岐林調滑,聲音摻在臧南渡耳朵邊上的空氣裡,抓都抓不住。
跟身上的人一樣。
岐林跟著聲音往下滑,順帶著繼續往臧南渡身上貼,他裙縫兒開的大,裡面的腿伸出來還特地往對方西褲裡側鑽。
整個人都滑的很。
臧南渡站在原地單手扶著人,從腰線往上停在岐林頭髮上,扣著把人拉近,反問了一句,“什麽不行。”
岐林直愣愣看著臧南渡,下巴抬著抬杠,“各方面。”
“再說一遍。”臧南渡重複。
“我說你不——”岐林舌尖兒上的“行”字頂在自己上顎上,就被下意識咬住,嘴裡瞬間發腥。
身子跟著往前,胳膊被臧南渡往上提,自己肚子硌在對方的肩膀上,視線直勾勾撞向地面。
“成洲,”臧南渡把人往肩上扛,走到孫成洲跟兒的時候輕放了一句,“讓裡頭的人等一會兒,我上車。”
“那個,”孫成洲張嘴,點頭沒以前利索,“臧爺,”孫成洲輕扯著臧南渡的肩膀,臉上猶豫,“別跟他一般見識,您高抬——”
孫成洲沒說完,看著臧南渡的臉色自己閉了嘴,之後松手彎腰,念著臧爺慢走。
這是第幾次上臧南渡的車岐林記不清了,但是這次不一樣。
臧南渡落了鎖。
“張嘴,”臧南渡手背墊在岐林脖子上,輕輕往上抬,自己就壓過去。
岐林沒反應過來,只是機械的張著嘴,最後對方含著的那口熱,就在眼前停住了。
那確實是個急迫吻的前奏。
“不繼續麽?”岐林撐著胳膊往前,結果就是自己被捏著下巴,臧南渡盯著自己嘴裡瞧。
臧南渡手指在岐林嘴上輕撚,“有血。”
岐林自己舔著嘴,確實是腥。
“覺得我腥?”岐林也不往上湊了,自己想退回來,畢竟對面看著挺排斥。
但是自己往後撤的進程被對方打斷,岐林抬頭往臧南渡眼裡看,裡面沒了剛才扛著自己進來時候的火氣,倒像是燒著的火柴浸了水,滋啦一聲,連煙都沒冒。
岐林沒來的及考慮太多,就被揉進對方的身體裡。
一個極其溫柔的擁抱。
溫柔到岐林懷疑抱著自己的人不是臧南渡。
“沒有,”臧南渡回答,他把臉的角度往裡調,輕呼了一口氣。
岐林只能覺得臧南渡現在情緒不穩定,就像現在抱著自己還在盡量控制力道。
絕對佔有的前提下,還保留分寸。
分離過後,岐林被對方輕掰開嘴,伸了手指拿著棉簽輕輕按壓傷口,做得謹慎又小心。
岐林微仰著頭,下巴被臧南渡抬的發酸。
兩根帶熱的手指就捏在岐林下巴上,熱情賣力的乾活,但是它的主人卻一語不發。
岐林伸了舌頭在臧南渡手上蹭了蹭,問,“那你怎麽不吻我。”
中間就這麽靜了一會兒。
臧南渡坐回去,點了根煙,但是沒往自己嘴裡擱,轉而給了岐林捏著,之後臧南渡單手脫了外套,解了自己裡頭襯衫的扣子,露出肩膀上的大片刺青。
岐林的視線裡撞滿了凌亂的黑色線條,他第一次這麽直觀清楚的看見刺青的全貌。
岐林還在發愣的時候,自己捏煙的手被臧南渡帶著往前,煙上的星火就點在成片的烏黑上,岐林猛地回神,抽了手,急道,“你做什麽?”
