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焚風風火火趕回來， 開門的時候，覺得他自己有病。

　而且病的不輕。

　雖說他和厲燃是同一個人， 但厲焚偶爾也會將兩人之間分得很清， 比如厲燃娶的這個楚塵，在他看來，就不是他的愛人， 而是厲燃的。

　厲燃老婆怕黑，想讓人陪。

　他巴巴跑回來幹什麽？

　甚至連會都沒有開完。

　也不知道軍團的人會怎麽想……

　但回都回了。

　……何況要是不回， 身為主人格的厲燃獲得身體控制權後， 豈不是會很難做。

　——楚塵一定會質問他為什麽不回，說不定還會因此哭著和厲燃吵架， 萬一兩個人吵著吵著要離婚，最後厲燃怪罪到厲焚頭上……

　厲焚一想， 就覺得整個人頭都大了。

　為了主人格著想，他還是進屋吧。

　厲焚推門時，房間中的燈都開著。

　楚塵一個人縮在沙發上。

　他整個人蜷縮成一團， 雙手抱著腿， 頭埋進臂彎中，明明站起來時個子也不低，但此時， 莫名看著小小的。

　似乎聽到門這邊的聲響， 楚塵抬起頭來，他啞著聲音喊：“燃燃……”

　厲焚一眼就看到他眼圈都紅了。

　……這麽怕黑？

　都哭過了？

　厲焚一邊想，一邊操控著輪椅過去， 他有些不知道怎麽安慰。

　如果是厲燃，會怎麽做？

　厲焚心中想著，伸手將楚塵拉進懷裡。

　他不太熟練地拍了拍楚塵的背：“別怕，我回來了。”

　楚塵將頭靠在厲焚的肩膀上，眼睛彎了下，嘴角也不自覺揚起。

　可惜厲焚看不到。

　楚塵小聲問：“你剛剛幹什麽去了？”

　“開會。”厲焚說。

　楚塵一頓，松開厲焚，他望著面前的男人，表情中帶著點兒歉意，問：“那我直接叫你，有沒有打擾到你？”

　厲焚眼神遊離：“沒有。”

　想起剛剛他說完繼續開會，但聽著手下的匯報，卻怎麽都有些心不在焉，最後乾脆站起身說有點事，先走了的場景，厲焚心中冷哼。

　他都已經想過了。

　怪不得古人都說紅顏禍水。

　楚塵這一撒嬌，厲燃怎麽能頂得住？

　厲焚身為副人格，還能怎麽辦？還不是要過來收拾爛攤子。

　想了一堆有的沒的，厲焚才放開楚塵。

　他板著臉說：“我現在不是學生了，肯定會有自己的事業，今天這種事下不為例。”

　楚塵眨巴眨巴眼：“好。”

　說完，他頻頻看向厲焚，隨後可憐兮兮地拉著厲焚的衣服袖子，小聲問，“那你以後白天出門工作，晚上能不能留在家裡工作陪我？等我去荒星訓練，我們就沒有見面的機會了。”

　厲焚：“……”

　厲焚感覺剛剛的話白說了。

　他轉頭與楚塵對視。

　楚塵的眼睛很漂亮，瞳孔透亮，眼睛裡有光，望著厲焚時，厲焚甚至能從中看到自己的倒影。長長的睫毛濃密，微微眨下眼，上下一碰，像是被放了慢鏡頭。

　他說話的語氣就像是撒嬌：“我想你多陪陪我。”

　厲焚：“……”

　如果是厲燃，看到楚塵的表情，又聽到這話，一定撐不住！

　他答應道：“好。”

　他心想，不是我想答應的，是厲燃答應的。

　楚塵眼睛立刻彎起來，湊過去親厲焚。

　柔軟的唇印在嘴角，厲焚下意識屏住呼吸，他的目光定在楚塵毫無瑕疵的臉上。這個吻一觸即離，楚塵起身，他看著似乎好多了，問：“吃過飯了嗎？”

　厲焚搖頭。

　楚塵：“我也沒吃，現在都餓了，我去做晚飯。”

