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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捕》第68章
“湯懷仁把我推下了高台,抱著他的寶藏一起埋入了石堆。整個地宮乃至陰虛海島都在塌陷,我們幸存的人奔逃回了天機號紛紛昏睡過去。醒來後聽海王說雙生海島發生了海嘯,之後我們乘船一路返回,遇上了出海尋找的吳大人。行屍樓的人早就下了船,不見了蹤影,上岸後湯懷仁被抄家,易五失蹤,吳大人派人去尋找雙生島再也沒有找到,文書上報了朝廷。雙生海島成了傳說,英雄大會、海上尋寶事件至此平息。或許只有海王還會繼續在神秘的大海上找尋、探索。”

 南宮碧落說起參加英雄大會尋寶一事,還是不免有幾分唏噓,隱去了建文帝地宮、鄭和墓,所有發生的事歷歷在目,恩怨情仇、貪婪執著,發生在每一個人身上。甚至行屍樓裡的人和她想象中也不太一樣,梁英、熾焰,先是有血有肉的人,才是殺手。

 諸葛馬前課,明朝十六帝。想起湯懷仁說的一些話,芸芸眾生太渺小,她也只是其中一個,一個在紅塵裡摸爬滾打的小小女捕。

 女捕的眼眸略微低垂著,在燈籠夜色裡柔和。風飄絮收回了視線,輕聲道:“若如湯懷仁所說他找到的寶藏能穿梭時空,說不定他還沒有死,活在某個時空裡,繼續追尋他要的真相。也許每個人生下來就是為了找尋,找尋歸途,只是我們大多數人都被生存弄得精疲力竭,無暇去想那麽多了。能把眼前過好,過去不值一提,未來不會那麽可怕,已經很好。”

 “風老板倒活得明白。”

 風飄絮微微搖了搖頭,“我可不敢說活得明白,和你一樣在摸爬滾打著,你莫取笑。”

 都只是還希望著什麽,不肯輕易低頭認輸罷了。

 “怎麽會是取笑,是——”南宮碧落抬眼看著前面,燈籠的影子在搖晃,“欣賞。”

 風飄絮愣了一下,輕笑出聲,“連大名鼎鼎的第一女神捕都欣賞我,榮幸之至。”

 “是你莫取笑我才是。”南宮碧落也笑出了聲,笑過之後詢問道:“我這次見到了魑魅魍魎中的魅姬。她好像對我、應該說是我父輩很熟悉。你說行屍樓魑魅魍魎各自暗鬥,魑鬼、魅姬都在拉攏你,關於他們你知道多少?”

 “我也不想你這次去遇上魅姬。”風飄絮垂眸後抬起,“我說過魑魅魍魎四人身份成謎,我也在暗中調查。魅姬,於我有恩。”

 南宮碧落腳步停頓了下來,看向風飄絮。風飄絮回頭望來,眸色如常,聲音冷淡:“她色相千面,來自西域,本被稱為西域瑤姬,後在行屍樓裡尊為魅姬娘娘,有傳是逍遙侯最寵愛的女人。早前負責暗殺高官貴胄和聲名顯赫的江湖俠客,是最早主管行屍樓情報網的人。後來逍遙侯怕手下人集權生變,才讓魑魅魍魎輪流管理行屍一百八十樓。魅姬,就是從秦淮畫船上帶我走的那個人,她扶我坐上了玄字一號樓的位置,她是我的恩人,我是她的棋子。”

 風飄絮說話時沒有一絲起伏,像沒有感情的木頭人。

 南宮碧落有些驚訝,她一度只是看著忽然冷如寒冰的風飄絮沉默,又看了一眼身後一直關切風飄絮卻又不支聲的瑤紅,微微歎息,“難怪我覺得魅姬有些地方與你相似,曾有一度懷疑魅姬是你。她與你的關系,就像你與風月樓裡的姑娘們一樣,你愛護她們,卻也、利用她們,對嗎?”

 身後的瑤紅欲言又止。風飄絮眸心閃了閃,她遲疑了一下,微微點了點頭,往前走。南宮碧落也追隨著她,繼續並肩前行。

 南宮碧落的視線又跑到旁邊人的身上。氣氛不如先前,南宮碧落喉頭滾了滾,忽而輕笑道:“呵,說來魅姬真是個怪人。此番接觸,我能感覺到她的善意,卻不清楚她的意圖,她對人好卻總想瞞著一樣。”

 “何出此言?”風飄絮側目望向南宮碧落,南宮碧落嘴角一翹,微笑如常。

 “我不是說過此行險象環生,無論是徒手接火炮、或是被妖蔓纏住,亦或是被魅姬刺落懸崖,都足以要了我的小命,多虧了金蠶寶甲才屢次脫險。本來以為寶甲是朋友所贈,現在想來卻是某個有心人送的。”

 “你就懷疑魅姬?”

