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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王的報恩》第50章
袁香兒一行人在客棧住宿了一夜, 第二天起了個大早,收拾行裝準備繼續北上。

 走出客棧大門,門外寶馬香車,旗幟昭昭,兩排鮮衣華服的侍從恭恭敬敬地等在那裡。

 之前在半路上打過一架的雲玄,白袍素冠,玉帶雕裘,站在隊伍最前方。

 “快看,是雲玄真人。”

 “雲玄真人,哪裡,在哪裡?”

 “今日出門竟能遇見雲玄真人呀。何其幸哉,今天一定是個好日子。”

 路上的行人紛紛側目,酒肆客棧裡的客人也一一推開窗子,探出頭來,不論男女,一個個興奮不已。

 雲玄看見袁香兒出來,面上微微有些不自然,但還是很快穩住了氣勢,斯文有禮地上前行了個平輩之間的道禮。

 “這位道友,吾奉家師之命,特來相請,邀約入仙樂宮一見。”

 袁香兒先前不過是裝傻,並非真正的不諳世事,洞玄教掌教,妙道真人的名諱,她還是有聽過的,雖然不明白這位國師大人為什麽邀請自己去洞玄派的仙樂宮。但既然人家是客客氣氣邀請,她當然也禮貌客氣地謝絕。

 她回了一禮道:“國師大人邀請,真是讓我十分榮幸。只可惜我們還要趕路,還請道友轉達,等下回來京都必定上門拜會尊師。”

 雲玄面色變了變,師尊在他的心目中是天人一般的存在,即便天子都恭恭敬敬以師禮待之。他不敢相信在京都竟然有人敢不應師尊的召喚。

 但他好歹還記得師父的交代,壓了壓火氣,靠近袁香兒小聲說了一句,“師尊說了,他是余搖的故人,所以想見你一面。”

 袁香兒瞬間抬起了頭。

 ……

 仙樂宮內,

 國師妙道真人所居住的宮殿地勢很高,從那裡可以看見整個京都。

 妙道真人蒙著雙眼,身披法袍,站在窗邊,似乎用那雙看不見的眼睛遠眺人間盛景。

 “你也覺得是鯤鵬的雙魚陣嗎?”他從窗邊轉過頭來問到。

 在他的身後不遠處,站著兩位身形高大的使徒。其一膚色蒼白,長發及地,身上貫穿著沉重的鎖鏈,正是不久之前和南河交過手的渡朔。

 另外一人額心長有一角,古銅色的肌膚上布滿紅色的怪異紋路,名為皓翰。

 渡朔輕輕哼了一聲,沒有說話,但也沒有否認。

 “我聽雲玄提起的時候,還以為他年輕看錯了。”妙道真人坐回他的座位,舉袖拂了一下擺在面前的白玉盤上,白玉盤上的煙霧散開,現出了一片浩瀚而平靜的海面。

 “想不到他把這個保命的技能留給了一個人類的孩子。”妙道低頭凝望那片海域,似乎自言自語地輕輕說道,“或許,鯤鵬他是真的喜歡人類。”

 “現在覺得內疚了嗎?”渡朔嘲諷道,“即便像是你這樣的人,也會有覺得對不起人的時候。”

 “渡朔。”皓翰淡金色的瞳孔轉了過來,不讚同地搖搖頭,“別這樣和主人說話。平白自討苦吃。”

 妙道卻像是沒有聽見一般,只是靜靜面對著眼前的白玉盤,白玉盤上顯現的海水始終蔚藍一片,藍寶石一般的海面下隱藏著無人知曉的世界。

 妙道看了許久,神色有些寂寞,“生而為人,又怎麽會沒有愧疚的時候呢。可惜大道無情,為了追尋我輩之道,不得不割舍太多東西。”

 他一拂袖,“去吧,那個孩子來了,去幫我帶她進來。”

 袁香兒坐著馬車來到仙樂宮,只見得層層廟宇繪棟雕樓,珠翠交輝;香花燈燭,幢幡寶蓋,仙樂飄飄。果然有國教之風。

 國師妙道真君所在的宮殿地勢最高,順著蒼松老檜一路走上台階,來到了一塊紫石鋪就的廣場,廣場四周豎立孟章神君、監兵神君、陵光神君、執明神君,既青龍,白虎,朱雀,玄武四像神君的半人形石像。

 廣場的之後松柏林立,其間有著一座氣勢恢宏的寶殿。

 朱紅大門外的台階上,站著一位面色青白,薄唇墨黑,帶著一身枷鎖的妖魔。

 “走吧,跟我進去,他要見你。”渡朔淡淡看了袁香兒一眼,轉身率先入內。

 南河拉住袁香兒,不讚同地搖搖頭,“別去了,我感到裡面有一個十分強大的存在,我們不是他的對手。”

 袁香兒握緊他的手:“這是我第一次得到師父的消息,我很想去。何況,我覺得如果他們若要對我們不利,也沒必要特意把我們引到這裡來。難道他不能出來嗎?”

