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鳶，幼鳶。”

　坐在對面的時冶叫了許幼鳶一聲， 許幼鳶才忽然回過神來。

　“嗯， 對， 非常好。”許幼鳶回答道。

　“什麽鬼。”時冶笑了起來， “問你能不能給你的新的美食遊戲裡加烤鴨啊， 什麽非常好。怎麽看你沒什麽精神，想什麽呢？”

　許幼鳶看著時冶等一眾好友就在眼前， 才想起來遊戲大賣，麓姐又分了一波紅利給她。她隻留了一萬塊， 其他全轉時悅那邊去了。這一萬塊是用來請好友們吃飯的。

　現在她們是在Kagura居酒屋聚餐。

　本來她叫了時悅一塊兒來的， 但是時悅沒來。

　“我想要冷靜一下。”時悅跟她說這句話的時候，她透過那扇即將關閉的門縫中看見了時悅前所未有失落的眼神。

　“嗯……”許幼鳶沒強迫她， 因為她也覺得兩個人需要冷靜一下比較好。

　“烤鴨，對哦，這麽經典的菜怎麽能沒有， 我記下來。”許幼鳶拿出手機想要解鎖，對著臉晃了半天手機也沒能解鎖。

　江蘊：“鳥姐， 你手機拿反了。”

　許幼鳶：“……”

　時冶：“到底怎麽了你？心不在焉的。你和小悅怎麽啦？住到一塊兒反而出問題了？”

　阿杆和江蘊：“哈？你們同居了？什麽時候的事？”

　許幼鳶：“沒多久， 不到一個月吧。”

　“都快一個月了，你居然沒跟姐妹們說！鳥姐大功告成了也不來分享出來讓咱們沾沾喜氣， 你也太不夠意思了！”

　大家在一個勁恭喜，坐在江蘊身邊的惠姐都看在眼裡，依在江蘊肩頭道：“你們這幫小屁孩子嘰嘰喳喳，別吵了， 讓幼鳶自己說，她肯定遇到一些難解決的狀況了。”

　惠姐一發話，大家都安靜了下來，凝視許幼鳶，等待她開口。

　“其實，是在遊戲裡遇到了點困難。”手機在許幼鳶的手裡翻來覆去。

　“遊戲？”時冶道，“你是說你們在暗……咳咳，在遊戲裡遇到困難？不是吧，有你這種大神帶著還會有問題麽？”

　“不一樣。”許幼鳶知道時冶想要幫她隱藏她和時悅在暗廂裡面約會的事，不過現在的她已經不介意了，暗廂的賽季吸引了多少職業選手，沒人再把它當成簡單的約炮軟件看待，暗廂現在完完全全是爆款戀愛遊戲，提起來不羞恥。

　更重要的是，許幼鳶現在沒有精力放在隱瞞這件事上。

　“我和時悅卡在暗廂愛情主題最後一個階段，也是預選賽最後一個場景裡。暗廂，就是你們知道的那個暗廂……”

　許幼鳶給大家普及了一下暗廂這個遊戲，以為大家應該都沒怎麽玩這個曾經的下三路遊戲。沒想到不用怎麽解釋，大家都懂。

　好麽，原來所有人都在偷偷地玩，連最好的朋友都沒透露過……

　許幼鳶震驚，環視這一圈帶著猥瑣笑容的老姐妹們：“行吧，你們都玩的話幫我省力了，我就直接說了。”

　四天前，許幼鳶和時悅興致勃勃地進入到暗廂，打算將最後一個場景通關。

　真實人間會有多真實，許幼鳶已經做好了準備。

　即便有強大的心理準備，這最後的場景還是出乎了的意料太多太多。

　愛情主題第三階段的規則和之前兩個階段不太一樣，最重要的還是心跳指數，只不過搭檔之間不需要扮演其他角色，也不必經歷尋找的過程，甚至一進入遊戲中她們就得到了非常接近真實樣貌的角色外觀。

　角色使用的名字和她們昵稱相同，年齡也和現實中比較接近，許幼鳶38歲，時悅29歲。

　這種真實的感覺，聯系進入場景時顯示的注意事項，更顯出一種詭秘的氣氛。

　【注意事項……

　二：你和你的搭檔患難與共，一同經歷了無數的風風雨雨到達了此處。可那都是遊戲，你們都明白那是遊戲。如果是真實的人生呢？

　“無論貧窮還是富裕，健康還是疾病，你們都能彼此珍惜，直到死亡將你們分開。”