 “嗯~”南宮碧落聲音略微拉長,煞有其事點頭,複又道:“贈送寶甲的人對我行跡了如指掌,我一進泉州城不止一撥人盯上我,除去湯懷仁、武林盟,會遮遮掩掩送我如此珍貴之物的人不是你,那只能是魅姬了。是她假扮了鹹陽老鬼贈送我刀槍不入的金蠶寶甲。”

 風飄絮似乎被南宮碧落神情逗笑,“你就這麽確信?”

 南宮碧落眨了眨眼,故意清了清嗓子,“本捕不是無故懷疑。一來已經經由鹹陽老鬼本尊證實,他根本沒有時間出現在泉州自然不能贈送寶甲。二來回想泉州那個鹹陽老鬼,便覺出不妥了。首先鹹陽老鬼好龍陽,與我雖然相交甚篤,卻不會做出輕薄之舉。其次他與司徒凌霄頗有淵源,決計不會不去見他,有金蠶寶甲這等好寶貝一定也是先想到司徒,才會是我。魅姬號千面妖女,我也得聞她易容術極高,藝高人膽大,也只有她才敢在我眼皮子底下偽裝贈寶。會選擇鹹陽老鬼,也是因為鹹陽老鬼足夠怪,怪得江湖聞名,不易讓人起疑。”

 “但你沒有證據。”風飄絮一語中的。

 南宮碧落頓時泄了氣,“是了,我沒有證據。”

 女捕的神色恢復如常,“但送個護甲如此拐彎抹角的只剩她了。魅姬做事滴水不露,乾脆利落,若不是她言行矛盾,幾次對我或司徒手下留情,我也不會這樣想。她一定有什麽理由,或許和我父親有關、或許和師父有關,以後遇上她,該怎麽應對她倒叫我好生思索。”

 “她可是一劍就刺你掉下懸崖,你能逃生是你運氣好罷了,她與你終歸立場不同。”風飄絮輕聲道。

 南宮碧落搖頭,“她恐怕是幾次三番確認寶甲在我身上後,才會毫不猶豫刺出那一劍。魅姬這人,不太好輕易界定評價。她的手下對她忠心耿耿,以命相護,又是你的恩人,若是能為謀,倒也可信。”

 風飄絮垂眸,幽幽道:“魑魅魍魎,誰都別信。”

 南宮碧落側目,“你信得她,我當信得。”

 風飄絮一時啞口,觸及南宮碧落視線,錯開了,“你是捕頭,能信的只有你自己的判斷。”

 南宮碧落皺眉,風飄絮卻是又道:“畫人畫虎難畫骨,皮相可惑人,她是易容高手,自然很會騙人。人皮,是最好的偽裝。這裡的人都深諳此道,懂得不輕信於人。”

 南宮碧落順著她的視線抬頭望去,她們已經走到了鳴玉坊。零零碎碎的燈籠掛在鳴玉坊的巷子裡,沒有之前明亮。樓閣林立,風月樓就在當間,樓高燈明,一枝獨秀。

 “要到了。”南宮碧落心想:原來橫穿京城也挺快。

 不知不覺中,風月樓近在眼前,三人沒再出聲,腳步也不曾加快,沒走多久,也就到了風月樓前。

 “到了。”風飄絮看著自家門匾,回頭正要道謝。

 “說來風老板也略通易容。”南宮碧落望著風月樓,卻不知怎麽呢喃了這麽一句。

 風飄絮不明所以,“你是說我也很會騙人?”

 南宮碧落回過神來,頓時語塞,哭笑不得。看著風飄絮的眼睛,賠笑道:“是我嘴拙。風老板說過言必不會騙我,我記著。我只是走到這裡突然想到了正在辦的人皮紙扎案,風老板會易容,我耳聞易容會用人皮面具,可是如此?”

 “傳言不盡然,或許有人會用,但我所知的只是仿人皮施彩繪亂真假。”風飄絮略一思量,就明白南宮碧落所指,“你是想問我是否有關於此案的線索?”

 南宮碧落點頭。風飄絮搖頭,卻在沉思。南宮碧落也不急著催她,就站在風月樓前,安靜地看著她。瑤紅正要開口,風飄絮先說了話:“現在案子僵住了嗎?”

 “也不算,只是進度緩慢。已經找到第二具屍體,或許會有新的線索,但我看過那女屍,已經不成樣子,也不知道流觴有沒有辦法。手頭上的線索有幾條,只有那些人皮製品還毫無進展。”

 瑤紅又欲張口,風飄絮卻又道:“我倒有個朋友可能會知道人皮彩繪、紙扎工藝,可以帶你去見她。”

 瑤紅卻是一驚,驚疑地看著風飄絮。南宮碧落又插入話來:“多謝風老板。不知道你這位朋友是誰?”

