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愛你,非常愛你。”
許幼鳶懷著虔誠的心說出了這句埋藏在心裡很多年的話。
在即將逝去的愛人面前, 她一刻都不想隱藏。她隻想讓時悅聽到最內心的聲音。
臉皮薄又不善於表達的人, 在表達的那一刻往往非常動人。
時悅和她十指相扣, 恨不得將這句話刻在心臟上。
“有你這句話, 就算失敗就算死也都沒什麽可怕的了。”
時悅的眼眸裡閃出篤定又堅韌的光芒, 和前幾天頹靡的模樣完全不同,感覺許幼鳶的情話比任何藥都管用, 一瞬間就讓時悅恢復了精神。
而時悅在接下來的幾天裡,真的恢復了不少。
甚至在一周後她居然能夠自己吃飯, 再過了一周, 居然下床走路了。
許幼鳶在開心的同時有點兒不解。
又過了一周,醫生說時悅可以出院回家了, 回家之後繼續觀察,定期來複查就好了。
“等會兒醫生。”許幼鳶覺得這劇本不對,拉住他說, “您不是說癌細胞都已經擴散了嗎?怎麽這就好了還出院了?”
醫生更不明白:“你妻子病情好轉難道你不開心嗎?”
“我當然開心了,可是這開心吧總覺得心裡不踏實, 感覺莫名其妙的, 不太科學。”
“說明最後一次手術非常成功,藥也發揮作用, 怎麽不科學了?還能怎麽科學,嗯?”
許幼鳶被連續反問,啞口無言。
這麽說起來她們是走大運了,應該高興才對。可是許幼鳶還是覺得在某個環節上有些重要東西被她遺漏了。
“時悅你老實說, 到底是怎麽回事。”
馬上就要進入到遊戲日的最後一天,她們倆還健在,心跳指數許幼鳶87分時悅86分,保持得非常平穩。
勝利在望,而許幼鳶也想到了一些事情:“感覺這次通關順利除了咱們本身在佛系修煉之外,還有別的助力在其中。到底是怎麽回事,你不想和我說明白麽?”
時悅很真誠地發問:“什麽助力?”
許幼鳶挑了挑眉,道:“還記得咱們在進入這個遊戲的時候,除了測智力之外還給了一份調查問卷嗎?”
時悅點頭:“好像是有這麽一回事。”
“調查問卷除了問一些最基本的內容,最後還有一題特別醒目。問,你最想和搭檔在場景裡做什麽?這題你到底填了什麽?”
“填了一個字。”時悅說,“我記得當時你說你填了一個字。”
“對,我是填了一個字,飯。我最想和我搭檔在這個場景裡做飯。”許幼鳶絲毫沒有想掩飾,直接告知。
“噢,的確是咱們鳥姐的風格了。”時悅向她比了個大拇指。
“所以你填了什麽?哪個字?”許幼鳶追問。
“你覺得我填的是哪個字啊?”
“我一開始覺得以你皮厚的性格,肯定會填那個字啊。”
“哪個?”時悅裝作恍然大悟的樣子,“喔,你以為我會填‘愛’字?”
“除了這個字以外你還能填什麽?”
“嘖嘖嘖。”時悅搖頭,一副特別惋惜的模樣,“在你心裡原來我就是這樣的人。”
許幼鳶非常肯定也非常大聲道:“對啊!這不就是你本人會做的事麽!而且我根本懷疑這個問卷調查不止是贈送一次遊戲機會這麽簡單,它還能產生別的buff吧?”
“這麽厲害?比如呢?”
“比如,我填了和搭檔一起做飯,那麽如果我和你在場景裡做飯,實現了我這個心願的話可能會得到一些獎勵。比如一些幸運buff,這也是為什麽這一次全程能這麽順利的原因之一。因為咱們一塊兒做了無數次的飯,對嗎?”
聽到這裡時悅算是明白逃不過了,許幼鳶已經猜透了,便不再裝傻,低頭笑了起來。
看她在笑許幼鳶就明白自己猜中了:
“我一開始以為你填的是那個,因為咱們也做過不少次,所以幸運疊加之類的可以讓咱們度過一些難關。但自從你生病之後咱們根本就沒做過,不可能是因為這件事。所以,你填的不是做愛,你填的是希望我表白!”
