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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捕》第241章
當鳴玉坊大火的各種流言還在盛傳的時候,譽親王府被抄家封鎖無疑又讓人產生了各種猜測。很多人都聽說了南宮碧落帶兵包圍王府請走朱洪彥的事,流傳出來的說法是行屍樓潛伏在這逍遙王爺身邊,借機獲取情報和栽贓陷害,為了王爺安全將他轉移到其他地方安置。可當京城接連查封了不少商鋪和一些官員被突然罷黜入獄後,譽親王府也被封府,而朱洪彥則被請入都察院後沒多久就被束之高牆,具體原因並未對外言明。

 像是早就預料到這樣的情況,在他被帶走後王府的仆人就被遣散,姬妾也相應遣返安置,王府裡僅是被查抄了財物,不過光是珍珠翡翠就超過了一個王爺一年應有的俸祿,屬實家底過厚。這讓人聯想到的是朱洪彥專愛倒賣各種情報和借著各大要案向官員斂財,坊間也有傳聞他早就知曉行屍樓一切卻秘而不宣,暗中與之勾結,趁機大發橫財終是敗露被罰。

 當然對於接連發生的都察院被襲擊、風月樓被燒毀、譽親王府被查封等事,更多的猜測還是在與這些事都密不可分的南宮碧落身上。她與風飄絮之間的傳聞被傳得玄乎,兩人愛恨情仇各式版本都在茶館裡流傳,南宮碧落不近人情,查案手段卑劣的說法經由有心人添油加醋愈演愈烈。旁人猜測也許她處置了風飄絮並非毫無感覺,她將心中的憤怒全數向著與行屍樓牽涉的人員發泄,當風月樓一毀與行屍樓余孽僵持了許久的形式一下子突破,抓捕變得雷厲風行,朱洪彥也成了被遷怒落馬的其中一個。

 流言如何對已是一介布衣的楊鶴平來說並不是那麽重要,高牆專門關押皇室宗親,他多番打聽疏通關系終於能見到朱洪彥,就在距離京城不遠的一處特殊宅院。

 彼時高牆之內朱洪彥仍然閑居獨坐,屋內焚香煮茶,擺弄一盤三色棋,看見楊鶴平去看他,意料之中也高興招呼其坐下,親自為楊鶴平倒上一碗茶。

 “可算有人來陪爺說說話了,來平兒嘗嘗爺親手煮的茶。”

 楊鶴平聽從地捧起了茶碗,仔細打量了一下應該算是牢房的地方。素雅乾淨有書有畫,桌榻床椅一應俱全,窗外還有晚開的梅花,就連這間屋子也是獨院而建,不會有多余的人干擾,隻關押了朱洪彥一人。他的樣子也不像是被囚禁,更像是換了一處府邸,只是少了鶯燕圍繞,沒有隨從伺候,也沒有了錦衣玉食。

 清貧一些,卻一點也沒見困苦受罪。

 楊鶴平稍微松了一口氣,他將未喝的茶放下,詢問道:“王爺這究竟是怎麽回事?說是找個地方避難,最後您被監禁,王府也被查封。”

 “啊~也是太頑劣到底還是觸犯了皇兄底線,判了我個終身監禁。”朱洪彥草草帶過,不願對楊鶴平多提,“對了平兒,府上被查封,府裡的人怎麽樣?”

 “唉,聽您的意思您被帶走後我就安置了他們,該發放的遣散費隻多沒少,不過還是有幾個忠仆和夫人不願意走,想等您回去。我買所宅子安置他們,今天本來他們也想一起來的。”

 朱洪彥點了點頭,楊鶴平這次能那麽快反應過來他的交代他還是很欣慰,只是聽到還有人願意守著他回去,他又歎息道:“爺平日裡就不該太寵你們,我這都是戴罪之身終身無赦,他們又何必呢?你回去告訴他們別等了,爺不喜牽掛。平兒你也另奉新主吧,爺記得你是想進軍營立軍功對吧?將軍趙德治軍有方,你可前去投靠,別傻乎乎隻認一主守死理。”

 “我盡量。”

 “哈,好吧。”朱洪彥對楊鶴平的回答無奈搖頭一笑,不再多叮囑,他問道:“外面現在什麽情形?”

