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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年戀愛補丁(gl)》第108章
胃裡不舒服的感覺終歸是越來越明顯,大概因為剛才吃了那兩塊牛肉的關系, 熱吻之中胃痛愈發有存在感。

 時悅正吻得渾身發燙, 卻感覺許幼鳶的體溫在慢慢下降, 甚至冷汗也開始往外冒, 兩鬢和後背上都濕了。

 “怎麽了?”時悅的理智強行將欲動的心克制了下去, 捧著許幼鳶的下巴,將她往下沉的臉龐托起來, “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許幼鳶搖了搖頭,笑了。

 覺得自己笑得挺自然, 殊不知很勉強。

 笑容並沒能將時悅的注意力從她緊鎖的眉頭上轉移過去。

 “胃痛?”時悅一猜就中, “這幾天因為美食遊戲上線的事情弄得整個人都瘦了一圈,這會兒胃不舒服吧?你說說看你哪都挺好的, 就是工作上太投入,有些事其實你可以不用親力親為,交給測試去做不行麽?”

 時悅就像個大人在斥責小孩一樣“教訓”許幼鳶。

 許幼鳶捂著胃, 有氣無力道:“當然測試也是要測的,可我也不能脫手不管啊, 畢竟我是整個遊戲的製作人, 我得……”

 “好了你,別說這麽多了, 不痛麽?”時悅將她抱下來,疼惜地摸了摸她的腦袋,帶她去沙發上坐著,“我給你倒點熱水, 剛好我這兒還有些胃藥,都是我姐上次來的時候製備的。那時候我還說肯定用不上,我身體好得很。幸好沒丟,轉頭就真用上了。”

 時悅去開櫃子的時候腳下一晃,差點摔倒,酒精還在發揮作用。

 “小心……”許幼鳶擔憂道。

 “放心,我酒量其實還可以。”

 許幼鳶閉上眼睛,笑著道:“是,咱們時悅酒量最好了,喝醉都是假裝的。”

 時悅將胃藥拿在手裡,回頭對許幼鳶歪了歪嘴,作出一副大灰狼要吃人的表情:

 “你最好小心點,剛才都是為了照顧你難受的胃才停下來,我可還沒吃飽。”

 拿了藥過來再倒了杯溫水,讓許幼鳶喝水服藥。

 “謝謝。”許幼鳶將玻璃杯貼在唇上的時候,時悅才發現在剛才的接吻中,自己有點用力過猛,只顧自己全情投入,將許幼鳶的嘴唇都弄到紅腫了。

 嘖。

 時悅心裡萬般後悔。

 這麽沒技巧純生猛的舉動之下,許幼鳶肯定將她看作在情場上沒見過世面的小孩子,難得親密的時候一激動就被打回原形的小處女了。

 完全不知道時悅的腦子裡居然有這般翻江倒海回憶的許幼鳶將藥吃了下去,時悅讓她躺在沙發上看看電視或者睡一覺都好,拿來毯子將她裹得像一隻蠶寶寶。

 許幼鳶打了個電話給同事,說她胃不舒服,下午的會暫時不去了。

 同事問候了她一番,讓她好好休息。

 藥效很快就有了作用,尖銳的痛感開始慢慢變成了可以忍受的陣痛,躺在貴妃椅上的許幼鳶睜開眼,看在沙發另一頭窩著的時悅在正盯著她看。

 “幹嘛這樣看著我……我是不是很掃興?”

 見許幼鳶沒有吐槽自己親腫嘴唇的事,時悅就放心了:

 “哪有掃興,胃不舒服也不是突然發作的吧,來之前是不是就難受了?不舒服的話應該要回去休息啊,還特意跑過來找我。以後不許這樣了聽到沒?無論如何,還是你的身體重要。”

 許幼鳶笑道:“你這話說的,好像我已經七老八十,風一吹就會散架似的。不就是胃痛麽,也不是經常發作的老胃病,間歇性的沒事兒,藥吃一吃就好了。而且那個什麽NAC評分,我居然有89分,說明我身體還不錯。”

 “那也經不起造啊。你底子好,也要好好愛護才行。”

 “哎,你說這個NAC評分準嗎?”許幼鳶將時悅垂在肩膀的長發卷在指尖上。

 “還行吧。我不怎麽喜歡給基因評分這種事兒,感覺就是將以前神棍耍的那套算命的把式套上一層高科技的外衣。不過嘛,硬要按照她們那一系列標準來評分的話,也算有套嚴謹的騙人程序。”

 許幼鳶忍不住笑:“什麽鬼嚴謹的騙人程序……都有誰參加過這個評分?”

