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染最後拿出花騰的事搪塞了一頓, 白書一聽得心緒起伏, 憤怒不已。想到是自己挑起了話題叫對方記起了這樣的事, 她更是無比內疚。
“染姐姐你別難過, 為這樣的人不值得。”這時自然不用說什麽眼見為實耳聽為虛了,花染的遭遇已經證明了一切。
見白書一這樣為自己義憤填膺, 花染更覺愧疚,對當初花騰做的那些事算是徹底不在意了。
“嗯……我不會再想, 都過去了。而且他……也已經認識到自己的錯誤。”
白書一見她還為對方講話, 心疼的同時也莫名有些賭氣。
“他一定會說自己那麽做是因為喜歡你, 可他為什麽要傷害喜歡的人呢?我要是有喜歡的人,一定對他很好很好, 一定不會傷害他, 不然一定會讓我好難過好難過。我覺得他喜歡的是他自己。”
她明明連戀愛也沒談過,說起來卻這樣頭頭是道。
這確實是白書一會說的話,花染不知為何有些感動又有些心酸。
“因為不是全部的人都像小白你一樣勇敢和善良……能被小白你喜歡的人一定也是很好的人, 也一定會很幸福。”
這話誇得太重了,厚臉皮如白書一都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沒有啦……染姐姐, 你以後一定會遇到更好的人, 不要再想他了。”
在白書一看來, 花染會那麽難過肯定是因為對花騰有感情,只是因為各種各樣的理由沒辦法在一起。而對方卻不顧她的處境,逼迫傷害她,導致她有了那樣不好的遭遇。
想到這裡,白書一更是氣憤不已。
“我沒有想他……”花染察覺到她誤會了什麽, 著急地解釋道,“我對他沒、沒有那樣的感情,只是有些難過而已。”
白書一不大懂戀愛,也懶得去想到底是哪種,一邊緊緊抱住花染,一邊道:“好嘛,反正你以後要在這裡生活,不會和他有交集。”
這句話叫花染安心了不少,對方溫暖的懷抱也讓她那些憂慮與不安漸漸消散。
“嗯……”
白書一見她不再掉眼淚,情緒也明顯好轉,跟著開心的同時還有種特別滿足的感覺。能夠安慰到花染,能夠為她解決煩惱,能叫她開心起來,比什麽都讓她覺得自豪——如同履行了自己“不會叫喜歡的人難過”那句諾言一般。
“染姐姐,那我還能親你嗎?”
但她沒忘記最重要的事。
當時聽到,差點沒把她魂嚇掉。
“這……”花染都快忘了這事,聽她問得小心翼翼,又一副泫然欲泣,大有你說不能我就哭給你的樣子,猶豫道,“應該……可以吧。”
要不是白書一個子太高,她早就能夠想象出小孩子跳著腳要媽媽親親的樣子了。
還只是一個孩子而已。
花染這樣告訴自己,可當白書一樂滋滋地嘟嘴親上來的時候,她隻覺得心口像是被一隻手緊緊握住了一般。
不要再想了,這樣不也挺好嗎?
進入高二第二學期之後,白書一的學業重了不少。加上還要忙學生會和協會的事,她是當真體會到了腳不沾地的感覺。
協會招新反響還算熱烈,第一批協會乾事除了顧晚蘇顏幾個白書一的熟人之外,也招收了一些高一的學弟學妹。
人多事情就雜,剛開始還鬧出了不少烏龍事件,有好朋友鬧別扭鬧到協會來的,情侶吵架被同學舉報的,好一堆亂七八糟的事。但無論是不是烏龍,白書一的宗旨都是要認真對待,既不能錯殺也不能放過。
一直過了一個多月,熱度漸漸消減下去,協會也根據遇到的情況慢慢完善匿名舉報的條件等等,局面才終於穩定下來。
白書一忙,花染也沒閑著。網店的銷量目前漸漸穩定下來,雖然不多但也基本達到了處理部分中藥材的目的。反正至今為止,中藥這塊已經實現了盈利。
刺繡香包也受到了一些歡迎,不過她卻漸漸感覺有些力不從心。數量跟不上倒還在其次,最重要的是她覺得自己有點想不出花樣了。
雖然只要繡一樣的就可以省不少事,但作為愛好,花染對自己也是有要求的。她跟著花婆婆學刺繡,一幅幅圖繡出來栩栩如生,可要說美術基礎,她又完全沒有系統性地學過。
她有心想要彌補一下自己的不足,可真要從這方面開始努力,花染也是兩眼一抹黑。
最後還是白書一給她提了一個建議——近水樓台先得月,不如目前這兩年先試著去旁聽一些藝術鑒賞方面的大課,慢慢找一些感覺和方向。
畢竟一口吃不成一個胖子,花染工作加上課業已經足夠忙碌,不如等這邊的學習告一段落之後再去專心做那一樣。
藝術學院、體育學院和成人教育學院都在同一個校區,很多大教室都混著用,旁聽這樣的課幾乎沒有任何難度,差的就是勇氣。
白書一是個說乾就乾的人,提出這樣的建議以後還怕花染因為羞澀遲遲無法行動,趁著春假當即拉著花染跑去旁聽。
她膽子大,嘴巴又甜,一路哥哥姐姐問過來,沒多久就向一位漂亮的小姐姐打聽到了相關課程的消息。
“你們想旁聽嗎?那一塊兒吧。這位講中國美術史的老師很不錯的,我也是慕名而來。”
“啊,姐姐你也是來旁聽的嗎?”白書一喜歡好看的人,見這位小姐姐不但人漂亮還那麽熱情,立即熱絡起來。
女生年紀看起來和花染相仿,樣貌靚麗性格開朗。她打量了一下這兩姐妹的組合,笑道,“是啊,我最近經常來聽聽,倒是你們這姐妹一塊兒來的很少見。”
白書一當即拉著花染和她一起走,笑嘻嘻地道:“我姐姐害羞,我就先陪她來聽一聽。我們高中正放春假呢,姐姐你是大學生嗎?”