　現在相愛的兩個人，能憑借愛情戰勝一切嗎？

　真實人間，有你想要的答案。】

　進入到遊戲場景，時悅依舊不在身邊，許幼鳶出現在一間一室一廳的老房子裡面。

　許幼鳶操控的角色外表看上去和她一模一樣，只不過職業不同。

　她是一名家庭主婦，時悅是上班族，她們有個生病的3歲孩子。

　孩子的咳嗽聲和濃濃的藥味佔據這個小房子的每個角落。

　【系統提示：您將和您的搭檔‘等離子帶花奶油蛋糕’共同經歷真實的人間事件，請在十五年的遊戲時間內保持50分以上的心跳指數，若是低於50分，將立即判定為失敗。】

　“十、十五年？”

　在場的聽到許幼鳶說出的話，全都嚇壞了：“你們要在遊戲裡度過十五年？”

　許幼鳶喉嚨乾燥，喝了口水：“是十五年的遊戲時間，其實在現實裡大概只有四十八小時吧，但是給玩家的感覺會像是真實的十五年那麽長。”

　惠姐的表情也變得有些嚴肅：“這麽長的時間裡對一個人無時無刻都得保持好感，嘖……誰能做到？”

　許幼鳶：“進入競賽階段有多少組人馬就有多少人做到了。一開始我覺得又是在嚇唬人，別人能做到的事我和時悅肯定也沒問題。或許是太輕敵了吧，從一開始我們就很不順利。畢竟，進入競賽階段的人多，可被淘汰的人更多。”

　這個場景中，家庭各項狀況可以變成浮窗一直浮在視野上下方，許幼鳶將藥倒了出來，喂完小孩平息了她的咳嗽之後，許幼鳶查看了一下現在的家庭狀況。

　許幼鳶和時悅雙方的父母都健在，這意味著她們除了要養自己和孩子之外，還需要贍養老人。

　房齡25年的市區老房子一套，使用面積42平，沒拆遷的可能性。

　最讓許幼鳶崩潰的是看到了存款那一欄。

　12000元……

　什麽鬼，比許幼鳶住在西郊的時候還要窮！

　查看最近一年的收入和開支，一大半都花在小孩治病上了，剩下的1/2是生活費，還有1/2花在老人和份子錢上。

　時悅在一家非常普通的科技公司上班，29歲依然是一名普通的員工，每個月到手14500塊。

　這人設對時悅來說不太科學，但不能否認的確是2036年的大部分普通人最可能經歷的人生。

　一萬多塊錢每個月到手之後花得一分都不剩，存款還是去年時悅的年終獎硬被許幼鳶存下來的。

　許幼鳶覺得很別扭，她雖然窮過，但是沒在家庭生活中省吃儉用還帶著孩子窮過。

　她都覺得難受的話，時悅肯定更不適應。畢竟時悅從小家境優越，憑著自己的本事年少有為估計從來都沒上過班受過氣，更別說過苦日子了。

　她和時悅結婚4年，相互的心跳指數只有52分。

　也就是說如果再往下掉3分，立馬就會失敗。

　真是讓人一刻都不敢怠慢的15年。

　許幼鳶正在出神，小孩忽然一翻身從床上掉了下來，大哭。

　許幼鳶沒帶過孩子，不知道小孩居然會自個兒摔下來，趕緊將她抱起來。

　“媽媽，痛。”