　楚塵進入廚房。

　坐在沙發上的厲焚看了眼軍團的手下給他發的消息，面無表情打字：我也沒辦法，楚塵太粘人了。以後晚上都不開視頻會議，改為線上虛擬模式。

　焚焰軍團的事務太過繁忙，有些內容是厲燃處理，有些就要厲焚出面。

　兩個人格各司其職，因為壽命將盡的緣故，近期也在慢慢放權。

　廚房的香氣慢慢傳出來。

　厲焚掃了眼在廚房中忙碌的楚塵，點開手下最新發過來的消息。

　點擊就看小月考·進擊的楚塵

　驚！楚塵不為人知的一面！看完大家都直呼過癮！

　厲焚：“？”

　這都是什麽亂七八糟的。

　厲焚抱著懷疑的態度點開，竟是楚塵在小月考上，追著一群a級精神力的同學跑，那些a級精神力的人吱哇亂叫地躲避的視頻。

　厲焚：“……”

　一時竟不知道該說楚塵逆天，還是那些a級精神力的人廢柴。

　他面無表情，又往下翻。

　小月考結束後，楚塵聞嘉玉霍陵三人初次齊聚一堂，聞嘉玉疑似被欺負！

　和楚塵霍陵談話後，聞嘉玉臉上似有淚痕！

　厲焚看也不看裡面的內容，直接：這種，下次看見直接刪帖。

　是。

　不多時，楚塵做好飯菜，擦了擦手，叫厲焚來吃飯，厲焚不想顯得太急，頭也不抬說：“哦，等一下，我還有點工作沒處理。”

　他裝模作樣在沙發上又待了會兒，實則什麽都沒乾，之後才控制著輪椅過去。

　楚塵坐在餐桌前，笑眯眯瞧厲焚。

　厲焚瞥他一眼：“你看我幹什麽？”

　“看你長得好看。”楚塵輕笑一聲。

　厲焚蹙眉，心道楚塵怎麽這麽膚淺？就知道看人臉……他的目光始終沒有往楚塵身上看，不過耳朵尖兒卻微微有些紅了。

　兩人吃過飯，楚塵去訓練室訓練精神力。

　他今天相當於睡了一天，晚上自然不困，一直到凌晨兩點鍾，才從星網上下來。

　原以為厲焚早已經睡了，或者又假裝有事出門，逃避和他睡在一起，卻沒想到，等楚塵走到臥室門前，看到裡面泄出一道暖光來。

　推開門，厲焚就坐在床上，眼睛上一層虹膜。

　楚塵一愣。

　這還是第一次，厲焚會在床上留下來過夜。

　……難不成是因為楚塵之前說怕黑，所以厲焚才沒走？

　楚塵嘴角一勾，沒出聲打擾厲焚。

　他走進浴室，洗好澡後，直接掀開被子往厲焚的身邊拱，厲焚從未有過這種經歷，嚇了一跳，眼睛上的虹膜瞬間消失，轉頭看楚塵。

　楚塵仰著頭，眼睛彎成一道月牙，輕聲說：“老公還在忙？或者是在等我？”

　厲焚喉結滾動。

　楚塵喊厲燃‘老公’的次數並不多，很多時候，他都是直接喊的‘燃燃’，所以乍然聽到楚塵的稱呼，厲焚心中湧上一股說不清的感覺。

　再想到楚塵問的話……

　他怎麽可能在等他？

　必然是因為有事情要忙，所以才沒睡！

　他“嗯”了一聲，繃著臉說：“最近事情比較多。”

