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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乃鬼面將軍》第63章 遠處而來的客人
001.

 許君從睡夢當中清醒的時候, 天色已經大亮,明媚的陽光從窗外、門外透進來,落在地上,讓許君有些睜不開眼。

 夏季的天亮得早,許君雖然有貪睡的習慣, 但是冬天比較嚴重,夏天還是很少有睡到太陽都如此大了, 還沒起床的時候。

 意識恢復,許君迷迷糊糊了一會兒之後才睜開眼, 他看了看門外太過燦爛的陽光正準備起身,一動之下才發現自己的手正被人握著。

 鬼面將軍搬了凳子趴在床邊睡著,他的手緊緊的握住了許君的手, 讓許君無法抽出。

 許君又閉了一會兒眼,莫名覺得渾身無力的他,試著不驚動旁邊的人坐起來,他還沒能把手從鬼面將軍手中抽出, 鬼面將軍便已悠悠轉醒。

 “你醒了。”見許君清醒,鬼面將軍沒顧上自己, 連忙上前摸了摸許君的額頭。

 “怎麽了?”許君乖乖躺著不動,給鬼面將軍摸額頭。

 “你病了。”鬼面將軍低沉的嗓音中帶著幾分沙啞。

 “嗯?”

 許君動了動自己的身體,試圖坐起來,才撐起身體, 他就發現自己真的如同鬼面將軍所說生病了。

 剛剛為了不驚動鬼面將軍, 他動作很小, 現在動作一大全身上下就像是散了架似的難受,腦袋更是隱隱作痛。

 嘴裡面還有一股難聞的怪味,有些像是什麽藥草的味道,又苦又澀。

 “別動,躺下。”鬼面將軍上前把許君扶著,讓他躺下。

 “要喝水嗎?”鬼面將軍又問。

 “嗯。”許君從鼻子裡哼出一聲。

 鬼面將軍聞言連忙到一旁倒了水,扶著許君小心地喝了半杯。

 喝完半杯水,許君還是有些渴,可他肚子裡卻莫名的一陣翻滾,讓他有些想吐。

 鬼面將軍又把許君扶著讓他躺下後,這才道:“你病了。”

 這話他已經在許君面前說第二次,聲音當中的顫抖,就連他自己都察覺到了。

 那夜突然下暴雨,屋裡漏水,他和許君兩個人縮在床角的位置將就了一夜。

 第二天他清醒時天色還早,他就準備把許君放在了床上讓他再睡一會兒,誰知把許君放下後他卻發現許君整個人變得滾燙,他已經燒迷糊了。

 那時候,那瞬間,鬼面將軍心中是從未有過的害怕,雖然大概知道許君應該是昨夜著涼感染風寒所以才發燒,可他這麽多年來,從未親眼見過誰因為發燒而燒得迷迷糊糊意識不清。

 擔心害怕之余,他立刻抱著許君騎馬下了山,去了鎮上。

 大夫給開了藥之後就讓把人帶回去,鬼面將軍依言回家熬藥用嘴喂許君喝了,可即使這樣,許君也一直沒有清醒。

 那之後他又帶使君下山去看了好幾次大夫,然而每次大夫都隻讓他喂藥。

 許君一直不清醒,身上的燒更是一會兒高一會兒低,他嚇壞了,他甚至是想到了最壞的可能……

 一天兩天,直到第三天的現在,許君醒過來,他才有了松了一口氣的感覺。

 “沒事,我已經好了。”許君吸了吸鼻子,他一隻鼻子堵住了,根本無法通氣。

 “餓不餓?”