 時悅將手機拿來投影到空中,和許幼鳶腦袋頂著腦袋一塊兒看空中的投屏:

 “目前為止在NAC評過分的人一共有19876人,其中最高分是97分,最低61分,男女比例是41.9%和40.6%,跨性別17.5%。具體誰得多少分這事兒是隱私,不方便對外公開,不過將近兩萬名接受評分的人中,頂尖科學家90.2分,著名運動員平均分89.9分,政客86.6分,富豪85.8分……”

 “嗯?我是89分,幾乎要到金字塔頂端了?”許幼鳶驚訝,“原來我這麽厲害嗎?”

 “這個評分系統中有一項非常重要基本參考系數是‘個人成就’,你開創了全息遊戲,這一項足夠你超過大部分的優秀運動員和政客。你還上過富豪榜對吧,這一項分數也會很高。”

 許幼鳶感歎:“你不說我都快忘了,我居然也是上過富豪榜的人。”

 這話戳中時悅的笑點,連笑了一分多鍾。

 許幼鳶:“……行吧你就笑吧。總有一天我要重新爬回富豪榜!”

 “行,我相信你肯定可以。”時悅憧憬著,“到那時候,我就可以讓你盡情地請我吃水煮魚了,要幾盆有幾盆。”

 許幼鳶:“能有點出息麽?對了,你沒加入到這個NAC評評分嗎?”

 “嗯?評了啊。”時悅說,“不然怎麽會有97這樣的高分?”

 時悅的話讓許幼鳶一時沒反應過來:“什麽?最高分是你?”

 “你這話我就不愛聽了,懷疑的語氣是什麽意思呀?難道我……”說著摸了摸自己的大長腿,“不值97分麽?”

 許幼鳶看著她雪白修長骨肉均勻的長腿,眼神有點直。

 “我還想問一問那三分差在哪呢好麽?怎麽就不是100分?”

 “大概因為性格太欠揍了吧……”

 時悅:“??”

 兩人說說笑笑的,許幼鳶的微痛感也慢慢消失,能吃點兒粥了。

 到了晚上時悅洗完澡出來,看許幼鳶貼上了“原始迷蹤”的接入晶體,在玩兒這麽激烈的遊戲,那應該沒什麽事了,便換了一身性感睡衣打算找機會撩一撩許幼鳶,或許今晚還能有點兒機會。

 睡衣剛換上手機響了,老何找她開視頻會議,說有點兒特殊狀況。

 “怎麽了?”時悅迅速找了一身上班穿的正裝換上,起碼保持上半身端莊。

 進入到視頻會議說了一會兒之後,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嚴肅。

 許幼鳶聽到了她開會的內容,大概是一名主要的技術人員突然生病,現在已經極速送到醫院搶救去了。

 人事經理正奔向醫院,但是老何這邊比較頭疼。

 住院的那名員工是“原始迷蹤”的技術骨乾,有一塊重點模塊是他負責。本來預計是昨晚完成,但他實在太累就請了半天的假,打算睡六個小時回來再趕工,沒想到下午醒過來的時候突發腦出血,他老婆急忙把人送到醫院去了。

 現在人的狀況不太清楚,萬一出人命就糟糕了。

 而且最遲明早6點就要完成的工作現在人出事,怕是趕來不及要開天窗。所有人都是一堆的活兒要做,沒辦法分神去做他的工作。

 情況這麽緊急,身為老板的時悅肯定得親自去看看員工。萬一真的有個三長兩短,上社會新聞她都能硬著頭皮忍下來,但這是條命,她不能讓跟著自己打拚的員工過勞而死。

 無論如何,一定要將人救回來,無論花多少錢。

 時悅怕病人家屬拿不出那麽多錢,或是人事那邊不舍得花錢,立即穿衣服打算奔醫院。

 無論什麽情況她直接說話,總能讓慌張的家屬和下屬鎮定點兒。

 “等一下時總!”老何叫住她,“現在最重要的是我這邊缺人啊!您得快點給我一個幫手!如果明早6點還沒弄完的話,不止他住院,我也得上吊去!”

 其實時悅是可以頂替的,但她現在要去醫院,兩頭都兼顧只怕有點困難。

 看時悅非常著急的樣子,許幼鳶在老何看不到的投影背面指了指自己,用嘴型說:“我試試?”