　“那我不打擾你了。”楚塵嘴上說著不打擾，但頭還是靠在厲焚身上。他找了個舒服的姿勢，點開星網開始看新聞。

　厲焚見狀，沒吭聲，也不好睡覺，只能再次工作。

　兩人都安靜下來。

　楚塵的手指在星網上隨意點了點，發現近期的熱點，竟然和聞嘉玉製作出的緩解藥劑無關，而是他在小月考上的表現。

　——視頻被公布在望城大學的官方網站上，不知道被誰剪輯後放出去。

　無聊的內容都被掐去，只剩下一些比較亮眼的操作。

　比如清場b+房間後，直接去了a房間，騙貝通玩，以及最後追著一群人跑……

　視頻有很多點擊量，下面的評論也是五花八門。

　我天，這是我知道的那個楚塵嗎？楚危雲的那個長子？他的精神力不是據說很低嗎？正常人都是a，他連a都沒有吧？為什麽可以追著人打？

　感覺像是做夢一樣……

　媽媽問我為什麽跪著看視頻。

　那個貝通好可憐哈哈哈哈，他看著楚塵殺人的模樣，不就是我臉上的表情嗎！

　臥槽，我還是第一次知道，望城大學的小月考，竟然可以從b+房間升到a房間。

　這個我知道！只要你殺的人數在三分之一以上，全場最後也只有你一個人活著，就有資格去更高的房間，你們也知道，精神力等級的壓製非常高，所以不會輕易讓b+精神力的人前往a房間。一般人也根本做不到這麽苛刻的條件，之前才沒有先例。從視頻上可以看出，楚塵是真的牛逼。

　他的精神力為什麽不是風暴？那是什麽啊？為什麽一炸一個坑？

　變異了吧，歷史上也有這樣的人，但是很少。

　是嗎？我竟然沒什麽印象……

　同沒有印象，但是去搜索了一下，發現竟然是真的……

　我對這方面比較感興趣，之前查過，我知道的確實有這類人存在，只是人數非常少，所以大家才沒什麽印象吧。

　楚塵看到後面的幾條評論，微微一愣。

　他之前也曾搜過相關內容，當時確實沒看到有人是這樣，楚塵還以為這和他是穿越者有關。

　他退出來搜索了下，竟真的查到在幾年前，就已經有人詢問過精神力釋放出來的形狀並不是風暴怎麽辦，當時下面還有人嘲笑那人裝逼說謊。

　楚塵：“？”

　楚塵對自己的記憶有自信，下意識轉頭看厲焚。

　似乎是察覺到他的腦袋動了下，厲焚的頭也往這邊偏了一些，不過他眼睛上的虹膜卻並未消失，顯然還在星網上。

　楚塵便也登錄星網，直接給厲燃的帳號發消息。

　楚塵：親愛的，這個鏈接裡的內容你有空看一下，是你讓人弄的嗎？

　焚焰軍團線上辦公室。

　辦公室裡的人正襟危坐，但呵欠一個比一個打得厲害。

　——都是被厲焚臨時拉起來開會的人。

　厲焚正和他們一起商量，去攻打最近挑釁焚焰軍團的其他幾個軍團，松松骨，突然，他動作一停，看向面前多出來的聊天框。

　“等一下。”

　厲焚蹙眉。

　他點開楚塵發來的鏈接，眼睛一掃而過，便知道楚塵在說什麽。

　厲焚回復：是。現在星網的消息很雜，我找水軍渾水摸魚，說得多了，他們就會覺得是真的。

　楚塵：“？”

　回復這麽快？

　楚塵禁不住低笑一聲。

　他沒再回復，一直等厲焚眼睛上的虹膜消失，乾完工作，才湊過去抱著厲焚的腰，笑眯眯說：“我給你發的消息就這麽重要啊？都不工作了，先回我？”

　厲焚一怔。

　他眼睛看向別處，身體往下，躺進被窩裡：“……當時不忙。”

　“哦。”

　楚塵嘴角勾著，“我發消息就這個毛病，不愛問別人忙不忙，都是直接說事兒，你要是忙的話，可以先不回我，我不會因為這個跟你生氣的。”

　厲焚：“……好。”

　他當時倒是沒想過楚塵會因為他不回消息而生氣。

　這有什麽好生氣的？

　誰也不是為誰活，當時正巧有事，沒看到消息是正常的。

　之所以回復楚塵那麽快，就是……

　就是隨便那麽一看，隨便回復了下而已。

　畢竟焚焰軍團的實力在那放著，他要對付的那幾個軍團，都不值一提，犯不著太認真。

　嗯。

　就是這樣。

　……

　醫院。

　楚危雲隔壁床的病友正刷著星網，突然喊了一嗓子：“哎呦喂。”

　正在一旁做複健，再過一段時間就可以出院的楚危雲聽到聲響，嚇了一跳，差點沒扶住一旁的扶手。

　他轉頭譴責地看了那人一眼，眉頭蹙起。

　卻沒想到，那人從星網上下來之後，竟然也在看著他，說：“楚老弟啊，我給你發一個視頻，你看看，這是不是上次來醫院看你的那個……你之前的兒子。”

