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巡邏支隊?禁毒支隊?*
巡邏警?
當了巡邏警以後,家裡的長輩是要提前做準備的。
準備兒女的終身大事!
否則一個當班就是大半天的孩子哪裡有閑工夫去認識對象?
今天,溫楊組的夜班,難得一回不是溫楊和張路之搭檔。
有妻有女萬事足的李延清,在得知張路之媽媽特意安排了相親之後與其換了班。
“小張,爭取帶個女朋友回來啊。”
李師傅的囑咐語重心長,也不知道張路之那小子到底聽沒聽進去。
反觀一旁的溫楊,仿佛耳聞到了什麽驚天大笑話一般,“張路之不是才剛畢業麽?”
溫楊心裡算了算,
“最多也就23歲吧?23家裡就開始著急了?”
溫楊深深覺得不可思議。
然而更加不可思議的還在後面,
“23不小了。要是父母不幫忙張羅,估計也跟我似的37歲才能結婚的咧。”
溫楊有些不解。
這什麽情況?
警察好歹也是公務員,這麽沒市場的麽?
“一上班就是半天,不是白班就是晚班,回到家也幫不上什麽忙。我那時候還好,你們這代不一樣嘍。好多家庭都是獨生女,都是精貴著養大的姑娘,哪家的父母舍得把自己的姑娘嫁給一線警察喲。”
半晌,溫楊默默點點頭。
不得不承認,這說得還挺有道理的。
“當了爸爸就曉得了,反正要是我姑娘,我也不舍得。”
“李師傅,您想得太遠了吧。小安才3歲您就想那麽遠了?”
溫楊對李延清一如既往的尊敬,“師傅”便是她對李延清的尊稱。
畢竟是看著她長大的長輩,當年能跟自家父親稱兄道弟的人。
“她剛生下來,我抱著她的時候就在想這事了。”
作為父親的李延清,顯然是個女兒控。
溫楊有些想笑。
想來日後要是誰看上了這家的閨女,肯定也是道阻且長哦。
“羊羊還沒遇到合適的麽?”
沒有旁人在的時候,李延清就會叫溫楊的小名。
這個當年偶爾會出現在公安局院子裡的孩子肯定不知道,她的到來有多治愈忙碌到不分白晝的緝毒民警。
好像只要看到小姑娘的笑,整個支隊的人都會忘記疲憊。
“李師傅。李叔叔。咱能不提這件事了麽?該不會是我爸給你灌了什麽迷湯讓您來我這做工作吧?怎麽最近您老提這事?”
“你爸也是關心你。”
“我一早就跟他老人家說過了,我是單身貴族,立志把此生獻給我們鍾愛的人民警察事業,赴湯蹈火在所不惜。”
李延清笑著橫了溫楊一眼,哪裡相信對方的滿口胡謅,“用不用你阿姨給你介紹幾個?”
“不用不用。”
溫楊急忙擺著雙手,全身心都在表示拒絕,“哎呀,李叔叔,跟您實話說了吧,我是信命的人。命運肯給你愛情的時候呢,你出門倒個垃圾都能碰上。命運要是不想給你愛情,你就算望穿秋水也見不到頭的。”
“小小年紀居然還信命了?”
“我不小了,我今年都30了。您應該說我開悟了,得道了。”
“那是誰前兩天還在跟路子說自己是18歲熱血青年的?”
溫楊被李延清說得一哽。
想不到前兩天在張路之面前裝嫩的話也被李延清聽了去。
“……我有著這個年紀不該有的聰慧。”
李延清擺了擺手,看起來是放棄了,
“開車吧。”
……
駕駛座上的人,確實有著與年紀不相符的懂事。
記憶深處的畫面即將襲入腦海,那是整個警局裡的“老人”都不願提及的過去。
李延清拿出了口袋裡的手機,此刻,好像只有屏保上女兒的照片,能分散自以為消散的記憶。
……
凌晨2點,巡邏車巡邏至中山路路口,兩輛車橫停在馬路中央,三個人站在大馬路上正在爭執著什麽。
李延清和溫楊打起了精神,將警車靠了過去。
巡邏車剛靠過去,溫楊明顯見到不遠處的對向站著的男子神色裡有些慌張。
她眉間一緊,警察的直覺令她想要下車查一查這個人。
“怎麽了?”
李延清打開了車門,先行走了過去。
“警察,他刮了我的車還想跑!肇事逃逸你懂不懂!”
一身奢侈品牌的年輕女孩指著被自己男友揪住的另一男子,“我也不是在乎這點兒錢,就是看不過眼他連句道歉都沒有。”
溫楊早就注意到敞篷車的logo,阿斯頓馬丁。
能開得起這台車的人,不在乎錢的話……有一分可信。
“那你想怎麽辦?”
“我剛剛還想說只要他道歉,我就不追究了。但是他不但不道歉還想跑,我就非得追究不可。”
李延清點了點頭,示意明白了年輕女孩的意思。
“我叫交警同事過來,這個路口有攝像頭,他剛才如果真的想肇事逃逸,一查錄像就能確定。”
李延清指了指女孩的男朋友,
“叫你男朋友先放手吧,這脖子給人勒的,勒死了你找誰賠禮道歉去?”