 風飄絮全然未覺瑤紅異樣,與南宮碧落交談起來。

 “你見了自會知道,只是她脾氣有些古怪,可能有些麻煩。”

 “無妨,只要對案件有幫助,我倒不怕麻煩。”

 “那好,明日過晌午,我便帶你去吧,上午她不見人,到時讓瑤紅去叫你,我手頭上也正好有事要安排。”

 “什麽事,方便透露嗎?”南宮碧落恐是行屍樓的事。

 “不是行屍樓的事。”風飄絮像知道南宮碧落所想一般,“是劉府要辦壽宴,著了風月樓操辦,我得安排一下。南宮,我知道李大人的事。今日匆匆而過,來不及多說什麽,劉福通我不好得罪,希望你不會介意。還有今日那刺客是行屍樓的人,天字一號樓排行十六,我可以幫你查一查。”

 “我明白。你也有難處。”南宮碧落隻關心道:“今日在劉府可有受委屈?行屍樓的刺客行刺,看來事出突然,你會不會被波及?案子始終要查,你的安全也很重要。”

 風飄絮見她真心關切,心頭一暖,“我好歹也與劉福通這種人打過不少交道,能應付得了。行屍樓方面的事,我更是小心謹慎,你大可放心。今**來之前,王瑾曾去過劉府,是他讓劉福通通知的都察院。王瑾素來心思縝密,殺人不見血,他讓劉福通找來都察院後進宮去見他,恐怕不簡單,你當小心才是。”

 “王瑾?”提及王瑾,南宮碧落臉色冷了下來,“是他讓都察院介入劉府的案子?劉福通會被行屍樓行刺本來就不簡單,還牽扯了一件人皮紙扎案,他不遮掩,反倒讓我們介入,的確很可疑。”

 風飄絮見南宮碧落沉思,便不去打擾,同時也在思索著什麽,倒是瑤紅終於能插上話了:“老板娘、南宮捕頭,夜深風大,不如進樓裡坐著談吧。”

 都到樓門口了,非要站在這裡幹什麽?瑤紅腹誹,這兩人聊著聊著,就忘了她,旁若無人一般。

 瑤紅一開口,兩人抬頭看了下夜色,都已二更天,都不是閑散身,顯然也不再適合夜談。

 “算了。”南宮碧落歎息,“夜深了,你們早點休息吧。”

 她似乎還想囑咐一些什麽,但想到風月樓不是普通青樓,也就不再囉嗦,“風老板,明日再見,告辭。”

 風飄絮只是點了點頭,也沒有多話,目送她離開,南宮碧落同樣也不需要多囑咐什麽,提著燈籠,沒入夜色。

 直到女捕挺拔的背影走遠了,目已不及,瑤紅才對風飄絮道:“老板娘,南宮捕頭已經走了。”

 “我知道。”風飄絮不需要瑤紅提醒,瑤紅這一多嘴,反倒讓她察覺出瑤紅是有什麽想說,“你想說什麽?”

 瑤紅遲疑了一下,問道:“老板娘,真要帶南宮捕頭去見那個人?”

 “反正以後她們也會打交道,早見面晚見面都一樣。南宮碧落她、”風飄絮知道瑤紅總愛操心,可惜她的心思很少能被他人猜到,“你去查一查龍繼,我記得天字一樓停了單,何況還是刺殺劉福通。還有人皮紙扎一案,你讓手下人去探探消息,能幫多少幫多少。”

 “是。”

 風飄絮轉身回樓,在小廝開門後正進樓的時候又停下,她看著身旁恭順的瑤紅,抿了抿唇,又囑咐道:“劉福通的壽宴,交給琳琅來辦。”

 瑤紅臉色一白,“老板娘,不用、”

 “這是命令。”風飄絮打斷了她,“你專心辦我交代你的事。”

 說完就回了樓,留下瑤紅杵在原地半晌,五味雜陳。

 都察院。

 卻說南宮碧落送完風飄絮後,就加緊去了都察院,還沒來得及去見流觴,就被王銳叫去。詢問完劉福通處情況後,王銳沉思後道:“王瑾那隻老狐狸看來又要使絆子,你當心他對付你。”

 “我會當心的。現在我隻想快點破了人皮紙扎案。屍體送到流觴那裡去了嗎?”

 “你呀。那具屍體我見了都要吐,你也真是舍得觴丫頭面對,她本來是要驗屍,但我見天色已晚,就讓她先回去休息一下,明日再驗,免得晦氣,再說她也連著沒有休息了。這是十五年前的人皮案卷宗,林大人派人送來的,你今天就先別管屍體,先回家看看卷宗。免得下次見到你娘又在背後罵我。以前你爹在她罵,現在還罵,連我夫人都被她影響,以為我總是勞役你們。”王銳給了南宮碧落案卷,就趕她回去,自己卻住在了都察院書房。

 南宮碧落隨了他的話,回了家。

 南宮宅。

 南宮碧落回了家,不敢直奔書房,索性回屋脫下公服,打算就在屋子裡看卷宗。翻著衣服,倒看到了之前在泉州帶回來的包袱,她貼身的東西,家裡人從來都不會幫她收拾的,她從裡面摸了套青衫,還摸到個簪子。

 她看著那支花了她十兩銀子的簪子笑了笑,想了想放進了公服,便坐在桌案前,翻閱起案卷了。

 可憐的曲水天一亮剛一著家,就看到她家小姐已經換好公服,準備出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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