　什麽之前的兒子。

　楚危雲有些不爽，眉頭皺的更深了，不過他也好奇病友到底說得是什麽視頻，見狀抬起手環。

　等看到視頻上那個熟悉的人時，楚危雲微微一愣。

　……竟是楚塵。

　他掃一眼，發現這是楚塵在望城大學的小月考的視頻。

　楚塵？

　望城大學？

　他之前不是在一個三流大學上的嗎？竟然轉到這邊了？哦……應該是在這個暑假轉的，這段時間，楚塵做了什麽，楚危雲都不知道。

　楚危雲神色複雜。

　視頻自動播放，顯示楚塵在b+房間。

　該不會這個兒子做了什麽蠢事，被人發上來嘲笑吧？

　楚危雲抱著一種自己也說不清的心態，繼續往下看，卻見楚塵竟然十分厲害，後來更是直接升入a房間，追著a級精神力的人跑……

　這——

　這怎麽可能？？

　這是楚塵？

　楚危雲有些不敢置信，又將視頻從頭到尾看一遍。

　……這確實是楚塵。

　楚塵的精神力，明明只有b+，為什麽可以這樣？

　望城大多數人的精神力都是a。

　b+這個精神力等級，在大數據中，只能算是比b級廢物好一點點的廢柴，當初楚塵剛出生，楚危雲就覺得非常失望。

　後來他有了楚晝這麽一個a+的孩子，欣喜若狂，當然不會在意楚塵。

　卻沒想到，楚塵的精神力竟然上升了。

　這確實是有可能的。

　古往今來，很多人精神力會因為一些事情上漲，只是沒想到，這種天大的好事，竟然出現在楚塵身上，而視頻上的碾壓，說明楚塵的精神力最少也是a+，下面的評論，也都在猜測楚塵到底是什麽等級的精神力。

　眾說紛紜。

　甚至有說是s級的。

　楚危雲神色複雜。

　“楚老弟，這確實是你那兒子吧？”那人又問。

　楚危雲喉嚨裡像是被堵了什麽東西，半晌才回復一聲：“啊。”

　那人就當是楚危雲承認了，頓時羨慕道：“可真好啊，生下來的兒子這麽爭氣，精神力這麽高，以後去服兵役，一定會成為人上人，你以後的日子是好過了……”

　“別瞎說。”

　另外一人低聲製止道，“人都和他斷絕關系了，你現在再說，不就是往人傷口上撒鹽麽？”

　“要我說，父子之間哪有什麽真的隔夜仇……”

　旁邊兩個人的對話，楚危雲已經有些聽不清了。

　他回想小時候對待楚塵的態度，以及後來放任楚塵的成績變得越來越差，不加管教，最後看到楚塵隻考上了一個三流大學，怒罵廢物後，也不願意掏錢讓楚塵去楚家人都在的望城大學。

　種種事情，都奠定了現在的結果。

　——楚塵不會原諒他的。

　父子之間確實不會有什麽真的隔夜仇。

　可他和楚塵，不是父子關系了。

　楚危雲後悔，但也知道，他再後悔也沒用了。

　……

　第二天早上。

　楚塵在床上翻了個身，順利窩回愛人懷裡。

　他賴了一會兒床，才緩緩睜眼，與陽光一起映入眼簾的，是一雙漂亮的清冷眸子。意識到現在身邊的人是厲燃，楚塵當即伸出罪惡的手。

　厲燃一蹙眉，按住楚塵的手臂：“幹什麽？”

　“讓我碰碰。”

　楚塵說，“看看是不是不能起來。”

　厲燃：“……”

　厲燃啞聲道：“……不用，我可以。”

　楚塵看著厲燃，兩人對視一會兒，楚塵一掀被子，埋頭，悶悶的聲音傳來：“我不信，除非你讓我看看。”

　厲燃：“……”

　厲燃心中無奈，按著楚塵道：“別鬧。”

　不過他似乎是怕傷到楚塵，手上的力道並不大，自然也無法真的阻止楚塵的行為。

　猛地，厲燃感覺到什麽，身體一僵。

　他手上的力道也不自覺地大了些。

　“唔。”