……
幾個月前暗廂新版本會議上,時悅提出了這個構想:
“我覺得愛情主題應該更深地挖掘兩個可能成為情侶的玩家之間的互動。除了通過層層的考驗去驗證是不是合適的那個人之外,是不是也該留一點讓彼此表白的空間?”
愛情主題項目組的組長老戴說:“Boss,情侶之間想要表白的話不需要空間,張口就來,每天表白一萬次。”
“我說了。”時悅非常堅持自己的立場,“我們暗廂現階段最核心的點,就是給予玩家們更多的機會去追求真愛,證明自己就是最對的那個人。成為戀人之後當然好表白,可是曖昧期呢?你們有沒有考慮過曖昧期?現在國人已經不那麽保守了,不是說親個嘴拉個手,就是要過一輩子了。婚姻成本太高,一般人都不太想輕易步入婚姻,婚前考察非常重要。這也是為什麽即便發生了更深的肉體關系都有可能繼續約會,直到確定自己了解這個人,這個人也適合在一起,才會開始談婚論嫁。”
時悅很確定道:“我們要考慮的是怎麽讓曖昧期更短,提升情侶畢業的概率。”
老何在一旁開玩笑似的插話:“我們還要給他們提升效率啊?一直不畢業一直呆在遊戲裡還增加咱們在線時間呢不是?”
笑嘻嘻的老何被時悅瞪了一眼,沒敢再說話。
“耗著,光約會沒出點兒成績,不給結婚率出點兒貢獻那咱們還是三流約炮軟件。這個賽季還搞得那麽大。信不信回頭分分鍾約你喝茶,讓你下架?”
老何:“信……”
“所以得推一把呀,給玩家們一點機會,特別是給那些臉皮薄的玩家一點助力,讓她們表白!有些事情不是說藏在心裡就能實現的,得說出來。這助力吧還得稍微隱蔽一點,不能摁著頭讓人表白,那就沒意思了。”
老戴:“Boss的意思就是給玩家整點兒驚喜唄?”
時悅嚴肅道:“這事兒全交給你了,你看著辦。”
後來老戴就想出了問卷調查這事兒,深得時悅的心。
時悅什麽都有了,就差許幼鳶的一句表白。
所以在進入遊戲填寫問卷的時候,時悅大膽地在“做_____”這個空上填上了“做什麽都可以,只要她能說一句‘我愛你’。”
寫完了之後看一遍,又酷又押韻。
見時悅承認了,許幼鳶明白自己又被擺了一道。
那麽真情實感又肉麻的表白,結果是時悅設的陷阱!
久違的想要揍時悅屁股的心情騰地躥入腦門,拽過時悅就要教訓,時悅趕緊勸她:
“您都多大年齡了,還要打人!不怕一巴掌下去給自己打骨折了?”
“骨折我也認了,反正遊戲就要通關了,趁現在我不揍個舒服的更待何時!我……”
許幼鳶還沒說完,時悅抱頭一躥消失不見,身手利落早有預謀。
她不躲還好,這一躲許幼鳶真的怒了,發誓一定要抓到她!