 “餓。”許君的肚子配合的咕嚕一聲叫了起來。

 鬼面將軍連忙起身去旁邊準備吃的,也借機整理自己,這兩天兩夜裡他幾乎沒合過眼,也是早上撐不住了才睡了過去。

 片刻後,鬼面將軍端著一碗剛剛做好的白米粥走了進來。

 粥很香,許君一聞到就忍不住咽起了口水。

 鬼面將軍卻是在進門之後,把粥放到了一旁的桌子上。

 “燙,等會兒。”

 “哦……”

 許君乖乖躺在床上,看著拿著扇子吹著粥的鬼面將軍。鬼面將軍眼下的淤青很明顯,看著讓人心疼。

 “我會長命百歲,算命先生說的。”許君道。

 正坐在桌前耐心的吹著桌上那碗粥的人,回過頭來看向許君。

 許君衝他笑了笑。

 他本想笑得甜一點,可他那因為這幾天的生病而顯得有些慘白的臉,卻把那笑容襯得越發虛弱。

 “好。”

 鬼面將軍端了面前的粥坐到了床邊,他把許君扶著讓他半坐起來,許君伸手要去接,鬼面將軍繞過他的手舀了碗中的粥,喂到了許君的面前。

 許君不再搶碗,乖乖地張開了嘴巴,由著鬼面將軍喂他。

 粥才剛剛煮出來,很燙,許君吃得很慢,鬼面將軍也喂得很慢,每一口每一杓他都要仔細的吹半天,生怕燙到了人。

 半碗粥進肚,許君搖了搖頭,東西一吃多他肚子裡就翻滾著的難受,雖然還是感覺到有些餓,可是他已不準備再吃。

 “還難受?”鬼面將軍看出許君的難受,“我再帶你去山下看看,讓大夫給你——”

 “不用了,我只是剛醒,肚子裡有些難受,過一會兒就好了。”許君握住鬼面將軍的手。

 鬼面將軍還是有些不放心,許君卻又道:“你放心,如果我不舒服,我一定會立刻告訴你的。”

 聽許君這麽說,鬼面將軍才沒再說話。

 “你也去吃些東西吧!”

 “我不餓。”

 許君有些心疼得看著面前眼中流露著疲憊的人,“你要是累倒了,誰來照顧我?而且,如果你累倒了我也會心疼。”

 鬼面將軍握著面前的手,低著頭,沉默不語。

 他以前不是沒有見許君生病過,以前在軍營的時候,許君偶爾也會感染風寒,然後可憐兮兮的紅著鼻子。

 但如此嚴重,是第一次。

 “你放心,我們會一起活到老。”許君道。

 鬼面將軍總算抬起頭來,他看著面前似乎沒什麽力氣的人,越發的心疼,“要不要躺下?”

 許君伸出手,翹起白白肉肉的小指頭,“不信拉勾。”

 鬼面將軍抬手,輕輕捏了捏許君的小指頭,肉乎乎的。

 “不是這樣。”許君連忙拉住他的手教他,然後兩人勾住了小指頭晃了晃,“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誰變誰是小狗。”

 鬼面將軍看著自己被許君勾住的手指頭,忍不住笑了起來。這是他和許君第二個約定,約定了要一起到老。

 “好了好了,快去吃點東西,然後這邊來睡覺。”許君拍拍身邊的位置。

 鬼面將軍幫著許君躺在了床上,去一旁洗漱完又吃了些東西,然後回到許君身旁躺下。

 許君躺在床上,睡得已經太久的他並無睡意。他準備和旁邊的人說說話,詢問一下自己睡了多久,一回頭就發現身旁的人竟已經睡著。

 許君給旁邊的人撚好背角,也閉上了眼。

 許君這病來得快,去得卻慢。

 那之後又過了兩天的時間,他依舊整個人渾渾噩噩,沒什麽力氣。

 從小到大,他也極少生這麽大的病,這一次算得上是比較重的一次了,大概正是因為難得生這麽大的病,所以身體消耗的有些過。

 又在床上呆了一天后,許君穿了衣服出門坐在了秋千上。

 在門口坐了一會兒後,他又跑進門內把屋內的被子抱了出來,鬼面將軍端著藥從廚房出來的時候,看到的便是許君抱著被子站在門口四處張望的模樣。

 “你抱著被子幹嘛?”

