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書一的好人緣這幾天完全得到了體現, 從第二天中午開始來看望她的人就絡繹不絕。有同班同學, 有學生會的幹部, 還有學姐學長和學弟學妹們。
因為人數太多, 他們還特地組織了一下,分批到來。
當李梓伊來到家裡, 白書一把這兩天塗塗寫寫的筆記本交給她的時候,花染終於知道她在忙些什麽了。
“你都傷成這樣了還折騰這些啊, 告訴你一個好消息吧, 孟校長同意了, 說討論過後再給我們回復。”李梓伊一邊把她的本子收起來,一邊笑道, “雖然不一定會全部答應, 但這次確實引起了學校的關注。小白,我們成功了!”
“真、真的嗎?”白書一先是不敢置信,而後欣喜若狂, “太好啦,太好啦!就算不全部答應也沒關系, 只要校長同意我們創立這樣一個協會, 之後都可以再說。啊, 太好了!我本來以為要花更多的時間和精力,這樣看來我的受傷都值得——哎喲。”
白書一高興得手舞足蹈,結果得意忘形樂極生悲,牽扯到了身上的傷。
“小白,你不要那麽激動。”花染在一旁看得心驚肉跳, 把她按回到沙發上不讓她亂動。
李梓伊笑道:“那我可寧願多花點時間和精力了,你這一出弄得太嚇人。”
作為學姐和學生會長,她真的非常佩服白書一。當初剛認識的時候隻以為她是一個熱情善良又過分天真的小女孩,但這段時間下來她在她的身上看到了更多品質。勇敢、堅毅、不懈努力也善於思考。
單純的人更懂堅持,也更無所畏懼。
李梓伊雖然一早就想好要讓白書一接任學生會長的職務,但也直到現在才意識到,這個決定或許會給學生會、學校和同學帶來不一樣的變化。
她相信白書一有這個能力,也相信她有這個毅力。
白書一被花染按著,不敢皮了,隻臉上笑容不減。
“嘿嘿嘿,我也是開玩笑的嘛。學姐,真的很謝謝你還有其他的乾事能夠支持我,現在我也不知道還要請幾天假,這件事還要麻煩你們了。”
“這有什麽好謝的,我現在可還是會長,這是我分內的事。”
其他幾位乾事也連連點頭,都紛紛安慰白書一,讓她安心養傷。
為了不打擾她休息,幾人沒有久坐,半個小時後就離開了。
白文雪堅持要女兒等腦袋上的腫消下去後再去上學,而花染這兩天一直在她家留宿。
白書一受到兩人無微不至的照顧,有花染陪更是不無聊,十分樂在其中——唯有一件事還困擾著她。
“染姐姐,我真的要洗頭了。”
兩天沒洗加上塗了藥,白書一現在覺得鼻尖上都是頭髮的味道。要真的只是她一個人聞還沒大問題,可她愛黏著花染,怕自己把她給熏著。
這回連白文雪說都不管用了,注意形象的小姑娘攔也攔不住。兩人耐不住她軟磨硬泡,最後還是一塊兒動手給她洗了頭。
可洗了頭還是要上藥啊,清爽沒兩分鍾又一頭的藥味,白書一那叫一個委屈。可為了不禿頭,這是逃也逃不過的。
白文雪揪著她特地多抹了一點,弄得白書一只能趴在花染懷裡哭唧唧。
“媽媽快五十的人了還要被你這個小家夥折騰。”白文雪不想管她,準備自己去睡覺了,“小染啊,晚上還是麻煩你了。她要不乖你就打她屁股,別慣著她。”
“我才沒有不乖呢,我昨天晚上可乖了,都沒想醒過來。”
花染一邊抱住白書一亂蹭的腦袋,一邊道:“白姨你放心吧。”
“哼,我才沒有不乖呢……對吧,染姐姐?”
白書一見媽媽走了,這才從花染懷裡抬起頭來。
“對啦,你最乖,所以快點睡覺吧。”
“誒,可是還那麽早……”
白書一是早睡早起的乖寶寶,可是這才不到九點,加上前兩天睡得飽,現在讓她睡也太早了。
“那你閉著眼睛乖乖的不要亂動。”
花染其實也還睡不著,可白書一在她身邊動來動去,叫她心裡有點慌也有點亂。前天晚上嘴對嘴喂藥就算了,但昨天晚上白書一討要親親的黏糊勁她現在想起來還有點怕。
倒不是說討厭,反正就是有點怕。
“那好吧。”白書一記起自己要乖乖的,聽話地閉上了眼睛。可她哪裡是能安靜的人啊?不會兒就又扭著屁股貼過來了。
“染姐姐。”
“嗯?”花染一聽白書一聲音,心裡就有點打鼓。
“我頭疼,你親親我唄。”
那叫一個理直氣壯。
花染昨晚親了她,現在也不好拒絕,就著她湊過來的腦袋親了一下額頭。至於到底有沒有用,當然是白書一說了算。
“再親一下,再親一下。”
白書一熱衷的程度那可不是再親一下的事。
花染見她小孩似的,到底心軟,捧著她的臉又親了幾下,問道:“會比較不痛了嗎?”
