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岐林!”梁戍星捂著臉突然叫起來,“你——”
他恍惚醒過來,突然住了嘴,但是卻沒往下接詞兒,只是抿著嘴不說話,低頭去兜自己的情緒。
葛萬淑過來站在兩人身邊,對著梁戍星皺眉頭,“你現在要是在拍戲,那巴掌真就白挨了。”
“演員臨時加的情緒性動作不少見,多少都得以戲為先,剛才的情緒剛好,不然還是得重拍一條。”葛萬淑其實對岐林的臨時反應滿意,作為演員裡面是允許加入自己理解更貼合人物心理以及形象的東西。
岐林對人物的揣摩都對。
但是就是太過清明。
他的行為口吻都沒問題,葛萬淑看著他,問,“再投入點兒。”
“你入戲容易,出戲也不難,但是還是有哪兒不對,”葛萬淑自己叨念,但是也不得不承認岐林細節刻畫很棒,而且她很難想象到這是個新生,還沒開始系統接觸過表演的人把握到這種程度不容易。
岐林就點頭站著,等著葛萬淑說下一句。
最後把葛萬淑盯樂了,“我自己前半輩子瞧過這麽多演員,還真是沒見過你這樣的。”
長得好有天賦,就是——
葛萬淑伸手在他臉了眼角上按了按,“你笑一笑。”
岐林照做,問,“怎麽了?”
葛萬淑只是笑著搖了搖頭,沒說話,轉頭找現場工作組的人員給梁戍星臉上敷雞蛋。
“這種別往心裡去,”葛萬淑一邊兒往梁戍星臉上摁,一邊注意手裡的力道,“乾這行兒的事常有,要事事都往心裡去,早就混不下去了。”
“對不起,”岐林蹲在梁戍星邊上,摸著他的臉道歉,他背著人面對梁戍星,嘴裡說著抱歉話,但是嘴角壓不住,眼神上調問他,
“疼不疼?”
“你——”梁戍星現在算是知道岐林根本就是觸他霉頭來的,現在戲份在這兒,要是自己發飆就是戲裡戲外沒分寸,最後他壓著聲音說了句沒關系。
岐林看他表情自己憋笑,然後站起來拉著梁戍星的手,佯裝興奮道,“謝謝梁老師,我還以為剛才您會生我氣,”岐林越說越小聲,臉上抱歉的表情對著周圍環了一圈兒,“我也是頭一次,可能有點兒衝動,我以後一定注意。”
葛萬淑笑著看岐林,突然想起來一件事兒,唏噓道,“南渡要是能有你一半兒的本事,現在估計能拍出來不少好東西。”
葛萬淑自己念叨,然後回神,“行了,你們現在自己有多少本事我現在是摸清底兒了,還有小林啊,”葛萬淑指著梁戍星臉上透紅的巴掌印,“廚房還有雞蛋,你也給小星多按按,你也是以後有想法先溝通,給小梁一個準備。”
這種事兒在葛萬淑看來算不上什麽大毛病,按她的話說,演員原本就是吃苦的,要是這點兒委屈都受不了,還真就不適合乾這行兒。
岐林自己說了知道,又朝著梁戍星笑。
白天的節目一直錄到下午,晚飯桌兒上少了好幾個人。
岐林自己在房間裡刷微博,自己新扮相的照片也早就掛上去,節目組群裡開始不老實,下午難得放了小假,就沒人想再擠在廚房吃小灶。
小群裡炸了幾聲消息。
-有人做東,出來玩兒啊?
-得了吧,現在出去你是怕沒人挖料。
-哈哈哈身正不怕影子斜,怕啥,再說都是同事出去喝點兒怎啦。
小群裡都是幾個公司練習生閑嘮嗑,真正算得上流量的都瞧不上,但是今天佐原誠突然在裡頭說了話。
-我做東,聚一聚。
-好,算我一個,謝謝誠哥。
-加我一個。
-說個地方。
群裡開始熱鬧不少,推波助瀾的也都說的開,佐原誠在群裡招呼。
-地址我往這個群裡發,想來的到時候去。
歧林自己翻了幾遍套沒趣,這種程度的聚餐他也沒想著參與,就關了手機看劇本。
白天葛老師的態度他有點兒琢磨不透,但是很明顯,自己想要吃這碗飯還是有問題。
他剛想到這兒手機上就蹦佐原誠的名字。
之後電話裡的聲音問岐林,“來不來。”
歧林穿了條闊腿褲叉自己蹲在椅子上抽煙,摸兜的時候突然想到自己常年用習慣的火機被臧南渡沒了收,一時間想找個順手的有點兒難,最後乾脆就嘴裡乾嚼了幾塊兒糖。
順便在電話裡叫佐原誠滾。
佐原誠,上輩子是個憑借劈腿八人上熱搜的貨色。
男女不忌,好看就成。
可笑的是,梁戍星早年為了搏出位,先勾搭上的就是佐原誠,佐原誠算是老資歷,在圈裡站穩的時間也靠前,最開始的梁戍星是從沈方舟的床爬下來,後腳就去勾搭了佐原誠,只不過上輩子佐原誠被爆出醜聞的時候,想拉著梁戍星下水,最後還是托關系隻濺了身騷。
那個時候,岐林剛好進了臧南渡的公司工作,趕上的就是那一場風波。
現在想來,睡過梁戍星的人少不了。
岐林掐了煙,從凳子上站起來,趴在床上看劇本,現在雖然還在假期,但是山易亭已經找人提前把中戲的課本順帶捎過來,裡面揣著專業知識,岐林工作之余,都想著做計劃看看。
但是臨近八點的時候,梁戍星來了條語音。
-在麽?