“我以前就說過,我會犯錯,”臧南渡指著岐林的手又說,“你可以懲罰我。”
“吻我是錯嗎?”岐林換了隻手,摸著臧南渡身上剛才被點燙的傷口,“那我——”
他話沒說完,臧南渡猛的湊上來,眼神癡熱,抖了眼上的睫毛,聲音是忍不住的壓抑,“吻你不是。”
最後微微抬了角度,在岐林額頭輕輕一點,“傷你才是。”
岐林微微睜大眼睛,忘了說話。
“臧爺,王導那頭實在等不了了,讓我過來問問,咱們什麽時候能去啊?”孫成洲的影子站在門外,低著頭問得小聲。
“現在就去,”臧南渡穿好衣服起了身開門,但是沒讓孫成洲跟,只是交待,“照顧一下,收拾好了再出去。”
岐林懷裡還是熱的。
等臧南渡走了,孫成洲趕緊探頭進來,“沒事兒吧?”
“沒有,”岐林自己往裡挪了挪。
孫成洲看著岐林嘴角有血,臉色變了變,然後就自己上車,找了棉棒塞在岐林手裡讓他止血,然後自己就握撐著方向盤解釋,“臧爺有分寸,他是見不得你受為難。”
岐林右手抵在自己嘴上,打樂,“那剛才你還攔他。”
“我那是怕臧爺忍不住把你就在這兒辦了,”孫成洲看著岐林一臉天真,又嚴肅道,“臧爺不樂意見血。”
“嫌髒?”岐林手裡的棉棒透紅,他剛才是用牙把自己的口腔側壁戳破了,這會兒才止了血。
孫成洲聽了搖頭,說了句岐林聽起來特別像玩笑的話。
“他愧疚,”孫成洲抬著腦袋像是想事兒,“以前臧爺剛畢業那會出了點兒事,我就是那個時候跟的他。”
“出事?”岐林往前湊了湊,好奇,“是不是畢業排大戲那會兒?”
孫成洲眉毛挑了挑,“你聽說過?”
“沒有,猜的,之前導師說過,等我們大三下學期都會搞匯報演出,也就臨近畢業。”岐林稍作解釋就繼續問,“臧爺出了什麽事?”
“再具體我就不清楚了,反正臧爺那會兒脾氣臭的不行,明明中戲裡拔尖兒的好演員,最後出了學校更是連一部戲都沒接,直接趟了野路子,成了今天這樣兒,”孫成洲看岐林嘴上收拾的差不多了,就開了車門,“臧爺之前的事兒我不好猜,但是有一樣兒我清楚的很。”
孫成洲下車,去了岐林那頭幫著開門,等岐林邁著腳下來,他才開口,
“臧爺剛才,是心疼了。”
岐林的腳剛落地,心裡就輕顛著往上飄。
最後沒說話,抿著笑給孫成洲留了個背影。
劇組收拾了整整一天,到了第二天晚上,又因為對裡頭的人都照顧,加上還有以為意外受傷的梁戍星,錄製進程比原來計劃的時間又推遲了一天。
現在的房間供他們臨時挑選,梁戍星就被安排在方便出行的一樓。
晚上大家都在自己分的房間裡,因為節目錄製沒開始,所以現在房間也都夠人住,白天搬家收拾了一天,到了晚上客廳就沒人。
只有節目組的工作人員進行最後的設備調試。
“辛苦了,”岐林自己穿了件兒襯衫,寬松休閑的淺咖色褲子,剛出門兒就幫忙打了把手。
外頭的工作量其實很大,因為住宿問題,晚上不可能所有帶班的人員都在,所以總共就兩三個人,想要裝好這一套設備總要費點勁兒。
岐林晚上嘴乾,戴著頂破邊兒的壓舌帽出來接水喝,碰巧看見了,就撂了杯子上去幫忙捋線,“我剛去廚房看見還有熱水,我找了乾淨杯子,放桌上了。”
岐林說著又看見裝線的幾個插槽他都認識,自己嘗試裝了幾次,又問了工作人員確保沒錯之後,自己乾脆就蹲在這兒幫忙。
“你還懂這個?”幾個人蹲在一塊兒看著小孩兒稀罕,因為練習生裡基本上都是走花美男路線,裡面唱跳基本功不敢說但是這種專業性較強的音頻設備調試,一般人少有了解。
圍著這個話題,岐林跟裡頭的幾個人就聊熟了。
“外頭有人麽?”一樓最盡頭的門開了,梁戍星從裡面揉著眼出來,“扶我一下。”
因為外頭聊得熱鬧,梁戍星聲音又不大,所以一開始誰都沒看見在拐角暗角站著的梁戍星。
接著梁戍星就響了第二聲,這次明顯就帶上情緒了。
“這個節目就算沒有像樣兒點的後勤,最起碼活人有吧?”