在她看來,親親對白書一的作用大概就類似於小孩子聽“痛痛飛走”。小白原本就喜歡身體接觸,當初在她難受的時候也一個勁親她,所以這樣再正常不過。
“好像還不夠……”
白書一覺得哪裡不太對,明明前天晚上的效果更好。會讓她心裡癢癢的,麻麻的,然後腦子暈暈的,頭就不那麽疼了。
到底是哪裡不對呢?
她昨晚要花染親自己那麽多次,就是為了搞清楚這事,否則好不安心。
花染到這裡有些開始擔憂,“是不是真的很痛?要不要再吃點藥?”
痛肯定還是痛的,但其實痛了那麽久,白書一也有些麻木了。她見花染擔心,不好意思地道:“其實也不是很痛……”
花染的臉近在咫尺,她看著對面鮮紅飽滿的嘴唇,陡然回憶起了前天晚上那甜滋滋的感覺。
“小白?”
花染聽她說著說著說沒聲,正著急,白書一突然嘟著嘴湊上來親了她一口。
不是臉頰,而是嘴唇。
花染腦子嗡得一聲,登時呆住了。
就是這個啦!
白書一恍然大悟,在花染愣住的時候又親了她一下。
反正沒拒絕,沒拒絕就是可以的意思。
白書一倒不是說覺得親嘴巴這種事很正常很無所謂,只是兩人都是女孩子,花染又是她最要好的朋友,最親密的姐姐,兩人也不是沒親過,所以肯定沒關系。
“染姐姐,你喝甜湯了嗎?”
花染滿臉通紅,心慌意亂,冷不丁聽白書一講這種不相乾的事,下意識地回答道:“沒、沒有啊……”
“也對哦,都刷過牙了。”白書一像是自言自語地道,“那怎麽甜滋滋的。”
是啊,那怎麽甜滋滋的。
花染捂著心口,一會兒覺得裡面漲漲的,一會覺得裡面空空的,腦袋也是恍恍惚惚,有種飄飄然的感覺。
一定有哪裡不太對。
花染覺得自己一遇到白書一的事就無法用常理去思考,而且每每會被她帶歪。
她想說這樣是不是不大好,想說接吻應該是更親密的關系才能做的事,結果張口卻問道:“小白……你也這樣親別人嗎?”
“嗯?親別人嗎?我小時候親過媽媽和婉姐姐,被晚晚也親過。不過現在不大好意思啦,都長大了嘛。”
白書一雖然缺少羞恥心,但幸好還有些常識。只是這些常識她沒放到花染身上,因為在她心裡花染不一樣,是要單獨拎出來算的。
那為什麽和她就不會不好意思了呢?
花染莫名有些安心,也莫名有些失落。她覺得自己哪裡怪怪的,情緒起起伏伏。
“那你親我……”
“染姐姐你又不一樣。”
“可是……”
“你不喜歡嗎?”白書一表現得很震驚,一副難以置信的樣子,“可不是你先親我的嗎?而且我還頭疼誒……”
況且之前還親過那麽多次臉,她真是萬萬沒想到。
被說到是自己先親得她,花染簡直快羞愧死了。當時她也不知道自己怎麽就腦袋發熱,想也沒想就嘴對嘴喂了她。
白書一雖然看起來迷迷糊糊的,但顯然記得非常清楚。
“不是這樣的,我只是……小白你不在乎初吻嗎?”
“初、初吻?”
從沒想過戀愛問題的白書一,聽到初吻兩個字頗有些反應不及。
“那不是和男孩子的嗎?和女孩子也算?”白書一有點疑惑也有點不安,看著花染帶著一點點愧疚道,“對不起哦染姐姐,我、我沒想奪走你初吻的。”
花染倒是不在意自己什麽初吻不初吻的,連忙道:“我沒關系啦,我是說你……對、對啊,是和男孩子才算的,所以我們都不算。”
她也不知道是在安慰白書一還是在安慰自己,可不知道怎麽這句話說出來之後,心裡反而有點難過起來。
白書一很明顯松了一口氣,“太好啦,那我以後還可以親你對不對?”
作者有話要說: 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