 “曬曬。”

 許君在四處張望一番後,找到了一個可以掛被子的地方,連忙把被子抱了過去,往上一扔,掛在了那棍子上。

 掛完被子,許君一回頭就看見了一碗又黑又苦的藥。

 “吃藥。”

 許君見狀轉身就想逃,卻被鬼面將軍眼疾手快的抓住。

 這藥又臭又難喝,許君一直不怎麽喜歡喝,特別是在他現在已經只是有些暈和只有鼻子堵著的情況後,他就更加不想喝了。

 “不喝不會好。”

 “喝了也沒好。”嘴上雖然這麽說著,許君還是乖乖的接過了碗。

 他把碗舉到了面前,嗅嗅後眉頭皺緊。

 “還要親一下,不然不吃。”許君看向面前的人,嘟著嘴。

 直到額頭上被吻,許君這才深吸了一口氣,然後一鼓作氣的把那一碗藥全部灌進了嘴裡。

 許君一口氣把藥喝完後,一碗白水立刻遞到他的面前,許君看也沒看的就就著鬼面將軍的手灌了一大口,水才咽下,甜甜的蜜餞已經遞到他的嘴邊。

 所有動作一氣呵成,許君把藥碗遞還給身旁的人時,眉頭雖然還輕輕皺著,嘴裡卻已經是甜甜的味道。

 “好餓……”許君望著面前陽光燦爛的院子,肚子餓了。

 “想吃什麽?”他們才吃完早飯沒多久,許君這會兒說餓定然不是因為沒吃飽。

 “包子、豆漿、油條。”想到這些好吃的,許君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他當時不過隨口說一句,說完之後便去太陽曬不到的秋千上坐著,卻未曾想,他第二天一起床便嗅到了豆漿油條的香味。

 山裡目前沒條件,自己做不了,東西只有城裡有。

 要吃,早上就得提前起床,花一個多時辰下山買。

 病去如抽絲,許君這次是真的體驗了一把,明明只是一個風寒,他這一拖就拖了近二十來天的時間才總算好。

 大夫也看了好幾個,可每個都隻讓吃藥,沒其它辦法。

 等病稍好些鼻子不再堵著,許君就鬧騰起來。

 將近一個月時間的生病,可把他身上都給窩的長霉了,要再不活動活動就要長出蘑菇了。

 病好了有了精神,許君立刻就招呼著讓修屋頂。

 這二十來天的時間裡又下過幾場暴雨,因為有之前的經驗,所以他們倒並沒有像之前那樣狼狽,不過也沒時間去折騰,如今許君有了力氣自然不會再等。

 有了打算,兩人立刻就忙了起來。

 在山裡頭找了好些之前的人留下來的稻草,學了之前在屋頂上的那些稻草籬笆,砍了竹子編成草籬笆。

 編竹子編籬笆這一塊還容易些,麻煩的還是上屋頂,以兩人現在的手藝想要重新製作屋頂那顯然是不可能的,所以兩人也沒貪大,只是製作了新的籬笆,準備加固在現有的屋頂上。

 不過製作簡單,上屋頂卻有些難,兩個人都會武功上去倒容易,可要把那些東西全部帶上去,然後找到地方加固,兩人著實費了一番力氣。

 這一忙,直接就忙到了七月。

 002.