　許幼鳶不知道怎麽抱小孩合適，抱的手法不太老練，不過小孩還是很親她，在她懷裡撒嬌。

　小孩依偎著許幼鳶的時候，許幼鳶認真看她的小臉蛋，眼睛和時悅很像，屬於一笑起來就甜甜的模樣。鼻子和嘴居然和自己有九分相似。

　她和時悅如果真的生小孩的話，差不多就是這樣了吧。

　想到這裡許幼鳶立刻明白了，孩子是系統提取了她和時悅的外貌特征製作出來的。酷似玩家的長相會讓玩家有種更真實的投入感，也會和小孩的命運產生更深的牽絆。

　許幼鳶在發現這件事之後，怎麽看小孩兒怎麽覺得她可憐，照看的時候也更加細心。

　小孩的名字還沒取，系統提示許幼鳶讓她給小孩起名。

　別說是小孩了，就算是貓貓狗狗的起了名字之後這感覺就算是建立起來了，感情深的話更不願意眼睜睜地看著小孩受罪，往裡面投的錢就會更多。

　許幼鳶打算先不起名。

　找到架在床邊防止小孩跌落的隔板，將它立起來，小孩這就翻不下來了。

　隔板剛架起來，許幼鳶便聞到了一股異味，尋找異味走到廚房，全都是沒來得及洗的碗筷。

　家裡沒有洗碗機。

　現在還是冬季。

　手套總有吧！許幼鳶找了一圈，好的，有手套就好辦。

　戴上手套洗碗，抱著一絲僥幸轉到熱水那端，轉到底。好的，沒熱水。

　剛洗了一塊碗，發現手套破了，冷水往裡灌，碗洗了一半手指都凍僵了，隻好去燒點兒開水兌著洗。

　開水壺裡沾滿了水垢，許幼鳶看了一眼內部情況，能糟心一年。

　先燒個水，等洗完碗再收拾。許幼鳶將水壺卡在底盤上，壺內剛有些動靜，“啪”地一聲屋內一片黑暗，唯一的光源來自堆滿雜物的陽台。

　停電了？

　許幼鳶警惕地走到門口，想從貓眼往外先看看情況，不知道會不會突然出現危險。

　走到木門邊看了一圈，沒貓眼。

　許幼鳶：“……”

　將木門緩緩打開，幸好外面還有一層鐵門，鐵門下半部分是實心的，上半部分有些鏤空的地方，鋪了紗網。這種鐵門許幼鳶記得小時候回爺爺家時見過，很老式。

　紗網和鐵門連接的部分有幾個地方破了，不知道是老化自己破的還是被人割破的，看上去已經破了很久，但是沒人修。

　這過的都是什麽日子……

　走廊上沒有別人，一層三戶沒有電梯，左兩戶右一戶，消防安全門被一根繩子拴著被迫打開，走廊上堆滿了雜物和滿是灰塵的嬰兒車。物業讓業主們盡快將雜物收走不然容易引發火災的通告就貼在最醒目的位置，但很明顯，業主們無動於衷。

　許幼鳶開門出去，看到電用完了。系統提示需要找到電卡去銀行買電。

　身為每個月水電費自動扣除的現代人，許幼鳶沒去銀行買過電。別說電了，現金都很少用得上的她，感覺老式銀行是效率非常低下，不知道為什麽還沒被淘汰的地方。

　現在她明白了，原來還有很多老房子沒辦法網上清算，水電還得去銀行和自來水公司繳納。

　許幼鳶翻箱倒櫃找到了銀行卡，出門的時候小孩又開始咳嗽，問她要去哪裡。許幼鳶有點兒放心不下這個傻孩子自己待在家，將幼兒車推來，抱她進去。

　推車出門的時候才想起來，這老房子居然沒電梯！

　看了看推車裡滿頭是汗呼吸困難的小孩，問她：“你一個人待在家裡可以不？”

　小孩撅了噘嘴，沒說話。

　算了，還是帶上吧……

　讓小孩先在家裡等著她，許幼鳶將推車拎到樓下靠邊擺好之後再上來將孩子抱下去。

　幸好小孩兒生病，人瘦，許幼鳶抱起來不費勁，從六樓走下去還湊活。只不過下樓梯的時候看不到腳下的路，脖子得伸得老長努力往前看，小心翼翼地踏上每一個台階。

　怕和小孩一塊兒摔下去，這六樓許幼鳶下了半天才到底，肌肉本身就因為抱著孩子疲憊，又因為緊張而緊繃，體力值下降得很快。

　把小孩放到推車裡，許幼鳶推著車往銀行走的時候發現體力值比先前所有的場景下降得都快。

　難道是因為這個階段強調真實感的原因嗎？

　銀行離家不遠不近，1.8公裡。

　反正她是家庭主婦不用上班趕時間，推著車慢慢走過去也行。

　不過這一路老街上上下下台階多，平路也坑坑窪窪不太好走，沿街都有施工路段，別說推個車，就是自個兒走也夠累的。

　好不容易折騰到了銀行，許幼鳶已經累得氣喘籲籲，額頭上都是汗。

　腰痛的感覺真實又清晰，許幼鳶撐著腰單手推車進入銀行。銀行的自動門一開，人聲一瞬間將她淹沒。

　好麽，這麽多人！

　許幼鳶看了一眼被擠得滿當當的銀行大廳，傻眼。

　銀行工作人員上來詢問她需要辦什麽業務，許幼鳶說我買電。

　工作人員給她指了指外面ATM機邊上的自動繳費機，讓她去那兒交錢就行。

　如釋重負的許幼鳶立即去自動繳費機前繳費，將電卡和銀行卡都插進去。到付費頁面的時候一直在等待狀態，等了快一分鍾才告訴她失敗了。

　將兩張卡退出來，再試，每一步都慢到讓人暴躁。好不容易再次來到付款頁面，頭皮發麻地等待之後，再次宣告了失敗。

　許幼鳶忍著怒氣去找工作人員，工作人員慢悠悠地過來再次重複了剛才她做過兩遍一模一樣的事後，依舊是熟悉的失敗。

　“哦，可能壞了。”工作人員說，“那你拿個號去窗口辦理吧。”