從臥室追到客廳發現時悅往外跑,從門邊拐出去的時候時悅帶著點兒興奮勁的臉轉回來對著許幼鳶笑。
許幼鳶有一瞬間的驚愕。
因為她在時悅臉上看到了一種不祥的氣息。
“等一下,時悅。”
時悅沒聽她的,迅速下樓。
“時悅!”許幼鳶趴在樓梯上大叫,時悅依舊沒有停下來,跟中了邪一樣消失在樓道裡。
許幼鳶慌了。雖然她不知道這種驚慌是從何而來,但是感覺到了強烈的壓迫感和詭譎從四面八方壓迫在胸口,仿佛有可怕的大事就要發生。
遊戲時間馬上就要到了,如果在最後一刻出事……
越是松懈的時候,越容易受到致命一擊。
樓梯在眼前晃動著,許幼鳶根本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下樓的。當她從樓梯上奔下來時,時悅已經站在馬路邊準備過馬路了。
她們住的老樓斜對面有家超市,是她們經常買菜的地方。
要去超市,必須穿過這馬路。
這條路上車不算多,所以經過的車都開得很快。常常有手動駕駛的老車經過,基本上都是跑長途的大車。
時悅就要過馬路的時候,一輛貨車轟隆隆地開過來。
“時悅!回來!車!”許幼鳶焦急的表情看上去無比生氣,怒氣衝衝地往她這兒跑。
時悅當然不回去,笑著等待貨車經過之後跟許幼鳶挑了挑眉,穿過馬路去超市。
就在時悅挑完眉轉回頭打算再看路況的時候,一輛貨車轟隆隆地瘋了一樣衝著她撞過來。
許幼鳶的心跳幾乎停止。
沒有一秒鍾的猶豫,幾乎是出於身體的本能,許幼鳶撲過去一把將時悅抱住。
許幼鳶緊緊地護著時悅,等待著車從身上碾過去的痛楚。
但始終沒有發生。
只有彼此沉重的喘息聲。
“幼鳶,幼鳶?”
時悅輕輕喚她。
許幼鳶這才睜開了眼睛。
發現她們倆並沒有在街上,而是在一間房間裡。
一間有星辰有溫池有櫻花,還有兩隻小奶狗的寬敞明亮的房間裡。
小奶狗們正站在她面前,吐著舌頭搖著尾巴,見她抬起頭來,便上來舔了舔她的鼻子。
許幼鳶一時有點兒發懵。
這是哪?
對了,這是時悅在暗廂裡的房間。
“你還好吧?”還在身下的時悅扶著她的肩膀,笑著道。
許幼鳶的整顆心還被剛才焦慮緊張到極點的情緒包裹著,看著懷裡時悅安然無恙的樣子還有點回不過神來。
“你跑什麽……”許幼鳶的聲音沙啞,一說話就往下掉眼淚,撫摸著她臉頰的手情不自禁地顫抖,“我追不上你。”
時悅發現許幼鳶的情緒有些不對,解釋道:“咱們不是在鬧著玩嗎?我下樓順便去超市買菜,沒想到你居然追下來了。嚇壞你了吧剛才那輛車,不過它也撞不著我。我又不傻,看到車過來了還出去麽?許幼鳶,咱們過關了,時間到了。”
許幼鳶沒說話,還是盯著時悅看。一直到她確定這是時悅本人,確定她們真的贏了,再也不用回到真實人間的遊戲場景之後,許幼鳶才漸漸放松下來。
拉著時悅的衣領,伏在她懷裡,慢慢將發抖的身子平複。
遊戲裡的時悅靠在水池邊上抱著她,而現實中的時悅也躺在沙發上懷抱著許幼鳶,慢慢將她的接入晶體摘下,一言不發繼續陪著她。
窗外江面輪船的汽笛聲將逐漸平靜的許幼鳶帶回了現實,從時悅的身上起來,有點不好意思地遮擋臉上的淚痕。
“壓著你了吧。”
“沒有,才壓了這麽一會兒,我都還沒感覺出重量來呢。”時悅挪著屁股往前,繼續抱著許幼鳶的腰,下巴抵在她的小腹上抬頭看她,就像遊戲房間裡的那兩隻小奶狗,
“讓我再抱抱你,嗯?你好點了嗎?”
“我好多了。”許幼鳶沒逃走,撫摸著時悅的頭髮,看著她熟悉又有點兒陌生感的年輕臉龐,再近的距離再認真地仔細觀察,也沒找到一絲皺紋。
這是現實裡的時悅,是她本應該有的樣子。
這遊戲裡呆了15年的時間,居然在現實中只有斷斷續續的48個小時,可是那15年依舊是充滿分量的時間。
許幼鳶從玻璃的倒影上也看到了自己的模樣,對比50歲時的自己,35歲的模樣完完全全就是年輕人,什麽高清鏡子下的細紋,什麽突然長出來的白頭髮,這叫事兒嗎?