女生笑道:“可以算吧,不過我不在這裡念大學。”
白書一聽不懂,下意識覺得這位姐姐又酷又帥,道:“姐姐姐姐,你叫什麽名字?我叫白書一,我姐姐叫花染。你經常來旁聽的話一定知道很多課程吧,能不能帶帶我姐姐呀?”
“小白……”
花染有點不好意思地看了她一眼,女生卻一點兒也不介意白書一的得寸進尺。
這姐妹倆一個看起來溫柔內斂,一個則活潑開朗,長相也都叫人眼前一亮。白書一熱絡卻有禮貌,花染看起來則很有分寸,知道她們想旁聽,她下意識心生了好感。
“我叫沈深深,你們要是需要課表的話我可以給你一份。”
“耶!太好了,謝謝你,深深姐姐。”
不知道為什麽,和白書一在一起好像做什麽事都特別順利。花染感激地向沈深深道謝,也再一次折服在白書一的積極之下。
沈深深熱情大方,和兩人很快熟悉起來。
白書一性子看起來跳脫,上課卻十分安靜,即便聽不懂也不會打擾別人;花染則非常認真地記著筆記,一知半解的地方也做了標記。
沈深深觀察了一會兒確定兩人都沒什麽基礎,搞不清她們為什麽要來旁聽這樣的課程,而且似乎不是一時興起。她生出興趣可不會憋在心底,下課的時候邀請兩人去旁聽另一堂課,順便把自己的疑問說出了口。
這對話癆來說真是太棒了,也沒什麽不能說的。白書一霹靂巴拉就把兩人的情況抖落了出來,花染攔都攔不住。
“你會刺繡?”
沈深深驚訝地看著花染,有些不可置信。
“就自己隨便繡一繡的。”
花染被白書一大吹特吹了一頓,那叫一個不好意思,就差找個地洞鑽進去了。
白書一看不得她謙虛,比自己會繡還自豪。
“可不隨便,深深姐姐,我給你看看我的手帕和香包,”她隨身攜帶著自己的小招牌,迫不及待地拿出來顯擺,“是不是繡得特別好看,特別精致呀?”
沈深深拿過兩樣東西翻來覆去看了幾眼,問道:“你這是蘇繡的手法?”
花染給白書一繡的樣式雖然簡單,但做工相當精致。沈深深最近正好在為老媽交代下來的任務發愁,在這方面也算下過苦工,所以一眼就辨識了出來。
花染與其說是驚訝她的眼力,不如說驚訝她對這個有所涉獵。
“是的,確實是出自蘇繡。”
花家村的村民祖籍S市,當年逃難而來隱居山林,一住就是六十多年。原本村裡有不少繡娘,可手藝因為各種現實原因沒有傳承下來,花婆婆是那時最後一位在世的繡娘。
花染當初一邊幫忙照顧年事已高的花婆婆,一邊跟著她學,粗略算一算也有個十年了。
“你會雙面繡嗎?”
雙面繡是蘇繡的精髓所在,花染既然算出師了,那自然是會的。
“會是會,不過比較花時間。”
作者有話要說: 這位才是花染的真助攻,各種方面來說,其他那些只能算是刺激吧。
沈深深:想不到吧,這裡才是我的主場,讓你們知道我根本不遊手好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