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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捕》第262章
寺廟的鍾咚的撞了聲響,回蕩在寂靜的山間。

 在佛門豁達寬闊的場院裡,她還是初時模樣,著一身暗紅配玄的衣裳,英姿颯爽,眉目溫婉清朗,佩劍和手一起藏在身後不露鋒芒,只是那尤為清澈的雙眸裡多了一抹淡淡的憂傷,在四目相對刹那後有了一絲退避躲藏。

 而她現在已洗去鉛華,如蓮池裡盛開的青蓮,不加修飾沒有遮掩,再也沒有任何的偽裝,在微風裡恢復她本來清雅絕塵,出淤泥而不染的模樣,素淨簡約又風華絕色,看一眼都光華萬丈,不刺眼,但女捕卻不敢再多看了。

 “碧落。”

 這一聲呼喚好輕,隨著撲面的暖風送到了耳畔,南宮碧落心跳又漏了一拍,只有再度握緊身後的劍才敢又抬眼望去。望著風飄絮輕抬蓮步,緩緩靠近,她無端緊張和抗拒起來,生怕她靠得太近,以致於她的神情都緊繃到僵硬。

 怨嗎?不怨。氣嗎?是真氣。

 她怎麽可以對自己這麽殘忍,她怎麽把自己的一顆心攥在手裡,又狠心傷害。她怎麽可以跨著謊言的枷鎖也要靠近,又戴著謊言慷慨離去。她有沒有想過自己到底該何去何從,又該如何自處?

 飄絮的信任是一塊放錯地方的烙鐵,炙熱也將她灼傷。她是理智自持,可她也是人呀,是低估了她的感情,還是高看了她?

 她不敢讓風飄絮靠得太近,她知道一旦她靠近,自己就會潰不成軍。任何時候的孤軍奮戰她都把自己活得像一支軍隊一樣堅不可摧,唯獨眼前這個人太輕易就能擊潰她的防線。飄絮呀……

 風飄絮靠近的步子倏爾就在半道停了下來,南宮碧落冷漠的神情讓她心虛,可真正讓她停下的是南宮眼睛裡凝聚的濕潤,屬於南宮碧落堅強背後的委屈一下子鋪天蓋地朝著風飄絮席卷而來,重重打在了她的心上。碧落……

 南宮碧落終究是隱忍驕傲的,她的眼淚從不會輕易流下來,就連父親死時都沒有。她深呼吸平定了心緒,本想說一聲‘你恢復得很好’但實在不敢開口,看她現在模樣,南宮也就定下心來,邁步走去。

 風飄絮緊張起來,但南宮碧落卻是要徑直離開的樣子,風飄絮當即就幾步一跨攔在了她的面前。南宮碧落愣了一下,走近就是風飄絮熟悉的香味,她往旁邊一挪就要繞過。風飄絮卻一抬手挎住了她的手臂。

 兩人平行,她望向南宮碧落的側臉,問道:“你連一句話都不想和我說了嗎?”

 南宮碧落側過頭去,滾了滾發緊的喉嚨,平靜道:“你恢復得不錯。”

 “那是因為我有一個世上最好的愛人。”風飄絮握緊了她的臂彎。

 南宮碧落神情有些呆滯,她堅定又直白的話讓她情緒松懈,可在短暫沉默後,她淡淡一笑,挪開了眼道:“真好,可我的愛人已經死在我的手上,在我心裡留下了一個空洞。”

 風飄絮渾身一顫,連手都仿佛筋攣無力,尤其在南宮碧落話音落下後就抬起握劍右手將她手拂開與她擦身而過後,她明白在這場感情裡一直自私的是她,她被動接受她給予的溫柔,卻主動去傷害她的赤誠,用一個堅強與相信的借口去刺傷了南宮碧落最柔軟的地方。

 她被偏愛,所以肆無忌憚地任性,在感情裡以死亡遁逃,把最難最苦留給了她,她差點錯過了她。

 沒錯,差點。

 風飄絮笑著抬手抹去眼角快要滲出的淚光,深吸一口氣道:“站住!”

