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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王的報恩》第51章
看著袁香兒等人遠走的背影,皓翰蹲在白虎的雕像上,眼眸裡還燃著未褪的金光。

 “挺厲害的嘛,陵光神君的像都給他毀了。”他的眼睛眯了眯,“沒打成,可惜了,如今想找一隻天狼乾一架,可不容易。”

 “離骸期都還沒渡完的小狼,你便是贏了也沒什麽光彩。”站立在一旁的渡朔淡淡回了一句。

 皓翰扭過頭來看他,上上下下把他來回打量了半天,

 “我怎麽覺得,你對這個小姑娘有些不太一樣。”皓翰收回尾巴和利爪,變回人形,“之前只要和人類有關的事,你從來都是不聞不問,絕不會多說半句。剛剛我可聽見了,你在提醒她,提醒她在主人發怒之前出來攔住自己的使徒,對不對?”

 渡朔沒有搭理,他迎著風站在高高的台階上,視線貌似不經意地落在山腳下那一片片鱗次櫛比的屋脊上。

 “你是不是覺得那個人族的小姑娘有些特別?竟然會有不想佔便宜的人類。她還敢為此頂撞國師。我也被她的言談嚇了一跳。害,這個年紀的人類還單純著,等她再長幾年就變了,很快就會和洞玄教的這些人差不多了。”

 皓翰不需要渡朔回應,他似乎已經自說自話習慣了,

 “我好像又聽見琵琶聲了。真好聽,這麽遠都能傳得上來。”

 “找機會勸一勸吧,”他那金色的瞳孔順著渡朔的視線一起落到山腳下,“那隻小狐狸,總是離得這麽近,太危險了。萬一被主人發現了,她可就完了。”

 空氣裡傳來鐵鏈碰撞的一聲輕響。

 渡朔閉上雙眼,說了半句話,

 “我若是勸得動……”

 袁香兒和南河並駕齊行,走在回去的路上。

 想起剛剛那一幕,袁香兒還心有余悸。

 “你們也太衝動了點,那個地方可是洞玄教的總壇,隨便出來一位都是大拿。烏圓你感受不到我的處境還算安全嗎?”

 使徒和主人之間,彼此可以感應到對方的境況是否危險。

 “我……我勸過南哥不要衝動的,我說了我感覺到你沒有危險。他不聽我的。”烏圓附在袁香兒耳邊小聲說,他一邊說一邊心虛地瞄了南河好幾眼,希望南河能夠不要揭穿他。

 他是不可能承認,自從聯系不上袁香兒,他頓時就慌了。剛剛比誰都激動,一個勁地上躥下跳地大喊,“南哥加油,砸他娘的,我們衝進去救阿香出來。”

 “幸好只是損壞了一座石雕,人家沒說啥。萬一把屋頂砸穿了,估計還得揪著我們賠不少錢,哈哈。”袁香兒打趣道,故意淡化了砸了仙樂宮有可能發生的恐怖結果。

 南河騎行在她身側,一言不發,面無表情。仿佛剛剛用盡全力抱住袁香兒微微發抖的人不是他。

 袁香兒意識到,他不太高興,他還在後怕。

 打馬趕上兩步,袁香兒探過腦袋哄南河,“結契,結契,回去我們就結。你以後就隨時可以知道我安不安全。”

