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終於對我這個小可愛下手了*
……
人最好不要立flag,因為大多時候,flag立來就是用來打臉的。
而在自己牙疼的問題上,溫楊再次體會到了這個“真理”。
什麽嘛~
根本就沒有兩天就會好的牙疼!
不樂意去醫院又不樂意吃藥的人,智齒發炎兩天內痊愈的幾率……
幾乎是沒有。
然而溫楊偏不信這個邪,非要以身嘗試。
下場很慘。
又一晚疼得無法入睡。
第二天起床照鏡子的時候,鏡子裡的人,溫楊自己都嚇了一跳。
溫國棟被女兒的尖叫聲嚇得衝進衛生間之前,還以為溫楊在衛生間裡見到了鬼。
然而進門一瞧,他的寶貝閨女正抱著自己的左臉哭嚎著。
溫國棟已經完全記不得上一次見到自家女兒哭是什麽時候了。
可此刻見到滿臉淚痕還要訴求“臉面”的女兒,他憋笑了半天,實在是沒忍住。
他家小姑娘也太好玩了吧~
“去醫院吧,羊羊?爸爸昨天給你掛了一個牙科專家號,去醫院看看。不是想趕緊恢復你那17歲貌美如花的臉麽?單靠它自己好能好得那麽快麽?”
溫楊捂著臉盯著溫國棟半晌。
要臉?
要吃?
要面子?
行吧,貌美如花的溫警官終於下定決心、今天去醫院一戰。
“不用陪我了老爸,我都這麽大了,還被你帶著去看病,多丟人啊。”
溫楊拒絕了溫國棟陪同去醫院的建議。
開玩笑,只是去醫院看個牙科,30歲的女兒被50多歲的爸爸領著過去?像什麽話?
溫警官可丟不起這個人。
於是雄赳赳氣昂昂、如同奔赴沙場的溫警官,滿臉“正義”的打了的去了一醫院。
臨出發前,溫楊將家裡翻了個遍,總算在一隻抽屜裡找到了一次性口罩。
除此之外,她還記得要戴上帽子,就連平時搭在腦袋後面的馬尾也被收進了帽簷。
這樣,應該就沒有熟人能認出來了吧?
牙疼之余,溫楊還不忘給自己的機智點個讚。
……
北城市第一醫院六樓,牙科候診區。
盡管是初冬,溫楊的裝扮還是過於“嚴實”了些。
這樣的“嚴實”,使得她在候診區裡極為惹人注目。
旁的成年人看到溫楊的打扮,或許還能猜出對方是因為臉腫了而不好意思露臉,可小孩子就沒那麽多心思了。
一個三四歲大的小姑娘已經站在溫楊跟前,盯著她看了好一會兒。
小孩子只是不明白,這個人為什麽只露出眼睛呢?
要臉的溫警官被這樣童真的目光直視得無限不好意思,起身就往候診區後面的位置走。
剛一坐下,就見到那個小姑娘跟了過來、再次站在了她的面前。
四目相對,溫楊心裡已經跑過了無數羊駝吐槽。
這到底是誰家的倒霉孩子?
這麽執著地跟著陌生人跑!
都不管管的麽?
小姑娘的奶奶在牙科就診報到機上刷了卡,轉個身,孫女就不見了。
奶奶好一通找,總算在戴著口罩和帽子的女生跟前找到了自家孫女。
她急忙拉著孫女到一邊,帶著小姑娘走了。
小姑娘被奶奶拖走的時候,還戀戀不舍似的回頭看著溫楊。
溫楊余光瞟了她一眼,直到人家走遠了才松了口氣。
她現在覺得這事也不能怪在這孩子頭上。
怪就怪這牙科為什麽不分級!
為什麽不把成年人和兒童分開看診?
兒童不可以去兒科看病麽?
這時候的溫楊全然不會想到,之後會再次見到這個小姑娘。
她又沒有預知能力,怎麽會知道這小姑娘的掛號就在她的前面,而且他們掛的還是同一位牙科專家。
……
一醫院牙科專家的看診流程,通常是同時叫兩個病人到診室。
畢竟能做到主任專家位置的醫生,幾乎都是身兼醫學院的教授,是需要帶學生的。
診室裡的初診工作,基本是由專家教授帶的學生來完成。
同時叫兩個病人進診室,學生初診後交由專家教授正式看診。
在學生看診下一位病人的時候,叫號機會再叫兩位病人進入診室。
如此下去,既可節約看診時間,也給了學生累積經驗的機會。
當溫楊忍著牙疼進到診室的時候,一眼就看見了一大一小兩個熟悉的身影。
這~
這~
這~
未等溫楊感慨一番,背對著溫楊的小姑娘就發現了她。
小姑娘興奮地拽著奶奶的手,
“奶奶~奶奶~”
奶萌奶萌的聲音,完全是再次見到溫楊的驚喜。
初診的整個過程,溫楊都不想再回想。
畢竟,她的初診完全是在小姑娘全程的圍觀下完成的。
天知道那個小姑娘怎麽能有如此好的心性?
非要扒在治療椅上,在溫楊的頭旁邊,跟著初診醫生一同查看溫楊的牙況……
起身的時候,溫楊羞得臉色通紅。
童言無忌的小孩子,一直趴在她耳邊疑惑,“你的臉為什麽長得不一樣?”
我的臉,不是它想一樣就能一樣的……
溫警官隻想哭……
口罩都摘掉了,腫臉也被人家看到了,溫楊也沒有其他的臉可以丟的了。
她離開治療椅的時候直接揭掉了帽子,撫了撫被棒球帽壓了好一陣子的發頂。
“姐姐,你好漂亮~”
就因為這一句話,溫楊看小姑娘的眼神立刻溫和了不少。
她樂得挑了挑眉,不僅僅是因為漂亮,還因為她是“姐姐”誒!
