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告訴我還是舌吻……”
她原本只是開個玩笑, 哪知對面腦袋哐當一聲磕在了桌子上。
“臥槽, 那個小流氓!”
沈深深終於還是忍不住叫了一聲, 算是徹底服了這幫鋼鐵直女們。
她的初吻都還在呢!
花染聽她說得這樣大聲, 又急又羞,“深深, 你小聲一點……就、就一次……A意識到之後就都沒有了。”
“確實不能慣著她,拒絕得好, 拒絕得對, 沒有白給她佔便宜的道理。”
沈深深氣呼呼損白書一, 不知道為什麽反倒讓花染心情輕松了一些。
“都是女孩子,也沒有誰佔誰的便宜。”
“怎麽沒有啊?她隨便亂親全憑一張嘴, 人家連心都丟了, 可不是佔了大便宜!”
與沈深深說這件事,花染本就沒有期望她能給出什麽建議,只是想找一個宣泄的地方而已。而如今看來, 這確實還挺有效的。
“沒有那麽誇張……”
沈深深見她神情幽幽,歎了口氣道:“唉, 直女小姑娘是這樣的啦, 很多時候不知道親密的分寸, 你……讓你的朋友不要有負擔,能拒絕拒絕,不能拒絕就當……額,當被小狗狗舔了吧。”
她想的是,要真能狠心拒絕, 花染就不會那麽煩惱了。
說到這裡,花染更顯出了幾分失落。
“A已經拒絕了,而且B很懂事,沒有再糾纏——即便她自己很難過。”
沈深深到這裡算是徹底明白了:花染這段時間的反常既是因為發現自己喜歡上白書一,也是因為兩人因此疏遠,更是因為自己讓她難過,受她體諒。
戀愛這件事本身就複雜,同性之間的更是糾結百倍,花染的處境又不止是同性的問題,實在是個無解的命題。
“我知道A肯定不想讓B難受,但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女孩子之間的距離太難把握了,現在謹慎一些也沒錯。而且那個B……應該很小孩子氣吧?你朋友肯定要多擔待一些。”
“嗯……”
沈深深看她一副鬱鬱寡歡的模樣,強作精神地道:“對不起,我目前確實給不了什麽更好的建議。只能說,你現在啊先把精力花到比賽上,不要過分地為這件事——你朋友的事煩惱,先立業後成家嘛!”
花染自然明白這個道理。比起她過去二十年貧苦的生活,如今可算輕松愜意。再沒有為了節約幾塊錢走幾公裡的路,幾個饅頭吃一天這樣的艱難時候。
或許正因如此,她竟然開始有了戀愛的煩惱。
這樣一想,花染又十分鄙視自己。明明是因為得到了白家的幫助才有了今天,卻把主意打到了小白的身上。
“你放心,這邊我沒有丟下的。”
花染一旦心煩意亂就會靠刺繡來分散注意力,這段時間反而練了許多手。
離正式開賽也就十幾天,沈深深對她的進展非常關心,還稍稍透露了一些賽事的情況。因為獎金豐厚,海選的作品達到了三千多副,良莠不齊的現象十分嚴重,經過了一個多月的篩選才終於選出了其中前一百名進入預賽。
前三輪預賽是線下的比賽,第一輪主要為了篩選掉其中可能存在的濫竽充數現象,第二輪開始考核各種針法,第三輪則是限時刺繡來考核熟練度。
三輪過後留下的人進入循環賽,七輪之後決出前三名,歷時將近半年。
比賽費用自然全由絲夢負責,各地前來參加的選手進入循環賽後除了正常開銷之外還能拿到名頭為誤工費的補貼。前三名的獎金分別是一百萬,五十萬和二十萬,其他還有什麽優秀獎,創意獎,最低的參與獎都有一萬。
總得來說,只要進了循環賽就是福利多多,這次絲夢下了不少本錢,宣傳費比獎金還高幾倍。
“沒丟下就好。雖然這件事……你朋友的事我目前沒辦法給你什麽幫助,但只要你憋得難受都可以找我傾訴。人生嘛,不只有愛情,還有友情呀!如果有什麽需求你隻管開口,我沈深深為你兩肋插刀。”
沈深深說得豪氣,花染隻覺得自己何德何能,能交到如此好的朋友。
“謝謝你深深。”
“不客氣不客氣。”
沈深深之所以說得如此仗義,其實也有一些心虛作祟。她已經想起當初帶著花染去S市參觀畫展,然後遇到江辛純的事,暗忖著這櫃門是自己幫她開的,無論如何總要盡一份力。