 時悅這才想起來,許幼鳶是“原始迷蹤”的狂熱粉,對這款遊戲非常熟悉不說,正好這塊模塊是許幼鳶最擅長的領域,有許幼鳶這種業界大神幫忙,說不定真的能將天給補上。

 時悅讓老何把文件共享過來,開放修改權限。

 老何發來之後,許幼鳶找到邏輯程序,開始在模塊裡一一匹配。

 “行嗎?”時悅暫時將視頻關閉,站在許幼鳶身後問她。

 “嗯,我要先理順一下……”許幼鳶說話的工夫就已經快要匹配好了,動作之快和匹配的準確度讓時悅歎為觀止。

 “您這……厲害啊,就像這款遊戲是您親自開發的一樣。這活兒別說NCOUNT的第一乾將老何,放眼現在整個全息遊戲開發者裡面,也未必有幾個能對一款陌生遊戲上手這麽快的。”時悅一邊穿鞋,一邊連環彩虹屁放個不停,“您是不是有個習慣,在玩一款遊戲的時候腦海裡會下意識地將重點模塊全部寫一遍?”

 “嗯,遇到特別喜歡的遊戲確實會這樣,一邊玩一邊會有代碼浮現在腦海裡,有些特別細小的bug也能看到。一半是以前寫測評賺稿費留下的壞習慣,一半是沒錢單乾的時候練出來的。”許幼鳶眼睛就沒從屏幕上移開,向她揮揮手,將她往外攆,“行了這兒交給我就行,你趕緊去醫院看看你的員工吧。有什麽事手機聯系。”

 “好。寶貝,預計多久能完成?”

 許幼鳶順口回應了一個十分準確的數字:“五小時十五分。”回答之後才發現自己好像回應了時悅一個非常肉麻的稱呼。

 “辛苦了。”時悅穿了鞋還往屋裡跑,抱著許幼鳶的腦袋在她臉頰上狠狠親一口,“如果胃難受的話就歇一歇,等我回來再好好感謝你。”

 許幼鳶毫不客氣地將她腦袋推開:“趕緊的吧你,太妨礙人工作了。”

 時悅趕到醫院的時候,慌成一團亂的家屬和人事忽然看到了救星,立即將時悅圍住。

 家屬說這算工傷,因為是連續加班導致的,我們也不是什麽撒潑鬧事的人,但說到底都是普通家庭,年前家裡的父親剛剛動完一個大手術,現在家裡的經濟條件非常艱難,只能靠公司了。公司千萬不要放棄他啊。

 時悅先將家屬激動的情緒安撫下來,說病患是公司的骨乾員工,保證一定會全力配合治療,該怎麽治就怎麽治,不用省也不能省。

 一開始看這個老板那麽年輕,看著跟大學生似的,還怕她面對這麽危機的情況沒有魄力,拿不定主意。不過時悅一開口家屬就像吃了定心丸一樣,心裡踏實了,只要醫生好好治療就行。

 時悅看頂替放產假的人事老大來這兒安撫家屬的人事部經理一頭的汗,家屬還沒有安慰成,自己倒是嚇得臉色發白。

 人事部經理今年不到三十歲,剛剛提拔上來的,工作上算是幹練,但年紀輕,第一次真正接觸到生死問題,看著有點慌。

 時悅去倒了杯熱水過來給她。老板給她端茶遞水,她馬上感覺到了自己表現得特別沉不住氣。

 “沒事,先喝點熱水。”時悅說,“其實家屬害怕的就是出人命,只要人還在都沒事,花點錢不虧。”

 人事部經理雙手握著水杯不住地點頭。

 平時都聽大家誇老板有超脫同齡人的沉穩,以前沒有親眼見識到,今天總算是親身感受到了。

 有時悅在這裡,感覺無論發生什麽事都不可怕。

 甚至什麽糟糕的事情都不會發生。

 她就是有這種能頂得住天的氣場。

 ……

 一直到夜裡十一點手術才做完,算是從閻王爺手裡將命搶回來了,現在轉到重症監護去,還得繼續觀察。

 家屬總算把懸在空中的心重新放回了肚子裡,時悅也覺得脖子上的繩子稍微松了松。

 跟著家屬去和醫生聊了會兒,透過視頻看了看躺在重症監護裡員工的情況,比較穩定。時悅又和家屬聊了聊,說所有的付款憑證都留著,一部分走醫保報銷,報銷不了的那部分公司全部負責。