這會兒才有人扔了手上的活兒往前迎,“梁老師,對不住,剛才光聊天了沒瞧見你。”
“你們現在還是上班時間吧,”梁戍星腳上行動不方便,但是沒人攙著又走不遠,只能勉強靠著,“能不能端正一下態度,上班時間嘻嘻哈哈,現在的錢就這麽好賺?”
被梁戍星說了一頭,那人臉上發紅,自己又說不出什麽,只能在一邊兒跟著點頭。
梁戍星沿著桌子看見上頭有水,就問,“什麽樣兒度量盛多大能耐的東西,多了就是浪費。”
“我去趟衛生間,扶我一下,”梁戍星估計說的嘴渴,自己端了杯喝了。
現在還蹲在地上忙著接線的人都沒出聲兒,悶著乾活。
乾他們這行的就是憑手藝吃飯,怕就怕遇見這樣兒的難伺候的祖宗,就算遇上了就只能自認倒霉。
心裡安慰自己只要能賺錢就不去惹那一身騷。
“我來吧,”岐林從旁邊站起來,摘了帽子,因為忙了半天頭髮黏在額頭上不少,“我沒在上班,正好去洗把臉。”
“梁老師,”岐林自己過去攙著對方的肩膀,替了現在很是尷尬的工作人員。
這是剛才跟他搭話的叔,皮膚黑,一笑就露了白牙。
過去的時候,岐林拍著工作人員的肩膀,背著梁戍星給了個笑,嘴裡比劃著“沒關系”。
梁戍星則是看見是岐林自己變了臉,看了一圈兒就是沒多說話。
一樓公用的洗手間在一樓通道的盡頭,光線不是太好,梁戍星摸不準現在岐林的意思,他自己也不開口說話。
剛才出來的時候還特地看了周圍沒有其他公司的練習生在,自己說話就沒多少顧忌,沒成想地上還蹲著岐林。
房間裡的光線也算不上多好,但是勝在柔和,梁戍星抬頭在裡面的鏡子裡看,就更能瞧得出來自己跟岐林的差距。
不只是年齡,五官對比更嚴重。
梁戍星從小就是被人一路誇起來的小孩兒,美在他心裡簡直就跟吃飯喝水一樣正常。
就連進了娛樂圈,自己也從來沒有因為臉的事兒有過為難。
但是偏偏就是現在,鏡子裡的第二張臉。
他覺得恐怖。
一開始就待在臧南渡身邊,現在更是伸腳進了娛樂圈,岐林現在想要的東西實在是太過於明顯。
“岐林,”梁戍星突然出聲兒,臉上帶著笑,“之前是我不對。”
岐林自己正靠在門邊兒上,聽見梁戍星說話,也就自己回頭,“你有什麽對不起我的。”
“那個茶葉之前是我助理辦事不牢靠,要不是後來我特地打聽都不知道原來你那兒沒有。”梁戍星自己慢慢轉過身,撐在水池邊兒上,“他乾這種事兒也不是一兩回了,做事自己拿主張,所以最後我乾脆就不用他了。”
“我其實一開始也不想說,”梁戍星笑了笑,“就是怕在你心裡是個坎兒,今天正好也就咱們兩個,話說開了就沒什麽問題了。”
“臧爺要是不說我都沒發現,”岐林說著自己也笑了,挨著梁戍星站著,伸手在沾水在自己頭髮山撚了撚,不怎麽在意,“真不用,挺累的。”
梁戍星聽得出來這句話在影射誰,自己也就沒了話說。
岐林出來的時候外頭架線的工作人員都還沒走,自己幫著鼓搗了個把小時,最後才進屋睡覺。
再回房間已經是後半夜。
之前落在床上的手機早就震了不知道多少條消息。
一半兒是節目組大群裡的,一半兒是山易亭的。
-cp節目組
-天!有人看博了嗎?難道要真的這樣錄節目啊?網友選項簡直了,現在的小女生腦袋裡都在搞什麽顏色?