 “京城經過一次大肅清後,現在已經恢復正常,三十二名官員入獄,百家大小商鋪攤販被捕,除了少量的一些人員和殺手在逃外,行屍樓已成為歷史。老百姓都是一片叫好聲,官員裡只有少數進言表彰都察院,而南宮碧落她——”楊鶴平皺了眉,“她被降職了,交出了三司總捕令,降為普通班房捕頭。”

 朱洪彥挑眉,“隻降了職?有意思,誰下的降職令?”

 “是王銳以及林顏壽主動奏請彈劾,原因是她在辦案過程中徇私枉法,遲遲不肯法辦風飄絮,致使事態嚴重,大興財力物力,事後傳言也影響惡劣,但因其查處行屍樓有功,與風月樓交往過密也有可原,便予以降職,不另做獎懲。捕頭身份上了奏折呈到聖上面前,由聖上下旨辟謠也算奇聞。”

 “王銳林顏壽,呵,這兩個人呀。”朱洪彥笑起來,“那流觴的下落和風月樓被捕的人員現在又是什麽情況?”

 “流觴在您被帶走的當天就被找回,至於風月樓那些人,瑤紅、凝煙在逃仍被通緝,其余人還關押在都察院內,未審未判。”

 “當天找回?”朱洪彥起了疑心,思前想後一番,恍然大悟。“哈,原來如此!她這招還真是夠狠的,連後果都不計,打亂了局勢節奏,也讓事情發展有些出乎意料,沈義風飄絮他們一個個都陷入了死局。要不是顧慮到流觴有可能是被那人帶走,也許——”

 他想了想又搖頭,沒有也許的事,現在已經無謂再去計較已經發生的事。楊鶴平見他自言自語,疑惑道:“王爺你在說什麽?”

 “沒什麽,不過是對著了南宮碧落的道感到可笑,我都忘了她向來喜歡用詭詐的辦法打亂對手的布局。”朱洪彥說著就拿起了一顆白子下到了棋盤中央,“現在黑棋減少,白棋照舊,玉子增多,下一步該走哪兒倒又可以想一想了,棋局有譜可循,世事倒不只一種方法。”

 楊鶴平看不懂他這樣的新遊戲,只是也沒有出聲打攪他思索,卻是朱洪彥又開口道:“平兒,阿義走了,你難過嗎?”

 他被問得一愣,他和沈義屬於兩種完全不同的人,說實話他有些看不順眼吊兒郎當的沈義。但有時夜深人靜,他受挫獨飲一壺時,沈義的出現未必不是一種排遣,哪怕他只是順著酒香進屋討酒喝,那時的他不多話,反而是他發了牢騷,不知不覺中被他寬慰了。“難過,但也不可惜,凡是想害王爺的人沒有存在的必要。”

 朱洪彥抬了頭,說是微笑卻又是難過了。“他呀,從來就沒有想害我,倒不如說和你一樣太愚忠了。平兒,阿義和忠兒走了,爺確實難受了。”

 “忠兒?”楊鶴平聽說沈義是魍魎之一,另一人就是他的胞弟名叫沈忠,二人的身世也被南宮碧落查了出來。他們和自己一樣都是世道的孤兒,父母生天地養,不是像狗就是像鬼,遇上朱洪彥後才活得像個人。他是從小被朱洪彥撿到身邊養著,沈義則是在被追殺途中被朱洪彥救下招募,他一直都不知道沈義有個弟弟,看樣子原來王爺是知情的。“爺,您真的和行屍樓有關嗎?”

 “有關,也可以說密不可分。”朱洪彥看著楊鶴平硬朗卻還是未脫去少年味的臉,笑道:“平兒別皺眉頭不好看,你沒什麽好糾結的。爺的確犯了事,阿義他們兄弟是替我送死,你我一直都當弟弟甚至半子養著,不告訴你就是不想你去接觸行屍樓那些勾當。現在我被判了個終身監禁已經算是萬幸。”

 “對王爺而言是萬幸,對別人就是不公。”忽然傳來了一道女聲,朱洪彥二人一愣,竟不知南宮碧落何時已經站在門口?她面若寒霜站在那兒,還是那身挺拔的捕服。

 楊鶴平臉色不太好看,朱洪彥則很平靜道:“你終於來了。”

 “高牆之內,連官差沒有特令都不得入內,托王大人的福我才能來見一見老朋友,沒想到還是有人先我一步。”南宮碧落進了屋,她掃了一眼楊鶴平就看向氣色甚好的朱洪彥。“王爺,您真是好大的本事,換做別人做了同樣的事罪罰凌遲,最輕也得砍頭,獨獨只有你被判了終身監禁,還是關在——”

