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京城到樑都破費腳程,如果是騎馬亦或乘車,那得需一月時光,不過蕭霽寧和京淵離開京城後便到了洵城渡口上船,選擇走水路去樑都。
因此僅半月不到的時間,他們就到了東南邊這座雖寧靜,卻也繁華的城。
樑都是大蕭最邊上的一座城,雖臨著邊境,卻是臨安南、滇西這類的小國,安南還是大蕭的附屬國,所以這裡沒有戰事發生。
大蕭也不禁止本國百姓與他國進行貿易,樑都與邊境屬國之間進行各種貿易往來,大蕭的絲綢瓷器不斷出口,又從安南、滇西流進許多罕見名貴的香料、玉器,使得樑都十分繁華,這處的民風也甚是開放。
行走在樑都的街上,四處可見有著通行文書的異域商人在此處擺攤吆喝叫賣,大蕭漢話說得極為流暢,若不是他與大蕭百姓相差甚遠的瞳色髮色,恐怕沒人會覺得他是異域人士。單看樑都此時繁榮昌盛的景象,也無人能想到,百年前這裡是被大蕭□□率領鐵騎踏成廢墟的一座半廢荒城。
而蕭霽寧和京淵到樑都時正值盛夏。
蕭霽寧從李憶回的遺信中得知,樑都有一片白梔林,每逢夏季便會盛開,屆時香飄十里,滿城都能聞見梔子淡淡的清香。
等蕭霽寧親自踏上樑都長街的石磚上時,他才知道此言非虛。
白梔的花香清甜而淡雅,再濃郁也不覺著膩人,在盛夏較為炎熱的時季裡嗅著,反而沁人心脾。
“這些梔子真是好聞。”蕭霽寧坐在客房中的塌上,望著在屋裡這邊弄弄那邊弄弄的京淵道,“難怪這裡的人都不怎麼用熏香,把從安南買來的香料都賣到京城中去了。”
這次出行他們是輕裝便行,除了京淵,蕭霽寧身邊沒再跟著其他人了——當然私底下到底有沒有暗衛跟著,蕭霽寧就不清楚了。
他只知道京淵一手包攬了所有大小雜事,上至訂房點菜,下至給蕭霽寧穿衣束髮,都是京淵全部攬下的。
被京淵這樣照顧著,蕭霽寧有些時候真覺得自己可能是個四肢不勤五穀不分的“廢人”,但是他這些都會做的,也不是不會做,就是京淵不讓他做罷了。
此刻蕭霽寧見京淵拿著一條軟毯朝他走來,要在床墊底下再加一條軟毯,好讓床睡得更軟乎些。京淵會這麼幹,說到底還是因為他們在船上時,他說了句船上的木板床有些硌人,睡著不舒.服。他只是隨口提了一句,卻不想被京淵記下了,想到這裡,蕭霽寧不禁就起身去抓京淵的手道:“京將軍,軟毯就不用加了吧,夏時睡著也熱,再說這些時你找客棧裡的人來做,不必親力親為呀。”
京淵聞言就瞥了蕭霽寧眼,而後撥開他的手,執意鋪床道:“他們哪裡知道你怎麼才會睡的舒服?不墊等會第二日起來你又說你腰疼。”
“我、我腰疼又不是和床有關……”蕭霽寧一聽京淵這話耳根就驀地發紅,還覺得他話裡有話,於是這抹紅便一路蔓至脖頸,倘若再望他衣領深.處看些,便能瞧見玉.白的皮上還帶著情.事後尚未消去斑駁紅.痕。
而且京淵不提這事還好,一提蕭霽寧就來氣。
他還從未坐過古代的大船,因此剛上船那幾日他特別激動,天天跑去甲板上望水,可是一連看了幾日新奇勁也過去了,蕭霽寧便覺得無趣了。
他們坐的不是貨船,是遊船,船上設有專門在水路途中為客人們解煩解膩的歌姬舞孃和戲班子,與他們同行的還有不少富商他,他們覺得無聊了可以召舞姬來助興,蕭霽寧敢嗎?
蕭霽寧不敢,便蔫在臥艙裡懶得動彈了。
誰知京淵這廝表面看著漠然冷峻,實際內里花樣比蕭霽寧還多,他上船時偷偷藏了一本葷.冊子,就等著蕭霽寧無聊了再與他細細。
這一讀,蕭霽寧便再也沒下過床。
也說不清到底是船搖還是床.搖,也藉著這處沒人注意他們,蕭霽寧和京淵在船上的床.上晝夜不分,玩了個酣暢淋漓,叫蕭霽寧下船時蹙眉委屈喊著腰痛。
蕭霽寧還想著他們在船上廝.混了那麼多日,到樑都後可不能再那麼不知羞.恥了。
現在又聽京淵提起他腰痛的“緣由”,蕭霽寧連方才因京淵為他忙上忙下的心疼消散的一干二淨,只是羞惱道:“那京將軍你要是鋪了我睡在上面還是腰痛,那就不是床的問題了噢。”
“哦?”京淵臉上神色不變,只是挑了挑眉梢,“那是什麼問題?”
蕭霽寧反問他:“是什麼問題京將軍你不該好好反思一下嗎?”
