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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捕》第315章
“流觴的創口經由竹施主治療已經無大礙,她體內毒素也在我們內力催動下慢慢化解,命保住了,少則幾天,多則一月會醒。”

 “要這麽久?”風飄絮皺了眉,她和了空在去見那名被救的俗家弟子的途中也說起了流觴的傷勢。

 “老衲聽曲水說過流觴曾被煉做藥人,雖然失敗了,但體內一直積聚著複雜的毒素,又因著煉製過程中喂食的藥物和行醫常年累月的藥性互相平衡著,不會致命。也真是湊巧了,這一刀淬的毒剛好就催化了她體內的毒性,導致失衡,給我們治療加大了難度。我們嘗試過,可拔除不了她體內任何毒,只能以內力催動她的藥性化解。也是她懸壺濟世積攢的陰德,刺得那麽準的刀刃沒能傷得了她的心臟,毒素也未能害她性命,說不定還因禍得福,以後不再受藥毒侵蝕,脫離孤苦之命,若治療得當還能成就百毒不侵之體。這是竹施主閉關前再度為流觴診脈時說的,以她學識想來也不會誤斷,你可以安心了,阿彌陀佛。”

 風飄絮聽罷,卻沉吟後呢喃道:“這真的是湊巧?”

 “嗯?你說什麽?”

 “有些疑點尚未想通罷了。大師,我想知道為流觴他們治療是不是耗費了您和寺內幾位高僧很多內力?”

 “區區一些內力和人命比起來微不足道,再說是我和幾個師兄弟一起合力,並未如預料中耗損那麽多,稍加靜養半月便可。”

 “現在這個節骨眼上,哪可能有諸位大師調理的機會,少室山下已經聚攏了不少人,來者不善,他們多半會打著除掉未鬼的名頭鬧事,以少林如今情況若強行為未鬼出頭,恐怕正中敵人奸計,就算未鬼和少林合力與他們硬拚也會落得兩敗俱傷。”

 了空也歎氣,“唉~家國正值多事之秋,習武之人不以雙拳禦外敵保一方,卻以蠻力挑是非亂江湖,方外之人,亦身處紅塵之中,普渡法實難渡。未鬼與少林比鄰友居五載,福禍相依,此番劫難盡人事保安定,絕不能讓邊防的僧侶亂了陣腳,動搖了軍心。做好防禦,若真是業債難躲,老衲也做好了與少林共存亡的準備,屆時寺內還不成氣候的小沙彌就交托於風施主了,你們便從我向你說過的後山那條隱秘山路撤離,勢必以邊防為重,切不可耽於仇殺,阿彌陀佛。”

 說話間已經來到了禪房外,風飄絮神色凝重正要回話,卻逢萋萋回來稟告山下情況。她與了空眼神示意了一番,了空便點頭進入了禪房,面見那名受傷的俗家弟子,謬空等人也相繼退了出來。

 “你說樓燕飛他們已經到了,卻守在山腳不上山,不時會有韋陀門人偽裝打探,像在觀望?”

 萋萋點頭後又道:“還有方丈大師說的那條山路,我們去探過了,路途上沒有阻礙,只是後山各個出口都有人把手,看架勢是玄剛,人數也很多。”

 凝煙等人也臉色凝重,謬空道:“玄剛這廝命硬心狠,又並非普通莽夫,守在後山不上來,怕是想要截斷我們後路,坐收漁利。可這剛除掉了天狼部隊,他們怎麽會來得那麽迅速?”

 “我們除掉天狼部隊是臨時起意,他們再怎麽訓練有素,也不能一下填補這麽大的缺。能來得這麽巧這麽快,想來是有人給他們發了信,就是不知道這人是王瑾,還是樓燕飛,抑或——”風飄絮斷了聲。

 “姐姐,你想說什麽?”

 “抑或是那個冒牌貨。”曲水接了話,纏著防滑布條的手不禁握緊了劍,滿身的血腥還來不及洗淨,“風姐姐是想說樓燕飛和那個冒牌貨其實都各有心思,並不忠心於王瑾,可若是王瑾親自發信給玄剛,那麽越王和他這兩隻老王八就可能聯合了。以現在我們的情況,如同網中魚,打不得退不了,就算拚命搏殺出去,恐也再難行小姐所定大事。那兩個老王八來了,我們還能殊死一搏,最怕他們連面都不露就將我們扼殺。走到這般境地都怪那個冒牌貨帶我們兜圈子浪費了時機,也怪我枉自跟著小姐那麽久,卻未能及時識破。”

 曲水的懊悔旁人看在眼裡,都心情沉重,風飄絮卻又道:“水兒說得沒錯我們打不得退不了,不管是不是王瑾聯系的玄剛我們怕也走入絕境了,但——絕境未必不可逢生。”

 她堅韌的神情令低迷的曲水等人燃起了希望,曲水追問道:“風姐姐有妙法破局?”