兩人聊了一個下午,沈深深想方設法地開解她,引開她的注意,確實讓花染壓抑的心情稍稍緩解了一些。
雖然事情並沒有什麽實質性改變,但知道有朋友理解自己支持自己,排解了她很多自我厭惡的感覺。
和沈深深成為朋友是她的幸運,她感激的同時又繼而想到,兩個人能夠成為朋友還是小白的功勞。
這一想,她就又想到白書一去了。
白書一正坐在家裡生悶氣呢。
她氣花騰的殷勤,氣花染不拒絕,也氣自己一點兒辦法都沒有。
當然,她不是不能理解花染的態度,也並沒有真的生她的氣。一定要說的話,大概是對明明看不慣這件事卻又無能為力的自己感到煩躁。
白文雪見白書一自從花染走後就滿臉的不開心,決定趁這個機會找她談一談。她最近已經托了白秋燕幫忙留意人,以備花染有什麽變動。
當初雖然說好做三年,但那最主要還是為了讓花染安心。這一年多相處下來,她早已把花染當作是自家人,當然不會阻礙她有好的發展。
無論是刺繡比賽還是沈深深,她都早托人打聽過,知道花染這次是真的遇到欣賞她的朋友,沒準就能靠這個契機有不一樣的發展。
“一一啊,你坐到媽媽身邊來,媽媽有事和你講。”
“什麽事呀媽媽?”
白書一搬了個小板凳坐到白文雪腳邊,依偎在她腿上,一副悶悶不樂的樣子。
白文雪摸了摸她的短發,問道:“你這是為什麽不開心呀?”
白書一先是搖了搖頭,而後才像忍耐不住似地道:“媽媽,你覺得花騰人怎麽樣?”
連聲哥哥都不願叫,看得出她對人家是真的很不待見了。白文雪老早發現了這個現象,批評道:“還沒說你怎麽對人家花騰那麽沒禮貌呢,又沒大沒小的……”
白書一嘟著嘴,委屈地道:“我哪有不禮貌,明明還挺有禮貌的。”
表明功夫而已,要是這點都做不到,那她不是白教育了嗎?
白文雪見女兒嘴硬,拍拍她的頭,氣道:“媽媽還說錯了嗎?你說說你有沒有不待見他?”
白書一挨訓,忍不住了,把花染曾經的經歷告訴了白文雪。
“媽媽,你說他是不是太厚臉皮了?”
這事白文雪是第一次聽說,驚訝的同時也對花騰的印象差了一些。不止是白書一看出來,她也看出來了,花騰對花染有意思。
本來青梅竹馬又長得金童玉女,站一塊兒還真顯現出幾分天生一對的模樣。
可她閱歷豐富,眼光也算毒,見得多了漸漸就發現這個花騰有些心浮氣躁,人虛了一些。對年輕人來說倒不算大毛病,可再聽白書一的話,又覺得他確實不夠牢靠。
而且她看得出來,花染並不喜歡人家,有些時候甚至很為難。
“那也不是你這樣說的,人家過去犯錯,如今改了,花染也原諒了他,感情自然就回來了……知錯能改善莫大焉嘛。”
可她心裡這樣想,嘴上卻不能這樣和女兒說。
白書一見媽媽不支持自己,更憋氣了。
“可染姐姐又不喜歡他,他還天天來。”
“那他喜歡小染,總要堅持一下吧?否則還談什麽喜歡呀?”
白書一都要氣哭了,難得顯出了幾分小性子,耍賴道:“我不和你講了,你就想給染姐姐介紹對象。”
“你這孩子……”白文雪拉住她不讓她跑,一邊戳她腦袋一邊道,“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麽,不就怕你染姐姐結了婚不能陪你說話了嗎?”
白書一滑得泥鰍似的,故意晃著腦袋作出一副被戳得東倒西歪的樣子。她心裡可委屈,這還沒對象呢,染姐姐已經不陪她講話了。
“媽媽,染姐姐還小呢,她才21歲,你就別操心她的感情了。”
白文雪被女兒氣笑了,“你這話說的,媽媽什麽時候硬給你染姐姐介紹過對象了?不是感情不感情的問題,小染要是有更好的去處,你還能給她攔著嗎?”
這才是白書一最害怕的事。
染姐姐跑在前面沒有關系,和染姐姐疏遠一點兒也沒有關系,可是見不到染姐姐……她肯定要哭死了。
到底有沒有辦法能讓染姐姐一直留在她的身邊呢?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早點發,明天后天都是存稿箱,12點準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