 她也如同楊鶴平一樣看了看周圍的環境,“這樣一個清淨自在的地方。”

 “爺都說了我有特權。平兒,今天就到這吧,你先回去。”朱洪彥支走楊鶴平,他知道南宮碧落有事要和他交談。

 楊鶴平看了看南宮碧落和他,不情不願也沒有強留,隻道:“好王爺,我就先回去了,明天再來看您,給您帶些厚的衣被。雖然天氣回暖,但您的身體受不得寒,沒有我們在身邊要多注意。”

 “平兒,不用了,這裡東西挺齊全。”

 “就算不用衣被,您的藥方子也要和守衛交代。王爺,無須多言,平兒告退了。”楊鶴平起身告退,路過南宮碧落還不忘斜了她一眼。

 “坐吧,南宮。”朱洪彥換了一個碗,新倒了茶。

 南宮碧落依言坐下,看著舉止優雅的朱洪彥,許多話頭竟無從說起,隻道:“王爺還在服藥,體質還是沒有得到改善嗎?”

 “天陰絕脈,哪有那麽容易改善,爺又吃不了練武那個苦,只能吃藥膳養著。不是受這身子拖累爺早就子嗣成群,也不會三十好幾還沒立妃,不過也是托這體質的福,一直備受皇兄寵愛。”朱洪彥倒看得開,天陰絕脈十分罕見,常年手腳冰寒並伴有早衰,患者都活不過二十。要麽修習純陽內功延長壽命,要麽就只能各種珍貴藥材妥善養著,也算是富貴病,當今世上有這病的除了他,他就只聽說宋擎天家的小子也是,也真是湊了巧了。

 “皇上豈止是寵愛,將失傳的太祖玉璽都呈了上去,他竟然能容忍你的大不敬,還專門在高牆之內為你安排這樣一座獨立小院,說是監禁難道不是變著法兒的保護?就連你的罪名也僅僅是與行屍樓有瓜葛私受賄賂,絕口不提黃字樓那些威脅到他統治的事。”南宮碧落說不驚詫是不可能的,翻過黃字樓信息全是涉及軍營軍工藥材冶金食糧等,說不是為了造反沒人會信。久居上位的人不會容忍有人覬覦自己的皇位,可偏偏朱洪彥被諒解了,甚至連罵名聖上都不願意他多擔。“莫非其中還有隱情?”

 朱洪彥眯了眼,笑道:“沒有隱情,你不用再懷疑爺認罪認得太簡單,行屍樓是我一手扶持起來,可我也真的沒有謀位之心。你要知道,皇兄再寵我,也不會容忍我覬覦他的地位,你還糾纏著我不放,無非是沒能將我以重罪判決。你認為風晨朝,風飄絮以及沈義他們都是替死鬼,覺得不公平對嗎?”

 南宮碧落沒有回答,朱洪彥就繼續道:“或許只是因為風飄絮,你才還想找出什麽?其實真的很簡單,我並沒有直接涉入行屍樓,只不過行屍樓發展至今都是我在出謀劃策。而皇兄也僅僅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罷了,他心裡清楚得很,只要不危及王位行屍樓的存在對他的統治而言並沒有太大威脅,反而起到了協調平衡的作用。至於風飄絮和阿義,有罪也有緣由,不過本來也是死罪了,風晨朝那更是死有余辜。本來由他來替代本王就足夠了,偏偏你和風飄絮總是想追根究底,風飄絮一心想扳倒行屍樓不惜搭上了你,她為的不過是一個對西域瑤姬的諾言,我將風晨朝的命送給她也就解決了,可你不一樣。”

 朱洪彥收斂了笑意,“你對真相的執著有時候甚至超越了你的父親,對我產生了嚴重的威脅,好幾次我是真的想除掉你的,但不得不說機緣之下沒有成行。英雄大會那次風晨朝為了協調魑魅魍魎之間的爭鬥執意派出了魅姬,無疑就給了你一條生路;劉福通龍繼是第二次,我也完全可以借閹黨的手除了你,但劉福通顯然死了更好一些;林采兒薛丁是第三次,不過我漸漸發覺了你和風飄絮之間的異常,改變了主意。”