 七月到,山裡頭是真的熱了起來,事情倒也沒見少,地裡頭種下的那些東西基本都已經發芽,現在他們忙著除草忙著澆水。

 事情多,可耐不住太陽毒。

 這天氣,若是大中午的出去走一趟,身上都能曬脫一層皮。無奈之下,兩人大多數時候都只能選擇早上或者傍晚太陽稍小些的時候才去。

 早上,看著太陽已經快到天頂,許君與鬼面將軍兩人收了東西回了家。

 一到家,許君就衝到水缸旁邊,咬了一杓涼水喝了個夠。

 旁邊的鬼面將軍也沒好到哪裡去,他把手裡的東西放到一旁過後,也站了過來。

 兩人這邊才把水喝完,手中的瓜瓢還沒放下,便紛紛回頭看向遠處。

 知了鳴叫不停的樹林當中,隱隱約約間有說話聲,還有馬蹄聲傳來。

 聲音傳來的方向在上山的方向,兩道聲音都有些耳熟,是諸葛瑾和楚一凌。

 果不其然,兩人這邊才打了水洗臉,遠處兩個人便騎著馬晃晃悠悠的往這邊而來。

 兩人是第一次來這裡,上山之後四處張望了一番,看到其中一間屋之前有人後,兩人這才驅馬向著這邊而來。

 “來了。”被太陽曬得臉頰紅彤彤的許君打了個招呼。

 諸葛瑾和楚一凌兩人也沒客氣,自己下了馬,找個地方把馬拴好之後,就自己到處找碗喝水。

 這種天氣,量是第一神偷第一神劍,也抵不住這太陽的毒辣。

 待到四個人都喝夠了水,洗了一臉汗,眾人這才進了屋。

 “你這山裡頭真涼快。”諸葛瑾忍不住道。

 “這還叫涼快?”許君用手扇風。

 “比起山下都不知道涼快多少。”諸葛瑾指著楚一凌,“你不信你問他。”

 楚一凌點點頭,“山裡確實涼快多了。”

 本就已經熱得不行的許君聽了兩人這話,頓時隻覺得更熱了。

 他還以為因為到了七月,所以山裡頭也不涼快了,敢情這已經算是涼快的。

 兩人坐下後休息了片刻,諸葛瑾便看向許君,“叫我們來幹嘛?”

 大概在六月初那會兒,兩個人都收到了許君的信,信上並沒有說他找兩人要幹嘛,只是讓兩人有空來這邊找他。

 鬼面將軍和許君不見的事情早就已經鬧得人盡皆知,他們兩個又是知道兩人的大概情況的,所以當即就猜到了許多。

 知道許君沒有出事,兩人便在處理完手上的事情後向這邊而來,到了城兩人不期而遇,便約著一起上了山。

 楚一凌此刻已經起身,在這附近走動起來查看情況。諸葛瑾對此興致缺缺,因為這地方一看就沒什麽看頭。

 “幫忙。”

 “什麽?”諸葛瑾掏了掏耳朵,“你每次找我們除了幫忙就不能有點別的什麽?”

 許君眨巴眨巴眼睛,無辜得不行。

 “這次要乾嗎?”諸葛瑾氣絕。

 不過他和許君本來也沒必要講那些禮數,因為他也從來就沒把自己當外人。他們兩個之間,從來都是有事兒就說有求就開口。

 “造房子。”

 “什麽鬼?”

 “我想修房子。”

 諸葛瑾無語,雖然若是許君有難他幫上一把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可是修房子這事兒他沒學過。

 “對了,這個賣給你。”許君跑到一旁的床頭找了一會兒,片刻後,他摸出一個黑漆漆的東西扔給諸葛瑾。

 諸葛瑾接過東西,“你當我是收舊貨的嗎?”

 嘴上說完,諸葛瑾拿過東西看了看,這一看之下倒認真起來。

 諸葛瑾號稱第一神偷,不光是他的輕功了得,他眼光也不錯,至少這些明晚古董類的東西他是一眼就能看出個七七八八。

 什麽東西值錢什麽東西不值錢,他都能看得出來,不然他這第一神偷若是偷了些不值錢的掉價東西,傳出去只怕要被人笑話。

 “這東西你哪來的?”

 “偷的。”鬼面將軍答。

 “哪兒偷的?”諸葛瑾要笑不笑,鬼面將軍偷東西?

 “宮裡。”

 諸葛謹挑眉,這東西出自宮裡他倒是一眼就看出來了,可是對於鬼面將軍居然偷宮裡的東西,他卻有些不能理解。

 “行了諸小瑾,給錢。”許君伸出手,他還等著這錢修屋子呢!

 要說起來,許君認識的這一群人裡面,諸葛瑾算得上是最有錢的。

 作為第一神偷,他到手出手的東西從來都沒有凡品,這也讓他手上從來就沒缺過錢,雖然他自己是從不曾在意這些。

 這邊許君正和諸葛瑾兩人鬥嘴,那邊廚房當中鬼面將軍已經把準備工作做完。

 許君又和諸葛瑾兩人鬥了兩句嘴後,這才進了廚房。

 諸葛瑾和楚一凌兩人來的時間是差不多快到晌午時,許君這邊休息了一會兒後,煮完東西再出來時,正好便是午飯時分。

 東西從廚房端到桌上後,許君毫不客氣的張羅著讓諸葛瑾去廚房當中拿碗筷,諸葛瑾嘴上說著不乾,腳卻往廚房那邊走去。

 “順便幫忙把米飯帶出來。”許君道。

 “自己去,哪有你這樣把客人當仆役使喚的?”

