭,恍惚了一會兒,然後對著想要出門的山易亭伸了伸手,問,“這煙還剩一口,”
“你抽麽?”
—
隔天之後,全網所有人都知道臧南渡砸了大把銀子把岐林從辰星那贖了身子。
還是八位數的天價。
-我他媽真不敢相信,這輩子還能看見所謂真愛。
-講真錢花到這個份上,沒人再說是炒作了吧?
-就算沒有這事兒,之前頒獎典禮上臧南渡簡直A爆了好嗎?而且直播那天看的清清楚楚,在車裡臧南渡可是帶岐林身子全都單膝跪著,今天在看他們的照片這都是帶了戒指的,所以真的很明顯了,岐林這波是真的拿住了臧南渡的心啊。
-對不起姐妹,這太刺激了,空降典禮打臉,無情砸錢贖身,真的就差結婚發請帖了,我估計照這個架勢,真的不遠了。
-主要是為愛出櫃呀,之前真的沒有一點苗頭。
-說到出櫃,操,沈瑜之不也是嗎,老天爺還都是一個劇組的,我真是傻了,之前梁戍星操他伯樂人設直播翻車那次,不就是臧家老二嗎,連帶著跟他旗下的藝人,不也都瘋過一陣兒嗎,要我說,估計他們這個家族基因都這樣吧。
所以就在全網熱烈討論的第二天#臧家出櫃基因#就上了熱搜。
“我可操他大爺了,”臧棲山扔了手機,自己躺在沙發上,嘴裡咬著不知道第幾根煙,翻著手機上的人名兒最後打給沈瑜之。
只不過事情的發展還是跟兩天前一樣,沒人接。
臧棲山這次挪了屁股,站起來到浴室裡衝了把臉,把嘴裡嚼的煙頭扔了套上黑色的T恤,開車出了門。
沈瑜之住的地方離他不遠,雖然臧棲山一次都沒去過,但是地方還算好找,那棟獨立特殊豪華的裝飾打眼兒就能瞧見。
“沈瑜之,沈瑜之,”臧棲山就站在門口,敲門敲得很用力,嘴裡也一遍遍叫著沈瑜之的名字,但是十分鍾過去門口毫無動靜。
臧棲山操了一聲。
然後給了一腳。
之後又操了一聲。
“媽的門真他媽結實。”
距離沈瑜之失聯,已經三天了。
臧棲山也因為這事兒心裡缺了個大窟窿,現在連他手裡卑微的遊戲都換不回來沈瑜之瞧他一眼。
畢竟理虧的是他。
臧棲山還想做個仗義兄弟。
可是目前來說,兩次不仗義都是因為他自個兒。
靠,心理膈應。
臧棲山把腦袋上的帽子壓得低了點兒,在沈瑜之這個住所的門口兒頓了一會最後還是忍不住給沈瑜之的經紀人打了電話。
“老高,那個——”臧棲山別扭,媽的自己是老板對著這些人還低低嗚嗚的讓他沒臉,“沈瑜之最近老躲我幹嘛,那事兒不是壓下去了嗎?”
“老板,沈哥他臉皮薄,我就跟您說句實話吧,這幾天我就沒見他吃一口糧食,人都瘦了一圈兒,視頻的時候連眼都是紅的,估計這事兒還真就扎心裡了。”
臧棲山越聽越不是滋味,“他最近不肯見我,我說什麽都白搭,這樣兒,算我求你個事兒,約他出來見我一面。”
經紀人聽著犯難,“老板,我再給你個號兒,別說我給的啊。”
“得得得,抓點兒緊。”臧棲山摸了屁股後頭的煙,不耐煩往嘴上放。
等他看見微信上那一串兒新號,就直接打過去。
但是這次有人接了。
“沈瑜之,你在哪兒呢?”臧棲山找了樓梯口兒的一處旮旯蹲著,胳膊撐在膝蓋上,然後又不自在抓了抓腦袋,“我有事兒找你。”
“道歉麽,”沈瑜之說話沒調子,聲音也聽著沒精神,“那不用了。”
“你先別掛,”臧棲山一著急煙灰燙了胳膊,但是也忍著疼沒吭聲,就只是說,“是老高給你的本子瞧過了麽?”
“談工作?”沈瑜之聲音就更是不屑,“你現在還跟我——”沈瑜之的聲音說到這兒還因為哽噎斷了一下,“我現在不方便,吃藥的時間到了,不說了。”
“嘟——”
臧棲山接著就聽見清脆掛電話的聲音。
“操,”臧棲山把腳底的煙踩滅了,然後頂在自己球鞋上,蹭了一大塊兒煙灰,然後自言自語,突然像是反應過來,“吃藥?”
“靠,別吧。”
他這輩子除了臧南渡,沈瑜之是第二個讓他這麽糾結的人。
臧棲山瞧著手機盯了一會兒,在翻上去的人名上瞄到一眼,然後點了“岐林”。
“喂,嗯...哈...你別弄,舔到我...哈...”
但是接通了,就是這動靜。
“你他媽才早上八點,你們倆不至於,”臧棲山撐著臉壓著火兒,“你讓我哥先停一會兒,我有正經話跟你說。”
“現在沒空,”電話那頭換了人,“找他做什麽。”
“我就問他點兒關於沈瑜之的事兒,我知道他們最近見過,”臧棲山現在被沈瑜之鬧的一點兒心思都分不出來,給岐林打電話也完全沒了以前的感覺,“就你別誤會,我就問他一個事兒,馬上就完。”
但是對面的臧南渡選擇拒絕,“下次。”
“嘟——”
臧南渡掛了電話,然後對著在沙發上半躺著的沈瑜之說,“臧棲山在找你,”說完就低頭把懷裡的岐林往上兜著,手裡更是在對方襯衣裡頭探的發野,等聽見岐林細軟的輕喘自己才稍微收斂,把對方的腦袋埋在自己脖子上,繼續跟沈瑜之聊天,“他急了。”
“我知道,”沈瑜之往自己嘴裡塞著橘子,另一隻手撐著圓鼓的腮幫另一隻手幫著自己仰著的臉滴眼藥水,然後平了視線眨眼,把手指放在自己嘴上噓了一聲,瞧著對面發過來的視頻,點了接通。
“你吃什麽藥,沈瑜之不至於,真不至於。”
“我當時就隨口——”
“靠,你別哭啊,操,我錯了成不成,你不行咱倆見一面你當面抽我也行啊。”
臧棲山看著沈瑜之現在的眼淚,心裡亂的不行,最後說急了開始罵起人來,“沈瑜之你他媽王八蛋,你有種就壓回來啊,我操。”
沈瑜之晃了晃手裡的小白盒兒,裡頭嘩嘩的響,“氯美扎酮,二十片。”說完仰頭往嘴裡倒,然後對著臧棲山樂,“給你半個小時。”
“找到我。”
說完就切了視頻。
然後重新吐了嘴裡的藥,開始剝橘子。
“你手段挺多,”臧南渡嘴裡悶著煙,原本手上看著合同,就突然抬頭問,“你跟臧棲山——”
“沒做過,”沈瑜之扔給臧南渡一支筆,笑了,“我之前趁他醉了誆他來著。”
“況且——”然後看著對面兩個人現在的姿勢,自己又剝了個橘子。
“我要在上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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