 南宮碧落條件反射一頓,還不等她繼續走,風飄絮已經再次走到了她的面前,這一次面對面,她的雙眸鎖在了她的臉上,南宮碧落不由得挪開了眼。

 風飄絮眸裡有些悲傷,嘴角卻帶了笑,“那我是誰?你作何又不敢再多看我一眼?”

 南宮碧落沉默,風飄絮便抬手撫上她的胸口,貼住她跳動的心房,南宮碧落身子一顫,皺眉回了頭,卻聽風飄絮道:“你這裡的空洞我會重新填滿,過去無法抹滅,我死而複生,為何我們不能重新開始?沒有欺騙和傷害,南宮碧落,我不要錯過你。”

 “我們都是不敢輕易交心的人,只是沒有遇上對的人。你的心在我身上就不要想拿回去了。”風飄絮現在少了一分顧慮多了一分從容堅定,“南宮碧落,我愛你,勝於自己的生命。”

 “從前,對不起,以後,我愛你總會比你多一分。”

 南宮碧落從風飄絮口中聽到‘愛’之一字不動容是不可能的,可當那句‘對不起’一出來,她又平和下來,她抬手握住了胸口那隻微涼的手,輕聲道:“感情裡哪有誰比誰多,只有愛與不愛,你沒有對不起我,我不悔有這段情。可是飄絮,有些事情發生了就不可挽回,我心悅你,我也問心有愧。”

 “我害怕這種愧會不停地擴大發酵,再也做不到純粹,勉強到最後卻傷了你。南宮碧落受困於準則與正氣,有魔障難消,你要我如何在朗朗乾坤下背負著朋友的魂靈與你相戀?”南宮碧落有些無助地袒露了心聲,“我有委屈與生氣,可我……不曾有一絲怨恨你。你說得對我的心在你身上,我有坎尚未跨過去,不想勉強,更不想你愛我勝於生命。你的精彩,早在沒有我的時候就已經種下,只是被黑暗和泥沼遮擋,現在你可以更好的盛開。”

 “給彼此一些體面好嗎?我怕,我怕再一次的無能為力,我不是神,做不到無所不能。有些人我再也挽救不回來,有些犧牲是我的任性導致。飄絮,愛情不是我的全部,和我這種人相戀會累。”南宮碧落輕輕拉開了她的手,“以後各自安好,好嗎?”

 她就這麽松開了風飄絮的手,風飄絮眉頭緊鎖,雙眸一厲,身子一動仍舊攔在了她的面前。

 “不好!”風飄絮不給南宮碧落逃離的機會,“解鈴還須系鈴人,你的魔障是我種下,就該由我來解,你用相思折磨自虐圖一個心安理得,卻又勉強我去放下負擔,你認為可能嗎?什麽和你相戀會累,我的選擇我來判斷!你鑽了牛角尖,我便拉你出來,什麽勉強,你躲開我才是勉強。連你的問心有愧都有我,你如何逃得走?”

 “我們的過去,只顧著將溫柔與愛意傾囊付出,卻忘了將痛苦與困難坦然分擔。我們缺少了沒有遮掩的溝通,現在一切明朗,你卻要各自安好,我不同意。上次你主動,這次便由我來維系,我不答應你的逃避,我要你繼續看著我,愛我!”

 南宮碧落被風飄絮銳利的雙眸震懾住,眼前這個人有將她勢在必得的氣勢。

 “氣我,讓你提劍斬斷情緣是吧?”風飄絮向前,南宮碧落後退。

 “對朋友亡靈愧疚,對吧?”南宮碧落後退,她又繼續向前。

 風飄絮嘴角多了一抹魅惑的笑意,“有一個最純粹也最有效的解決辦法。”

 南宮碧落心裡咯噔一下,下一瞬隻覺一陣寒意襲來,她左手一抬就抓住了風飄絮拿著發釵刺向她胸口的手,還是她送給她的那支琉璃釵。她驚詫道:“你要做什麽!”