年輕女孩這才注意到自己男友下手不輕,瞧著肇事者憋紅的臉色,呃……
“孟沛,放手。”
女孩立即走上前拍掉了男友的手,
“你想當殺人犯啊?”
年輕男子聞言身形一抖,下意識抬頭看了眼剛才四目相對過的女警察。
下一刻,又趕緊飄開了視線,松了手。
溫楊一臉笑意對著李延清,
“師傅,您怎麽忘了呢?交警隊的王警官剛剛查到一個酒駕、帶著人回交警隊了。反正我們回去也是要經過交警隊,順手幫人家一個忙送過去得了。”
“誒誒,瞧我這記性。確實,管這片片區的交警剛送了一個酒駕司機回去。既然這樣,你們上我們的車,反正交警隊就離我們單位一條街,我們帶你們一路。”
臨上車前,溫楊還一臉認真地對著那年輕女孩提醒式詢問,“車損照片拍了麽?”
“拍了,警官。”
“好,那你們開車跟著我們。”
……
“警官,不是要去交警隊麽?你們怎麽回警局了?”
年輕女孩開車跟著兩位巡邏警停在了警局門口,一臉的不解。
話音才剛落,副駕駛座上的男友門都沒開、踩上座椅跳車就開跑。
李延清當即追了過去,溫楊跟上去的同時還不忘將警車上了鎖。
警車裡還有一位“肇事者”,溫警官可沒忘記。
追到第二個路口的時候,李延清從男子身後一個飛踢,一腳踢在了男子的小腿骨上。
年輕男子一個踉蹌、沒能站穩,在地面滾了一圈才堪堪停住。
李延清正要上前扣上手銬,誰知躺在地上大喘氣的人另一隻腳一抬腿,踢得李延清當即飛後坐在了地上,好一陣猛咳。
趁此當口,男子猛得爬起,打算繼續跑路。
可溫警官的警銜也不是白混來的。
緊隨其後的她加速了幾步,又踹了一腳試圖逃跑的“嫌疑犯”。
這一腳踹得嫌疑犯直接橫趴在了人行道上。
溫楊趕緊近身,單膝跪地就要給人上銬。
都這種時候了,跟狗一樣的嫌疑犯還是不肯放棄,對著溫楊的手腕處就是一個狠咬。
溫楊一拳打在了男子的肩處,甩了甩被咬得極深的右手,沒事人一樣上好了手銬。
“成了,李師傅。”
……
兩位民警押解著嫌疑犯回到警局,調出檔案一查,居然沒有案底。
沒有案底的家夥為何要跑?
溫楊拍了拍拘留室的欄杆,
“嘿,就是你!見到我們,你跑什麽?”
“……想跑就跑嘍。你們警察管得也太寬了吧?我告訴你們啊,我這剛才被你們傷的,我一會兒出去就投訴你們,你跟那老頭都得賠償我精神損失費。精神損失費知不知道?不賠我讓我女朋友找律師告死你們。”
溫楊默不作聲,在拘留室的燈光下仔細觀察了一會兒年輕男子,隨即命令道,“小劉,過來。帶他去查毒。”
一聽到“查毒”兩個字,年輕男子神色突變,“殺人啦!警察殺人啦!”
然而這裡是警局,諸如此類的瞎叫喚,同事們早已是司空見慣。
帶嫌疑人去查毒的警官就跟耳朵裡塞了棉花似的,聰耳不聞。
等了一會兒,查毒結果出來了。
果然,該名男子確實有吸毒。
“吸得什麽?老實交代。”
結果擺在眼前,嫌疑人也老實了、不敢再造次,討好似的看著溫楊,“就一點兒警官。□□,真的就一點兒。”
□□?
溫楊挑了挑眉,也沒管現在時間已經接近凌晨,當即拿出了口袋裡的手機,邊走邊說,“哥,我這邊剛剛抓了個新手,□□。”
電話那頭,一個沉穩的男聲,
“我現在就過去。”
……
來人正是禁毒支隊的副支隊長,顧言銘。
顧言銘一到,溫楊當即迎了上去。
彎腰又帶笑,
“顧隊長好。”
顧言銘笑了笑,他這個妹妹還是這麽鬼靈精。
他遞了手裡的巧克力盒給溫楊,
“喜歡的話,下次出差再給你帶。”
“別了吧顧隊長,您還是少出點兒差吧。”
禁毒支隊的人少出點兒差,意味著毒品交易和泛濫少幾分。
國泰民安才是當警察的最大心願。
顧言銘帶著同事突審了溫楊抓來的嫌疑犯。
趁著顧隊長還在審訊室裡忙碌的工夫,溫楊跟一直在外面焦急等待男友的年輕女孩解釋了目前查到的結果。
女孩一聽自己的男友竟然吸食了毒品,還是□□,當即變了臉色。
“警官,麻煩你幫我通知他。我們玩完了,分手。”
溫楊叫住了要往車裡去的女孩,說了一些什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