有一種經歷了漫長的噩夢終於醒了過來,發現自己所有的一切都還是原本的樣子,她所擁有的資本都還在手中。這種感覺讓她無比慶幸,也更加熱愛和珍惜當下的自己。
“太好了,終於將預選賽全部搞定,我腦子裡這根弦也能稍微輕松一兩天了。”時悅也有點癱軟,整個人掛在許幼鳶身上,嗅著她好聞的香味,“不過也輕松不了幾天,4月份一結束馬上就是競賽階段了,咱們得了解一下競爭對手的情況。”
“這兩天你什麽都別想,好好休息一下。”許幼鳶摸她的腦袋,“這些年你實在太辛苦了……”
時悅感覺許幼鳶還沉浸在愛情主題遊戲裡面,無法自拔,連撫摸的動作也充滿了相伴大半輩子的老伴兒的親密。
時悅安安心心地抱著她,幸福。
這是現實世界嗎?是的,一定是。
發泄一般在自家的泳池裡遊了好幾個來回,將身上所有的力氣都散出去之後,時悅趴在泳池邊看著夜空繁星和江邊璀璨的江景,重新把自己真實的身份歸位之後,心裡也挺感慨。
即便是2036年的今天,依舊有人住在沒有電梯的老房子裡,靠著每個月1萬多塊錢的收入養活全家。
即便用盡全力生活,還有各種各樣的苦惱和人生的天花板在等著他們。
他們所經歷的並不是遊戲,而是真實的人生。
時悅從泳池裡起身,擦身子的時候將池邊的手機拿過來,找到一個有口碑,專門幫助貧困兒童的愛心基金,捐了一千萬出去,心裡那份沉甸甸的感覺才稍微消退了一些。
洗完澡後時悅拖著有些疲憊的身子一邊擦頭髮一邊走出來,她發現自己的頭髮有點兒長了,發量又太多,扎起來的時候拉扯著頭皮墜著疼,打算剪短一些,看起來也利落。
拿了罐冰可樂一口氣痛快地喝完,回到樓上的時候見許幼鳶還在跑步機上跑步,跑得渾身是汗,後背都濕透了,手機開著架在面前,似乎在和誰視頻。
“嗯……其實也沒必要吃一頓,只要你們倆好好的就行。”許幼鳶邊跑邊說,氣息還挺平穩。經過這麽些日子來的鍛煉,她的體能已經比以前好多了。
許幼鳶接著說:“而且萬一又被拍到我和閻容吃飯的畫面,這事兒還有法說得清嗎?”
時悅瞄了一眼,在和蒼麓視頻呢。
蒼麓是要攜閻容來給許幼鳶道歉了,看樣子閻容那邊還沒來得及澄清,但時悅也不愁了。
經過“真實人間”的考驗,許幼鳶這顆心已經在時悅身上定住了,時悅百分百肯定許幼鳶不可能再有別的心思,也不會搬走,閻容這邊愛怎麽著就這麽著吧。
蒼麓說:“沒事,咱們不到外面吃飯,到我家來。”
許幼鳶呵呵一笑:“人家狗仔在樓對面都能給你拍下來,在家也不安全好麽。算了,真沒什麽,不用請我吃飯了,你們能老老實實地在一塊兒比什麽都好。”
“哎。”聽到蒼麓歎氣,就知道這事情還沒擺平,“我倒也想好好的。”
許幼鳶一時沒敢接話。
閻容公布戀情的事情鬧得這麽大,到現在為止許幼鳶都沒敢正大光明地出門,網上還有烏泱泱一大幫人在討論她倆的事兒,許幼鳶還沒想到適合的辦法解決呢。
聽蒼麓的意思,閻容團隊也很頭疼,如果現在出來說她公布戀情,但是艾特錯了戀愛對象這種荒唐至極的事,鐵定會冒出無數的黑來,掐個天昏地暗。而且和她平日裡精明能乾的人設不太符,怕崩——所以也一直在商討最好的辦法。
在商討辦法的這段時間,閻容所有的社交帳號上交,甚至連手機都要上鎖,密碼只有經紀人知道,要聯系誰經紀人幫她聯系。
團隊讓閻容千萬低調,工作的時候如果被問到戀愛相關的話就裝傻一問三不知,千萬別自己瞎說。
