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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捕》第77章
南宮碧落從畫船出來的時候,近郊城河已經滿是火器營製造的硝煙,落網的江湖人不在少數,憤而頑抗、意圖突圍的也還在廝殺。她一出去,正好看到那名疑似行屍樓的刺客一人一劍就挑開火器營重重包圍而逃離的背影,她便飛身踏過河面,沿著河道追蹤刺客。

 刺客手持龍口鏊金的細窄長劍,身形很快,卻不足以甩脫南宮碧落,甚至沒有察覺到南宮碧落已經追上了他。南宮碧落沒有急著出面截停刺客,而是暗中跟著他。只見他踏草蹬樹,很快就奔離了劉福通埋下的追捕,顯然是早有準備。他若真是行屍樓的刺客,按照風老板提供的情報,緣何會違背行屍樓指令,勢要刺殺劉福通?

 還有他的劍法沒看錯的話是一劍封喉的快劍劍法,與已經身死的龍繼同宗。

 南宮碧落懷著許多疑問跟在刺客後面,來到一個樹林,一陣七彎八拐,進入了樹林深處。刺客停了下來,隨即四面八方也傳來聲響,一下出來了十多個人,看行頭也是從畫船埋伏裡逃出來的刺客,通通都是夜行衣黑面罩。南宮碧落隱去了身形,暗中觀察著。

 “喂,這和計劃的不同,沒有殺掉劉福通,反而讓我們兄弟折去了不少,這筆帳怎麽算?”後來的其中一個黑衣人一來就質問,口氣不善。

 刺客的劍微微側了側,聽聲年紀不算大,卻如寒鐵:“殺手這一行,拿命換錢,事沒辦成,丟了命是你們沒本事!”

 “你!”問話的那個黑衣人提刀便要砍。

 “老四!”黑衣人團夥中一個狀似大哥的人叫住了要動手的人,“既然你們行屍樓那麽本事,你又何必花錢來請我們這些野路子?”

 那刺客沉默不語,黑衣人老大看出他有心結,想了想便道:“都說行屍樓等級森嚴,殺手管制冷漠殘酷,我看你一身本事,不如轉投我們酆都鬼門門下,這劉福通我們不收錢也幫你殺了。”

 刺客抬眼,似從面巾下笑了一聲,雙眼內半是嘲諷半是可憐地看著黑衣人老大。黑衣人老大皺了眉,對他倒也耐心。偏偏這時,一陣狂笑自林中響起,伴著狂風激起了一股不可克制的寒意。

 “哈哈哈!行屍樓的叛徒都敢收,酆都鬼門?今天就送你們去見閻王。”

 這聲音如洪鍾震耳,內力少說有一個甲子深厚,連暗處的南宮碧落都免不了暗自心驚,竟絲毫不知這聲音的主人隱匿在何處。

 但聽林間樹葉沙沙狂舞,烏雲偃月,些微月光照在林中,又一名黑衣人從暗處走了出來。渾身上下漆黑如墨,頭上纏的黑巾僅僅露了雙眼,給人的感覺竟比黑夜還要寒上幾分。

 “玄剛。”刺客呢喃了一聲,不自覺握緊了手中的劍。

 “玄剛?”黑衣人老大看來不太認識玄剛,“小子,口氣真不小,酆都鬼門雖然名頭不如行屍樓響,未必就怕了你行屍樓!”

 “呵呵呵。”玄剛顯然沒把那人放在眼裡,看著刺客握劍的手,眼中是野獸捕獵的光,“一劍封喉的快劍龍繼竟然淪落到與這種嘍囉為伍,真是可笑又可憐。”

 南宮碧落聽得訝然,這個刺客才是龍繼?

 便是這時,黑衣人中老四受不住氣舉刀躍起,劈向了玄剛,口中還罵:“狂你奶、”

 卻是話都還沒罵完整,玄剛方才還站在原地,下一刻就已經躍起在空中截住了他。徒手握住寬背刀的刀刃,輕輕一掰就將兩寸厚的刀折斷成了兩截,用那斷刃抹了刀主人的脖子,那人便頭身分離,瞬時獻血四濺,如雨散開。玄剛沐著血雨落了地,手掌裡滿是通紅,都不知道是不是他自己的血,還送到鼻子下,隔著黑巾聞了聞,眼神裡滿是愉悅。

 在場之人無不驚駭非常。

 “老四!”