 南河遲疑了一瞬間,松開手跟著袁香兒一起往內走,穿過那扇大門的時候,空氣似乎凝滯了一下,發出微微一聲細響。袁香兒穿了進去,而南河和烏圓卻被擋在了門外。

 袁香兒回頭看時,大門處迷蒙一片,已經看不見門外的景象。

 她的腦海中響起了烏圓焦急的聲音,“阿香,阿香,你怎麽樣?我們進不去,被擋在外面了,太狡猾了這些人。”

 “沒有國師的允許,任何妖魔都是進不來的。”渡朔停下腳步等她,目光冰涼而沒有溫度,“不必擔心,若是真的要對付你,還犯不著使這些手段。”

 袁香兒想了想,對烏圓說道,“我沒事,你和南河等在外面就行。”

 她跟在渡朔的身後走在一條長長的走廊上,走到兩側是高大的朱漆紅柱,柱子腳下的柱礎非尋常人間常見的吉祥圖案,而是雕刻著一隻隻栩栩如生的妖魔。

 一路走來那些妖魔或是張牙舞爪追著人類吞噬,或是被壓在紅柱之下不得翻身。太陽的光影從紅柱的間隙間打進來,在地面上投下一格格明暗交接的光斑。

 渡朔赤著蒼白的雙腳,緩緩走在袁香兒前面,腳踝上粗大的鐐銬一路發出冰冷的聲響。

 袁香兒看著那穿透了身軀的鐵鏈,忍不住問道,“你這樣,疼不疼?”

 渡朔側過半張蒼白的臉,細細的眉目轉了過來,

 “人類給牛穿上鼻環驅使它們犁地的時候,會考慮它疼不疼嗎?給馬套上籠頭讓他們拉車的時候,有考慮它疼不疼嗎?階下之囚,為奴為仆,還管什麽痛不痛苦。”

 袁香兒看著他那細長而的清冷的眉目,突然覺得和一個人十分相像。

 她想起了烏圓說過的一句話,

 我們妖魔第一次化形的時候,經常會依照自己最親近最喜歡的人相似的模樣去變化呢。從此以後這個相貌就固定為本形了。

 “請等一下,”袁香兒問,“請問你認不認識一位叫做阿青的姑娘。”

 鋃鐺作響的腳步聲突然停住了。那個長發及地的背影沒有回頭,停頓了片刻,又重新走了起來。

 袁香兒就知道自己有可能猜對了。

 “阿青她很擔心你,她這麽多年一直就住在這座城市,”袁香兒加快了腳步,跟在他的身邊輕輕說道,“她常常彈琴,希望能讓你聽見她的琴聲,也不知道你這些年有沒有聽見。”

 袁香兒知道自己眼下可能做不了什麽,但既然遇見了,至少轉達一下阿青的心意,省卻她幾十年如一日在這京都之中演奏著琵琶,而這位關在深宮中的使徒有可能根本無從得知。

 渡朔一句話也沒有說,冰冷的面容上看不見絲毫表情的變化,他把袁香兒帶到一間休息起居用的偏殿之外,推開門之前突然低聲說了一句,

 “他不是什麽好人,以後別再到這裡來。”

 袁香兒跨入殿中,殿中光線不是特別明亮,靠窗的位置有一個矮榻,榻上的蒲團上歪著身體閑坐著一位身披山水袖帔,頭戴法冠,面上束著一條印有密宗符文青緞的法師。他面向著架在身邊的一個巨大的白玉盤,直到袁香兒進得殿來,方才抬起臉來。

 他的身後侍衛著一位魁梧而精悍的妖魔,額心長著尖角,金色的瞳孔,虯結的肌肉上流動著暗紅的符紋。

 袁香兒知道這位就是傳說中的妙道真人了,她站定之後,叉手持晚輩禮。

 “坐吧,我和你的師父余搖是朋友。你無需拘束,叫你來不過是想見見故人之後而已。”妙道真人微微抬了抬手臂,他肌膚白皙,身形消瘦,有幾分弱質彬彬的模樣,並沒有威震天下第一大派掌教的氣勢。

 他的話音落下,便有一道童端來蒲團,案桌,擺在了袁香兒面前,還奉上一盞香茗。

 袁香兒在那張蒲團上坐下,“請問您怎麽知道我是師父的徒弟?”

 妙道真人就笑了,“我的徒弟雲玄說,你小小年紀,就能夠靈犀一點,指空書符了。施法之隨性自然幾乎就和自然先生一脈相承。不是他的徒弟還能是誰?據我所知,他可沒有女兒。何況,他還把自己護身保命的雙魚陣留給了你。”

 “那麽你……知道我師父去了哪裡嗎?”