 可風飄絮卻搖頭,“妙法沒有,我們唯一的機會,就是在樓燕飛自動送上門的時候拆穿他的把戲,趁此機會將一切澄清,將人心聚攏,破掉王瑾他們設下的局的同時,予以他們打擊,讓他們再無退路。皇帝要祭天,心思叵測,他們此次若失敗就無暇再與我們周旋,屆時我們就可以組織反擊。”

 風飄絮又停頓了一下,午後的烈陽破開了雲層,有微風不燥,仿佛有什麽慢慢清晰,周圍都煥然一新。她眺目遠望層疊的白雲,輕聲道:“而這個機會可能才是碧落期盼許久的良機。”

 “小姐期盼的良機?”曲水等人陷入了沉思,也困惑地看著風飄絮。

 風飄絮收回了視線,解釋道:“碧落一直不敢貿然對付王瑾和越王是因為他們位高權重且各懷鬼胎,一個鎮守京師,控國庫政要,一個遠居金陵,手握秘密軍工,私通外敵,但凡破一方另一方勢必趁火打劫。局勢失控,國勢動蕩,百姓遭殃,奸不可不除,局也不可不控,還有個態度曖昧不清的皇帝,在雙方持衡的時候,他根本不會有任何舉措,王銳的下場就是血淋淋的警示,在他們的僵持之中也維持著微妙的穩定,讓人無從下手。只有當這兩方勢力已經不受皇帝的控制聯合在一起,皇帝才會幡然醒悟采取行動,而當王瑾都采取聯合之時,就代表著他們的實力已經不允許他們再各自為營,絕境既是轉機。”

 曲水恍悟,繼而急道:“如此說來,現今局面就是小姐想要的了,那當中是否有她在背後操控?她的確沒事對吧?風姐姐你特意又提了花狐,若是她在聯系越王,又口口聲聲幫著秀、秦致遠,他們究竟是忠是奸?與小姐是否有聯系,或者說她——就是小姐?不,不能再動搖揣度,我們現在最重要是在保有實力的情況下化解這場少林的圍困。”

 風飄絮點頭,“你能這樣想,我就放心了。我不知道花狐與碧落究竟有沒有聯系,我也不敢向你保證碧落有沒有事,但無論在何處終有一天我們會和她重逢。而沒見到她之前,我願意去相信希望。而現今的局面要說是誰推動的話——我更偏向於是越王王瑾的貪欲,秦致遠的堅守,樓燕飛的野心,與花狐莫測的心思以及我們不願意屈服妥協共同造就。”

 “萬物有興衰,欲無窮,天網之下,誰為魚,誰收網?皆是紅塵籠中鳥而已,我們也一樣。”風飄絮單手一背握拳,挺拔姿態與南宮碧落如出一轍,目有利芒,“只不過選擇無悔,天命不服,我們敢勇往直前,為目的至死方休。”

 “天命不服。”凝煙呢喃,頗為感慨。南宮碧落劍心無悔,那姐姐便真是以身證言不服天命,一次次掙脫困境,一次次咽下苦楚,紅塵籠中鳥,亦可振翅天際。“姐姐,要解少林之圍,戳穿樓燕飛的把戲,現今我們手裡的砝碼只有師伯,最多再來加上暮雲平他們,可王瑾已經不再顧及南宮碧落名聲,甚至連花狐的偽裝都戳破,他們作用不大,而樓燕飛卻手握好幾個關鍵證人,被他蠱惑的人又對我們偏見頗深,芙蓉還沒有回來,形勢對我們非常不利,要想不動乾戈化解危機,怕是困難。”

 “乾戈又何懼?憑姑娘如今武功和少林了空大師料想他們也不敢太造次,而且玄剛不上山雖然斷了我們後路,我們也未嘗不可以借他來威脅那些空有蠻力不帶腦子的莽夫!”謬空一向冷淡陰沉,可此時倒是沾染上了赫連霸說打就打的脾氣,“再說流觴在之前就留下了腐心丸解藥,雖然只有幾顆,但既然是想活命的人,比起方子,解藥不是更能讓他們動搖。我太了解那些不講道義混跡刀尖的人,就是牆頭草,誰掌握了他們軟肋就是誰的狗,稍加煽動讓咬誰咬誰,樓燕飛不可能在這麽短時間內就讓他們完全聽從。”