 走的時候給家屬留了個手機號,有什麽事隨時聯系她就行。

 家屬握著她的手一個勁感謝,時悅略帶疲憊地笑笑說應該的,這才放心地離開醫院回家。

 回到家的時候已經過了十二點,距離她離開家已經有將近四個小時,而許幼鳶還保持著她離開時的姿勢,仿佛一台高速運行的AI,不知疲憊地對著電腦敲鍵盤,誇張到幾乎眼睛都不會眨。

 “寶貝,你也該適當休息休息,不然你的頸椎和腰會受不了的。”

 “噓,不要吵。”許幼鳶飛速寫了五行代碼之後才分出一點兒神來跟時悅說,“比我想象中的更順利,大概還有半個小時就能完工了。你乖乖的坐在那邊等我一下。”

 時悅:“……”

 半個小時過去許幼鳶真的完成了,說了一句“OK”之後,站起來的一瞬間腰酸背痛,艱難地扶著腰將縮在沙發裡喝著冰水,委委屈屈看著她的時悅招呼過來:

 “幹嘛這表情?哎,我這老腰……直接保存就可以了是吧,你同事那邊就能收到了吧?”

 “看出來了,許幼鳶,您真是個工作狂人。”時悅歎了一口氣,“我仿佛已經看到了後半生的寂寞。”

 “時悅?!我不是來幫你救場了嗎?怎麽又成了你後半生的寂寞了?”許幼鳶撐著腰站到她身邊,點她腦袋,“做人要有良心。”

 時悅順勢勾著她的脖子,將她往下帶,許幼鳶沒想到她會突然發神經,站立不穩,直接摔到她的身上。

 在摔下來的過程中,許幼鳶眼疾手快撐住了沙發,沒讓自己的所有體重壓下去。

 “你發什麽瘋啊……壓到你怎麽辦?”

 “許幼鳶,你怎麽這麽厲害,嗯?”

 許幼鳶快要溺死在她充滿愛意的眼神裡,臉有點發燙,想要起身,偏偏脖子還被勾著。

 “你還是去跟你同事確認一下,我寫的這些到底有沒有錯誤吧。”

 “沒關系,如果有問題的話老何會再聯系我。沒有聯系的話咱們可以洗洗睡了。”

 “你去洗,我要回家了。”

 “啊?”時悅五官都要挪位了,“都這麽晚了你還要回家?回西郊?”

 “對啊,再晚都要回家,小時候媽媽教的。”

 時悅:“……”

 陪許幼鳶下樓的時候,時悅已經拿上了鑰匙。許幼鳶曾經住宅的鑰匙。

 許幼鳶圍著圍巾往風裡走的時候,時悅跟上去,打算將鑰匙給她。

 “哎,還是得繼續想辦法……”許幼鳶自言自語道,“感覺‘幻想美食世界’還能再搶救一下。也多虧你了時悅,今晚我寫得特別暢快,好像找回了一點信心,我也不是個跌到低谷就難再自己站起來的殘廢阿姨嘛。你說得對,不要迷信一周定律,我明天得回去再和同事們開個動員洗腦會……”

 許幼鳶在說著工作的事情,在努力為自己找回信心。看著她信心滿滿地模樣,時悅想要遞出鑰匙的動作緩了下來。

 要不然,再等等?

 時悅不想讓這把鑰匙成為傷害許幼鳶自尊心的匕首。

 如果不顧她的尊嚴強行施舍的話,和小安做的事情又有什麽不同呢?

 “晚安,時悅,快點上去吧。”許幼鳶坐進出租車裡,向許幼鳶道晚安。

 “晚安,寶貝。”時悅。

 許幼鳶微微一愣,隨即笑了:“肉麻。”

 回家的路上收到老何發來的消息,說時總真是寶刀未老啊,居然能一邊去醫院探望一邊寫出這種神仙代碼,佩服佩服。

 時悅看著老何的話,特別開心。

 風也不是那麽冷,時悅覺得冬天好像要過去了。

 美食遊戲賣得不好,項目組一時間氣勢低迷,都在做一些日常工作,甚至開始討論其他遊戲。開了幾次會稍微找回了一點狀態,許幼鳶不知道這股勁兒能維持到什麽時候。

 許幼鳶累了這麽久得到一個不太好的反饋,就算心臟是鐵打的,也需要留出點時間磨磨鏽。

 想要調整心情,給自己放了兩天假。

 這兩天不再逼著自己工作和運動,好好睡睡覺,看看書,上網看看資訊都好,總之目標就是將腦海裡的沮喪情緒揮發乾淨。

 在網上逛著逛著就逛到了西郊的租房社區。

 許幼鳶成天都見有人發帖說這塊地方不太平,不是被偷東西就是被流氓猥褻,更有膽子大的直接跟著人溜進屋搶劫的都有。

 “大家要隨時提高警惕,不要讓違法犯罪分子有可乘之機!”