 “以眼還眼,以牙還牙。”風飄絮抬起嫵媚的眼,臉上的明媚在日光下讓人暈眩,“我要解開你的心結。”

 南宮碧落似乎明白她的用意,她想要說什麽,風飄絮卻抬起另一隻手將她手一撥開,退了開去,僧袍長袖一卷負手而立道:“你嘗過的痛楚,我願意一試,鳳凰涅槃死而後生,要想開始就先結束,你的朋友死在我手上,你的愧疚我會親手打碎,因為他們的亡靈會看著我來證明,你不是任性,是你也有根本做不到的事。動手吧,南宮捕頭,否則你會發現我會因為失去你有多瘋狂。”

 “嗯?”南宮碧落皺眉看著風飄絮,只見她輕笑一聲後,就將散發盤起高束,一個乾脆利落的馬尾,再將琉璃釵**發間,雙掌就運出了摧心掌。

 微風拂過,她的衣袂輕揚,嫣然一笑過後,就如離弦之箭朝南宮碧落攻擊了去,南宮碧落本能抬手去擋,被她輕而易舉撥開後,幽香撲面,她的細腰已經被風飄絮攬住,她們貼得極近,乃至於她的唇都似乎擦過了她的鼻尖。

 南宮碧落一臉驚恐地朝後微揚身體,看著眼前的風飄絮,“你要幹嘛?”

 風飄絮松了些力道,抬手撫上南宮碧落的臉頰,看到了一絲傷痕,她柔聲細語:“碧落,我好想你。抱我,好嗎?”

 南宮碧落隻覺在她微涼的手指下臉頰騰的一下升起一股熱意,這讓她有些羞惱道:“佛門清淨地,休得放肆!”

 她將劍往她們中間一攔,硬是要分開了兩人的距離,風飄絮身子一撤,兩步之間抬手將南宮右手一擋一擒拿,另一手也一下抓住南宮左手,十指緊扣,笑道:“今天不放肆不行了。”

 南宮碧落皺眉掙開,一種危機感讓她渾身毫毛都像張開了一樣,任由風飄絮的香氣侵略,她略顯惱怒地運出了內功,被握住的右手拿劍一繞別開了風飄絮的束縛,繼而也掙開了左手,拉開了距離。

 風飄絮丟失了南宮碧落的體溫也不惱,隻道:“肯認真了嗎,南宮捕頭?你瘦了,碧落。”

 南宮碧落氣急反笑,她怎麽也沒想到,她會在這種情況下被風飄絮……調戲了去。她厲了雙眸,即便受傷的右手也將劍挽出了一個漂亮的花,站定。

 風飄絮笑意更深,“你今日要是輸了,我們就重新開始,無論你願不願意,我不會放你走。”

 “南宮碧落要走,沒人攔得住。”她真是能被氣笑,眯了眼後,她將劍往旁一擲,既然風飄絮赤手空拳,她便也赤手空拳。

 說起來她們暗裡交過那麽多次手,還從未有過勝負,她怎會想到勝負要拿來作這樣的決定。

 氣煞人也!

 “小心了。”風飄絮似乎是故意激怒人一般,一聲輕描淡寫的提醒,下一瞬就身形鬼魅地靠近。

 南宮碧落全神貫注應對,兩人手臂交纏、擺腕、攔截、粘連,眼花繚亂地過了數招之後,素來擒拿功夫出色的南宮碧落竟然被風飄絮單手壓腕扣住,還又被她撫上臉頰,風飄絮柔聲問道:“臉上怎麽傷的?”

 南宮碧落忍住肩膀的不適,別開了頭,抬起長腿,風飄絮反應極快一撤,一腳蹬住她高抬的腿,南宮碧落氣沉丹田,用力一頂風飄絮身輕如燕飛起,在半空中翻轉了一圈,然後如九天玄女般緩緩落在不遠處,氣定神閑,身姿端雅。

 南宮碧落眉梢一挑,嘴角有了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你的內功又進步了?”

