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書一沒想到沈深深還懂這個, 對她更加敬佩, 一副相見恨晚的樣子。
“深深姐姐, 你好厲害呀, 一眼就看出來了。我用到現在還沒搞清楚過呢。”
雖然認識不久,但沈深深也看出來這白書一當真是個小白。見她一臉崇拜, 哭笑不得地道:“你不是沒搞清楚,你是根本沒去搞清楚。”
這話說得白書一臉上一陣發紅, 頓覺自己對花染的關心太少, 只知道顯擺。
花染見她蔫了, 不禁有些好笑。
有的人似乎就是這樣,能夠一見如故, 三人處了一個下午已經交換了手機號碼。沈深深似乎對刺繡很感興趣, 不但向她預訂了一幅雙面繡,還主動約花染有時間一起聽課,可以再聊聊相關的事。
花染和白書一在聊天的過程中知道了她是學畫畫的, 下半年準備出國留學,頓時覺得對方更加高大上起來。
“哈哈哈, 沒想到去旁聽能交到朋友, 還拉了一單生意, 太神奇啦。”
白書一那叫一個開心,回來的時候不停感歎緣分奇妙。花染難得遇到有共同話題的人,這一下午也聊得十分盡興——她已經期待起下一次一起聽課了。
一般手帕香包,因為需要日常攜帶,簡單的單面繡就已經足夠應付。但擺設用的工藝品通常需要雙面繡, 雙面異色繡,甚至雙面三異色的繡法。
花染的工具早就慢慢添置起來,座架和繃框還是從花建國那帶回來的。她現在的小房間有一個櫥櫃專門放這些東西,白書一每次看都會嘖嘖稱奇。
刺繡是項十分枯燥且磨耐心的活,長時間工作還會落下職業病,加上收入與工作成本不成正比,如今願意學的年輕人已經越來越少。
像平時繡的那種單面繡,花染都會盡量選擇簡單的樣式和針法,以淡雅秀麗的圖案為賣點。只不過這次沈深深讓花染有種遇到了知音的感覺,自然也是卯足了勁來完成她的訂單。
這可苦了白書一。
她陡然發現,染姐姐怎麽突然開始不太搭理她,一有空閑就埋頭刺繡了呢?
明明過去和她邊聊邊做也完全沒有問題。
白書一被冷落了大半個月,簡直委屈極了。可看到花染那樣認真執著,又不敢打擾她。
花染做這幅作品可謂全身心投入,經過大半個月的趕製,完成的一瞬間不禁有種暢快淋漓的感覺。而白書一聽說她今天就能繡完,執意要留下來一起過夜,一直在一旁等候。
當花染放下繃框的時候,她比對方更松了一口氣,連緊出聲吸引她的關注。
“染姐姐……”
花染對自己這幅作品還算滿意,正打算再看一看,結果聽到了一個無比委屈的聲音。她轉頭一看,只見白書一眼巴巴地望著自己,滿臉都是討要關愛的表情。
她這才發現自己好像冷落了她,有些不好意思地道:“小白,你還沒睡呀?”
“我等你一起……你終於繡完啦,這次好費勁啊。”
白書一都忍不住要開始嫉妒刺繡了。
“這個比較麻煩一點兒,現在已經好啦,我們睡覺吧。”
因為這段時間比較忙,花染甚至忽略了一些自己的異樣,和白書一相處反倒有些輕松起來。
“嗯嗯嗯!”白書一立即黏黏糊糊地蹭上來,連花染洗漱都要跟到浴室和她講話。
“小白……”花染停下脫衣服的手,有些無奈地道,“我要洗澡了,你去床上等我好不好?”
白書一憋太久啦,這時候根本不要臉。
“誒,我就在這裡坐著和你說說話嘛,到床上我會睡著的。”
花染見她眼淚汪汪無比渴望的樣子,最終還是妥協了。
“那你坐到門口,裡面……水汽太大了。”
白書一不要臉,花染可是很要的,可如果說自己害羞又怕對方無法理解,隻好隨便找了個借口。
“好好。”白書一哪裡知道她這百轉千回的心思,乖乖跑去搬凳子,回來的時候花染已經進了浴室。
“染姐姐?”
浴室裡放著水,花染有些聽不清外面的話,只知道對方似乎喊了自己一聲。
“怎麽啦?”