 這是袁香兒最想知道,也是她甘願冒險進來這裡的原因。

 妙道臉上的笑容停滯了,過了片刻方才輕輕說道,“他既然不願意告訴你和他的妻子。我又怎麽好違背他這麽一點心願,做這樣的惡人呢。”

 他止住了袁香兒的繼續追問,“我和余搖相交一場,也算是你的長輩,既然他離開了,將來你在修行的時候,若是有和不明之事,或許短缺些什麽或可來尋我。”

 隨後他抬了抬手,又一道童入內,將手中的一個楠木托盤擺在了袁香兒面前。托盤上整整齊齊放著數塊美玉,塊塊通透起光,瑩碧溫潤,充沛的靈氣縈繞其間。

 “這是一點見面禮。”

 袁香兒隻得起身謝過,“若是說到修行上的疑惑,晚輩確有一迷茫之處。”

 妙道真人點頭示意她繼續說。

 袁香兒便從懷中取出幾張薄紙,上面零零碎碎,畫滿了一種法陣。

 “我想改一下契約使徒的法陣,一直不得其所,難以成功。”袁香兒眼看著眼前人人敬畏的國師說到。

 她從洞玄教徒們對待妖魔的態度看出,這位國師對待妖魔的態度可能十分不友好,但她依舊想試探一下他的反應。

 “哦,你這麽小小年紀,就想著改動法陣?要知道,改法陣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許多人專攻一輩子的法陣之道,也無法改動陣法,或是研究出一個新的法陣。”妙道真人帶著點好奇,“說說看,你想怎麽改那個法陣?是想增加契約成功的容易度,還是加強結契之後對妖魔的控制。”

 “我想消除控制和懲處的作用,隻留溝通和彼此感知的效果。讓這個陣法成為一個平等的契約。”袁香兒清晰地說出自己的述求。

 這下不僅是妙道真人愣住了,連站在他身後的皓翰和站在門口的渡朔都忍不住側目看了袁香兒一眼。

 “可是,沒有了約束控制的作用,這個契約還能有什麽用處?”妙道不解地問。

 “沒有了控制和折磨,還有溝通和相守。我們和妖魔的關系不一定只有彼此壓製奴役,有時候也可以像是朋友一樣相處。”袁香兒看了一眼門外的渡朔,“無端囚禁和折磨那些和我們人類一樣,擁有智慧和情感的生命,難道不是一種野蠻和殘忍嗎。”

 妙道真人露出一種忍俊不禁的神情,他幾乎是轉頭掩了一下臉才忍住了沒有當場笑出聲來。

 “你這個孩子,想法也太幼稚了。”

 袁香兒並不因為他誇張的嘲笑而露怯,只是平靜地看著他。她對妙道持晚輩禮,其實並不覺得自己比他年紀幼小。相應的,經過短短兩次接觸,她心裡十分不滿洞玄教無端肆意掠殺妖魔的行為。

 “行,你把的法陣畫出來給我看,我幫你改。改成以後,你馬上會知道沒有束縛你根本驅使不動你的使徒。”

 妙道真就像一位在遷就固執孩子的長輩,口氣不是認同而是縱容。

 袁香兒用手指沾了一下杯中的茶水,在案桌上畫起了她構想了很久的法陣。

 一絲絲靈氣順著她的指尖流轉,即便目不能視物的國師,也能透過感知體會到陣法的模樣。

 “咦,這個法陣?”他慢慢坐起了一直斜歪在榻上的身軀,

 原來,之前看到的那兩次結契,就是她。我原以為,余搖是妖族,所以才能同自己的使徒和睦相處。想不到這個小姑娘竟然也能做到,真不愧是余搖的徒弟,竟然連性情和習慣都和那位一模一樣。

 袁香兒畫完法陣,指著一個關竅之處,抬起頭看他,“不論我怎麽修改,總還差這麽一點不能通順。我真的想改出這個法陣,還請前輩指點一二。”

 妙道慢慢從矮榻上站起身來,走到袁香兒的面前,

 “袁香兒,你可能從小在你師父身邊,沒有見識過妖魔的殘酷之處。”

 他領著袁香兒來到大殿的一側,這裡的牆壁上繪製著長長的一卷古老的壁畫,繪者的筆力深厚,卷中一切景致生靈無不繪製得栩栩如生。

 昏暗的陽光打在其上,有如存在於另一個時空的景象。

 那裡有猙獰恐怖的巨大魔物,他們肆意噴出火焰和洪水,山崩地裂,人類的家園因此毀壞,螻蟻般的人類在妖魔的爪牙下苦苦掙扎,而畫卷的一角,無數修習了術法的能人異士,手持寶器,正同妖魔殊死搏鬥,相互抗衡。

 妙道真人在壁畫前緩緩踱步,手指輕輕摸過壁畫,“在你還沒有出生的那個年代,人妖混居,世道艱難。我們人類於妖魔而言,就是螻蟻一般,可以肆意虐殺的存在。如今天佑我人族,靈界遠離,人間不複是妖魔的天下,我輩才得以安居樂業,坐享朗朗乾坤。”

 “你竟然想要和那些妖魔平等相處?”他伸手扯住身後皓翰的長長的頭髮,將他的腦袋一把拉低,掰轉他的面容,尖角,豎瞳,牙齒鋒利,“這樣的怪物,曾經是我們人類的天敵,你竟然覺得他們能成為朋友?”