　看了眼已經被老頭老太們淹沒的窗口，許幼鳶問：“是那邊的窗口嗎？”

　“對。”工作人員已經打印出來一張小小的紙條，遞給她，“哪個窗口叫到你的號你就過去。”

　紙上寫著1023號，許幼鳶抬頭看了眼3個窗口，最近的一個號是814號。

　窒息。

　“那種老式銀行我去過。”阿杆說，“以前我剛工作的時候在郊區一個小公司上班，工作的時候經常要往銀行跑。別看現在科技發展這麽快，可是有些年長的人還真是不太跟得上，也不喜歡和AI打交道，老頭老太們還是喜歡去銀行和人面對面才放心。”

　“沒錯！”許幼鳶說，“就是那種地方！”

　上世紀90年代出生的惠姐說：“去銀行排隊辦業務不是很正常麽，你們這些小孩，稍微讓你們等一等就嗷嗷叫。”

　“真的不是稍微等一等那麽簡單……”

　許幼鳶推著車根本沒地方坐，就站在一邊等著。

　從老頭老太們的對話中大概聽出來他們一半人家裡孩子出去工作，不會用APP，很多業務不知道在手機上怎麽操作，來銀行問人的。還有一半的人是想買國債、黃金等理財產品，但不信任手機軟件，想找銀行的人谘詢。

　就3個窗口，沒有理財經理，全堆在一塊兒辦理。人一坐就聊半天，櫃員也慢吞吞絲毫不急。許幼鳶等到後面腿都快站斷了，直到下午才回家。

　她和小孩都餓了，打算點外賣。

　隨便一菜一湯就六十多塊了，存款那麽點還吃什麽外賣啊……許幼鳶肉疼，不如自己煮吧。

　將飯煮上，打開冰箱看看有什麽菜吃

　冰箱裡只有一塊冷凍的裡脊肉和一個吃了一半的罐頭，以及一大包的鹹菜。

　許幼鳶：“……”

　“這只是一個開始。”許幼鳶對著一臉同情的好友們說，“煮點稀飯配鹹菜，對付著也就吃了。不過時悅那邊的壓力更大。”

　時悅進入到遊戲之後，發現自己在一間非常小的公司，眼前是一台老式電腦，密密麻麻的表格裡全都是數據。

　時悅將表格往下拉看了一番，這是訂單統計表格，有很多錯誤但很簡單，她可以迅速修改。

　小小的辦公室裡很悶，彌漫著煙味，讓時悅呼吸困難，眼睛愈發難受。

　偏偏這破電腦的顯示器已經老化得不能再老化，屏幕一直在閃。

　時悅堅持著將表格整理完，居然不能保存。

　時悅：“？”

　老板從辦公室裡走出來，對時悅打了個響指，一臉不耐煩道：“你還要我等多久？”

　時悅已經完成了，但是她沒法給老板。

　“兩分鍾。”時悅對他笑道。

　老板：“兩分鍾之內，沒收到表格你就給我滾蛋。”

　時悅沒應他，直接將最終的數據複製到文本中，截圖發給了老板。

　隨後，時悅將顯示器後面的線用力一扯，顯示屏瞬間花屏。

　“怎麽回事！就給我的一個截圖？表格呢！”老板又衝了出來。

　時悅指著已經花屏的電腦：“電腦壞了，幸好我將數據搶救出來了。”

　老板看到屏幕的確有問題，才放低了聲音，罵罵咧咧地回辦公室去了。

　等老板關上門，時悅直接將機箱給拆了，做戲做到底。

　六點已經過半，辦公室沒有一個人離開。時悅看同事們傾斜的電腦屏幕裡不是藏著遊戲就是聊天窗口，留在這兒玩也不回家，乾耗著時間。

　這是她最不喜歡的方式。

　時悅一心盼望著快點回家和許幼鳶見面。

　要知道，這回不是什麽眾裡尋她的橋段了，她們倆是合法妻妻！是兩口子！打開面板就能看到！不僅結婚了還都生孩子了！

　有家庭的人當然要趕著回家陪老婆了，誰在乎上這個鬼班啊！

　時悅想要直接送面錦旗到項目組去，謝謝同事們完成了她多年的願望。

　可是，她暫時還不能走。

　情感上來說她恨不得立即奔回家享受家的溫暖和甜蜜，可是她也看到現在的家庭基本狀況。

　孩子的健康指數非常低，場景設定當初許幼鳶生孩子的時候有高血壓，本身身為產婦年齡也大了點，冒著生命危險好不容易將孩子生下來，孩子重病不說，自己還落下一身病，暫時沒辦法去工作，全家的收入就靠時悅朝九晚九經常加班辛辛苦苦賺回來那點生活費。

