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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裝窮》第24章
童淮醒來的時候, 已經是第二天中午了。

 灼熱的陽光從窗簾縫隙中擠進來, 灑在眼皮上,他迷迷瞪瞪睜開眼,被陽光晃到,咕咕噥噥:“老童你怎麽又拉我窗簾……”

 嘀咕完了,眼前漸次清晰,瞅見是個陌生房間,他一個激靈坐起來。

 搭在身上的薄毯滑落下去,童淮迷茫地左右看了看。

 這個房間的空間不是很大,床、簡易書架、書桌和衣櫥佔了大半空間, 但因為收拾得整整齊齊, 也不顯得逼仄擁擠。

 身下的床不算軟, 但也不硌人,被子和床單都是冷淡的北歐灰,有股熟悉的好聞氣息。床邊是書桌, 上面堆疊著幾摞書和試卷、練習冊, 對面的屋門上有個鏢靶。

 和童淮亂糟糟的狗窩不一樣,這是個井然有序的房間。

 就是生活氣息不濃。

 童淮腦袋有點疼, 眨了眨眼, 隱隱約約想起了昨晚的事。

 他喝到一半就醉了,然後薛庭送他回來,之後的事都記不清了。

 所以這是薛庭的房間?

 童淮很有領地意識, 房間隻讓童敬遠、爺爺奶奶和俞問進, 進去前還得打招呼, 得不到允許也禁止入內。就連照顧了他幾年的陳阿姨,也只能一周去打掃清潔一次。

 雖然說不上來,但童淮有種小動物般敏銳的直覺——薛庭和他一樣,也是個很注重私人領域的人,不會允許其他人隨意進入自己的房間。

 誒嘿。

 他坐在床邊,腦子還不太清醒,晃了晃腳,有點說不上的樂,低頭看地上有雙拖鞋,穿上了滿屋子轉悠著打量。

 薛庭開門時,正好撞見溜達到門邊的童淮:“醒了?”

 童淮老實回答:“醒了。”

 薛庭指了指隔壁:“去洗漱,牙膏牙刷毛巾準備好了,然後下來吃飯。”

 “哦。”

 童淮迷糊時就很聽話,往門外走,薛庭卻沒側身讓。

 他過不去,疑惑地抬起眼。

 和薛庭狹長幽邃的眼睛不同,童淮的眼型和他母親相似,眥角稍圓,弧度柔潤,從這個角度看人,總帶著點懵懂無辜。

 ……看著就很軟很好欺負。

 薛庭心裡像被羽毛尖尖輕輕搔刮了下,忍不住想欺負他。

 他伸出手,將童淮稍長的劉海掀起來,往頭頂按了按:“不嫌擋眼?”

 然後折身下樓。

 童淮奇怪地瞅了眼這個莫名其妙的人,沒發覺不對,走進隔壁浴室。

 一照鏡子,就發現自己劉海被捋上去,別了枚亮晶晶的粉色發卡。

 童淮清醒了。

 往一大老爺們頭髮上別這個?什麽毛病!

 童淮把發卡一把扯下來,飛快洗漱完,氣勢洶洶地下樓,拿著證物要找嫌疑人興師問罪。

 薛老爺子已經坐在飯桌前了,見童淮下來,投來關切的目光:“小童醒啦,喝了那麽多酒,頭還疼不疼啊?”

 童淮即將膨脹的小宇宙一秒縮回:“爺爺好。不怎麽疼了。”

 薛庭端出最後一盤菜,聲音含著淡淡嘲諷:“爺爺,你誤會了,他喝得不多,就是菜。”

 童淮薄怒:“白眼狼,我是給你擋酒!”

 薛老爺子原本笑呵呵的,聽到這句,疑惑地看向孫子,用眼神詢問:你還需要人給你擋酒?

 噓。

 薛庭不著痕跡地朝老爺子使了個眼神,狀似真誠地道歉:“嗯,你不菜,你賊厲害。”

 說是道歉,更像哄人。

 不過童淮向來好哄。

 得到安撫,他嘀嘀咕咕地坐下來,薛庭坐到他旁邊,把手邊的綠豆解酒湯推過去。

 宿醉之後腦袋還疼著,童淮這回是真的乖下來了,安靜地埋頭喝湯。

 薛老爺子眼角帶著笑紋,沒留神開口:“以前薛庭他爸爸也……”

 剛起了個話頭,老爺子猛然收口。

 童淮動作一頓,看向聽到爸爸兩個字後,臉色淡下來的薛庭。

 他還是第一次見薛庭露出這種臉色。

 薛庭像一汪湖水,湖底沉著堅冰,表面浮著虛幻的平易近人,總是不動聲色又從容不迫的。

 而此時,他的眉梢眼角含著隱隱的、掩飾不了的不快與抗拒,像是將底下那層堅冰浮了出來。

 薛老爺子像是做錯了事,低聲叫:“小庭?”