 “那還得托你的福,方丈給予的經書讓我大受裨益。”風飄絮也有了一絲感慨,常年修習陰寒武功,武功雖強她的身體卻也受其害,連流觴都說她血脈陰寒不調理會成病患,沒成想她近日來打坐禪定竟無意中改善了這一狀況,她才知道了空的用意以及南宮碧落的用心良苦。“少林方丈以宗師的豁達和慷慨助我練功,現在以你的心境怕是勝不了我。”

 “不試怎知?”南宮碧落也認了真,她想看看全力以赴會是什麽結果。

 當即蹬著千鈞力,如雷霆之師奔赴風飄絮面前,兩人再度纏鬥,你來我往,難舍難分。

 曲水和凝煙姍姍來遲,看到此情此景,兩人驚詫不已,曲水瞪著眼道:“這怎麽還打起來了?”

 她急著要上前去拆架,凝煙卻眼疾手快提著她後領將她拉了回來,她看到了另一邊邊角處站著的三人,示意曲水道:“等等,你看。”

 曲水一看,那裡站著劍癡、俞點蒼和了空,也不知道在那裡看了多久的戲,現在還時不時點頭在交談什麽。

 再看風飄絮和南宮碧落,雖是爭鋒相對又像比武切磋,曲水和凝煙也只能在一旁先觀望,這兩人武功不可不謂勢均力敵,高手之間連交手都讓人覺得是一種享受,看著看著她們倒也有些在意究竟誰勝一籌。

 只是曲水擔心,她家小姐肩膀還有傷要吃虧。“風姐姐,小姐肩膀有傷。”

 她這一嗓子本是好心,倒叫南宮碧落分了心,只見風飄絮非但沒留手,反而就仗著南宮碧落有傷,她就專門攻她軟肋,南宮碧落當即有些吃力,要罵這‘吃裡扒外’的笨丫頭都沒了心情疲於應對風飄絮的咄咄相逼。

 這不沒幾招又被從身側攬住了腰,兩手還被風飄絮交叉困於身前,被她束縛似的抱住。

 “碧落,你這種情況要怎麽贏我?認輸吧。”

 “不可能。”南宮碧落本來沒什麽,但現在一旁有人看著她還這樣,一時之間就是又羞又惱,越亂越掙不開,“快松手。”

 “不要。”風飄絮笑了一聲,但也輕道:“你不用這麽要強,也不用無所不能,你做不到的我來幫你做到,都無能為力的,我們一起面對,好嗎?”

 那一聲‘好’字就到了喉嚨口,但怎麽又會覺得這麽別扭難堪?南宮碧落皺了眉,故意用受傷的肩膀用力朝風飄絮抵去,風飄絮自然就松了手,了解到南宮碧落用意,自然也不會讓她逃離。

 兩人又開始新一輪的纏鬥,南宮碧落向來遇強則強,吃過的虧都會成為她的經驗,風飄絮想要應付她就變得困難起來,南宮碧落武功可以有劣勢,但真的交手還不一定就能壓製得住她,除非是超出幾個層次的完全壓製。

 就像一旁了空三人一樣,而且還得是全力壓製或者任兩人聯手。

 南宮碧落的肩膀本是弱點,但一旦抓住風飄絮不忍傷她這一點,以己之弱反倒逆轉。她一反頹勢,一邊交手一邊道:“聽說你要開宗立派,武功不達到宗師境界怕是不好立足,連我都對付不了,怎麽傳道授業?”

 “假以時日,有何不可?”風飄絮也不是一味暴露弱點的人,為達目的該狠時倒也是狠得下手之人,只是還想和南宮碧落好好說說話,哪怕是在交手中。“這是你給我的曙光,你說沒有你我也會很精彩,可沒有你我怎麽會有那一道綻放的陽光?世上可以沒有風飄絮,但絕對不能沒有南宮碧落,現在我何其有幸,可以擁抱烈陽。”

 “哪怕灼傷?”