 “話是如此,但對於樓燕飛來說,無論他們與誰搏殺,有利的都是王瑾他們。腐心丸的解藥可以製約一部分人,被攝魂針控制的那部分也可以讓竹無心牽製,難的是怎麽讓他們心甘情願聽我指揮,還有讓玄剛的人馬撤退,那麽多人出動不可能只是為了坐收漁利。”風飄絮沉思著更好的對策。

 便是這時突然一聲巨響,禪房的門被撞碎,一個人影被摔了出來,滾了幾圈後,順勢一拍地騰身而起,便是那奄奄一息的俗家弟子,可看他架勢哪裡像有內傷。

 “阿彌陀佛,韋陀門的金剛掌,本是同宗何必相殘。”了空也走出了房間,但話音一落身形就晃動了一下,臉色也不太好。

 “大師!”

 風飄絮趕緊去到了空身邊,了空抬手示意無礙,曲水和凝煙也已經與那使詐的奸細搏殺在一起,那人武功著實不弱,但顯然雙拳難敵四手,又受了了空一掌,很快就被曲水一拳震倒,凝煙的劍也朝他刺去。

 “嫣然,留活口!”

 風飄絮的阻止讓凝煙停住了劍,不解道:“姐姐,他暗算大師,留之何用?”

 “你不是正愁籌碼不夠,樓燕飛這就送人來了。”風飄絮走近,那奸細正欲自裁,風飄絮已經點中了他的穴道,並卸掉了他的下巴。她捏著奸細下巴端詳了一下後道:“萋萋,帶他下去,嚴加看管。”

 “是。”

 萋萋帶人退下後,風飄絮問道:“大師,發生了什麽事,你當真無事?”

 “你已經提醒過小心有詐,老衲自然有所防備,只不過——老衲還是不忍同宗受罪,在他佯裝痛苦之際,又因著他言語誘導,為他輸送內力時被他內力反震,中了計。”了空有些慚愧,“老衲所學難以用人心險惡去防備一切,身為方丈卻也要分清適宜,慚愧,在劫,好在傷不重。”

 謬空也反應過來,“真夠狡詐!我們檢查過他的確是受了內傷,原來是自封內力,借由我們運功療傷解開,就為了暗算方丈,這下方丈受傷,他們勢必更加有恃無恐。曲水你看看你身體可有異樣?”

 曲水運功後搖頭,風飄絮便道:“大師也不必自責,小人之心防不勝防,何況您本就耗費了不少內力,樓燕飛此舉說明了他沒有完全把握,難怪守在山口不敢貿然上山,我們正好將計就計,嫣然你附耳過來。”

 凝煙湊近,聽得風飄絮耳語了一番,慎重點頭後便離去。曲水不免追問道:“風姐姐,秦嫣然要去做什麽?她一個人能不能行?”

 “她能應付。大師您先去調理,謬空加強寺內巡查,連飲食都不可松懈,尤其是諸位大師的安全,明日我們陪他們玩玩。水兒,你隨我來。”風飄絮說完,清風一掠,人已走遠。

 曲水連忙追上去,謬空看著她的背影,疑惑道:“明日?姑娘如此肯定。”

 “阿彌陀佛,想來她已有對策了吧。”了空看向天空,剛才還大好的晴天,突然濃雲密布,沉甸甸得壓在人心頭,但漸漸加劇的風勢,又不至於悶熱煩躁。他想到風飄絮離去時的神態,也就平和了下來。“起風了,山雨欲來,終將變天。”

 謬空狐疑地看了看天色,又看向了空,卻得老僧一笑,從容淡然,即便局勢不利,也讓人安心。當他頷首離去之時,早已經忘了喧念佛號的謬空,突然也雙手合十,在這佛門聖地,虔誠呢喃道:“阿彌陀佛。”

 白衣僧袍一卷,陰森的和尚冷峻著臉,親自擔起了寺內的防衛指揮,一個欲投毒的小沙彌,還未得逞就被抓了現行,再一看身上刺青和殘缺,廠衛身份得以證實。

 風飄絮住處。

 “風姐姐,你叫我來是有什麽吩咐?”

 “明日,樓燕飛必會上山,萬一真要動手,你負責保護好流觴他們幾個傷員,下山的路徑雖然都被封鎖,但寺內還有武僧修行的銅人陣,融合了唐門機關,我也將其納入防禦之內。這是我向方丈討來的草圖,你將之記住,你們就躲在裡面,以火麒麟和暮雲平的看家本領,按照這紙上內容再布幾道機關,必要時我會設法將玄剛他們引入陣內,記住但凡觸動機關,絕對不要留手,屠盡為止。佛門之地,這場殺業由我們擔。”

 曲水接過了草圖,嚴肅道:“可是那樣引誘他們入陣的人不也——”

 “你無需思慮這個,其余全都交給我便是,那是避無可避之法,無論如何少林要穩住,不管是為了邊防的僧侶,還是無可奈何後的希望,我要你心無旁騖,明白嗎?”