 “我師父也是妖魔,你為什麽稱他為你的朋友?難道都是騙我的嗎?”袁香兒打斷他的話,“所以您認為,現在該換我們折磨虐待欺負妖魔了?不分好壞,一概清剿?明明他們之間的大部分都性格平和,很好相處,就非要彼此殺戮,將兩族結下血海深仇,永世不解嗎?”

 妙道將臉轉向袁香兒,低頭看著袁香兒,他的面孔上蒙著青色的絹布,袁香兒只能看見那絹布上的符文,看不清他的神情。

 她知道這位高高在上的國師可能聽不得這樣反駁的話語,但她並不想退讓,這已經是她最禮貌的一種說法。

 過了片刻,妙道才抬起手指,搖搖向著袁香兒所繪製陣法輕輕一點,一點靈光落進了桌面的陣法上,那個袁香兒畫了無數遍,難以改造成功的結契法陣,就在那一瞬間運轉自如了起來。

 “也罷,看在余搖的份上,我指點你這麽一次。你要將這些殘忍恐怖的東西當做朋友,希望將來你不要因此而後悔。”

 遠處傳來轟的一聲巨大的響動,這間屋頂和牆壁都跟著簌簌向下掉落塵埃。

 “有人企圖破陣,四像神君的法陣居然沒能攔住。”皓翰抬頭看了天空一眼,身影驟然消失。

 袁香兒突然感到懷中一道符籙滾燙得熱了起來,她伸手摸出來一看,是自己曾經留給南河的,僅剩下一次功效的通訊符。

 袁香兒拿起符籙,那符籙上靈力正高速流轉,熱得幾乎要燃燒起來,其間傳來南河斷斷續續的呼喊聲。

 “香……阿香……你在哪裡?”

 大殿外的天空中破開了兩個圓形的缺口,裡面落下的不再是細細的星輝,而是一顆顆拖著長長尾巴,熊熊燃燒的隕石。巨大的隕石攜著獵獵凶光,衝著護著宮殿的陣法砸下來。

 “這是國師的起居之處,有隔絕一切外物相互溝通的法陣,你的使徒和你那隻小狼聯系不上你,瘋成這樣了。”站立在殿門外的渡朔看著天空不斷落下的火球,開口提醒。

 “什,什麽?這裡收不到通訊?”袁香兒這才想起,已經很長一段時間沒和烏圓聯系,也沒收到烏圓的消息了。

 她甚至顧不上和妙道真人打聲招呼,提著裙擺撒腿就向外跑去。

 一路跑一路聯系上了烏圓,“烏圓,烏圓,我沒事,這就出來了,你們別急。”

 腦海中立刻傳來烏圓哭唧唧的聲音,“阿香,嗚嗚,你怎麽才回話啊,我和南哥都快急死了。”

 袁香兒氣喘籲籲衝出那道大門,門外那塊平整的廣場早已一片狼藉,駐立在四角的四象石雕,毀壞了一座。皓翰蹲在另外一座石像頂上,背後露出一條金燦燦的老虎尾巴,身上暗紅色的紋路都流轉起來,正帶著一點嗜血的興奮盯著眼前的南河。

 而南河,袁香兒從未見過這樣的南河。

 暴戾,狠絕,殺氣衝天,不顧一切。

 他面色猙獰地一把抹掉嘴角的血,就要對著皓翰衝上去。

 “小南!”

 袁香兒及時叫住了他。

 “我沒事,南河,我一點事都沒有。”袁香兒從大門外的台階跑下去,向著南河一路跑去,“我出來了。”

 然後她就落進了一個滾燙的懷抱。一雙有力的手臂箍住了自己。

 “沒事就好,別怕,不用害怕,我就要進去接你了。”南河的聲音在耳邊說。

 那圈住自己的手臂微微顫抖,他自己在害怕,卻喊她別怕。

 “我們結契把,阿香,馬上就結。這樣我什麽時候都可以找得到你。”

 他炙熱的呼氣埋在袁香兒的肩頭。

 袁香兒伸手輕輕安撫他的脊背,“好的,馬上就結契。我終於學會了,給你一個平等的契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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