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朝休息了兩天后來看望白書一, 顧晚雖然之前來過, 但今天還是陪著哥哥一塊兒過來。
關門兩天, 藥店重新開張。白文雪和花染輪流上班, 家裡留下一人照顧白書一。早上是花染在家,這會兒趁著三人聊得熱絡正在做午餐。
兩個小夥伴這回當真是共患難, 白朝再見白書一仍是難掩激動之情。
顧晚拍著哥哥的肩,頗有些自豪地對白書一道:“小白, 我哥決定去練跆拳道了, 就是你之前學的那家。”
白書一學過兩年跆拳道, 現在房間裡還掛著她那根藍帶呢。只是幾年不沾,實際打架更是難以應用, 這次吃了大虧。
“真的嗎朝朝?”白書一當初去學也邀請過白朝和顧晚, 可惜顧晚自視小淑女,白朝又靦腆害羞不喜暴力,都拒絕了, “好呀好呀,我也打算回去再學兩年, 鍛煉鍛煉身體。”
她說著舉了舉自己瘦伶伶的胳膊, 搖頭道:“這次要是再有點力氣, 也不至於那麽慘。”
其實在女孩子裡她的力氣已經不算小,只是到底還是沒辦法和曾劍那樣高大的男孩子比。
白朝經過這次雖然下定決心要去練跆拳道,但心裡還是挺打鼓的。聽說白書一要一塊兒去,不禁喜上眉梢。
“好好,那我們一起……書一, 以後我、我學好了會保護你的。”
白書一笑嘻嘻地道:“不要說什麽保護不保護,我們要互相幫助……哦,倒是可以一起保護晚晚。”
顧晚撇了撇嘴,“什麽呀,那我也去學好了,才不需要你們保護。”
“可我是男孩子,我應該要、要保護你們的……”
這次事件對白朝影響很大,有好的方面,也有不好的方面。在白書一說完他很堅強之後,他想要更努力一把。可曾劍的那些言行讓他回憶起了初中時遭遇的嘲笑,下意識的,他開始強迫自己去向那些世人強加在男孩身上的印象靠攏。
白書一敏感地察覺到了他的想法,認真地道:“朝朝,你這樣說我可不開心了。現在男女平等,男孩女孩都一樣,怎麽女孩就一定要男孩保護了呢?當然啦,我們跆拳道老師說過,強大的力量不是用來欺負弱小,而是用來保護弱小的,所以你這樣想很好。但我也在學跆拳道啊,我還是你師姐呢,我比你厲害我就保護你,你如果比我厲害你就保護我。我們可以一起學習,一起進步。”
白朝沒有說話,隻默默地看著她。
白書一接著道:“而且,我覺得你就是你,不論男孩還是女孩都不用那麽快就去強迫自己下判斷。反正不管怎麽樣我們都會支持你的,對吧,晚晚?”
如果要顧晚說真心話,那她自然是極度希望自己的哥哥是“正常”的人。比起白書一的理想主義,她更明白這種“特別”會給哥哥以後的生活帶來怎樣的不便。
可是,如果用強迫他和讓他痛苦來維持世人眼中的“正常”,她無論如何也做不出來。更何況還有白書一在,她那些言論已經徹底把她“洗腦”了。
“是啦,反正不管怎麽樣我們都是雙胞胎,我不撐你撐誰啊!”
對白朝來說,最幸運的莫過於有疼愛自己的父母,支持自己的妹妹和理解自己的朋友。如果說上天跟他開了一個玩笑,那起碼這個玩笑裡確實有歡樂的部分。
“嗯……我、我自己也會加油的。”
他忍不住紅了眼眶,看起來頗有幾分梨花帶雨。
顧晚唉聲歎氣地道:“哥哥女子力比我高,害我天天被爸媽嘮叨,我可能是史上最慘的妹妹了。”
白書一快笑死了,“那是你女子力太低了好吧,朝朝會洗衣做飯,你會嗎?”
“說得好像你會一樣,我幫我媽媽看店好伐啦。”
“可是我有染姐姐啊,而且我也幫我媽媽看店的。”
白書一對花染的倚賴,只要是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顧晚作為她的發小,又經常一起玩,體會簡直不要太深。
在她眼中,白書一就是一個小孩子,只是因為比較懂事,也生性敏感,能夠照顧到他人的情緒,所以給人感覺不大明顯。
但自從花染出現之後,她身上那點毛病就全體現了出來。
喋喋不休地講她那些個沒有營養的奇思妙想,無時無刻不對著人家撒嬌,喜歡親密的肢體接觸,這些都是小孩子想要博得大人關注的方式。
今天顧晚進來看到白書一大爺似地枕著花染的大腿,而花染小媳婦一樣幫她揉腦袋按肩膀的時候,簡直驚呆了。
白書一被她懟的時候還特別理直氣壯地表示自己是個病號,等好了就幫她的染姐姐服務回來。
人怎麽可以不要臉到這種地步?!