 黑衣人老大後知後覺看著兄弟的屍體驚叫出聲,卻不料玄剛已經如同鬼魅來到了他身前。

 “別喊了,他等著你。”

 話音才落,玄剛的鷹爪已經摳進了黑衣人老大的眼眶。一個用力,黑衣人老大一個七尺大漢就雙腳離地飛了起來,在空中旋轉了幾圈,摔在地上,狂吼了一聲,被玄剛一腳踩中胸口,腿蹬了幾下就斷了氣。

 其他人反應都來不及,玄剛赤手空拳,殺入十幾個黑衣人裡。一揮臂就勒死一雙,一抬腿就踢倒一片,甚至雙掌拿住人頭,用額頭一撞也殺了幾個。他像個殺人機器,全身都是殺人的凶器,沒到一刻鍾就將十幾名酆都鬼門的黑衣人殺了個乾淨。

 終於只剩下龍繼一人,面對玄剛,他握劍的手心全都是冷汗。

 “玄剛,我知道打不過你,但,我還有事情沒做完。”龍繼有了拚死一搏的打算。

 “哼哼哼,好啊,你不反抗,我都沒有興致了。你雖然排名十六,武功卻絕對不止,天字一樓裡我還真沒幾個看得上眼。”玄剛徒手迎上了龍繼的利劍。

 冷血封喉的寒鐵對上了殺人如麻的野獸,這些年在他們身上積攢的血腥在這個小樹林裡揮灑了出來,霎時間老樹攔腰斷,地皮翻土揚!

 林中不消一會兒就狼藉一片。

 龍繼的劍太快了,快到連刺一十三劍都像同時刺出一樣.玄剛劈開了前幾劍身上卻也被刺破了好些處,鮮血隱沒在黑衣裡,他卻在狂笑.當龍繼利劍對著他喉嚨刺下的時候,他卻不擋不退,任由劍尖刺中了咽喉,可是他的笑聲並沒有停止.因為喉嚨受了力,變得低沉,卻更加的瘮人,龍繼的劍刺不穿玄剛的血肉之軀。

 “一劍封喉,你的劍就只能快到這種程度了嗎?”玄剛被血絲包圍的瞳孔收縮了一下,像一隻惡鬼瞪著龍繼。

 只見他雙手握拳,渾身用力一震,竟用喉嚨頂斷了玄鐵打造的利劍.龍繼心頭大駭,不容他撤離的,玄剛已經抓住他胳膊,用力一扭,要不是龍繼反應靈敏,騰空而起在空中轉了一圈,卸了幾分力,胳膊非得被玄剛扯斷,但骨頭還是錯位了,疼得他冷汗直冒,只是他不能分心,腳剛一點地,就從後腰抽出一把匕首,往玄剛手筋上劃。

 玄剛立刻破了皮,他吃了痛一下把龍繼甩了出去,一般人被割到那個位置手臂基本算是廢了,然而玄剛卻只是甩了甩手,頭顱在頸子上轉了轉,重新調整了**體筋骨就一步步朝著摔在地上還沒有爬起來的龍繼走去。

 龍繼胳膊錯了位,劍也被毀了,玄剛雖然松開了他,那一摔卻也讓他氣血大亂,摔出了內傷,他半躺在地上,靠著腿蹬著土後退著,玄剛還是離他越來越近。

 “玄剛,我不怕死,只要殺了劉福通,我就自裁,看在我這些年為行屍樓拚命的份上,讓我了了這個心願。”

 玄剛什麽也沒說,既不點頭也不搖頭,就是一步一步朝著龍繼走去。

 南宮碧落在暗處看得心驚膽戰,驚訝刺客的身份,驚駭玄剛的彪悍,困惑的地方也越來越多。

 眼見玄剛走到龍繼跟前,就要抬腳踩死龍繼,她終是將袖鏢飛了出去,繩索並未像以前一樣纏住什麽,落了空,卻也讓玄剛停了下來。

 南宮碧落飛身而出,連劍帶鞘點了出去。玄剛眼一瞪,張開血淋淋的大掌就抵住了劍鞘尾端,掌心傳來的力道讓他眼神一變,人也被推得退了幾步。卻是南宮碧落渾身一震,僅僅這一接觸,她已經知道她可能不是玄剛對手。