歧林抬著眼皮沒動,但是翻書的手停了。
等著對方接著來了第二句。
-在這兒等著臧爺了,你確定不來?
岐林瞄了一眼,隨手敲上幾個字。
-不去。
然後扔了手機,他去了隔間的小陽台,盯著手裡的乾煙出神。
最後套上輕薄一身兒黑色外套下了樓,點不著煙對他來說就是簡直就是睡覺之前的忌諱。
一路上玩兒著手機到了樓下便利店,挑挑撿撿的火機勉強順手,付帳的時候群裡已經玩兒嗨了,幾個剪影裡有臧南渡的影子。
梁戍星倒是沒說假話,人的確在。
岐林沒再看,自己買了包兒煙外帶一瓶涼啤。
自己插著耳機晃蕩在街上,凌晨人少,他打算自己過了癮就上樓,眼睛盯著偶爾路過的人群當消遣,加上路邊的路燈隻亮了一半兒,自己在黑夜裡,隱匿地更安全。
直到他看見個熟悉的影子。
之前見過的挺清秀的一小孩兒,跟自己年紀差不多大,雖然對方身上包了件兒衣服,還是很好認,因為他旁邊就搭著佐原誠,沒記錯姓廖。
兩個人看起來都喝的有點兒大,尤其是那小孩兒,走不穩,全靠佐原誠撐著。
看著像是散了場子。
地方距離他們之前錄住的地方不遠,有幾個人出門帶著酒氣沒帶口罩。
都開始兩兩三三開始往外走。
梁戍星是第三波,相比較之前他算謹慎,帽子口罩倒是都沒落下,岐林在他身上打量,最後眼神落在旁邊走著的臧南渡。
梁戍星跟在他後面,仰著頭像是在說話。
從露出來的眉眼裡能瞧得出來,梁戍星人在笑,但是走著的臧南渡沒多少回應,他旁邊還跟著一個生意夥伴,臧南渡只是偶爾跟他點頭。
最後臧南渡抬腳上了車,梁戍星站在底下衝他揮手。
梁戍星在原地站了很長時間,臉朝著車離開的方向站著,直到路口兒的車拐了彎兒瞧不見了,梁戍星才轉身,抬腳沒幾步就看見半靠在椅子上的岐林。
“在這兒等著呢?”現在四下無人,梁戍星嘴裡也就囂張的無法無天。
“嗯,”岐林懶洋洋一聲,上下打量梁戍星,“巧了唄。”
梁戍星站著,自己點了煙,靠在路燈下頭,“《無邊之界》的劇本你看過沒?”他聲音調子揚著都是掩飾不住的驕傲,“晚上湊巧碰見了,就跟臧爺聊了會兒劇本。”
“沒怎麽瞧過,”岐林捏著手裡已經喝了半罐兒的啤酒擋在下巴上衝他一樂,順著他說,“那你挺了不起的。”
梁戍星微微皺了眉頭,岐林這樣陰陽怪氣聽得他難受。
路上現在冷清的很,梁戍星身上穿的乾淨,短袖之下連泛紅的胳膊肘都瞧的清楚。
“你們聊什麽了?”岐林故意往梁戍星心口上找話題,自己摸著手機,佯裝豔羨。
梁戍星臉上果然開始有了起色,“聊劇本,我才發現,臧爺對這個真有研究。”
“哦,”岐林繼續掏著手機問,“剛才跟他一塊兒的人誰啊?”
“臧爺業務多,約著他見面的人多了,”梁戍星身上帶著酒氣,“找他做項目的人自然形形色色。”
“你跟臧爺看著挺熟了,”岐林最後停了手抬頭,“那能幫我個忙麽?”
“什麽?”梁戍星抱著胳膊挑眉,早上那一巴掌他心裡還記恨,他一直找不到合適的機會討還,現在自己手裡捏著《無邊之界》的角,算是個好機會,看著壓了岐林一頭,現在心裡就剩了高興,“你說。”
“你把臧爺叫回來,”岐林蹭了蹭鼻子,指著剛才人離開的方向,然後等著梁戍星說話。
梁戍星自然警惕,“叫他回來做什麽?”
岐林沒猶豫,“就說你冷了。”
“你開什麽玩笑,”梁戍星覺得岐林簡直莫名其妙,“你搞什麽,臧爺會因為著種莫名其妙的邏輯來見人?”
岐林突然拎著自己的手機,找到臧南渡的人名兒,當著梁戍星的面點開。
“喂,臧爺,”岐林聲音懶洋洋,眼睛往梁戍星身上瞄,張了嘴,“我冷了。”
之後電話裡是臧南渡照舊低沉的聲音,“在哪?”
岐林手就捏在手機兩邊兒,打著晃蕩,下巴就磕在椅子上,嘴裡回著臧南渡的話,眼睛笑剜看著梁戍星,“剛才酒店對面。”
電話裡的回答沒猶豫,“等我。”
岐林掛了手機咯咯笑起來,胳膊從薄薄的袖口兒超前伸,朝梁戍星要煙,指著梁戍星口罩下頭的半邊兒臉,樂道,“我找臧南渡,從來不用等的。”
“因為只要我想,他就會來。”
作者有話要說:岐林:臧南渡是我勾勾手指,就能得到的男人。
前提:完美男科之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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