 “這午飯你還吃不吃了?”

 諸葛瑾不吭聲,乖乖幫忙。

 又鬧騰了一會兒後,四人才圍著桌子坐下。

 聽許君把接下去的打算說了一遍後,諸葛瑾嘴上又嚷嚷著要走,楚一凌卻表示接下去有空可以留下來一段時間。

 修房子這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不是許君和鬼面將軍兩個人就可以乾完的,所以必定要有人幫忙。

 而且兩人也明白,憑自己的手藝肯定沒辦法建房子,就算真的由他們自己來,屋子做好了估計也沒人敢住,所以歸根到底還是要去山下請人。

 “哪兒來的魚?”諸葛瑾看著面前那一大盆魚,筷子就沒停過。

 許君做飯的手藝算不得有多好,但絕對比他們其他三個人好多了。

 再加上這山裡頭的食材又香,許君又舍得佐料,這泡蘿卜生薑做的酸菜魚簡直讓人欲罷不能。

 “湖裡來的,將軍打柴抓到的。”許君亦是沒停筷。

 “慢點。”許君不光自己吃,旁邊還有個鬼面將軍幫著他剃骨頭。

 這魚不大,普通一家四口吃都有點少,何況他們這群人還全部都是大老爺們。

 “你少吃點,哪有你這樣和客人搶菜吃的?”諸葛瑾見許君不光自己吃還有人幫他剃骨頭,嫉妒了。

 “你自己找個人幫你剃骨頭不就行了。”許君夾了一塊魚放到了鬼面將軍碗裡,生怕他沒吃到都給諸葛瑾吃掉了。

 說起這事,諸葛瑾臉色突然變得有些怪異。

 憋了半晌,他才問了一句不相乾的話,“你哥……他不在這裡吧?”

 話說完他還心虛似的全身僵硬地轉動腦袋,在四周打量了一圈。

 “不在?幹嘛,找他?”

 諸葛瑾像是松了口氣似的,難得沒理許君。

 楚一凌倒是安靜,不過這會兒他的速度飛快,就在許君和諸葛瑾兩人說話的這個空檔,他已經又吃了好幾塊的魚。

 天下第一神劍的名頭那也不是白來的,他手上那兩筷子變成了兩把飛劍,飛速的剃掉魚骨頭。

 “唉,你這人怎麽也這麽不厚道……”諸葛瑾發現楚一凌偷跑,連忙放棄和許君鬥嘴。

 這一頓飯四個人吃得格外的開心,也不知道是因為久別的重逢,還是因為東西確實太好吃。

 吃完了飯,四個人都賴在了凳子上不想動。

 最後四人猜拳決定誰洗碗,可這一次輸的人卻是許君。

 看著許君奇鼓鼓的端著碗筷進屋洗碗,諸葛瑾那是笑得一張臉都開了花。

 難得的這一次鬼面將軍也沒進來幫忙,許君一個人把碗洗完跑出門時,才發現另外三人居然都蹲到了院子裡,正琢磨著什麽。

 “幹嘛呢?”

 “去釣魚。”楚一凌道。

 說話間,他正把自己手裡頭的大刀砍在手上的竹子上。

 竹子很細,就兩個手指粗,比起他那把將近人寬的大刀來顯得格格不入,但主人卻沒有絲毫自覺。

 至於他那人高的黑色劍匣,早已經被扔到一旁冷落了。

 許君湊了過去,湊近了才發現諸葛瑾不知道從哪裡弄了幾根小銀針,已經做好了魚鉤,正在打磨。

 “手藝不錯吧!”諸葛瑾洋洋自得,旁邊幾個人都熟悉了他的性格,全然沒理他。

 楚一凌和諸葛瑾兩個人在門口弄魚鉤魚竿這會兒,鬼面將軍已經在屋內弄了一些細線,也不知道他從哪裡弄來的,幾根搓成一小根,格外的細卻格外的結實。

 看著這三個男人興致勃勃,許君也來了興致。

 “去,挖蚯蚓去。”諸葛瑾找著了機會,立刻扔了個竹筒過來,讓許君去挖蚯蚓。

 許君這會兒也是被勾起了興趣,乖乖地拿了竹筒還有鋤頭到一旁土松些的地方去挖蚯蚓,做準備。

 003.