“姐姐”誒!
我是“姐姐”!
“你也很可愛~”
天知道,這位姐姐剛才在心裡有多吐槽人家的不可愛,連帶著看整個牙科都很不順眼。
“姐姐,你的頭髮為什麽不是黑色的啊?”
大概是奶奶教過的,像媽媽一樣的阿姨、還有姐姐,都是黑色的頭髮,可是這個姐姐的頭髮怎麽不是黑色?
溫楊從身後將自己的發尾挽至頸前,
“因為姐姐的頭髮天生就是這個顏色啊~頭髮的顏色不止有黑色,還有不少其他的顏色。”
號稱最討厭與小孩子打交道的溫警官,居然跟一個三四歲的小姑娘認真解釋起了自己的頭髮為什麽不是黑色?
順便還引申了,其他的顏色叫什麽名字……
職業原因,溫警官的頭髮當然不可能是染棕的。
她道的是事實,她從小的發色就偏棕黑色。
只有顏色呈現出了非墨色的異常,發量以及發質都是一等一的令人羨慕。
……
經過專家複診以後,溫楊狠了心、決定長痛不如短痛。
她無比迫切地想要除掉這顆植根於口腔裡的毒瘤,一點兒都不願意等。今天,立刻,馬上,就要拔牙!
狠下心才來一回的醫院,她再也不想來第二回。
這位女壯士就這麽單槍匹馬地“殺”上了拔牙的治療椅。
拔牙醫生給智齒周圍打了麻藥,等了半晌,“還疼麽?”
“疼疼疼~~~”
被牙醫戳到的那一下是真的疼,溫楊疼得眼淚都要飆出來了。
那一瞬間,她就後悔了。
這哪裡像是打了麻藥的效果?
說好的麻/痹作用呢?
這麽疼就拔麽?
溫楊急忙呼著拔牙醫生再次打了一回麻藥。
治療室的醫生、護士、病患三人,又等了半晌。
再次觸碰口腔裡的患處,溫楊還是急聲呼痛。
一點兒用都沒有,她被麻/痹的只有嘴唇,根本沒有那顆令她疼痛萬分的牙齒。
三針麻藥後,疼痛仍是沒有任何減弱的跡象。
溫楊歪著唇,弱弱地還能哼出幾個字,“醫生,我不拔了吧……”
“你麻藥都打了,不拔怎麽行?”
於是接下來的時間,於溫楊來說,便是無數個悲慘的詞匯交會在了自己身上、或者說交會在了自己的口腔內部。
觸目驚心……
悲慘萬分……
血流成河……
在溫楊狂飆的生理鹽水中,醫生終於拔掉了那顆罪魁禍首。
臨了了,還盯著那顆智齒給了一句評價:從未遇過如此難拔的牙!
被拔掉牙的人滿嘴的紗布和藥水,走出治療室就坐在門邊的椅子上嚎啕大哭起來。
感覺全世界只剩下自己這麽一個可憐蟲了!
拔個牙怎麽能這麽疼???
一面哭嚎一面呼痛,一面呼痛一面捂嘴,一面捂嘴一面牽動了痛處,又是新一輪的循環往複。
這一會兒,在乎臉面的人也全然不知臉面是什麽了。
疼都疼死了,還要什麽臉?
溫楊沉浸在一個人的嚎哭裡,哪裡還有心情去管路人有沒有盯著她看?
嚎哭了足足十幾分鍾,全世界最可憐的可憐蟲深深感覺自己遭到了世界的背叛。
生活終於對我這個小可愛下手了!
她哭得過於沉浸於悲切的情緒中,以至於經過她的路人沒有幾個好意思停下來詢問她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何況醫院這個場所,悲喜是常態。
等到終於恢復了些理智,被哭得紅腫的眼睛也終於恢復了些清明。
想要抹眼睛的溫楊,被人捉住了手。
下意識的警覺,似使得她差一點就反手將對方按在了地上。
只不過在出手反抓瞬間,她登時感覺到了對方纖細的手腕……
應該是個女孩子?
因為是女孩子,溫楊沒有繼續擒拿反撲的動作。
她拚命眨著眼睛。
模糊又清明之中,看見了簡沐姿。
……
今日同樣不當值的簡沐姿,十幾分鍾以前剛剛從院長辦公室裡出來。
本是去院長辦公室取林月青說過的生日禮物,結果卻被院長留下來帶著去了趟心外科。
門診區的六樓,半層給了心外科,半層給了牙科。
院長和簡沐姿一出電梯就聽見了牙科治療室那邊傳來的嚎哭聲。
簡沐姿聞聲頓了頓,她對溫楊的哭聲未必敏感,可偶爾上心的詭異好奇心驅使著她走向了治療室那端。
“那院長,我今天就不去科室了。我的申請,請您務必同意,謝謝。”
簡沐姿鞠了躬,提著兩袋生日禮物消失在了電梯口。
……
哭聲愈來愈近……
轉角過後,她見到了坐在椅子上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溫楊。
……
作者有話要說:
好的,我還是在此提醒一下我的小可愛們吧。
智齒發炎的情況下是不建議拔牙的,務必等到消炎以後再拔。
溫楊的拔牙經歷取材於真實的故事,誰疼得哭嚎過誰就能體會得到。
所以,已經有勇猛人士經歷過的痛苦,希望大家不要作shi嘗試,消炎了再拔智齒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