 曲水一見風飄絮看來的目光突然打了個激靈,連忙點頭,“明白!”

 風飄絮見狀不由得收斂了威壓,柔聲道:“水兒,其實叫你來,還有件事想要在明日之前問清楚。”

 “風姐姐,你問。”

 “流觴心臟異於常人和體內有複雜毒素的事是不是只有南宮家的人知曉?”

 “沒錯,那是觴姐的心結,她幼時被孺慕信任之人煉做藥人,痛失至親,也因為身體原因不能與人親密行人事,所以一直拒人千裡,常言此生隻與不會撒謊的屍體為伍終老。夫人早就嚴令我們絕不可提,也就沒有外人知曉。觴姐也是苦過來的人,還能有一顆懸壺濟世的心,老天也會庇佑她。她是不是沒事了?”

 風飄絮點頭,也沒去追問細節,隻道:“最遲一月便會醒,聽竹無心的意思,流觴這次還因禍得福,以後免去孤老,百毒不侵。”

 “那真是太好了!好人有好報。”

 曲水的笑容總是純粹又感染人,風飄絮也隨之淡淡一笑,便又道:“水兒,我還想問,乾娘在時,是不是也曾想法子改善流觴的境況?”

 “的確,夫人除了想著保養,甩手醫館後還上心研讀的就是觴姐的情況。”

 風飄絮忙追問:“可有記錄或者言語上的提及?”

 “這個我就不知了,我耳濡目染一些皮毛,對醫道也不上心。”曲水又努力回想,還是搖頭,卻也反應過來道:“風姐姐,你這麽急著追問觴姐的事還有她的舊傷,莫非——是她這次受傷有蹊蹺?”

 “不是,我只是想問問情況,若流觴醒來及時,對於聚攏散沙有利。”風飄絮卻搖了搖頭,即便曲水對於自家人的事的確敏銳,但已經一再受到花狐的影響偏頗了判斷,她也就不打算再讓曲水分心。“好了,摒除雜念,一會兒就去把傷員轉移到銅人陣內,這裡還有一條逃生道,情況不對時也不要死守,能帶走幾人便帶走幾人吧,你們的飲食也要注意。”

 “好,我現在就去。”曲水起身,在臨門口時又回過頭來,“風姐姐,我聽你的不多想,有你在真好,我相信有你就會絕處逢生,所以我會安心守在銅人陣內,你也要答應我,無論如何,你在。”

 風飄絮一怔,曲水的眼裡是信任,也有懇求,南宮家的人似乎總是能戳中她心裡的柔軟,讓她不知如何應對,又無可奈何地遷就。

 “好。”嫣然一笑,傲世傾城。

 曲水安了心,亦笑著而去。

 待曲水走後,風飄絮走到門口,看著天空凝思靜氣,日落黃昏後,山風亦凶猛,的確已經變天,很快電閃雷鳴,風飄絮不自覺呢喃出聲:“還是太巧合了。”

 “你說什麽太巧合了?”突然有人打斷了她的思緒。

 “竹無心,你這就出關了?這麽快就研製好了?”

 “呵,雖然我早就離開了藥王門,但也不想丟這個臉,喏。”竹無心說著就遞過去一個瓷瓶。

 “怎麽只有一瓶?”風飄絮說著打開瓷瓶一倒,還只有一青一紅兩顆藥丸。“還只有兩顆?”

 “怕什麽,你帶回來的藥方子雖然多,但是大內的毒物也不過如此,很多相通,一物即刻解百毒,哪怕見血死的劇毒我也能讓之無效。也虧得蘇映月整理的醫書典籍還在太醫院混跡了幾年和流觴這麽些年搜集了不少奇珍藥材,我才能製出此藥萬靈丹,就是青色那顆,我加強了藥效。”

 “萬靈丹?我怎麽好像聽過。”風飄絮一瞬疑惑之後,便收回心思問道:“那紅色這顆呢?”