 只聽玄剛冷笑了一聲,他撤了力,從龍繼身前讓了位置,站在三丈開外看著南宮碧落。

 南宮碧落擋在龍繼身前,也終於看清楚玄剛的眼,握劍的手習慣背在身後,只是這一次捏著劍鞘的手有些用力,好止住交手後手臂的發抖。

 “南宮、碧落。”玄剛在姓氏和名字中間頓了一下,倒也是認得眼前一身捕服的女人。

 “閣下是、”南宮碧落看出了玄剛眼裡殺戮的興奮,“行屍樓的人?”

 “哈哈,既然都躲了半天才現身,這個問題就多余。,不止我是,你背後那個,哦,不對,他已經不是了。”玄剛手掌張合著,在思索著殺掉南宮碧落需要多少招。

 南宮碧落回頭看了一眼龍繼,便微笑著看著玄剛,她在想如何能勝過玄剛而不死。

 龍繼也看著南宮碧落和玄剛等待著脫身的機會。

 林中僅有的三個活人,各懷心思的對峙著,當烏雲把半月都遮住,黑暗中,南宮碧落本能的甩起了繩鏢,劍也出了鞘……

 卻說劉福通這面,畫船的動亂已經被平定,抓到了一些江湖上的小魚小蝦,並不能滿足他。那些富商官員也被困在河岸邊,暫時不能離開,劉福通從畫船上出來,首先是帶著火器營和護衛沿著河道追蹤著刺客的蹤跡追捕而下,不多時也便集結到了那片小樹林。

 風飄絮帶著瑤紅跟在他們後面,看見劉福通停在了樹林外,她也對瑤紅使了眼色,瑤紅點頭沒入了叢林。風飄絮則靠近了火器營,只聽見韓業對劉福通道:“乾爹,我們要釣的大魚都逃入這個林子,南宮碧落也追了進去,我已經命人從四面八方包圍住這座林子,隨時可以進去搜捕。”

 劉福通眼珠子一轉,卻道:“慢著,火器營跟著我潛進去,小心別驚動了裡面的人,沒有我的命令,都不準動手。呵,都說南宮碧落本事不小,那我們等她和那些個殺手鬥得差不多,我們再動手抓捕也不遲。”

 韓業也陰險地笑起來,“乾爹,說的是。”

 “呵呵呵。”劉福通手裡多了一把拂塵,捏在身前,老神在在地帶著火器營入了林子。

 風飄絮心有不安,偷摸著跟在他們後面。

 不多時瑤紅從林子裡面出來,向她稟報道:“劉福通包圍了林子,我們的人不大好進去。而且有消息稱玄剛也在林子裡,說不定已經和南宮捕頭打起來。”

 風飄絮臉色一變,看了眼劉福通的部隊,立即道:“不行,南宮不是玄剛對手,而且劉福通心懷叵測,得想辦法。”

 “可是該怎麽做?我們的人不能暴露在玄剛面前。”

 眼見著林子周圍已經有了打鬥的痕跡,火器營已經快到南宮碧落那裡,有打鬥聲從林子裡傳了出來。風飄絮也來不及細想,上前就往一名火器營衛兵身上撞,不顧他的推搡,奪過了他手裡的火槍,拉栓一抬就往打鬥聲傳來的方向放了一槍。

 這一聲槍響如同刺穿了黑夜,烏雲從月亮上挪開,林中月色明亮。

 劉福通臉色大變,怒喝:“誰打的!”