 底下跟帖一片哀鴻:

 “防狼工具都沒用,得隨身攜帶刀槍才能在西郊活下去啊。”

 “兄dei,多掙點錢,早點離開這裡才是正道啊!”

 “年後西郊的房也要漲價了,我房東漲了五百,就這漏風又漏音滿地小強的破房子居然要還要漲價!西郊的房都能破萬,市裡該多貴啊。一個月辛辛苦苦打工的錢都填到房租裡了,再這樣下去西郊住不起,得住隔壁市!”

 “隔壁市你就住得起?每天通勤費就能破產!傻子,早點回村裡種地生孩子吧!”

 “樓上哪來的瘋狗,嘴這麽髒!”

 然後樓上樓下就開始對罵,許幼鳶耷拉著眼皮往下翻了兩三頁全都是兩人互噴。

 沒勁。

 現在網上就沒個乾淨地方,隨著上網的費用從40年前的昂貴到20年前的便宜,再到10年前的免費,上網的人越來越多,有個手機就能上網噴,網絡環境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迅速愈來愈汙穢。

 隨便看個什麽東西,從留言到彈幕不是ky就是抬杠,當然最多的狀況是互噴。想要從一堆汙穢物中提取自己想要的東西挺費勁。

 許幼鳶租的房子離一年到期的時間還有兩三個月,不算特別著急,卻也該惦記著了。

 她存了一點錢,只有一點。

 算了算,如果房東每個月要漲五百塊的話,她的存款全部拿出去也不夠年付,只能和房東商量看看能不能半年付。

 本來還寄希望在美食遊戲上,結果……

 許幼鳶給阿雙做了一份香噴噴的晚餐,冰箱裡還有一些時悅上次連同冰箱一塊兒送來的肉,她吃一點阿雙也吃一點。

 阿雙吃得直哼哼,尾巴差點甩成螺旋槳,特別開心,吃完就去把狗鏈子叼了出來,乖巧地蹲在許幼鳶面前。

 “這麽早就想出去啊。”許幼鳶本來還想看會兒書,行吧,去就去。

 許幼鳶牽著阿雙下樓溜達,氣候漸漸回暖,萬物複蘇,春天的氣息已經很明顯。

 同樣的,小區裡各種各樣不明身份的人士也開始更加活躍。

 小區不算大就兩棟高樓,但是這裡來來往往的租客卻不少,通常一年時間就會換掉一大批,所以大多數在這裡遊走的人都很面生。

 許幼鳶習慣性地將自己和阿雙收拾得人模人樣地下樓,沒走兩步就收到周圍異樣的眼光。

 不僅許幼鳶,就連阿雙也提高了警惕,向四周張望,隨時都可能呲牙。

 “噓,阿雙。”許幼鳶撫摸著它讓它平靜下來,在這種魚龍混雜的地方還是低調行事為好,千萬不要招惹任何人。

 她打算下回直接把她十年前買的洗到褪色的棉襖穿下來,披頭散發、素顏再加上一雙髒拖鞋,可能更能融入周圍的環境。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環境太過有壓迫感的原因,走到第三圈的時候許幼鳶手裡的垃圾袋還是空空如也。