“嗯,到底是微臣照顧陛下不周了。”京城好笑地嗤了一聲,也不與蕭霽寧反駁,順著他說軟話道,“作為賠罪,晚上微臣帶陛下去外頭好好瞧瞧樑都的夜市可好?”
逛夜市,那晚上他們就沒功夫做那事了。
蕭霽寧聞言當即答應道:“好啊。”
京淵說到做到,一入夜便帶了蕭霽寧出客棧上街玩樂,樑都民風開放,街上尚可見一男一女同遊,蕭霽寧和京淵兩個男子更是無人注意,若是有人注意,那也多半是因著蕭霽寧面如傅粉,唇若塗脂,模樣比尋常男子柔美,又比女子都要英氣。
所以沒走多久,京淵便先買了,兩個面具逼著蕭霽寧戴上。
“我不戴。”蕭霽寧拒絕道,“我又不是見得不人,現今又不是元宵,街上也無人戴面具,我們戴什麼面具呀。”
京淵作嚴肅狀,一本正經地胡謅道:“你我身份特殊,若是被人認出就不好了。”
“世人只知京將軍,不知云楚帝。”蕭霽寧卻不上他的當,“天底下有幾個人看過我的真顏,倒是你整日在外面拋頭露面,要戴也是你戴。”
京淵:“……”
這小東西現在竟如此尖牙利嘴,也不知是和誰學的,定是那溫榆。滿朝文官就數他話最多,等回京後要想辦法搞搞他了。
連哄帶騙不奏效,京淵便開始凶人了:“你戴是不戴?”
“不戴!”蕭霽寧仰頭堅聲道,一點也不怵他。
京淵聞言便把人拖進旁邊沒什麼光的小巷裡,在蕭霽寧臉上嘬出一個紅印,把蕭霽寧欺負得都眼帶淚花了,他才滿意,哼了一聲笑道:“不戴就不戴吧。”
蕭霽寧指著他罵:“京、京淵,你真是放肆!”
京淵充耳不聞,負手往前走著,蕭霽寧對這人生地不熟的,縱使羞惱也只能跟上去:“尊卑有別,你快走在我後頭。”
“微臣不一直走陛下後頭嗎?”京淵規矩走在蕭霽寧身後,話說的卻不規矩。
蕭霽寧聽這人又拿葷.冊子裡頭的虎狼之詞來嗆他,偏偏他還沒法子反駁,真是氣得無處可撒,加快了步伐往前走著。
結果不出十步,他就在前頭瞧見了一個熟人。
蕭霽寧咦了一聲,趕緊招呼京淵上前:“京將軍,你眼力好,快來幫我瞧瞧前頭那人是不是喬溪?”
前頭一個小布料鋪子前站著個衣著素淨的女子,她臉上不施粉黛,鬢間僅釵了一支銀蝶藍瑪瑙的髮簪,看髮簪的樣式,應該就是百里雯靜的那一支。
她站在花燈攤前,正將一盞花燈交給前來買燈的一名男子。
男子接過她的花燈後,又將花燈交於身旁的女子,女子紅著臉頰收下了。喬溪瞧著這一幕,臉上綻出的笑容是蕭霽寧從未見過的明艷。
蕭霽寧瞧著有些怔然,既是為喬溪的笑,也是為她發間的那支髮簪。
那支髮簪是金龍殿兵變結束後,宮人們在整理宮女蓊蓊生前居住居所時發現的,髮簪和一支除夕時季新摘下的梅花放在桌上,似乎早就知道會有人發現似的。
宮人們不敢擅自處理,將其交給了蕭霽寧,蕭霽寧看過後沉默須臾,便將梅花和髮簪,一同寄給了被廢除親王身份後,跟隨四王爺去了荔城的喬溪。
京淵見了喬溪卻再也笑不出來了,他和蕭霽寧說道:“這不是喬溪,是喬惜,四王爺——哦,蕭霽清的妾。”
話語間還特別強調了喬溪的“有夫之婦”身份。
“四皇兄也到樑都來了?”蕭霽寧疑惑道。
京淵道:“沒有,他在荔城陪他生母養老呢。”
“沒想到在這裡也能遇到故人。”蕭霽寧有些感慨,不過他沒打算上前和喬溪說話,“看她的樣子,她在這裡生活的似乎很好。”
她沒有絕美的容顏,皇宮昂貴的珠釵也不適合她,她適合的就是這樣的日子——一個普普通通,生活在樑都的東平郡後人。
“你管人家過的好不好?自己連穿個衣服都要我伺候。”京淵話更兇了,扯著蕭霽寧就要往另外的地方走。
蕭霽寧委屈道:“哇,京將軍,你現在越來越兇了,你當上中央大將軍後,就越發不把朕放在眼裡了……”
兩人的話音漸漸遠去,喬溪似有所感,朝他們離開的方向望了一眼,但是卻什麼都沒看到。
察覺到發間的髮簪因生意忙碌有些松墜,她便抬手稍稍調整了下髮簪的位置,而後望著天上不是中秋,卻圓如白玉盤的月,微微笑道:“蓊蓊,我們回家了。”
作者有話要說:我的寶貝們呢?速來吃糖。
晚上還有一更,講百里雯靜的,是以第一人稱寫的,大家可能有些看不慣,不過我覺得第一人稱反而是最適合寫她番外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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