 南河雙腿一夾馬腹,策馬跑了,把她們遠遠甩在身後。

 即便如此,袁香兒也及時看見了他嘴角勾起的一抹笑意。

 袁香兒看著遠遠跑在前面的那個背影,他的腰線緊實,雙腿修長,騎馬奔馳的動作顯得特別的有味道。

 她不由回想起剛剛被那個人摟進懷中的那種感覺。胸口有一種暖暖的東西滿了上來,溢了出去,就像熬在鍋裡的桂花糖,濃稠的糖漿溢了一地,空氣裡布滿甜香。

 知道自己被愛著,被關心著的感覺真好。

 總是泡在這樣的溫暖和幸福中。就連上輩子那顆尖銳的心都在不知不覺間變得柔軟。

 曾經一直怨恨著的母親,如今回想起來,也終於能從不同的角度看到母親星星點點流露出的溫柔。

 袁香兒感謝上天能給自己重活一次的機會,讓自己遇到這麽多可愛的靈魂,並且被他們所愛。

 她也深深喜歡著他們,喜歡著這個世界。

 長樂宮內,站立在世界頂端的國師背著雙手,面對著眼前的壁畫。

 寢殿裡空蕩蕩的,弟子們沒有宣召不敢入內,隱藏在暗處的使徒懼怕並且怨恨著他,絕不會主動出現。

 案幾上那個用茶水畫成的法陣已經隨著水分的乾涸靈氣消散,不再出現在他的腦海中。

 他的眼中,應該說他感知的視線裡,只有眼前的那副壁畫。

 絲絲縷縷的靈氣構成的人物和妖魔,清晰地出現在他的腦海中,沒有牆壁的束縛,那些線條在跳動變化著,仿佛另一個時空中活生生的世界。

 在畫卷的一角,一隻體型巨大的九尾妖狐昂天長嘯,九條長長的尾巴如盤蛇懸天,將入侵領地挑戰他權威的法師們一個個在山崖上拍成肉泥。

 一個年輕的小道士跌坐在角落裡,水墨線條勾勒出他驚慌失措的面部表情,他滿臉鼻涕眼淚,眼睜睜地看著那隻妖魔把自己最為崇敬的師父,愛戴的師兄,一個接一個地吞進肚子裡。

 那尖利的牙齒,腥臭的大嘴中流淌下來的紅色,令他驚懼,膽寒,在他的心中刻下永世不滅的仇恨。

 那個單線條繪成的小人跌跌撞撞滾落山崖,從狐妖的腳下僥幸逃脫。

 他形容狼狽,滿腹悲憤,跪在山林間發誓此生以殺證道,殺盡世間妖魔。

 失去了師門和同伴,孤獨的小道士伶仃行走在畫卷中,不知道摔了多少次跤,受了多少次傷,直到他一身疲憊地倒在一顆梨樹下。

 “誒,你怎麽了?”梨樹上坐著另外一個靈墨繪製的小人,那小人的手中拋接著一枚黃澄澄的秋梨,“你是不是餓了,這個梨子給你吧。”

 “別愁眉苦臉的,現在是秋天,豐收的季節,食物都很好吃,應該高興點。”

 “站得起來嗎?我帶你去我家吧,我妻子做飯很好吃。”

 豐收的季節收獲了此後余生唯一的友誼。

 兩個小人成為了最好的朋友。

 每隔一段時日,畫卷中的小道士總會回到梨樹附近的小屋,他的朋友會等在那裡燙上兩壺小酒,陪他把酒言歡,徹夜長談。

 只有這個時候,殺氣騰騰的小道士才能短暫地放下心中的大石,遺忘殺戮帶來的滿身疲憊。

 靈氣構成的畫面越變越快,小道士觸怒了一隻強大的妖王,水墨線條的小人一路在山巔間奔逃,在大川中流亡,終於避無可避,倒在妖魔的利爪之下。

 就在這個時候他的朋友出現在他的身前,那些構成身體的線條扭轉,化為一隻大魚,趕走了妖魔,救下了他的性命。

 “你竟然是妖魔。”小道士撐著身體爬起來,他的劍尖遙指向自己唯一的朋友,顫抖得手幾乎不能握住劍柄。

 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自己最好的朋友,竟然是自己所痛恨的妖魔。

 “嗯,我是妖魔,但也是你的朋友。難道人和妖之間就不能成為朋友嗎?”

 那人背對藍天和晚霞,衝著他微笑,向他伸出了手。而他丟下劍柄,落荒而逃。

 壁畫前的妙道伸手按住了自己眼前的青緞。

 素來穩健的手指止不住地顫抖。

 “不,沒有原諒,也沒有朋友。我的世界只有殺戮。殺戮,才是我唯一的道。”

 太陽不知何時落下山頂,沒有他的傳喚,甚至沒人敢進來掌燈,屋內的世界徒留一片昏暗。

 ……

 卻說袁香兒一行人出了京都城,渡過黃河,取道向北。

 因為擔心再生事端,從仙樂宮出來以後,她們一路走得很急,錯過了宿頭,隻好在沿途的一家莊院投宿。

 周德運的伴當敲開了院門,應門的婆子開門一看,連連搖頭,

 “不成,不成,這許多人如何住得下,白白帶累我被主家的責罵。”

 正要合上門時,一隻手臂擋在了門楣上,一位少年郎君眉眼彎彎地衝著她笑,

 “大娘行個方便,隻怪我們貪行了半日,錯過宿頭,這裡前後都是亂山,叫我們無處歇腳。”

 那位剛剛和丈夫吵過架,正在生悶氣的婆子莫名就覺得自己的心情變好了。她突然就換了張面孔,笑眯眯地說,“也是,誰出門在外都不容易,你們且等著,我去和主家說一聲便是。”

 胡三郎斯斯文文地叉手行禮,“多勞大娘費心。”

 “沒事,沒事。我家主人素來好客,一準能同意。等會我帶你們去客房,再給你們燒點熱水,讓你們好好解解乏。”那婆子一面說著一面高高興興地進屋去了。

 烏圓蹲在袁香兒的肩上,“看吧,這就是狐族的天賦能力,魅惑之力。對人類尤其管用。看來讓三郎跟著,也不是一點用處都沒有的嘛。”

 他們很快被安排進了舒適的客房,袁香兒這才有機會嘗試著繪製新的結契法陣。

 她持符筆沾朱砂在地面試畫了一個,法陣靈光流轉,渾然天成。

 “原來只差這麽一點,整個陣法就通了啊。”袁香兒看著地面的法陣摸摸下巴,“枉費我揣摩了那麽久,都沒能想通,人家卻一眼就能看出訣竅所在。不愧是前輩啊。”

 “可是阿香,你真的要和我們結這樣的契約嗎?”烏圓蹲在一旁看著袁香兒畫陣圖。

 “怎麽了?不好嗎?”