 等許君這邊把蚯蚓挖了回來,諸葛瑾那邊磨好了魚鉤,楚一凌那邊弄好了釣竿,鬼面將軍這邊搓好了繩子,已經是晌午之後有一會兒了。

 一群四個大男人像是出去遊玩的孩子,各自拿著一根釣魚竿,提著個大盆子,帶了幾壺水,浩浩蕩蕩的向著山脈附近一處半山腰的湖泊而去。

 那個湖存在已經有些時間,山裡頭用水幾乎都是從這邊來,湖的上遊是一個並不寬的瀑布,下面則是一條小溪。

 水雖流動,但流動性卻並不大。

 湖的旁邊,一面是瀑布低崖,一面是森林,另外一邊則是一片寬廣的平地草原。

 這地方倒是個風景不錯的好地方,而且因為有水的原因,比起其它的地方更加涼快。

 到了地方後,四個人鑽進了旁邊的森林,那邊沒有太陽,其它的兩面現在都被太陽頂著曬。

 把東西都放下之後,四人找了合適的地方,便各自坐下。

 “你們兩個一隊,咱們比賽誰釣得多,輸了的人晚上洗碗。”對於中午輸了洗碗這件事,許君還頗為怨念。

 “行啊,來呀,看誰怕誰!”諸葛瑾總愛與許君鬥嘴。

 “哼!”許君鬥志昂揚,他拉了鬼面將軍兩個人坐到稍遠些的地方,偷偷地說了些加油的話。

 釣魚是個很耗費耐心的事情,而且需要安靜,要耐心而且要安靜的結果就是許君沒多久就打起了瞌睡。

 七月天,太陽當空照,又是晌午之後他每天睡午覺的那會,犯困是難免的。

 不只是許君,就連旁邊的諸葛瑾也是昏昏欲睡。

 兩人又堅持了一會兒後,終於是忍不住了,各自把手裡的竹竿托付給旁邊的隊友,就著陰涼的草地睡了起來。

 山裡頭的日子悠閑自在,沒有外面那麽多的紛爭,又是老友相聚的開心時刻,一放松下來,便叫人很快便睡去。

 許君一覺醒來,已經是太陽西斜的時候。離太陽下山還有些時間,但天氣已經不像之前那麽熱。

 許君站起身來活動活動了身體,然後連忙往盆子那邊跑,蹲在盆子旁邊一看,許君立刻失望了,“誰釣到的?”

 偌大個盆子裡面只有一條三指寬的魚,別說是晚上再煮酸菜煮魚,就是拿它去熬湯都嫌小。

 “我。”鬼面將軍開口。

 聽到這個答案,許君總算是心情好了幾分,好歹他們沒有輸。

 “你可別說你們贏了,就那麽條魚,你也好意思說。”諸葛瑾一見許君望著他,立刻就知道許君要幹嘛。

 許君倒也沒有和諸葛瑾爭,這麽小一條魚,說真的他還真有點開不了口,不過總歸他們沒輸。

 “要不要換個地方釣?”許君指了指旁邊夕陽余暉照著的草地,他們都在這邊呆了一個多時辰。

 “我看換個地方吧!”楚一凌道。

 他倒不怎麽在意輸贏,可是這沒釣到魚,晚上吃什麽?

 一行人各自拿了東西,向著草地那邊而去。

 片刻後,眾人在草地那邊重新安營扎寨,四根釣竿再次扔進水裡。

 一群人安靜的呆著,過了好一會兒也沒見動靜後,許君忍不住開了口,“這地方風景倒是不錯,未俟,要不咱們以後住這邊來吧?”