 “沒事,”不過半分鍾,薛庭又平靜下來,似乎方才臉上的波瀾只是童淮眼花,瞥了眼童淮,“愣著幹什麽,要我喂你?”

 童淮重新動起筷子,頗為食不知味。

 他忽然意識到,薛庭不提父母,緣由可能比他想象的要複雜。

 但是薛庭不會告訴他。

 吃到一半,童淮重新活躍了飯桌上的氣氛。老爺子胃口沒年輕人好,仍陪著他們吃完,才背著手,去院子裡閑溜達。

 老人家的身子骨到底比年輕人差,他腿腳到現在還沒好利索,依舊被薛庭禁著足,每天只能在院子裡轉轉解悶。

 童淮有暑假經驗,跟著收拾了下飯桌,看薛庭戴著手套洗完碗,這才從兜裡把那枚粉色發卡拿出來:“這是什麽?”

 薛庭頭也沒抬,語氣淡定:“生日禮物。”

 “啥?”

 “感覺和你很搭。”薛庭洗完了,擦擦手,回頭一笑,眉眼間是毫不掩飾的揶揄。

 搭個屁。

 童淮把發卡砸回他懷裡,決定看在昨晚的份上不跟他計較:“我回家了。”

 薛庭擦完最後一個碗放下,停在廚房門口沒說話,看童淮即將越過自己,忽然伸了伸腿。

 童淮猝不及防給他一絆,朝前傾去,慌忙中一把扒住薛庭領子,腰被托了托,整個人轉而倒到薛庭懷裡。

 還沒來得及發怒,薛庭插在另一隻褲兜裡的手動了動,將裡面的東西拿了出來,遞到童淮眼前。

 “不生氣了,嗯?”

 低沉的嗓音落在耳邊,童淮下意識接過,定睛一看。

 是他喜歡的歌手的演唱會門票。

 位置不錯,離舞台近,兩張,連號。

 薛庭抱著手,眼裡帶著絲不易察覺的笑,歪著頭看他。

 童淮:“……”

 實話不瞞您說。

 其實我是VIP貴賓座。

 ……世事無常,人生離譜。

 童淮欲言又止,心裡沉甸甸的,覺著自己像是托著薛庭那三輛被偷的自行車。

 演唱會門票早幾個月就售空了,一票難求,找黃牛收肯定很貴,這兩張還是好位置。

 薛庭肯定花了不少錢吧。

 這要是俞問也就算了,是薛庭的話……

 見童淮盯著門票不吭聲,薛庭從容的姿態一收,不太確定他是高興還是怎麽。

 他略蹙了蹙眉,琢磨有哪兒不對。

 前幾天他看到童淮發了演唱會倒計時動態,一副很想去現場的樣子,又點進童淮的朋友圈翻了翻,發現童淮發過很多條那個歌手的相關。

 演唱會門票,對於小卷毛來說,應該太貴了點。

 所以他才找朋友尋渠道買票的。

 找的時候,薛庭順口提了句,是這邊認識的小朋友喜歡的。

 對方卻誤解了他的意思,直接郵來兩張票。

 還寫了明信片表示祝福:“薛哥您什麽人啊,追個人還不是手到擒來,祝您演唱會一過,成功抱得美人歸!”

 “謝謝啊,”童淮勉強壓下滿腔的複雜情緒,打斷了薛庭的回想,“花了你不少錢吧。”

 薛庭怕他有壓力,實話實話:“不多。”

 甚至沒花錢,白送的。

 童淮頓時又有點微妙的感動。

 嗐,還說他要面子呢,這不也強著嘴不承認。

 他琢磨了會兒,想著可以尋個機會等價回禮,思畢,把一張票塞到薛庭手裡,揣好另一張:“那明天我們一起去看演唱會吧。”

 薛庭沒想過去看演唱會,聞言一怔。

 轉念一想,票是他送的,他不去誰去?

 俞問?

 想起昨晚俞問的醉話,薛庭心頭浮上淡淡不爽,慢慢點了點頭。

 “那我們明天下午早點去,演唱會在隔壁市,得先坐車過去。”童淮笑起來,臉頰上有淺淺的酒窩,“謝了。”

 “嗯。”

 童淮跟老爺子打了聲招呼,提起裝好的生日禮物,滿載而歸回家。

 回老屋坐下了,童淮趕緊把手機摸出來充電。

 開機後屏幕一亮,跳出幾個未接電話,是童敬遠的。

 看時間,大概是昨晚大夥兒喝酒時打來的,他手機調成靜音了,沒注意到。

 雖然醒了酒,但宿醉後的疲倦困頓還在,童淮懨懨地打了個呵欠,先回了個電話,沒打通。

 老童大概在工作。

 童淮又點進微信,發現童敬遠給他發了幾條消息。

 上面幾條沒啥營養,不是問他在幹嘛,就是讓他少喝點,最後一條是凌晨兩點發來的,是個小視頻。

 童淮納悶地點開。

 視頻背景顯然是在某個辦公室裡,童敬遠穿著正裝,打著領帶,坐在辦公桌前。

 嚴肅得像是隨時能上談判桌的童總突然雙手合十:“崽崽,爸爸錯了,明年就算公司破產,爸爸也要回來給你過生日。不要不理爸爸,好不好?”