 “事實上我也不願意將老朱家難得的人才抹殺掉。在知曉了你和風飄絮的關系後,原以為風飄絮多少能牽製到你,讓你不會那麽強硬,可我忘了一旦你下了決心,那是幾乎與敵手同歸於盡的橫衝直撞,連風飄絮都不能讓你顧及了,何況是我。我最錯的是不該威脅風飄絮來代替我,給了你們一個感情繼續升溫的契機,雖然也把你帶入了雲霧裡,但也是因為風飄絮讓你不斷猶豫,才讓變數越來越多。不過也要謝謝她,要不是有她答應替罪,落實了她篡奪行屍樓大權之事,皇兄肯定會怪我給老朱家蒙羞,你們這些抓住我的人也會被遷怒,她的罪名是擔定了。”朱洪彥感歎道:“也算成也風飄絮,敗也風飄絮吧。她的離去肯定讓你受了刺激才會不惜冒險,直接找上王府。”

 “你錯了,你錯的不是利用飄絮,錯的是根本不該構建行屍樓。”南宮碧落神情木然,眼睛裡卻有不可忽視的銳利,“我會找上王府,不是因為飄絮,是為了我爹、我陳伯伯、小虎還有這麽多年犧牲在行屍樓案上的同僚以及那些受害者。王爺,無關飄絮,你錯了!”

 朱洪彥一怔,他沒有看錯,在南宮碧落的眼睛裡他看到了濕潤,那是她的痛心。他勉強扯了下嘴角,“我錯了,又如何呢?他們不會回來,甚至連告慰都不會有,我是王爺,我擁有王兄免死的諾言,所以我可以免除死罪。何況我的行屍樓一直都在牽扯著三司和司禮監,三足鼎立互相製衡,繼續維持著朝政與大明王朝,他是最大的得益者,恕我死罪其實不難說服。”

 “可是這不是你讓行屍樓為害的理由,也不是你被減罪的借口。大明王朝姓朱,但天下是天下人的。行屍樓拆散了多少無辜家庭,埋葬了多少人命,他們難道不是天子子民,不該有個公道嗎?”

 朱洪彥搖了搖頭,“你怎麽還是不明白,國之大於家,國若不存,家何焉在?閹黨專權甚囂不止,行屍樓的存在無疑間接協助都察院牽製了他們,朝政的維持本就是有犧牲有取舍,我讓風飄絮頂罪一策,也是想削弱閹黨,否則王兄也不會這麽容易原諒我。我說了這世上不會有真的公平,即使這與你一直在做的事情相悖,你也得承認,不是嗎?”

 “朝政如行舟,君者,舟也。庶人者,水也。水能載舟亦能覆舟,水之不存,何以行舟?我承認世上不公,但我不認同你的豁免,王爺。”

 朱洪彥無言片刻,他知道這樣的言論不會說服南宮碧落,或許這就是他願意與她結交的原因,因為知曉世上太多不平與無奈卻還是一走沒有回頭。“你不認同,但事實已經是如此,你想改變除非你真的不在乎王銳的性命,他要上書彈劾公布我的罪名,無非是打皇兄的臉,這也是王瑾樂於見到,否則你也不會是來選擇見我,而是直接上書。南宮,你很清楚,現在這樣是最好的結果,王銳安在,王瑾也會猜忌顧及王兄的想法繼續老實本分下去。除了風飄絮到死也擔著莫須有的罪名,但她並不無辜,不是嗎?”

 “她不無辜,但不屬於她的罪不該擔。這樣的結果,不好。我不會承認更不會接受。”

 “你為何如此固執?難道非要讓我現在認罪死了,你才滿意?你說不是為了風飄絮,現在還不是因為一個罪名而在此與我糾纏。”

 “一個罪名?”南宮碧落心寒,“王爺您認為真的是一個罪名的事?”

 “否則呢?她不過是多擔了一條,她身上背負的血債也沒有少,我承認讓你們走到兵刃相見的地步有些殘忍,但如果你是真的秉公執法,也不該如此鑽牛角尖,她的罪當斬。”

 “秉公執法,您認為我執的法究竟是何?”

 “當然是王法。”

 南宮碧落卻搖頭了,朱洪彥皺眉,“不是王法?那你和你父親為何這麽多年要拿著那麽點微薄的俸祿當個捕頭?這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臉?”

 “王爺,您還記得我問過你親手殺過人嗎?”

 “記得,我也回答了沒有。你要說我間接害死了不少人,我承認,可這有什麽關系?”

 “那你可知,我也親手殺過人。”她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很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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