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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捕》第305章
司禮監。

 南宮碧落去時,原本總是暗著的大廳裡現在燈火通明,樓燕飛跪在王瑾面前低垂著頭,大廳裡還停放著不少職位較高的廠衛屍體。

 “公公,雖然我不知道為何會有那麽多廠衛被殺,無論如何目的也達到,而且還捕獲了關百禦他們,即便也逃走了一些,加上我的攝魂針定然叫未鬼避無可避,少林寺這一次也在劫難逃。”樓燕飛雖然跪著,面對臉色鐵青的王瑾倒也沒有慌亂。

 王瑾卻在看到南宮碧落來時,對他道:“你起來吧,先去找到漏網之魚,至於少林等你準備充分再說。”

 樓燕飛也注意到南宮碧落,起身道:“是,燕飛告退。”

 南宮碧落見他走來,受傷的手背在身後,樓燕飛沒有察覺,隻當她是心有不甘硬撐,王瑾卻眯了眼,等樓燕飛走後,南宮碧落對他行禮時,手背的傷口就更顯眼。

 “手是怎麽傷的?”

 “殺掉吳倩兒時被抓傷的。”

 “吳倩兒?”

 “就是樓燕飛安**未鬼的奸細。”

 “你殺了她?”王瑾眼神變得銳利,“理由。”

 “就算我不殺她,她早晚也會被風飄絮察覺。琳琅已經發現了她的反常,公公雖然幫了樓燕飛一把,但是吳倩兒的話漏洞百出,我即便一言不發,她那點兒本事也不夠看,與其留給風飄絮當做把柄,不如先除掉。”

 “哼,她的本事確實不如你,風飄絮的確有可能順著她找出未鬼裡面的奸細,甚至反將樓燕飛一軍。”王瑾冷笑,“那你來是討解藥?”

 “此其一。”

 “哦?接著說。”

 “其二,給公公送上夢寐以求的腐心毒解藥,有了解藥就能號令以往為行屍樓賣命的那些狠角色,也能保證無人可破大內的各種秘方。還有這些廠衛是越王手下一名叫玄剛的人所殺,秦致遠已經取得了越王的信任,連朱洪彥都對他妥協,而我也掌握了秦致遠。”

 “朱洪彥,越王老匹夫?”王瑾有些吃驚,他打量了眼前的花狐半晌,扔給了她一包粉末,“小奴兒,你真的挺有本事,敢放言掌握了秦致遠?”

 “公公,我不是小奴兒,我是南宮碧落。不止掌握秦致遠,我想將風飄絮都掌握。”

 她的神情太認真,讓王瑾也失神了一下,旋即王瑾抿嘴而笑,“掌握風飄絮,有些意思,何以做到?”

 “因為我是南宮碧落。”

 “嗯?”王瑾沉吟了一下皺眉,“別賣關子。”

 “公公,樓燕飛以為他勝券在握,可在我看來,他只是為公公和我添亂,雖然看起來他的所作所為非常有效果,可是並未給風飄絮等人造成實際的打擊,反而諸如吳倩兒這樣的存在,倒埋下了禍根。我們這樣與未鬼消耗,卻正好給了越王伺機發展的機會,否則秦致遠今天如何先一步發難,差點兒連樓燕飛的計策都未能實現。是吳倩兒利用我,利用了秦致遠還有那麽些在乎我,才得以讓一切朝著預期發展,可吳倩兒卻犯了幾個錯誤。”

 “幾個錯誤?”

 “一她不該一見到樓燕飛有危險就急忙拉著我現身,連說辭都沒有深究過。二她不該用霹靂彈,即便說是從我身上搜來,可風飄絮她們已經知道樓燕飛是公公的人,這下她們會更加懷疑我,加上吳倩兒的破綻,主動權就交到了風飄絮手上。三她不該在我籠絡流觴的時候,橫加阻攔,甚至想殺我,是不是樓燕飛的意思我不想深究,我隻當她怕樓燕飛的意圖敗露,也怕我揭穿她奸細的身份,但她忘了本來我們該統一戰線。公公光是這三點,樓燕飛和我都成為了她們防備的目標,有了戒心您認為真的能如樓燕飛說的那麽簡單,風飄絮可以群起而攻之?還有少林就是那麽容易被對付?反之我殺了吳倩兒——”

 “殺了她怎樣?”

 “殺了她還可以挽回一些信任,即便風飄絮還是會存疑,但明天我有辦法重傷她們,逼迫她們回少林,到時候做惡人,協助樓燕飛都可以,只要公公信任我。”

 “用流觴?”

 “瞞不過公公。”

 “可是你一心經營的你就是南宮碧落的事情不就付之東流了嗎?”