-你看你就是沒看大群,節目組說了很有可能再改版,下一步節目錄製也改成直播,據說上次反響挺好的。
-不是吧,我女裝真的是穿的夠夠的。
上次直播因為路線多,交叉複雜其實觀感不怎麽好,加上現在官博上已經開始出現粉絲拉票應援活動,很多成員的人氣低到根本不足以節目組花時間在上頭。
現在要做的就是集中引流,把該有的曝光分給最有潛力的人。
這也就應驗了山易亭說的。
-下一步,用盡全力去吸引目光。
-或者更確切的說,是不擇手段。
第二天正常開始拍攝。
也應實了的確要轉變模式,還是走第一期反響爆炸的老路線。
歧林推開門就看見椿美玲拎著箱子站在門口兒,院子外面停了不少大商務麵包,節目需要的造型服裝都是一條兒線拉來的。
“哇!小林呀!”椿美玲喳喳著往前跑,還沉浸在自己之前驚豔的女裝造型上,手機裡私存了不少好圖,“這次還是我負責你的主要造型,特地申請的,放心哈。”
因為有了上次的經驗,現在大部分的人的神經還是很緊張。
導演在現場,敲著手裡的台本,“現在大家都注意一下,演員都定好妝一會兒就開始。”
“這次直播就是一小會兒,正規的環節還是會錄製剪輯之後播出。”
“好了好了,等會兒人齊了就開始。”
岐林坐在沙發上臉被椿美羚捏來捏去,“有日子沒見,你這皮膚還有往回長的,比高中那會兒還嫩。”
梁戍星剛好就坐在旁邊,動了動耳朵。
妝間直播,從明星的素顏開始,這個節目想打造最真實自由度最高的節目效果,最終證明,確實達到了。
-我的天,這個節目組連美顏都不開,真的硬核。
-沒開嗎?那岐岐臉上是真的什麽都沒有,慕了【捂臉】
-我去這對比,小星算是圈裡顏值算能打得了,一對比還能瞧見星星臉上的痘,對了,星星今年有二十四了吧?
現場節目上有一塊兒大屏正對著客廳的中心,彈幕上說什麽現場的訓練生也都看得見。
梁戍星更是做了個細微動作,把臉別過去了。
這次錄製用的是幾個原創劇本的小段子,cp沿用之前直播人氣最高的幾組分成小組,一對多進行選角試戲。
場景就在現在的房子裡進行拍攝。
所以這次不僅是出道的機會,更是進演藝圈的半個強推。
小劇本一共三個。
依據每個成員的氣質專門鑿修的小劇。
這樣說起來節目組也是用心了的。
但是裡頭有人瞧著劇本自己嘀咕,“不是,這定角的時候也沒人通知啊,要是分到不佔戲份的不討喜的角色得多敗觀眾好感度啊?”
“原本就是這樣兒的,不信你去佐原誠跟梁戍星那本兒上看看,絕對高甜互動又討喜,咱們這種練習生能有句台詞就不錯了,別想有的沒的。”還在化妝的人瞧見直播沒朝這兒,就自己在這兒抱怨。
“小林你拿什麽本兒啊?”幾個練習生私底下玩兒的好,所以跟岐林的關系也算不錯,既然角色都分好了,自然想著相互瞧瞧。
岐林沒藏沒掖,大方拿出來,“不討喜。”
“我天,”那人自己看著劇本撓頭,又看著岐林這一張人畜無害的臉,有點兒不敢相信,“你這個也太離譜了。”
“這不一典型變態嗎?”