 這邊的風景很好,而且看樣子地面應該也沒有之前那邊那麽難打地基,況且離水又近。

 “可以。”鬼面將軍早已有這想法。

 許君睡覺那會兒,他把魚竿交給楚一凌看著,自己還在附近走動了一圈。

 比起許君和諸葛瑾的較勁,鬼面將軍和楚一凌兩個人,都更加在意晚上能否加菜。

 說著許君就來勁兒了,他在四周走動了一圈,然後選了個看著還不錯的地方,開始畫起了地圖。

 要重新建屋子,要建成什麽樣那就得重新想,許君的要求倒也不高,沒想著建成一個大庭院,不過總歸要夠用。

 “廚房,大廳,還有……”許君一一畫了位置,連院子籬笆院都決定好。

 畫完了大概的圖許君繞著屋子看了一圈,是越看越滿意,連忙叫鬼面將軍過去一起參考。

 兩人修修改改後,都有些興奮的在幾個大格子裡面走動起來,仿佛已經看見了新家。

 一旁的諸葛瑾又釣了一會兒魚,見魚竿還沒有動靜也跑過去湊熱鬧,他挨著在旁邊畫出一個大格子,“我住這裡。”

 “不行。”許君見狀,立刻急了,“你房間都比我們整個房子還大,而且你不許住我們旁邊,我只要和未俟一起住。”

 “怎麽就不行,我還給你們幫忙呢,怎麽連個房子都不給住,又沒要你們出錢,我出行了吧!”

 “不行,你不許挨著我們家。”許君不讓,兩人拌嘴。

 這邊兩人正吵著,一回頭,楚一凌已經在另一邊畫好了自己的房間,仍然是照著諸葛瑾的那畫畫的。

 “師父,你怎麽也跟著鬧。”許君氣鼓鼓。

 他看了看地上的畫,這下好了,他的夾在中間旁邊一邊圈出個大房間來,諸葛瑾和楚一凌一人一間。

 “懂不懂什麽叫尊師重道?他可是你師傅,難不成你還要趕他走?”諸葛瑾見楚一凌也參與進來,樂了,拉著許君要說教。

 許君猶豫,他倒不是不喜歡楚一凌挨著他們住,可是這是他和鬼面將軍的家。

 許君回頭看向諸葛瑾,諸葛瑾連忙道:“我可也教了你不少東西……”

 “師父可以,你不許。”

 “憑什麽?”

 兩人你一句我一句,偶爾摻上楚一凌的一句,才剛剛安靜沒多久的湖邊,立刻又變得熱鬧起來。

 直到天色真的快要暗下來,太陽都到了山邊,一群人才鬧累了,安靜下來。

 沒了力氣的幾人躺回了湖邊,一邊顧著插在地上的釣竿,一邊望著遠處火紅的火燒雲發呆。

 夕陽西去,絢爛的色彩把整個湖泊照的五顏六色斑駁淋漓,格外美麗。

 大家靜靜躺在一起,嗅著青草的氣息,感受著一切。

 “老了來這裡安度晚年也不錯。”楚一凌突然說了一句。

 “是挺好,圖個安靜。”諸葛瑾讚同。

 許君沒有阻止,這偌大的山脈裡若只有他們一家確實孤獨,如果楚一凌和諸葛瑾能夠來這裡安家,他是歡迎的。

 不都說老了攜兩三好友對飲才盡歡,若隻孤獨兩人,多寂寞啊!

 他就不說,他若無聊了還能下山去找找那群土匪的麻煩,可他身旁的人……

 許君回頭看向已經安安靜靜坐回湖邊釣魚的鬼面將軍,真的與這人相處的久了,才會發現這人真的安靜。

 他倒也是個耐得住安靜的人,許君從未見過他有什麽朋友,來這裡之後更是從沒提過以前的人,唯一說得多些的就是在他提起陶馳時。

 許君正望著鬼面將軍發呆,坐在湖邊的人突然身體僵硬,許君還沒反應過來,一旁的諸葛瑾已經叫了起來,“上鉤了上鉤了,快拉!”