 “我之血肉換你柔情似水,無怨無悔。”

 南宮碧落的心始終是偏袒風飄絮的,她雖然還靠本能與她動手,但不知怎麽的,她好高興。她的捕服上總會有破損與血跡,可看著現在的風飄絮,她有再多的委屈與心結,都比不上一個值得!

 風飄絮值得她這樣做,她和她的姐妹們值得她傾盡全力以待。

 一旁的人雖然聽不到她們所說的話,但漸漸也不再提心吊膽。捂住自己嘴巴的曲水也放下了手,本來還以為自己闖禍,讓小姐吃了虧,但現在她們這哪裡看著像比武,分明像調情。

 哎喲喂,我英明神武的小姐呀,你怎麽又被摸了腰?縱是一瞬即逝的嬌羞也讓人沒眼看。

 曲水現在覺得自己不該捂嘴,應該捂眼。再一看旁邊的凝煙,她那一臉我姐姐就是厲害的樣子怎麽覺得那麽不爽?小姐,你可別輸呀!

 又是一陣眼花繚亂,別說向來以己之姿色亂人心製勝的風飄絮絲毫不見魅惑,反倒南宮捕頭略見幾分柔媚,看慣了她處處威武克敵製勝,這場勢均力敵裡倒也見了她幾分柔軟,不忍痛下狠手。

 凝煙覺得要是她早就敗了,風飄絮亦是如此,心軟的下場就是被逮住了破綻,一不小心被鷹爪襲向面部,雖然避開得快,但頭上的發釵卻不小心被勾到掉落。

 她一驚,南宮碧落也一驚,沒有乘勢追擊,而是眼疾手快接住了發釵,風飄絮的手也幾乎同時握住了她的手,兩人都不願發釵受損。

 打鬥中止。

 風飄絮:“勝負未分,還要繼續嗎?”

 南宮碧落搖頭,她便喜道:“那你的心結可解?”

 “有解,未緩。”

 “那我們可否重新開始?我是風飄絮,只是風飄絮。”風飄絮的眼裡有了一絲曙光。

 “已然開始,都察院南宮碧落。”南宮碧落報了名號,卻又道:“不過十件功德後,你我再予攜手吧。”

 風飄絮失落了一下,但也坦然接受,或許這樣更好。“何謂功德?未鬼門所斷不平可算?為你解困助你查案可算?”

 “算,不過這並不容易,救人扶弱,都察院一直在做,江湖上的義士也在做。查案更是我的本職。”

 “可有些事未必你做得。”風飄絮揚眉,松開了手,“我想很快我們就會再見面。”

 南宮碧落不置可否,她攤開右手中的發釵看了看,然後為風飄絮戴了上去,人也順勢上前,輕輕擁住風飄絮。如同以往一樣,很輕柔地撫摸在她腦後,在她耳邊微語:“我想把你藏起來,可我更想你走在陽光下。我呀,又一次對風老板一見鍾情。”

 那一瞬間風飄絮熱淚盈眶,她抬手用力抱緊了南宮碧落,南宮碧落亦用力抱緊了她,甚至讓風飄絮呼吸有些困難,這一刻她才知道南宮碧落有多不舍又有多掙扎。

 南宮碧落終究潰不成軍。

 “佛門之地,該收斂一些。”南宮碧落強迫自己先松手,不然就走不了了。

 風飄絮卻仍然抱了許久,南宮碧落也不催促,隻道:“我還有些要事,期待江湖再見未鬼之時,只是別太越界,我是捕頭呀。”

 風飄絮貪戀了一會兒,松開了手,她笑道:“我自有分寸。會想我嗎?”