岐林坐著,椿美羚伸手也拿著劇本看,最後也跟著叫喚,“簡直了,拉仇恨。”
“這玩意兒要是搞出來,真的不行,”椿美羚說到最後皺了眉頭,“要不你跟節目組說一聲兒,畢竟——”
“我演,”岐林自己把劇本卷回來,“演戲原本就得有好有壞,演的像就成了。”
“你心也太大了,”椿美羚手指頭戳在上頭,“你瞅瞅,這台詞,這個選段,”她朝四周打量了一眼,關鍵是你知道你跟誰是對手戲麽?”
岐林抬臉等著椿美羚給臉上掃粉,“知道。”
“梁戍星。”
這個劇本被動過。
“好了好了,直播選段先就這樣兒,等著最後定妝完了,拍完照片想吃飯的就可以先去食堂集合了。”導演在現場指揮,坐在兩米高的高腳梯上跟著現場的攝像找機位。
岐林拿到的劇本還是反派,從動作到台詞,沒討喜的可能。
椿美羚支棱著自己的腮幫子,有一搭沒一搭晃蕩著,最後氣不過,“肯定是梁戍星搞得鬼,你跟他根本連一組都分布到,怎麽最後還能跟他搭上戲?”
節目一組一開始要求的是依照前段時間直播的人氣進行cp重組,按照岐林的票數和名次按理說應該和佐原誠一組,梁戍星有他單獨的分組。
但是他們臨時接到的通知是因為梁戍星腳上有傷,臨時對分角的事兒做了調整。
而且這事兒,負責劇本的葛老不知道。
節目組對這件事的解釋就是,這種細微的調動在不影響大局的情況下,沒必要再打擾老人家。
椿美羚所以氣不過,很明顯節目組偏心眼兒。
“我就搞一個別人都忘不掉的妝,”她說的咬牙切齒的。
岐林聽著就在一邊兒笑。
其實他到覺得無所謂。
不怕角色招罵,怕的是根本沒人關注。
小林林,就算暫咱現在是斯文敗類我也得把你搞成最騷最抓眼球的那個。“
椿美羚手上伸手蹭著岐林略微有點兒長的頭髮,突然往上一翻,問,”林林,就是——“
“你有沒有試過把頭髮梳上去?”
“就像這樣。”椿美羚摸了塊兒鏡子往岐林臉上懟,“你這發際線還留啥劉海,直接上去,操,我操。”
“帥慘了。”椿美羚跟發現了什麽了不得的東西,瞪著眼睛左看右看,“你點個頭,我就開始給你搞。”
岐林突然把頭仰回去,瞧著椿美羚樂,“你怎麽舒服怎麽來。”
現在房間裡沒了直播攝像,大家都開始放松不少,造型要做少則一兩個小時,有人就摸著手機玩兒吃雞,幾個人湊在一堆衝著岐林招手,“來一局啊?”
岐林笑著搖手,“不了,我睡會兒。”
等岐林再睜眼,就是臨近晚上,客廳裡來了熱鬧,都知道馬上錄節目,幾個人就開始拉著人對戲。
岐林也窩在沙發上看本兒,原本他可以躺在自己房間的床上,因為自己這個角色的戲份算多,也就被拉著下來作陪。
現在他對面就坐著一樣看本兒的梁戍星,他坐著,腳上因為藥水兒離他不遠都能聞見一股薄荷清淡。
但是在這十分鍾裡,對方至少往自己這兒瞄了不止一眼。
他跟梁戍星拿的是一樣的本子,上頭有所有人的台詞,方便自己單獨對戲的時候找感覺用。
“小林,”梁戍星突然在對面喊他,“反正都在,對會兒?”
岐林瞧了他一眼,然後笑著說,“好啊。”
劇本裡頭沒多少專業營養,基本上都是感情互撞,看得出來寫本子的人側重在那兒,岐林自己挪過去,盯著梁戍星問,“腳傷還疼麽?”
梁戍星笑笑,“不疼了。”
岐林哦了一聲,把自己手裡的劇本卷成個筒,蹲下的時候還特地輕側了身,把自己的動作蓋住,然後往對方腳腕上大包上杵,笑著問了句,
“現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