 說話間,諸葛瑾快速向著那邊跑去,楚一凌反應過來後也趕忙跑了過去。

 許君反應過來跑過去時,三個男人已經抓著釣竿正不斷地叫著,三個人對這個東西都沒什麽經驗,你一句我一句的出這主意,費了老大的力氣,才總算是把那掙扎著的魚拉了起來。

 魚拉上岸後,三人立刻就興奮了,因為這是一條大魚,比中午的那條魚還要大上許多,足夠他們吃一頓了!

 “快快扔到盆裡去。”

 許君趕忙去地上抱魚,那魚卻甩了他一身的水,好不容易把魚扔進盆裡,四個人正看著翻過肚皮來很有活力的那條魚,一旁的竹竿突然一動,倒到了水裡。

 四個人都沒反應過來,眼看著那竹竿被拖進了水裡,眾人才回神,“快抓住它……”

 顯然,另外一根釣竿魚也咬了鉤,只不過他們一直注意著這條魚,所以沒有注意到。

 四個人聞言趕忙先後往那邊跑,咚咚咚的一個個的都跳進了水裡,生怕魚給跑了。

 跑在最前面的鬼面將軍手長,在那魚竿就要被拖進湖中間時一把拽住,“好像是大魚。”

 一聽這話,另外三個人都振奮起來,趕忙讓他把那竿子拉緊,以免魚吐了嘴裡的東西跑了。

 快速後退著,四個人上了岸,然後按照之前的方法把那魚從水裡拉了出來。

 魚拉上來一看,果然又是一條大魚,比之前那一條小不了多少,也是精神頭十足。

 把這條魚也弄上來之後,一行人趕忙去看另外兩根竹竿,神經兮兮的,看了一會兒見兩個竹竿都沒動後,眾人才松了口氣。

 其實能釣上第二條魚就已經是運氣,怎麽可能四根魚竿都有魚咬鉤。

 釣到了魚,眾人也管不了到底是誰的魚竿釣到的,趕忙搬了盆子往家裡去。

 走到那一片廢屋地區,抬著木桶拿著釣竿的幾人還沒到家門口,就看見了坐在他們家門口的那群人,那些人顯然也遠遠的就看見了他們。

 “爹爹!”許君隔著老遠就揮手,一旁許銘更是連忙跑過來幫忙。

 除了這兩人,旁邊還有一堆的客人,他娘親、晉祁都跑來了,就連林緒都來了。

 其余的人見到許君等人抬著盆子,盆子裡面裝著兩條活蹦亂跳的魚,都好奇地湊過來問是從什麽地方來的。

 就一旁的晉祁看到兩人臉色臭得不行,不過在看到鬼面將軍靠近之後,他似乎想要壓抑自己的不滿,不想給鬼面將軍留下不好的印象,所以努力地笑著。

 可就是這樣,他那一張臉更是精彩萬分,又笑又哭的醜得不行。

 “你們怎麽來了?!”許君看向一旁的林緒,他還沒有寫信告訴林緒,隻告訴了他爹爹他的家人。

 “過來看看。”林緒笑笑,回頭看了一眼旁邊面色依舊扭曲著的皇上後,他毫不留情的揭醜,“皇上命人盯著許尚書,許尚書一出門他就窩在了箱子裡,一路跟出了京,被發現後趕都趕不走,所以我們隻好一起帶過來了。”

 “什麽叫作隻好一起帶過來?”晉祁不是很滿意林緒把他說成什麽可有可無的物件。

 林緒回頭又說了一句什麽,晉祁立刻氣得跳腳。

 一旁的許銘一來,諸葛瑾立刻轉身就逃,可他這次因為手裡抬著那盆子沒來得及,所以被許銘一把抓住了衣領,兩個人正在遠處說著什麽。

 許夫人拉了鬼面將軍在一旁說話,她給兩人帶來了許許多多的東西,除了一些許君喜歡吃的零嘴還有衣服,衣服是兩個人的份,好幾大箱子,她聽說這裡沒有特意為兩人準備的。

 楚一凌單獨站在一起,許瀾見狀,與他抱了抱拳。

 一時之間,山裡是少有的熱鬧,就像過年,熱熱鬧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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