 “只要她們死了,我是誰,我說了算。而且公公,我想您知道沒有我的協助,光憑一個樓燕飛成不了氣候。不是嗎?”她見王瑾沉默,又繼續道:“不是我想要執著於維持身份,而是公公您最初就巴不得我是南宮碧落,而且是對您死心塌地的是。我想我做得已經超出了您的預期。”

 王瑾無言之後,再度開口卻柔和了許多,“快到子夜了,你喝了酒,先把解藥抹上吧。”

 她一愣,但也聽話的將解藥抹上,這時便聽得王瑾道:“未鬼不容易對付,少林也不容易對付,咱當然知道樓燕飛一人難成大氣,所以能夠原諒你,殺掉春兒的歹毒用心。”

 她面色一白,“公公,我……”

 “你也不必否認,有野心是件好事。”王瑾打斷了她,“這可以促成你一步步給咱家驚喜,可終究你還欠缺了些。”

 “請公公明示。”

 王瑾卻反問:“這身衣裳你喜歡嗎?當南宮碧落你開心嗎?當一個三司總捕和當禦史夫人,讓你選,你選什麽?”

 她看了看自身,“穿上這身衣裳,我就不想脫下了,當南宮碧落不開心,可即便不開心,我也想當。三司總捕和禦史夫人不衝突!”

 “哦?”王瑾有些意外,也有了些笑意,“為何?”

 “因為我要改變命運。公公,奴兒坦言,當臉上的胎記被毀和被您從背後刺了一劍的時候,我有些記恨,可逐漸我也沉迷了進去,我想當南宮碧落,甚至我就是南宮碧落。披上了這層皮,去走她的路,我就能從過去的困境裡解脫,我可以獲得新生。她所能做到的,我一樣可以,甚至比她做得更好。”

 “成為一個更好的南宮碧落?有些意思。不過皮囊再像,終究是皮囊。其實你早就改變了命運,只是你未察覺,你知道為何風飄絮一來你就接連遭到懷疑嗎?”王瑾此刻倒前所未有的耐心。

 她沉吟了一下,“因為她們是情人,無比熟悉?”

 “再親密的關系,分開了那麽久,也會有陌生感,可是什麽會去消除那種陌生?不是容貌,是骨血。女捕最特別的地方,在骨血裡。風飄絮知道,咱家知道,她身邊的人也知道,縱使會有短暫的迷惑,但終究會清醒。”

 “骨血?”

 “你欠缺的在裡,不在皮。你想掌握風飄絮,光是靠一些小聰明,不行的。因為你的心不是南宮碧落。”王瑾將目光投向了屋子外延伸的光線裡,光線的盡頭是遙遠又清晰的黑暗,黑得純粹,只有投身其中才知道裡面到底有什麽。

 “風飄絮讓咱家意外,南宮碧落卻讓咱又愛又恨。想當初風月樓要對付的是行屍樓逍遙侯,到最後把心機城府極深的譽王扳倒,逼得越王幾十年心血付之東流,逼得越王走到今天要結合倭寇來達成目的的地步。若當初風飄絮她們要對付都是咱,她與南宮碧落聯手之下,恐怕就不單單是福通遭殃。”

 “公公說笑了,她們不是公公對手。”

 “呵呵,咱家沒那麽狂妄自大。如今是好在南宮碧落已死,王銳、李恆、林顏壽、徐晃這些個不識好歹的人也都不在,咱控住了紫禁城,與金陵的越王各有依仗,還壓過了那老匹夫一籌,可即便如此,也不能說高枕無憂。”

 “因為皇上?”

 “皇上固然是原因,若沒有她們,咱倒也可以很輕松。王銳死了,就連蘇映月都被越王老匹夫買通了衙差一直留著他那殺人工具玄剛,然後給找到機會害死了,本以為南宮碧落會大受打擊,沒想到她仍然堅持著,還一步步等到了如今局面,將一顆毒瘤種到了咱家嗓子眼兒,即便她已經不在了,還是能讓咱寢食難安。”

 “這顆毒瘤是未鬼?”

 “未鬼是行事作風邪肆的旁門左道,江湖上也稱其門眾為妖女,實則憑風飄絮如今武功和魄力,說是南宮碧落埋下的另一途徑也不為過,她有人心可以做到一呼百應。風飄絮、南宮碧落,不行同道卻聯系緊密,咱一直不屑又舍不得殺的女捕,有堅守卻也並不迂腐,寧願背著罵名也隱忍至今,這兩人截然不同,可當她們倆感情相通,即便南宮碧落身死她也知道,風飄絮會竭力達成她所願。若風飄絮真的將一切理清,洗脫了嫌疑,又有著咱一直還不想動的少林在背後支持,恐怕咱的好日子也到頭了,即便不是南宮碧落親自動手,也是——”

 “殊途同歸。”王瑾感慨著,“當王權之下隻手遮天,小小女捕做不到王法公道時,便借由江湖人開一道江湖的天,她遊走在官場,踩著綠林之地,縱使有妥協,也從來沒有屈從過咱。南宮碧落一直想除掉咱,除掉越王,除掉不公,除掉她碧落青天裡的陰霾,所以隱忍著堅持,即便知道被利用。哪怕她所堅守的在咱看來無比的可笑,可不得不承認,這樣的人癡傻得咱舍不得,把她玩弄於股掌,看著她掙扎有一種成就感,又有些心疼。”

 “心疼什麽?”