下了班回到家經紀人恨不得在她脖子上拴個鏈子,老是惹禍的這張嘴也套上口罩。
這邊團隊還在頭疼,那邊閻容按捺不住焦躁又思念的心情,居然三更半夜偷偷跑了出來,去找蒼麓了。
蒼麓半夜聽見門鈴聲,驚醒。
在醒來的那一瞬間她就知道門口是哪位祖宗了。小心翼翼地打開門一看,還真沒讓她失望……
好不容易將閻容送回家,蒼麓頂著一雙黑眼圈過來找許幼鳶視頻。
“我倒也想好好的,只是這孩子老是會做出點讓我消化不良的事。可她其實心眼也不壞,就是腦子裡少根筋。說實在的,蠻可愛。”
看蒼麓充滿愛意的表情,許幼鳶就知道她的想法了:
“麓姐,其實你還是喜歡閻容的,只是在喜歡和吃不消這兩種心情之間徘徊不定。”
蒼麓點點頭,用看著知己一樣的眼神看著許幼鳶:“你懂的。”
兩人心領神會。
都是和年紀有一定差距的小孩兒攪和在一起,對方身上都有自己特別喜歡的特質,可也有受不了的一面,多少還是因為年齡差距帶來的問題。
時悅在一旁聽這二位話裡話外的意思好像有點影射她的嫌疑,心思一轉,趴到跑步機邊上對蒼麓笑得特燦爛:
“麓姐!好久不見了。”
“喲,小時悅。哪裡好久不見,過年的時候不是剛見過麽。”
“不好意思啊,剛才我路過,不小心聽見你們倆的談話了。”時悅說,“我有個主意,或許能給麓姐一點點啟發。許幼鳶,我能說不?”
時悅對許幼鳶眨眨眼,看上去特乖,就等著她發話。
許幼鳶笑容僵硬——您都趴過來直接開口了,我還能把你嘴堵上麽?
“您請。”許幼鳶道。
得到許幼鳶的允許,時悅就大著膽子肆無忌憚地開口:“麓姐,您知道暗廂吧,就那個在線約會,戀愛成功率已經突破80%的遊戲。”
蒼麓:“當然知道了,誰能不知道暗廂啊,從去年一直紅到今年。”
“麓姐想要知道您和閻容合不合適,到暗廂裡一遊就行,三大主題您隨便挑一個,一塊兒經歷點兒不一樣的危機啊戀愛啊什麽的,肯定比坐在家裡瞎猜有用。”
蒼麓“嗯”了一聲,還挺同意時悅的話:“是個好建議。”
“對吧,暗廂也沒什麽其他用處,就是一對兒想要成為情侶的戀人往裡一扎保管能把對方看個一清二楚。就算不合適也能有理由立馬分手,遊戲裡那一樁樁一件件的都在眼前擺著,不願分手的那方也沒有反駁的余地了。”
很明顯蒼麓聽進去時悅的話了,時悅也趁機說,之前幼鳶跟她提過您和閻容的事兒了,她想了很久,覺得到暗廂這個第三方平台來拆個招,什麽都清楚了。回頭閻容要怪也只能怪暗廂,怪不著蒼麓本人——這就是她給出的主意。
時悅在這裡口若懸河,許幼鳶一邊看上去在專心跑步,其實心裡跟明鏡似的,完全知道她在想什麽。
除了解決蒼麓和閻容這一對大麻煩之外,閻容往暗廂裡一扎,她的粉絲們不得瘋了?幻想美食世界都被她粉絲給推上了銷售榜前排,可見她流量之大。
暗廂本來就紅,再一波流量進來,又正好將進入競賽階段,閻容一番推波助瀾很有可能將NCOUNT徹底推上神壇,借此機會掰著SQUALL的腦袋將它往腳下踩。
NCOUNT說不定能成為新一代的遊戲巨頭。
這些心思全都是藏在時悅的微笑之中。
時悅的野心許幼鳶看得一清二楚,但許幼鳶一點都不覺得有什麽不妥。
反而有一種清晰的心動感在內心深處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