 阿雙撇條一向很乖很主動,基本上下來走第一圈就把大事全部解決完,剩下的都是輕松溜達的時光。今天的確挺反常的。

 “阿雙,你放松點,有我在別怕哈。”許幼鳶繼續幫它順毛。

 還沒走到小區門口,易如雙就感覺到今天的氣氛不太尋常。

 剛才迎面走來了幾個面生打扮又很古怪的年輕人在竊竊私語,看到有人迎面而來之後就閉嘴了,沒再說話。等易如雙走遠他們又開始說,還頻頻回頭看她。

 前段時間小區遭盜竊的事情就發生在她隔壁。鄰居是一對中年還沒結婚的情侶,過年的時候都沒有回家,打算留下來趁著過年的時候多賺一點加班費,結果家裡竟遭了賊。

 小偷非常囂張,看到屋裡有人還要硬搶點東西再走,結果雙方打了起來,男主人被小偷劃了一刀,內髒差點流出來。

 住西面的王大媽跟大家提起這件事情的時候,所有人的臉皺得像一團包子。

 這件事讓易如雙好幾個晚上沒睡著覺,加快了南江ONE宿江景房的裝修步伐,隻想要快點離開這個鬼地方。

 年前加班加點地裝修,加上通風的時間還有一個月就能搬過去了。

 易如雙的目標就是活過這一個月。

 走進小區往左手邊拐,再通過一面矮牆圍成的小路就能到單元樓門口。

 在牆外面是一幢早就廢棄的工廠,到現在都沒有拆遷。白天的時候看著就挺瘮人的,晚上分明就成了一棟鬼樓。

 裡面或許沒有真的鬼,但是總有一些心懷鬼胎的人。

 王大媽就說,小偷肯定是從工廠裡面溜進來的。別說是作奸犯科的年輕人,就她這把年紀,踩著一輛停在矮牆邊上的車都能翻過來。

 這小區實在太危險了。

 想到這些可怕的事情易如雙加快了步伐,想要快點回家窩起來。

 就在她要上樓的時候,忽然聽見遠處有一身慘叫,叫得她魂魄差點兒散了。

 發生什麽事了……

 易如雙看向黑暗深處,似乎有人影在蠕動。

 這才剛過11點鍾,犯罪分子這麽熬不了夜嗎?

 “救命——救命!”

 一聲慘叫過後又開始喊救命,並且有不斷拉拽的聲音:“別搶我的錢,這是我家老頭用命換來的!”

 易如雙聽清了,有人搶劫!

 心提到嗓子眼,這可怕的動靜驚得小區的狗都開始叫,可想而知這罪犯有多囂張!

 呼喊救命的聲音一直沒斷,搶劫的不止一個人!

 易如雙正在糾結著到底要不要救人的時候,突然聽見有人在喊她:

 “阿雙!阿雙!”

 這是個女人的聲音……怎麽會有認識她?

 “阿雙——!”

 呼喊她的聲音還在持續著,而且越來越淒厲。

 易如雙再也沒辦法置身事外,立即向事發地狂奔!

 “阿雙!”

 許幼鳶用力拽著阿雙的牽引繩,不讓它太冒失地往前衝,這幾個小流氓的手裡都拿著刀。

 不過她也沒走,和一臉凶相不時激動地狂吠的阿雙一塊兒盯著小流氓。

 對方一共有三個人,看上去都是20歲左右的年輕人,被他們打倒在地的是一位60多歲的老太太。

 老太太額頭上全都是血,懷裡緊緊抱著裝了錢的布袋子,比自己的命還重要一般護著。而布袋子的繩子被小流氓拽在手裡。小流氓拽了好幾次都沒能將布袋子拽出來。

 “媽的……”為首的流氓頭子看到有人過來了,還帶著一隻巨凶的狗,不敢上去跟狗主人橫,隻好繼續罵老太太,“你這個要錢不要命的死老太婆,快點給我放手,要不然我一刀捅死你!”

 老太太低著頭用整個身體護著錢:“真的不能給你們,這是我老頭子好不容易要回來的錢……我老頭子摔斷了腿現在還沒能下地,這些錢就算我死了也不能丟!”

 小流氓又開始比劃著手裡的刀嚇唬她:“以為我們真的不敢殺你嗎!啊?!放手!”

 許幼鳶看這幾個小流氓,看似窮凶極惡其實有點笨拙,說不定是第一次出來搶劫沒有經驗。見有人來了居然還在僵持,沒有第一時間逃跑,說明是幾個笨賊。

 想到這裡她心中有了數,想要再拖延點時間,剛才那一陣又喊又叫的動靜可能馬上就能將小區裡其他人吸引過來。

 “你們不就是要錢嗎,為什麽不年前搶?”許幼鳶跟他們念叨,“年前大家手裡都還有點錢,過年的時候都花完了,年後這會兒的錢全都是救命的,你說說你們,這時候搶什麽呢?”

 “靠?這有你說話的份嗎?信不信我……”流氓頭子向許幼鳶揮著刀尖,想要耍橫的時候,阿雙對著他又是一頓瘋狂的叫。

 流氓頭子怕狗,被阿雙叫得刀差點掉在地上。

 “誰叫我?”

 易如雙正好趕來,居然看到了許幼鳶?

 這人不是時悅喜歡的許幼鳶麽?

 “阿雙,坐。”許幼鳶對著身邊的狗說了一句,阿雙乖巧地坐了下來。

 易如雙看著狗:“…………”

 許幼鳶看著臉色發青的易如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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