 “心疼她走著一條愚笨又困難的路,心疼她明明知道世道險惡,還仰望著青天,心疼她可以選擇在咱身邊安然度過,卻不選。她的特別在骨血裡,並不說她多聰明,也不說她高尚,她很普通,甚至不識時務,但天高海闊,她的心……”

 “她的心如何?”

 王瑾卻看著她笑著搖了搖頭,“她的心你欠缺,若想不明白,你當然就是你。”

 “公公賣關子?難道您不希望我成為更好的她?”

 “咱當然希望有一個比她更好的存在,對咱忠心耿耿。你有這個潛力,可你有這個心嗎?忠心。”

 她被王瑾看著,低下了頭,“當然了,公公是我再生父母。”

 “父母給命,難給運。運是什麽?是機緣,也是選擇,由己不怨天,怨天無善緣。”

 “公公說的話,我不懂。”

 “你懂,甚至比一般人悟性要高。所以你說你要掌握風飄絮,咱還挺期待,當初一個小小疏忽,以為行屍樓倒了就沒去在意一個身世淒苦的青樓老鴇子,畢竟誰人無故事,與咱何乾?甚至聽聞她與南宮碧落之間的一些糾葛,也懶得去管什麽倫常道義等等這些閑事,沒想到竟成了今日的心腹大患。奴兒,不,南宮,你上前來。”王瑾將她喚到跟前,然後用拂塵抬起了她的下巴,“你,也有著非比尋常的韌性,咱家可以有所期待。”

 她有了一絲顫抖,趕緊定下心來道:“公公放心,我不會讓您失望。明日我約了流觴見面,她們既然想知道我的真假,就不會錯過這個機會,即便她們存疑不來,我也有辦法,讓他們現身。到時重傷流觴就能逼迫她們返回少林,再借由樓燕飛的布局,一舉進攻少林寺。”

 “少林?這個——暫且不用,咱也不指望你真的能一舉殺了流觴,只要你明天給咱拿來腐心丸的解藥,流觴生死不論,咱就承認你的可能,樓燕飛取代不了你。”

 “流觴生死不論,只要腐心丸解藥?”她重複了一遍,隨即一喜,“這個簡單,不辱使命。不過公公恕我鬥膽,您為何一直不肯動少林?”

 王瑾看了她一眼,“就實話和你說吧,因為他們抵禦著倭寇,咱心再貪,大明的國土容不得外族。何況越王想借倭寇逼我,有他們在也妄想,現在朝廷軍隊勢如破竹,越王老匹夫更想除掉少林,咱不急。”

 “原來如此,碧落告退。”

 “慢著,剛才給你的解藥摻了些東西。”

 “什麽!”她一看手背的印記已經越來越深,甚至腐爛,但無痛覺。

 “別慌,只是加大了腐蝕,但毒是解了的,咱只是不喜歡你自作主張,甚至滿心算計,早就做好了今晚的談判,算計別人可以,算計咱就不行。咱家說少林咱不肯動,不是不敢,若真的到了無可奈何之際,一個少林寺滅了就滅了,咱要自保還要享福,死再多人抵不上咱活著,包括你。”王瑾再度將一包粉末給了她,“抹上吧。你以後要知道,咱要的是忠心,能力差點也無所謂,這個印記就當給你的忠告吧。”

 她又感覺到了一股涼意,“多謝公公,碧落謹記,會全心為公公分憂。”

 王瑾揮手讓她離開後,卻又低歎:“若是南宮碧落,就會當著咱的面再抹上,奴兒呀你果然還是差了點。天高海闊,她的心赤城,很大也很小,裝一件事似乎就夠了。可你卻已經迷失了自己,無心,怎麽會沒有破綻呢,你這女捕當得有形無神呀。若能悟了,對咱忠心,該有多好。花狐,不,南宮碧落,明天你會怎麽做呢?來人,再把樓燕飛叫來。”

 南宮碧落走出了宮門,她回頭看了一眼紫禁城,握緊手裡的藥包,“公公,我有心,不過是想除掉你和越王罷了,這個願望不貪,這身衣服我喜歡,別的衣服我也喜歡,就有勞您當個墊腳石了,腐心丸的解藥我給,至於少林什麽時候攻打,就容不得您了。”

 “女捕有的,我不缺,而且一定會更好。”

 次日,靈山楓林。

 風和日麗,流觴走在了楓葉堆積的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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