 “對我們來說,當然是很好。”烏圓歪著腦袋說道,“可是這樣你以後就不能控制使徒了呀。萬一遇到不聽你命令的妖魔怎麽辦?”

 袁香兒刮了一下他的小鼻子,“我又不像那位國師和那些法師、道人一樣,要靠斬除妖魔,比鬥法術吃飯。我拿那麽多言聽計從的使徒來幹嘛?”

 “不願意的,不論大小妖怪,我也根本不想把他們捆在身邊。就我們幾個互相喜歡的朋友,高高興興住在一起,不是就非常好了嗎?”

 “你真的這樣想嗎?阿香。可是我爹他說,”烏圓難得地有些懷疑父親說過的話,“我爹說人類是不可能真正喜歡妖魔的,我們和人類永遠不可能共存在一個世界,人類只會把妖魔當做,當做……”

 “當做可以隨便利用的工具,和可以肆意殺死的敵人。”三郎出現在門邊,接下了烏圓說不出口的話。他還是少年郎君的模樣,斜倚著門框,漂亮的眼睛有些落寂,“其實我很喜歡人類。可惜他們那麽討厭我們。”

 但他很快變回了本形,頂著耳朵和狐狸尾巴的小男孩仿佛想明白了什麽,伸出一隻手指,

 “但阿香和其它人類不一樣,阿香從小就和我們玩在一起的。我覺得她會喜歡我們的。等南河結完契約,我也要做阿香的使徒。”

 袁香兒擺好法陣,先抓了一隻從莊院裡借來的母雞,放在陣法中,運轉了法陣。

 不多時,腦海中傳來了一種奇特卻可以理解的想法,

 “我晚上要下一個蛋,明天還要再下一個。”母雞對袁香兒說。

 袁香兒把母雞媽媽抱了出來,摸摸它後背的羽毛。又將一隻普通的花貓放進法陣中。

 “隔壁屋裡的母貓好漂亮,一會我要去找她求歡,快點讓我離開。”

 袁香兒哈哈大笑,解除了兩隻普通小動物的契約,放它們離開。

 “成了。沒有問題了。”

 她轉頭向著南河招手,滿臉是藏也藏不住的歡喜,“南河,來。”

 從第一次見到南河,就滿心喜歡,小小的一團銀白色,柔軟又漂亮,當時就那麽地想要將他契為使徒,把他留在身邊。如今兜兜轉轉,彼此之間更為了解和喜愛,能夠絲毫沒有芥蒂的締結契約,袁香兒心中真是興奮又歡喜。

 南河伸手解下束發的冠帽,一頭長發旖旎垂落。他翻手拔出一柄隨身的短刃,割斷一縷銀光閃閃的長發。

 隨後,持起袁香兒的手,將那縷發絲鄭重地放在她的手心,抬起琥珀色的眼眸看她。

 袁香兒握著那一縷銀發,那裡有一種細微的觸感,直直地鑽進手心的肌膚,勾動了神經,觸得她心尖發麻。

 她慌忙收斂心神,布置好法陣,看著坐在陣法中的那個人,最後再小心地問了一遍,“確定同意了嗎?”

 那人輕輕地點了一下頭。

 袁香兒凝神運轉法陣,溝通天地之力,天地間的靈力順著符文開始匯聚,流轉。

 “我早就同意了。”

 這句話響起的時候,袁香兒甚至一下不能分辨自己是用耳朵聽到的,還是用意念感知的。

 直到那聲音接二連三在腦袋中直接響起。

 “很早的時候,我就一直想對你說,我同意了。”

 “不論你能活多久,不論你要結多少個使徒,我都是你的了。”

 袁香兒愣住了,她看著坐在瑩瑩起光的陣盤中的那個男人,

 星輝流轉的銀色長發,清透如水的眼眸,完美的鼻梁,瀲灩的雙唇。

 真想親他一下。

 袁香兒的腦海中鬼使神差地轉過這個念頭。

 糟糕,我剛剛沒把這句話傳遞過去吧?

 她難得地漲紅了面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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