 “老太監那些下三濫的招裡面,唯一要警醒的是一味名叫焚燼的迷香,此藥不致命,帶著令人舒適的梵香味,與佛門之地正好相容,而且無從防備,當你聞到之時已經侵入體內,四肢癱軟,任人宰割,哪怕武功再高也沒用。不過此物早已失傳,即便大內有,想來劑量也不多,量少吸入也只是暫時麻痹罷了,一炷香即可慢慢淡去。它的難纏之處在於解藥不好煉,這麽一天一夜的功夫就煉出了這麽一顆,給誰就看你了,青色的我倒準備不少。老太監被你盜了不少寶,也知曉方子被盜,還有很多毒物解藥,若想依仗這些,怕是太天真。”

 “有備無患。無從防備的迷香,能麻痹一炷香夠可怕了,這個只有一顆?”風飄絮不想留下隱患。

 “沒辦法,我盡力了,這解藥得隨時緊盯著,不能同時煉製,要不然我再閉關個幾天,還能加製幾顆。”

 “沒有那個功夫了,雖然可以讓嫣然晚幾天行動,但這麽好的時機不宜拖延,否則無法判斷樓燕飛會在何時發難,遲也容易生變。你也無需閉關,養好精神,明日我們會一會他們。”

 “好。”

 “竹無心,你說流觴能夠成就百毒不侵之體?”

 “對呀,蘇映月的手劄裡面有記載,也只有她能夠想出這樣辦法,來解決流觴的體質。可是她記載的一直只是設想,也不想讓流觴遭罪冒險,過程很痛苦也有危險,沒想到這一次歪打正著,證實了這個可能性,即便流觴以後不願意繼續受罪,此次也總算性命無憂。怎麽了?”

 “沒什麽,你去休息吧。”風飄絮說完就轉身回了屋。

 門雖未關,可竹無心還是感覺到那一瞬間的寒意,她嘀咕道:“莫名其妙,這又是哪句話惹到她,像要殺人。”

 竹無心不想進去再觸霉頭,也明白為了明日風飄絮需要靜處,便也離去。房間內,坐下的風飄絮單壓在桌面的手卻已然握成了拳頭,一臉寒霜,仿佛壓抑著什麽。

 隨著思索,她的眉間折痕也越聚越深,有狐疑,也有生氣,不多時屋外下起了傾盆大雨並伴隨滾滾悶雷。

 本是令人焦躁的雨聲驚雷,風飄絮卻慢慢鎮定了下來,這樣的雷雨夜讓她的思緒忽然回到了五年前,在益州客棧裡南宮碧落無聲佇立在她房門前的夜,也是雲天行死去的夜。

 後來得知,那時的南宮碧落已經有了猜測,卻傾盡所有溫柔的隱忍著。

 “南宮、碧落。”風飄絮平靜地呢喃著這個名字,便是久久的沉寂。

 雷聲漸漸有了間歇,風吹滅了燭火,閃電照亮了那張冷俏的臉,風飄絮久違地走到了琴桌後坐下,一掀開遮塵的布指尖就泛了古琴沉韻的音,大雨連聲地墜。

 “我試圖將對你的感情放下,以一個旁人的姿態來思索你的行徑。南宮捕頭,那夜你隱忍的溫柔僅僅是因為有私心,還是你本就是堅守著判斷的——人?”

 是人,做著認為對的事。

 她的捕頭呀,為了心中所願,能夠吞下所有的霜刀寒刃。

 從來不迂腐,也不介意不擇手段,她的底線——在值不值得。

 ‘錚——’

 那是玉指之下的一聲肅殺。

 古琴低沉的音在佛門之地彈奏了一夜破陣曲,促促聲追馬蹄急,沉沉音帶斬殺刀,夜無眠,人無俱,彷徨低迷雨聲洗,琴狂劍傲掌——隨風。

 天破曉,雨歇。

 日升,破雲,大晴。

 風飄絮,焚香、沐浴,換上一身黑衣的錦衣,衣襟上有風的紋理,纖腰緊寒刃,青絲束高尾,雍容氣度在墨色裡,肅殺威嚴藏雙眸中。

 跨階、掩門、轉身,一樓之主,魅生之姿,立派之威。

 行屍魅姬,未鬼門主,風月樓風老板,飄絮。

 飄絮,綿軟的碎屑,在雨後的山寺裡飛舞,不知落向何方,碧落青天之下,落地生根。

 烈陽灼燒的午後,山下有人送上拜帖,大雄寶殿前,人頭攢動,牛鬼蛇神,刀槍劍戟,來勢洶洶地聚集在了殿前廣場,信徒焚香的鼎飄起了淡淡的香灰,隔著一排僧人與江湖濁客。

 他們自號群雄,敢稱英傑,嚷嚷鬧鬧,不整不齊地拜了山門,走過場似的客氣。為首披著紅袈裟的老僧,淡定走出,單手禮道:“阿彌陀佛。”

 山寺鍾響,悠悠長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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