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錦書語氣平和,說的話也不偏頗,霍闌沒有聽出異樣,只是椅子轉了個圈,把他拉到自己懷裡。韓錦書措手不及,僵硬了一下,調整姿勢坐在他腿上。
霍闌咬他的耳朵,道:“我去見一次就還得見第二次,見了第一個就得見第二個,這才叫麻煩,哪來那麽多時間。”
韓錦書笑了笑,摟住他的脖子:“也是。”
他們的臉靠近,順其自然接了個很長的吻,被敲門的秘書打斷。韓錦書臉色微紅,額頭和他抵著磨了磨,他又抬臉親了一下,道:“幫我弄杯咖啡來。”
韓錦書在辦公室內間衝著咖啡,心稍微安定了下來。至少霍闌現在沒有那方面的打算,他這點偷偷摸摸的幸福,還可以再持續一段時間。
他沒有把這件事記下來,刻意想將它忘記。只是不安的種子已經埋下了,一時的安穩並不能鎮壓它。
韓錦書在單獨一人的時候,總會想起霍老先生的話,想起霍闌是需要結婚生子的人。他越是想不在意,就越是在意。明明其他的事只要不寫就會被淡忘,但唯獨這一件總陰魂不散,時不時便出來打擾一下他。
霍闌會把各家發來的邀約一一拒絕,在參加各種宴會時也會減少與各位千金小姐的接觸。韓錦書把一切都看在眼裡,既為這一刻竊喜,又為終將到來的未來而焦慮。
霍闌避得了一時,避不了一世。
而他自己也不能永遠這麽自私。
他被趕出家門的時候,母親悲憤地打他罵他,氣得氣都喘不過來,質問他有沒有想過父母的感受。他被說不孝,被說自私,想要說點什麽,卻一點聲音都發不出來。
他現在借“陪伴”的理由把自己和霍闌綁在一起,卑鄙地入駐霍闌的生活,佔據越來越大的土地。他有很多如意算盤,他想慢慢改變霍闌對自己的感情,想試著讓霍闌愛上自己。
韓錦書現在才頓悟,他憑什麽呢?
他連佔據著情人與助手的位置,其實都已經是逾越了。
在霍闌拒絕了許多次各家的引見之後,霍老先生難得地召他回去,淡然地提起要他去見自己早前答應過的周家小姐。霍闌怎麽也不能忤逆自己的父親,韓錦書體諒地安撫他說應付一下便好,又為他安排具體行程。
在做完這一切後,他找出那本秘密的便簽本,咬咬牙,撕去了幾頁。
原本在他計算下逐步前進的關系,就此停下了。
時間過得很快,眨眼便是一年過去。
霍懷殷先前落敗,韜光養晦了一段時間又卷土重來。霍闌為了拉攏勢力,在韓錦書的建議下,似是而非地與周小姐開始了交往。
周小姐有喜歡的人,但身份與她不符,兩人只能秘密交往。霍闌與她一拍即合,她借給霍闌自己家的勢力,霍闌給她當幌子掩蓋真實戀人。
霍闌原本兩個月便要去看一次霍誼,但最近迫於壓力,已有許久未去了。喬西會給他傳霍誼的照片,告訴他霍誼的近況好轉了不少,讓他安心。
他行事小心許多,畢竟霍懷殷不知何時便會來一悶棍下個黑手,為了安全考慮,甚至也不讓韓錦書離開自己身邊了。韓錦書會吻著他的眼睛對他道謝,但每次隨他到了霍家,見到霍老先生,還是會覺得不自在。
霍老先生倒是對他和顏悅色,自那次之後,再也沒有找他單獨說過話。
霍闌在他家裡留宿的時間也多了起來,這個原本略顯冷清的公寓裡逐漸多了另一人的東西,衣櫃被分走一半,牙刷毛巾等都變成了兩人份,角落多放了個花瓶,好讓這裡看起來富有生氣一些。
韓錦書和他在公寓裡的每個地方都做過,大部分時候是在臥室,偶爾有點興致也會在廚房、客廳和浴室。他們越來越契合,又是光是聽到對方的呼吸,都能知道對方想要什麽。他們會光裸著身子擁抱接吻,用自己的體溫去傳遞給對方,互相迎合著互相取悅。他有時會有種錯覺,好像這裡變成他與霍闌同居了的家,下一刻又淡笑著要自己忘掉這個不切實際的想法。
他的日常便簽本也換了五六本,換的頻率慢了起來。長期調養下來當真有點效果,記憶力慢慢地好了一些。
這大概是對他來說最好的消息了。
韓錦書沒有告訴霍闌,隻想著等自己好到一定程度了,再給霍闌一個驚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