 林中,南宮碧落和玄剛已經交了手。南宮碧落捕服破了幾道口子,她單膝跪地,手中劍刃入地,穩住了身形,另一隻手上的繩鏢被玄剛拉住。雙方都拉扯著繩鏢,卻是玄剛佔了上風。

 本來他已經準備一鼓作氣將南宮碧落拉扯過去,不曾想一聲槍響讓他有了警覺,他耳朵動了動,已經察覺到了四面八方的包圍。

 再一看龍繼也在打鬥中沒了影子,此時又是一聲槍響傳來,還有女人的驚叫。玄剛隻好瞪著一雙嗜血的瞳,對南宮碧落做了個抹脖子的手勢,往林子另一面飛身而走,那邊有人的慘叫聲。

 南宮碧落松了一口氣,心有余悸。她松開了繩鏢,起身拔出了劍。剛站好,劉福通帶人就衝到了她面前。

 劉福通掃了一眼滿地的死屍,質問南宮碧落:“人呢?活口呢?”

 南宮碧落氣都沒有勻順,只能搖了搖頭。劉福通看著林子的另一面,臉色頓時陰沉,拂塵對著南宮碧落就掃了過去。南宮碧落眼一眯,動也不動,拂塵擦著她的身子掃過,劉福通的氣勁在地面掃了一道凹槽,還震斷了南宮碧落身後的樹,怒氣難平。

 這時韓業扯著風飄絮,帶著的幾個護衛用刀架著瑤紅,也來到了到了劉福通面前。

 韓業看著滿地死屍和劉福通顫抖的拂塵,不由得先關心起劉福通:“乾爹,這?”

 “先回河岸,把屍體都給我抬回去,開膛破肚也得給我找出些線索來!”劉福通怒氣衝衝地瞪著南宮碧落,收起拂塵就往回走。

 韓業帶人緊跟其後,等他們先走後,南宮碧落這時才敢悶咳了幾聲,將劍歸鞘,看了眼玄剛消失的方向和林子四周,趕忙追上了劉福通。

 劉福通腳程很快,很快回到了停放畫船的岸邊,但剛一到那裡,原本被控制住的富商官員已經得到了另一隊人馬的保護,反而是他的人被包圍住了。那一群人外罩玄衣內襯暗紅,分明是都察院捕快。

 王銳便是那隊人馬的頭,曲水就站在一身官服的王銳旁邊,看到南宮碧落就跑到了南宮碧落身邊,王銳則身姿端正地等著劉福通。

 “小姐?”曲水擔憂地看著捕服破掉的南宮碧落,南宮碧落搖了搖頭,她便閉上了嘴,隨著南宮碧落走到了王銳他們面前。

 “王銳,你這是什麽意思?”劉福通一到王銳面前,火氣就衝了上來。

 “有人報案說這裡出了事,我便帶人趕來。”

 王銳喜愛板著臉,現在臉也拉得老長,看得劉福通更是窩火。

 “出事?哼哼。”劉福通冷笑了一聲,低聲咬牙切齒道:“莫說現在是東廠和司禮監在辦事,就算出了事,京城治安也該由順天府來管,何須勞煩王大人親自出馬?”

 王銳掃了一眼地上江湖人的屍體,還有周圍火器營的人和劉府護衛,“你這裡的事,我沒閑情管。我接到報案,這裡發現的是人皮案的死屍。”

 劉福通還沒說話,南宮碧落便問道:“王大人,人皮紙扎案是又發現了新的屍體嗎?”

 “嗯,就在離這兒不遠處的一座土丘後,一個秀才報的案,屍體現在就在那架擔架上。”王銳指了指身後,又看著被他保下來的官員、富商,“劉公公想要鏟除江湖勢力我管不著,但朝廷命官的性命可不是兒戲。你這些護衛,連他們都護不住,也難怪要把南宮捕頭借去。”

 “呵,那還真是勞王大人費心了。”劉福通冷笑,“可惜,這個南宮碧落也不如傳聞中那麽厲害!”

 劉福通看著南宮碧落又是一肚子火,南宮碧落則很鎮定,她眼睛掃了一下周圍,官員、富商損傷不算嚴重,落網的江湖人也是些貪名逐利的凶徒,只不過看到人群裡的秦致遠她疑惑了一下,卻忽視了人群裡曹雨安關切的神情。

 她看著劉福通,也看著被韓業抓著的風飄絮和瑤紅。

 劉福通見南宮碧落沒有說話,也不主動匯報林中情況,便皺了眉,偏生韓業又在此時叫了他一聲。

 “乾爹。”

 “說!”他那尖嗓激得韓業和火器營的人抖了抖。

 韓業將風飄絮推到劉福通面前,“乾爹,剛才林中的槍響來得蹊蹺,持槍的衛兵被自己的槍打死了,我圍過去就看到風飄絮和她侍女瑤紅在那裡。”

 劉福通皺起了眉,他打量著垂首的風飄絮,狐疑著她為什麽不在岸邊待著要跟在他們後面去林中,“風老板?”