　過了會兒，楚塵竄出來，用頭抵住厲燃的肩膀，語氣中滿是笑意，說：“好，我現在相信你確實可以起來了。不過我們床頭竟然沒有放清潔紙，失策了。”

　厲燃：“……”

　厲燃無奈：“你看到……他，不就知道了？”

　“那不一定。”

　楚塵從床上起來，舉著手去洗了洗，他沒關盥洗室的門，聲音從裡面傳來，“誰讓你每次都在關鍵時刻掉鏈子？”

　厲燃沒吭聲。

　洗完手，楚塵重新回到床上，順勢給小機器人下達了更換床單的命令。

　厲燃低垂著頭，看楚塵。

　楚塵輕輕眨了下眼：“你不要用美男計。”

　厲燃不聽。

　他湊過來吻住楚塵。

　兩人每次早上起來，接吻都很輕，只是單純的唇對著唇，柔軟的觸感讓楚塵的身體禁不住湊近一些，與厲燃貼在一起。

　楚塵小聲嘟囔道：“我也知道你們都是一個人，不過感覺不一樣。”

　“怎麽？”

　“厲欲嘛……和你眼神不同。”

　楚塵喜歡厲燃這樣的清冷美人，在上的時候，露出不一樣的神態與表情。

　想看他yi亂情迷的模樣。

　而厲欲是從頭到尾都很著急。

　確實不一樣。

　楚塵說著，伸手去碰厲燃的睫毛。

　厲燃的睫毛長而濃密，漂亮的眼珠看到楚塵的手伸過來，下意識閉了下眼睛。

　楚塵笑了笑，像是撒嬌一樣地抱怨道：“對了，燃燃。你之前憋著不肯，是因為你覺得自己沒有多長時間可活了，那樣做是對我不負責，可現在厲欲都上了，上一次是上，上兩次也是上，你心裡還有什麽坎過不去的？”

　厲燃一怔。

　他眉頭微微蹙起。

　……楚塵這話說的，也有些太直白了。

　他有些招架不住。

　楚塵又說：“而且你這樣的行為，感覺就是徒勞無功。我又和女人不一樣，以後你死了，別人看我已經結過婚，誰會覺得我們沒做過？就算我表現再青澀，也會覺得我是裝的。而且就算是問，也一定是問做沒做，而不是做了幾次。要麽你假裝自己是厲欲，別讓我發現？”

　厲燃：“……”

　厲燃的耳朵一片通紅。

　他的嗓子比之前更啞，扭頭道：“你別說了。”

　楚塵就知道這人又害羞了。

　他特意坐起，背過身，將自己背上的痕跡露出來，給厲燃看，聲音又輕又慢，像是誘惑一樣地問：“燃燃，你看，這都是厲欲做的。你就不想親自在上面留下痕跡嗎？”

　厲燃沒吭聲。

　他的眼睛飛快掃了下楚塵的蝴蝶骨。

　……然後坐著輪椅逃了。

　楚塵望著厲燃進入盥洗室的背影，慢條斯理穿衣服。

　楚塵本來也沒抱什麽希望。

　之前幾次的情況，讓他明白，厲燃心中的這道坎，確實不容易過去，只是不知道他曾經到底發生了什麽，讓他的膽子變得這麽小……

　楚塵想到自己之前鑽進被子裡的行為，嘴角一勾。

　也算是有進步？

　循序漸進的道理，楚塵還是懂的。

　不過下一次，他想把厲燃摁在輪椅上試試。

　——先從場地熟悉起，等以後進一步發展的時候，才更好完美履行楚塵的計劃。

　楚塵心中懷著對未來的期待，同樣進入盥洗室洗漱。

　刷牙的時候，楚塵想起一件事來，含糊問旁邊的厲燃：“對了，燃燃，之前聞嘉玉的緩解藥劑，確實對你沒用嗎？”

　厲燃：“嗯。我感覺到要來了，就去打了一針，但並未緩解。”

　楚塵聞言蹙眉。

　奇了怪了。

　明明是原主主角做出來的藥劑，且現在大規模上市，顯然已經通過檢測實驗，那就證明藥劑是有用的，為什麽卻對厲燃沒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