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沈深深說到戀愛的話題, 那和白文雪要給她介紹對象又有些不同。花染沒刻意避開, 只是無奈地笑道:“我沒想過這個。”
沈深深見她態度淡然, 不禁愈發好奇。
“你不想, 可不代表人家不想你啊,你應該有不少人追吧?”
在白文雪那裡上班有一個好處, 即便出現過一些對她有好感的年輕人,但只要委婉地拒絕掉, 都不會過分糾纏。
“沒那麽誇張, 我的條件又不算好……”
“說什麽條件呀, 單單你的人就值得喜歡。”
花染輕笑,“謝謝你深深。光說我, 你才是吧?一定有很多人追求。”
“嗨, 別提了,都是爛桃花。我一個藝術家,怎麽能沉溺於七情六欲呢?”
沈深深的風趣幽默叫花染特別輕松。從認識司瞳來看, 她顯然是有錢人家的孩子。可沒有半點大小姐脾氣,也從沒讓花染覺得有隔閡和距離。
“是是是, 你是大藝術家。”
“哎, 不說這個了。其實我想說的是, 按你的上班時間,再多點自己的娛樂也完全可以啊。怎麽樣?不止是出來喝喝茶,什麽時候我帶你一塊兒去玩唄?”
沈深深自己人來瘋,所以很喜歡花染這種性格溫和的人,但除此之外她也希望對方不要那麽“賢妻良母”, 更多地為自己而活。
在她看來,白家母女確實幫助了她很多。可花染這種像是背負著報恩感情的生活狀態,難免限制了她的交際圈與才能的發揮。
“這……”花染去年幾乎全年無休,白文雪其實也勸她多給自己留一點時間。今年開始除了早晚依舊會提早延遲一些,不是她的排班她已經很少上了。
學習、刺繡或者和沈深深一塊兒交流,她的生活早已越來越充實。
但如果只是單純地出去玩,她又總有些不能安心。會擔憂白書一有沒有吃好,會想是不是又沒人聽她的傾訴,會想她是不是惦記著自己。
雖然明白白書一有很多朋友,課余生活比起自己來要不知道豐富多彩多少,但她就是覺得小白離開不自己。
這種想法不止束縛著她,也讓她覺得滿足。
“你放心啦,我又不會帶你去亂的地方玩。S市過兩天有個畫展,看完我們還可以去民俗文化中心參觀,也就兩天。你現在不是在找靈感嗎?”
假期不是問題,無論是調休還是請假白文雪一定都會答應。可除了回家,她還沒離開過那麽久呢。
“可是我還要給小白做飯……”
沈深深道:“花染啊,你這還沒結婚呢,已經過著家庭主婦一樣的生活了。要我說,在你到白家之前她們那麽多年不也過下來了嗎?兩天不吃你做的飯又不會死人,你也得給自己放松放松。我老師非常推薦這次的畫展,機會難得,錯過也不知道猴年馬月。”
花染在美術方面姑且算是從頭開始學,但並非當真沒有一點兒基礎,只是缺乏系統性而已。沈深深的水平給她一些指導完全沒有問題,這段時間也算是進步神速。
花染明白她說的有道理,又想對方這樣熱情地邀請自己,不去實在說不過去,點頭道:“那好吧,具體什麽時間?”