　可怕的是，她們的存款只有不到一個月的工資，時悅完全沒有退路。在找到新的工作之前現在這份工作絕對不能丟。

　硬著頭皮終於撐到有同事率先下班了，時悅也迅速打卡，打算溜回家。

　“等會，你過來。”老板又忽然出現，將她叫住，“跑什麽呢，才幾點，每天你都溜得最快！”

　時悅笑道：“老板，還有什麽吩咐嗎？”

　“多的是！這麽多活兒難道要我一個人乾？”老板將腰帶松了松，將勒得難受的大肚子稍微釋緩解了一下，“我都還沒走你居然想跑，到底誰是老板？”

　時悅沒和他抬杠，乖乖地進屋領工作，抱了一堆的文件出來。

　見了鬼了，這場景是什麽年代，居然還沒實現無紙辦公？

　被特殊照顧的時悅一直工作到晚上八點半，所有人都離開之後她才將老板臨時布置的工作做完。離開辦公室的時候整棟樓都已經空空蕩蕩。

　在進入最後這個場景的時候，時悅就已經明白這個場景的特殊機制。

　既然稱之為“真實人間”，就是要玩家們體驗真實的人間疾苦，在最殘酷的生活中考驗雙方的默契和愛情。

　人精？不存在的。

　天才？也是不存在的。

　跟之前兩個階段類似，本階段說明裡寫明了，會根據玩家的智商來調整遊戲的難度。

　在進入遊戲之前，她們倆分別進入到封閉的通道裡，前方是場景在加載，因為有十五年的遊戲時間所以加載需要耗費一點時間，進度條也比之前慢很多。

　在等待場景搭建的過程中，玩家們有一份問卷調查可以填寫，填完之後本場景可失敗次數可以多一次，增加到四次。

　“時悅！”許幼鳶用私聊喊時悅。

　時悅說：“你也看到這個問卷了嗎？”

　許幼鳶：“我看到了……所以這個場景是有次數限制的？”

　時悅道：“是啊，不過重玩的次數其實不是為了增加難度，而是降低難度，很為玩家考慮了。畢竟整個場景玩下來會有真實度過十五年的感覺，多玩幾次玩家的精神狀態說不定會崩潰。到時候來找我們算帳的話，這帳可算不過來。”

　“難怪參加預賽階段的隊伍很多，最後進入到競賽階段的還不到千分之一，原來是有淘汰機制的。”許幼鳶道，“咱們還是把問卷填好吧，多一次機會也好。”

　“填，我已經填好了。”

　許幼鳶看了眼問卷，問卷很簡單，填一下真實的年齡和職業，基本的用戶群摸底統計。

　在這些正常操作中許幼鳶看到了一題：“你最想和搭檔在場景裡做什麽？答：做____”

　許幼鳶面無表情地寫了一個字。

　時悅很是時候地問她：“最後那題你寫了什麽？”

　許幼鳶反問：“你寫了什麽？”

　時悅：“我寫了一個字。”

　“巧了，我也寫了一個字。這個問卷有什麽貓膩嗎？”

　許幼鳶的感覺也太敏銳了，時悅立馬道：“沒有沒有。”

　“那就是有了。”

　“嘿你這人，不信我還問我？”

　“衝著你說的話相反的方向走，就能得到真實的答案。你的話一樣很管用。”

　時悅：“……”

　填完了問卷，還必須進行的智商測試。

　智商測試許幼鳶在場景說明裡有看到過解釋，玩家的智商越高，場景的難度就會越大。

　許幼鳶往前走，題目迎面而來。她在測試答題的時候故意答錯了幾題，通道瞬間變成了紅色。

　【系統提示：請選擇您心中真正認可的答案，否則將以作弊論處。】

　許幼鳶無奈，隻好往回退了幾步，選擇正確的答案，才能繼續前進。

　兩人終於通過了通道，即將要進入場景。時悅問許幼鳶：“你測智商得分多少？”

　“166，你呢？”

　“巧了，我也是166。”時悅歎了一聲，“所以這意味著，這回肯定是地獄難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