“我和你說哦,最近我們協會呀……”
白書一倒豆子似的把這段時間學校裡發生的事說了一遍,從收到了幾封情書到協會處理了哪些糾紛,從最近學習緊張到她想念花染,事無巨細。
花染聽得心裡發軟,也意識到自己這段時間真的是太忽視她,急急洗完澡出來打算好好陪陪她。
兩人姐姐妹妹好不親昵地上了床,白書一遭受到這樣溫柔的對待立即得寸進尺,極盡撒嬌之能事,只差把人掛到花染身上。
花染沒穿內衣,對方小狗似地貼在她身上亂嗅,很快讓她感覺到有些不大對勁。
“小白,”那種感覺叫她有點羞恥,下意識地想要推開白書一,又生生忍了下來,“你這樣不會難受嗎?”
白書一可不難受,不僅不難受,還飄飄然得不行。花染身嬌體軟,剛洗完澡還有一股子香味,不但抱起來舒服,聞起來也特別好。她實在是喜歡這種感覺,一邊一個勁往花染身上拱,嘴裡一邊嘟嘟囔囔地道:“染姐姐,你好香哦。”
細膩的皮膚相互摩挲,柔軟的身體互相磨蹭,這是只有女孩子和女孩子之間才能享受到的親密觸感。白書一第一次就喜歡上了這種酥酥麻麻的感覺,所以才那麽熱衷於和花染接觸。
青春期性心理一般分為三個階段,異性疏遠期,異性接近期和兩性戀愛期。性萌芽大多發生在第一期與第二期之間,這個過程之中不少青春期少年少女都會向往異性年長者。
可對白書一這個“孩子”來說,性別還是一個十分模糊的東西。她確實接受過性教育,也很明白男女有別,可她的意識仍舊停留在第一階段之前。
她的不知羞恥與直白地追逐感官享受,正是青春期的身體與落後的性心理發展互相影響造成的。
沒有“異性”這個大牢籠的約束,女孩之間隱秘、親密又模糊的交往界限突然成為了她性萌芽的土壤。花染的縱容與溫情叫她肆無忌憚地沉溺其中,甚至沒有意識到自己的所作所為已經有些出格。
而花染,雖然年紀稍長,經歷坎坷,但於感情上一片空白。更因從小生長的環境,保守矜持幾乎已經深入她的骨髓之中,雖不至於談性色變,但也極少去考慮這方面的東西。
與白書一接觸產生的感覺既叫她覺得羞恥,也帶來幾分隱秘的快慰。她明知這樣的事有哪裡不太對,卻每每因為對方的癡纏而毫無底線地放縱。
“小白……”被對方用臉貼著胸口一頓亂蹭,花染終是氣喘籲籲地壓著她的腦袋不讓她再動彈,“別鬧了,我們早點睡吧。”
白書一可愛的地方就在於,她的撒嬌和癡纏是有分寸的。鬧夠了花染,自己也得到了滿足,她十分乖覺地停了下來。
“好~”
花染終於松了一口氣,卻也不禁有更多的疑惑與不安累積在了心底。白書一可以不去思考自己的行為,她卻不行。無論是作為年長者還是作為受助者,她都必須要比對方想得多。
即便還不完全明白,她心中也已經警鈴大作——女性的敏感終究讓她意識到了什麽。
白書一的人氣自開學以來一直居高不下,不僅在男生之中,在女生裡也相當受歡迎。作為學生會長和協會會長,她將學生自治的權限提高到了一個前所未有的程度,這使得不少同學關注到了她。
而作為學姐而言,她值得信賴又平易近人,不少高一的學弟學妹都十分崇拜她。這種爆發式的偶像崇拜行為在短時間內引發了質變,叫她一開學就收獲了不少“情書”。
當然,這些所謂的情書之中其實有很大一部分更像是粉絲信或者煩惱谘詢信。不止是給她個人的,也是給她兩個會長的身份。
白書一是挺喜歡做好事受誇獎的,也不怯於出風頭。但陡然被如此矚目,花蝴蝶如她都不禁叫苦不迭。
H高的校風其實一直都還算自由,雖然之前有過學生必須理短發這樣看起來不太“人道”的規定,但大體上學生的日常行動沒有受到太多的限制。
由於白書一曾經有過一個調侃式的稱號,如今又身為一會之長,有好事者在貼吧裡開玩笑般地幫她組織了一個後援會征集帖,一時引得無數學生加入了這場娛樂般的跟風行動之中。
白書一知道有這麽一個帖子的時候,差點囧倒在地。她第一次體會到原來受歡迎也不全是一件好事——起碼她這個受歡迎完全只是被他們調戲而已!
作者有話要說: 感情鋪墊到位,這一節把染姐姐這邊的人員配備齊全,差不多就可以開始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