“就這周末,咱們周六去,周日回。”
“好。”
假自然是很輕易地請了出來,白文雪挺樂意見花染交上朋友挖掘興趣,也很高興她能找到自己的方向。
不過請假的時候還是出了一些波折。白書一一聽花染要和沈深深一起去S市,也想跟著一塊兒去。
這回白文雪沒縱容她,強硬地把她留了下來。
“小染又不是去玩的,你跟著去不是給她添麻煩嗎?媽媽一個人看店呢,你留下來陪我。”
花染原本聽白書一要跟著來,有些猶豫是不是和沈深深說一聲,聽白文雪這一說又不敢應承了。雖然周末晚上可以趕回來接班,但讓白文雪連上兩天還是叫她覺得內疚——小白留下來幫忙或許更好。
白書一蔫了,又不敢反駁,整個人無精打采的。
要放到以前,她的反應當然不會那麽大。可這段時間看著花染的變化,她越來越為之前想到的那件事擔憂,隻覺得染姐姐不知道什麽時候就要離自己遠去。
能叫白書一這樣在乎,花染自然很開心。可見對方悶悶不樂的,她又十分不忍。
“小白,我會給你帶特產回來的。”
白書一到底懂事,也知道媽媽說的有道理,勉強笑道:“沒事啦染姐姐,我就說一說。我陪我媽媽上班,你放心去看畫展吧。”
可這懂事的樣子更叫花染心疼。
“我會給你打電話的。”
“嗯……染姐姐,晚上我和你一起睡好不好?”白書一說著看了一眼白文雪,見她斂著眼簾沒反對,登時底氣足了,笑道,“我有好多話想和你說。”
白文雪其實很明白女兒在擔心什麽,所以才更加不願意慣著她。
她十分看好花染,也相信她不可能一直在自己店裡當個店員,就算不是現在,也會在將來的某一天離開。
人家有好前程自然不能阻攔,她就怕自己這個女兒又會重演那些個歷史。
陶婉和白秋燕離開的時候,白書一哭得肝腸寸斷,那叫一個可憐。可那時候她畢竟年紀小,大人們隻當她孩子天性,不舍得姐姐離開。
沒想到長了那麽多年都沒長大,花染又是個特別心軟和寵愛她的,白文雪怕她到時候會叫對方為難。
可她到底也不是真想女兒不痛快,見她愛黏花染,自然還是讓她黏著。
花染明顯感覺到晚上白書一和平日裡不一樣,話少了,也不跟前跟後了,乖乖在床上等著她。
她剛開始還以為對方已經睡著,結果剛躺上床白書一就靠了過來。
現在天氣不比過年那會兒,兩人靠在一起熱度可想而知。
花染感覺到她火爐似的溫度,問道:“小白,要不要開空調?”
“嗯……”
白書一默默地抱著她,完全是副蔫搭搭的樣子,回答的聲音都沒了中氣。
“小白,你還在為不能一起去的事不開心嗎?”
花染拍拍她的肩,摸到了一手的細膩。
天氣熱起來之後,兩人的睡衣也更加單薄。花染保守,還穿著睡衣睡褲,白書一可沒她那麽多羞恥心,背心加條小內褲,邁著兩條光光的長腿亂晃。
白書一點點頭又搖搖頭,“染姐姐,我好舍不得你。”
被小太陽緊緊貼著,花染隻覺得人都要燒起來了。
“就兩天呢,我會早點回來的。”
這次是兩天,可還有以後呢?
雖然知道不可能一直在一起,但怎麽也沒想到預兆那麽快到來。白書一知道自己不能任性,心理卻還是好難過。
她一難過就隻想撒嬌,蹭著花染的手臂膩著聲音叫她。
“染姐姐……”
花染知道她這是忍著委屈呢,摸著她的頭髮輕輕道:“怎麽啦?”
“我就是想叫叫你。”
“好~”
“染姐姐……”
“嗯。”
花染陪著她玩你叫我答這樣的遊戲,並且半點不覺得她幼稚,端得是好耐心。她一邊應還一邊拍白書一的背,順她的一頭短毛,直把白書一揉得渾身舒散飄飄然,那點委屈才漸漸消散。
“染姐姐。”
“嗯?”
白書一得到了寵愛,話也多了起來,嘰嘰咕咕地開始講最近發生的事。譬如顧晚被她媽媽沒收了漫畫,蘇顏拿到跆拳道藍帶,白朝開始和溫執筠戀愛了。
花染是個再好沒有的聽眾,無比捧場地回應她。
白書一雖然比花染高不少,但每次睡覺都窩在她的懷裡,枕著她的手臂或者胸口。只要抬抬眼皮,花染豐潤豔紅的唇就在眼前。
“染姐姐!”
“怎麽啦?”
“我想親親你。”自從上次突然親了花染,然後被說以後不要這樣之後,白書一已經學乖了。為了不被討厭,她每次親之前,都會征求花染的意見。
要說女孩子之間偶爾默契地親親屬於親密的范疇,那親之前還要問一問就實在是高難度操作了。
花染每次都會無所適從,當然也每次都會默許。
白書一敏銳得很,沒聽到拒絕,膩膩歪歪地親了上來。
花染已經非常熟悉這種感覺,柔軟溫熱的唇瓣互相摩挲,明明是溫存得不能再溫存的感覺,卻又刺激得過分——讓她心臟揪疼。
她說不清自己是討厭還是喜歡這種感覺,口鼻間白書一的氣息叫她無法思考。甜蜜與苦澀混雜在一起,醞釀出一股難以言喻的醇香,有些像是最近她經常喝的咖啡。
女孩之間可以親密到這種程度嗎?
女孩之間親密到這種程度也沒關系嗎?
她總是一遍遍這樣問自己,帶著些許不明的掙扎。
唇縫之間突然滑入了一條滑膩靈活的舌頭——對方顯然完全沒有體諒她的心情,又一次突破了親密的底線。
作者有話要說: 小白:舔~
花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