 風飄絮抬起了頭,鎮定道:“行屍樓做事從來隱秘,這次難得露出馬腳,我也擔心公公安危,侍女瑤紅武功不弱,想著或許能幫上忙,哪曾想與那位火器營官爺發生碰撞,他手中火器走了火,嚇了我一跳,也要了那位官爺的命。”

 “擔心我?走火?嚇你一跳?呵!”劉福通眯起了眼睛,像是聽到了什麽笑話,他冷笑了一下,一下子抓住風飄絮本就有傷的手,毫不留情地用力捏下去,“風飄絮,你別和咱家打哈哈,咱家完全可以懷疑,你是故意提醒林中的人,說不定那早就潛入畫船的刺客就是你帶上去的!”

 風飄絮吃痛蹙了眉,卻哼都沒哼一聲,很快血都從紗布裡滴了出來,瑤紅和人群裡的琳琅鳳舞等人擔憂地叫了聲‘老板娘’,奈何瑤紅被刀架著,琳琅她們也被都察院捕快攔著。

 劉福通施虐的性子早被風飄絮激了出來,她越是不吭聲,劉福通就越是用力。突然手腕被人握住,讓手臂發麻得抓不住風飄絮,他才不得不松了手。看向那個敢捏住他手上命脈的人,咬著牙道:“南宮碧落!”

 南宮碧落捏住劉福通的手腕,迫使他松開了風飄絮。將劉福通和風飄絮隔開後,她才松開劉福通,她也不去看風飄絮,見劉福通恨不得殺了她,隻盯著劉福通不卑不亢道:“我想公公,應該謝謝這位風老板。”

 劉福通愣了一下,目光危險地看著冒犯他的南宮碧落,“哦?”

 “剛才在林中,的確是行屍樓的人和我交了手。那人叫玄剛,是來殺那個刺客的,林子裡的死屍全是他下的手,我與他打鬥完全處於下風,我敢保證就算公公和火器營的人在,也拿不住他,反而很有可能搭上公公的命。”

 玄剛?劉福通遲疑了一下,又冷笑道:“哈,憑你南宮碧落幾句話,就可以肯定火器營拿不住行屍樓?該不會是你和這老鴇串通一氣,要咱家的命吧!”

 “我南宮碧落不敢說萬人敵,可要在東廠火器營下安然突圍也並非做不到,那玄剛武功在我之上,手段狠戾,公公的羅網如果真的那麽厲害,那玄剛也該落網。可現在,林子另一面的衛兵可有一人回來?”

 劉福通臉色頓時沉了下去,韓業也不敢開口,他已經收到消息,那一面的衛兵已經全部被人殺死,而且還是徒手突圍,未用任何兵刃。

 “那你的意思是?”劉福通問南宮碧落。

 “我想經過這次,公公應該明白江湖殺手防不勝防,何況是亡命之徒,我能為公公擋一次劍,擋不住第二次。現在當務之急是加強護衛,保證您的安全,不要再想著以身犯險,若真想在聖上面前有所建樹,破了人皮紙扎案不也一樣?”

 劉福通聽了前半尚有些動搖,聽到後面卻是大笑起來,“哈哈哈,說了半天,你的心思原來還是在人皮案上,咱家和王公公的命令你就不當一會兒事兒,是吧?”