 南宮碧落笑了笑,瞄了一眼旁邊一眨不眨看著她們的曲水二人,她未做回答,卻不想唇上突然一軟,風飄絮的吻一觸即離。

 “你會的。”風飄絮眉目含笑,然後便從她身旁經過,向著了空他們走去。

 南宮碧落愣怔著摸了摸嘴唇,隨後禁不住一抹嫣然浮上了嘴角,柔似清風,嬌若繁花。

 風飄絮去到了空面前鄭重鞠了一躬,“飄絮讓方丈見笑了,請勿見怪。”

 了空搖頭,她便又道:“禪院不敢再獨佔,但以後希望能到大雄寶殿聽方丈佛法,請方丈指點武功,希望大師恩準。”

 她這一聲在場的人都聽到了,除了南宮碧落都略顯詫異,了空也是愣了一下後,很快便笑道:“佛門方便之門,施主隨意。”

 “多謝大師!”說罷她就轉身離去,連南宮碧落都沒再去看,因為舍不得,但能舍方可得。

 曲水不由得用胳膊肘撞了撞旁邊的凝煙,“怎麽回事?她們不是和好了嗎?風姐姐還要在少林?”

 “誰知道呢?架也打了,親也親了。”凝煙也一頭霧水,她當即就跟上了風飄絮,經過南宮碧落時還很奇怪地看了她一眼。

 曲水也想不明白,但南宮碧落已經喚道:“水兒,我們走。”

 她朝著了空三人,深深一拜也離去,曲水也只能向了空他們匆匆告辭,追了上去。“小姐,等等我呀。”

 剩下三人一直看著她們沒了影,劍癡笑歎道:“還好沒急著走,不然真是錯過了一出好戲。俞點蒼,我們老了,也輸了。”

 “不是壞事。”俞點蒼平淡回答,神情卻有一絲欣慰,更多釋然。

 劍癡點頭,又對了空道:“方丈你真的任由風飄絮在你寺廟裡自由出入,還讓她一同聽佛,與你探討武藝?不是老夫擔憂,但憑她的才貌,你就不怕你廟裡的小沙彌動了凡心?”

 “呵呵呵,和尚本就是凡心,只有佛才是聖心,阿彌陀佛。”了空笑了笑,點頭示意他們自便後就也離去。

 少室山下,兩馬並列。

 南宮碧落主仆坐在馬上,回望這佛門巍峨青山。南宮碧落摸了摸馬兒的頭,回想從前,思及以後,對曲水道:“水兒,這世上還有千難萬險呀,不過——”

 她揚眉一笑,“活著真好,駕!”

 曲水見她打馬而去,立馬追上,問道:“小姐,我們去哪兒?”

 “去流觴那裡,有些事我想確認一下。”

 兩匹駿馬先後絕塵遠去,路過青山古道,高高的山崖上,風飄絮佇立眺望,凝煙也默默立在一旁,不過她瞄到旁邊立即恭聲道:“大師。”

 了空點頭,來到了風飄絮旁邊,問道:“本已自由身,為何又不相隨?”

 “因為祭文還未抄完,經文也尚且未研讀多少。”

 “那不過也是形式罷了,無需拘泥。”

 “即便形式也不可不做,我是她的皈依,她是我的救贖。”

 了空笑道:“明日早課,莫遲到。”

 風飄絮點頭,他便離開。凝煙不解道:“姐姐,你當真要留在少林啊?”

 “嗯。”

 “可明明你和她已經開解,為何還要忍耐相思之苦?”

 “無苦怎有甜?再說你怎知就是苦?”

 “難道不是嗎?你想她又看不見她摸不著她。分隔兩地,就不怕變數嗎?”

 “我現在出去並不是時候,忍耐是為了更好的在一起,我有未鬼門要建。十年,二十年,我相信到最後,我的棺材裡有她,我的骨灰裡有她,她亦如是。”風飄絮見凝煙還是皺著眉頭,便又道:“再說不是還有你嗎?”

 “我?”

 “嗯,我想她的時候,不是還有你這勤勞的好妹妹幫我傳遞思念之情嗎?”風飄絮抬手輕捏凝煙下巴,然後一笑而去。

 凝煙為她笑容所惑,抬手摸了摸下巴,她怎麽感覺自己被風飄絮調戲了呢?

 不過——這種感覺並不壞。

 凝煙也便放寬了心,她眺望遠方,不知那離去駿馬上的女捕又會去管多少閑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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