 童淮:“……”

 童淮懵了幾秒,才想起自己昨天好像是發了句氣話,要童敬遠雙手合十拍小視頻謝罪。

 他的嘴角抽了抽,沒忍住拍床狂笑起來,笑了幾分鍾,勉強壓下笑意,抹著眼角淚花,回了個頭戴小粉花、抱臂冷哼的小黃雞過去。

 童敬遠這回在了,立刻發來視頻通話:“崽崽,不生氣了?”

 童淮哼哼唧唧:“態度還算誠懇,勉勉強強原諒了。”

 童敬遠笑:“我們崽崽就是大度。”

 “你不教訓我在外面喝醉酒嗎?”童淮狐疑地問。

 童敬遠:“這不剛取得原諒,不敢造次。”

 說完,父子倆都是一樂。

 開開心心地聊了會兒,等掛了視頻,童淮心底最後那點小埋怨也煙消雲散了。

 翌日,童淮一覺睡到十點半才醒,衝個澡換上衣服,去老柴那兒吃飯。

 柴立國見著熟悉的人影,喲了聲:“稀客啊。”

 童淮眼巴巴:“稀客想吃豆角燜面。”

 柴立國搖搖頭,直歎一個男孩子撒嬌怎麽這麽熟練,嘴上嫌棄著,動作卻很麻利,很快上了份豆角燜面。

 童淮惡習難改,邊吃邊玩手機,估摸著時候差不多了,給薛庭發消息:你喂貓了嗎?

 薛庭回得還挺快:剛出門

 童淮三兩下扒完最後幾口:“柴叔我先走了啊,錢轉你微信了。”

 沒等柴立國說話,他拔腿就跑。

 巷子離柴記餐館比較近,童淮先到,蹲在巷口等了會兒,聽到陣清脆的自行車打鈴聲。

 薛庭停到巷子口,垂眸看了童淮一眼,遞來根冰棍兒:“蹲在這兒等著被領養?”

 “那隻惡霸貓賊凶,我一個人不敢進去。”童淮咬著冰棍含糊道。

 薛庭看他那樣兒,嘴角淺淺一勾,在抗議聲裡揉了把他細軟的頭髮,推著車往裡走。

 至少在天氣徹底轉冷前得安置好這幾隻小貓,找到領養人——薛老爺子對貓毛過敏,不好接過去,童淮連自己都照顧不好,更別說貓了。

 童淮在微博發布了領養信息,可惜一時半會兒還沒人來問。

 走到小貓們當窩的垃圾桶邊,童淮蹲下來,熟練地喵了聲。

 三隻小貓認得他,依次鑽出來,最後是凶巴巴的小花。

 童淮咂咂舌,苦口婆心:“小花,你這麽凶,是嫁不出去的。”

 薛庭:“……”

 “做一隻溫柔賢惠的小貓咪,我們也好給你找主人啊。”童淮說完,又被小花呲牙瞪了眼,非常不開心,“你這貓怎麽這樣。”

 薛庭拎著他後領把他提起來:“再叨叨當心它撓你。”

 童淮聽完,臉色卻詭異起來,瞅瞅薛庭,又瞅瞅貓,瞅瞅貓,再瞅瞅薛庭:“薛哥,你有沒有發現,它雖然很凶,但是從沒衝我亮過爪子哎。”

 薛庭疑惑:“?”

 “這種屬性,統稱傲嬌,”童淮藏著點壞心思,“婷婷,你不覺得和你好像嗎?”

 雷點被反覆橫踩,薛庭輕吸一口氣,決定看在童淮幫他擋過酒的份上,不跟他一般見識,面無表情:“走了。”

 喂完貓分道揚鑣,下午三點,倆人又湊到一塊兒,坐地鐵到高鐵站,買票去隔壁市。

 演唱會七點半開始,提前一小時檢票,童淮拽著薛庭在附近逛了圈,過去時間正好。

 入場坐下後,童淮依依不舍地望了眼VIP貴賓座,再次深刻理解了什麽叫自作自受。

 現實也真是奇怪。

 跟薛庭的關系越好,他就越不敢主動戳破謊言。

 演唱會持續了將近三個小時。

 倆人從裡面一出來,童淮就接到了俞問的消息。

 -一條夢想當海王的魚:臥槽,兄弟!你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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