 “非也,只是公公問我意思,這便是我的建議。”

 劉福通沉了一口氣,抬頭看著面前身姿挺拔的女捕,“若咱家非要先抓行屍樓呢?南宮碧落,你的命可是捏在咱家手裡。”

 南宮碧落輕飄飄看了劉福通一眼,不再多話,劉福通冷笑了聲,越過南宮碧落,還要去抓風飄絮,卻連風飄絮的衣裳都沒碰到,又被南宮碧落握住了手腕,動都動不了。

 “南宮碧落,你什麽意思!”劉福通掙了兩下。

 “公公一定要為難這位風老板才是什麽意思?”南宮碧落手臂動都沒動,韓業和劉福通一眾乾兒子要發難,也被她眼裡的殺氣一瞪,看得心頭一震,不敢輕舉妄動。

 “她行為古怪,還不能和行屍樓脫了乾系,寧錯殺千人,也不能跑了行屍樓殺手一人,當然得帶回去審審。”劉福通倒說得理直氣壯。

 南宮碧落卻冷笑道:“公公難道忘了在畫船內,刺客奪命一劍下是風老板不顧自己擋在您面前?您說帶回去審審,是帶到東廠牢子,還是公公府上?”

 “你!”

 “一定要審問,還是交給我這個捕頭吧,我想我有這個本事做得比公公的人好。況且既然公公要我來護您周全,我想有些事您是不是聽我的意見比較好?”

 “南宮碧落!”劉福通尖著聲掃了掃周圍,又壓低了下來,“你是鐵了心要和咱家作對?咱家的事你少管,怎麽處置風飄絮,不用你來操心。”

 南宮碧落依舊不卑不亢,低眸俯視劉福通,“如果公公不以聖旨相逼,我也懶得管,但既然我沒得選了,那當然還是不能總由著公公了。現在不是公公起花花腸子的時候,我勸您該低調就低調,該放人一馬就放人一馬,否則誰都有被逼急的時候。”

 劉福通臉色鐵青,南宮碧落卻又湊近了幾分,壓低了嗓子,用僅劉福通、風飄絮和她自己三人能聽到的聲音,道:“在公公眼裡,我的命不值錢,但與公公的命衡量在一起,那可就不一樣了。價值的取量得看人,怎麽選!我若保不住命了,公公的命或許也懸了。”

 破掉的捕服飛起了幾塊碎布,在風裡晃著。

 劉福通心頭一驚,立即明白逼急了南宮碧落,保不準這吃著江湖風雨土的女捕會想要與他同歸於盡。

 “罷了,南宮碧落,算你狠!”劉福通終是收起了花花心思,聽從了南宮碧落的建議,“咱家就聽你的,加強護衛,人皮紙扎案,你想查就查吧,不過隨時也要聽咱家的調配,這真是最掃興的壽宴,韓業,走~”

 劉福通拂塵一揮,帶著東廠的人和劉府護衛也沒管河岸、畫船這堆爛攤子就離開了。

 架著瑤紅的人也都撤了,她一下走到風飄絮身邊,關切叫了聲,“老板娘。”

 風飄絮則只是搖了搖頭,看著南宮碧落。南宮碧落余光掃了風飄絮一眼,走到了王銳跟前,剩下的官員、富商估計也是被今夜的事情嚇到了,也眼巴巴看著王銳和南宮碧落。

 南宮碧落想了想道:“王大人,你派人將這裡諸位安全送回去,屍體的事也等我回衙門再說,你說的發現屍體去報案的秀才是?”

 “是我。”卻是秦致遠走了出來。

 南宮碧落皺了下眉,“是你?秦兄怕是要你去都察院走一趟了,水兒,你和王大人回衙門。”

 “那小姐你呢?”

 南宮碧落則沒有回答,曲水嘟了嘟嘴,也就不再多問。王銳也相信南宮碧落自有安排,他叫人將人群遣散,留了幾個捕快給南宮碧落。人群裡曹雨安被都察院的人護送著離開,她三步一回頭的看著在和捕快交代事情的南宮碧落,見她捕服雖然破了,卻未見血,也就慢慢放寬了心,攙扶著曹凌風離開了。

 “好,小王,你們幾個就負責畫船善後,找個弟兄去看看那些落網的江湖人被劉福通帶去了哪裡,最好打聽個名單。”

 “好。”幾個捕快行事也利索,應了聲後,就各司其職去了。

 河岸邊,剩下夜色和硝煙。

 等到只剩下風月樓的人的時候,南宮碧落這才走到了風飄絮跟前,看著她受傷的手,皺了皺眉頭。

 不等風飄絮開口,她便道:“我送你們回去。”

 風飄絮想了想,也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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