可人家關系親密,一個願打一個願挨。顧晚見花染疼她疼得快和白文雪有得一拚,脾氣還宇宙超級無敵溫柔,這挑撥離間怎麽都使不上。
白書一白撿了這麽一個好姐姐,連她都有點嫉妒了。
白朝默默笑著看兩人拌嘴,三人其樂融融。
“對了,溫學妹是不是快回來上學了?在那之前我們去她家看看吧。”
白朝聽溫執筠說過一點家裡的情況,這段日子一直很擔心她。只是他怕自己這個時候去拜訪反而會給人家造成麻煩,所以猶豫到了今天。
“可是,會不會不大好啊……溫執筠家裡的狀況有點特殊。”
“不方便嗎?我是覺得去探望一下,表示一下感謝,可以讓她的父母知道,她幫助到了別人,不要一味地責備她。”
白朝沒想到這一塊,被白書一提醒了一下,覺得這樣很合情合理。
“你說得對,正好這兩天周末,那我明天去探望和感謝她。”
“我也和你一起去,這幾天都快發霉了,我媽連看到我走路都能嘮叨。”
三個小夥伴嘰嘰喳喳講了一堆,白書一傷疤還沒好就已經忘了疼。
“白姨說你也不是沒道理的,哪有傷患還像你那麽愛折騰的啊?你別去了,我陪我哥去。”
顧晚自從溫執筠動手之後,對她的態度明顯發生了改變。現在說起她來,雖還不至於多熱情,但也不像過去那麽排斥。
“晚晚你去啊,那你態度可得好一點兒。”
顧晚白了她一眼,“在你眼裡我就那麽不知好歹啊。”
“其實我一個人去也沒關系的……”白朝知道她倆都是擔心自己,弱弱地開口道,“我認識路。”
“別別別,還是我陪你去吧。先不說你怕不怕生的問題,隻說那個溫執筠那麽喜歡你,你一個人去就超級危險的。”
顧晚這口沒遮攔的,別說白朝聽了窘迫得一塌糊塗,連白書一也是目瞪口呆。
“不會吧晚晚,這能有什麽危險啊。”
“怎麽不危險啊,溫執筠都敢在教室打人,想吃我哥這小弱雞不分分鍾的事嘛!”
“晚、晚晚,你別亂講。我和溫執筠講清楚了的,我們沒有那樣……就、就是朋友……”
顧晚真是服了自己這位純情老哥,“哥,人家隻當你朋友能這麽為你出頭啊?雖然你覺得自己……嗯,是女孩子。可是人家不這樣看呢?我真的覺得她超級喜歡你的,否則當初已經那樣拒絕她,之後又發生了那麽多不好的事。她現在還能拉下臉追到咱們學校,這得多大的毅力啊。”
從一個成績稀爛的小太妹到考進先進班,顧晚覺得自己肯定是做不到的。
“啊?可、可是那怎麽辦啊……”白朝聽了妹妹的話,都快急哭了,“我沒辦法回報她的感情呀。”
“哎呀,那人家喜歡你也是沒辦法的事嘛。我就是和你講,如果你不喜歡人家,最好還是要保持好距離。她性子那麽烈,萬一……”
顧晚上下掃了掃白朝,直把自己哥哥看得滿臉通紅了才道:“你肯定乾不過她的。”
說到感情問題,白書一是半點建設性意見也沒有的。一頭霧水,滿臉問號,隻覺得顧晚講得太誇張了。
“溫學妹人挺好的,不會對朝朝怎麽樣啦。而且她如果能夠理解朝朝的話,一定也會和他成為好朋友的,不一定非得談戀愛嘛。”
顧晚看著白書一一臉天真的樣子,不屑地道:“我和你這個能把給你送情書的男孩子當成想和你做筆友的人沒什麽好說的。”
這實在是個大烏龍,白書一聽她又翻出來說,可不樂意。
“那我怎麽想得到啊,他寫得那麽文藝。喜歡就喜歡唄,寫什麽‘眼睛為你下著雨,心卻為你打著傘’,我那時候還沒看過泰戈爾呢。”
顧晚搖搖頭,“哪個少年不多情,哪個少女不懷春。都說少女情懷總是詩,可你根本不長這個筋。”
白朝聽兩越說越歪,焦急不已。
“晚晚,那我到底該怎麽辦呀。”
你問我,我問誰?
顧晚翻了個白眼,“涼拌唄。”
作者有話要說: 白書一:是我不懂愛。(沒關系,以後就懂了)
稍微講一講,雖然大家可能都知道。哪個少年不多情,哪個少女不懷春出自《少年懷特的煩惱》,少女情懷總是詩出自梁羽生的《冰河洗劍錄》,上一句是中年心事濃如酒。還有一部說少女戀上已婚婦女的電影叫這個名字,emmmmmmmmmmm。
眼睛為你下著雨,心卻為你打著傘,泰戈爾的話,原句是“Eyes are raining for her,heart is holding umbrella for her,this is love”,這就是愛,妥妥的告白。可惜小白……太遲鈍了。
碎碎雖然很少在小綠字裡感謝砸雷的朋友們,但其實一直都看在眼裡,記在心裡。其中有幾位章章都扔□□,甚至有一位連續扔深水,讓我感覺到了大家對我的肯定。這一回兩篇都上了霸王榜,在沒榜單的時候實在是太可貴了,高興的同時也覺得讓大家破費了,在這裡向大家表示誠摯的謝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