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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然管理員會難過。
《有恥之徒》第23章 綺.夢
妖獸骨子裡的習性難改, 舔毛示好是本能, 也是佔有欲發作時的標。記行徑,這很常見, 凡是長毛的多少都有這癖好。

 但清正如沐宗師還是乍然慌亂,即使曾經有過兩次不得已的親密, 可這回心悸畏懼得更厲害, 畢竟之前是白姝意識不清醒。

 應當是不理解這些舉止意味著什麽,緊接著, 這孽障竟往上走了些,薄唇微張貼在她耳廓上,薄薄的暖熱氣息落下,似有若無地侵蝕熏染,有那麽一瞬間, 她清楚地感覺到這人濕潤的唇挨到了自己耳朵上, 微灼的觸感是那麽明顯,無法忽視,可下一刻又沒了, 仿若剛剛都是幻覺。

 匆匆如三月的細雨,倏地一下就浸潤進地裡消失不見。

 沐青回過神,一把推開人。

 白姝會錯意, 非但不惱,不在乎被推開了, 隨手抓起兩件衣服塞沐青懷中, 又挨上去, 讓給自己穿衣服。

 按理說沐青應該惱怒,再不濟訓斥兩句,可被這麽一攪和,話頓時堵在喉嚨裡,說也不是,不說也不是,訓斥顯得心虛,面前這個都沒別的意思她反倒想得太多,但不訓斥一番,白姝以後定然還會再犯,勢必更加造次。

 糾結到最後,還是默然以對,沐青要臉,有些話無論如何都說不出口,將白色的外衣拿開,把灰色的衣衫全歸到一起,終還是屈尊幫這孽障穿衣服。

 白姝心滿意足,臉上的怨念消散不少,伏身討好地用臉挨了挨她,“謝、謝謝……”

 孤傲如沐青很少言謝,也沒教過白姝這些,聽到這句話她還頓了下。

 這是白姝在其他弟子那裡學來的,她機敏聰明,見到別人做什麽就記下了,譬如誰幫了誰的忙,不論事成與否,被幫的那個都得這麽講。眼下沐青幫她穿衣,她就學著說了。

 沐青把褻衣帶子系緊,斂住眸光,沉思了片刻,教道:“這個不能亂穿,也不能讓別人看,衣袍不可以松垮垮的,除了就寢和洗澡,其余時刻都必須穿著……”言至於此,沉吟了須臾,又說,“穿衣服出去就不可以再變成狐狸,要守規矩,不得違亂章法。”

 她盡量把道理說得淺顯易懂些,但又不至於太直白,像教三歲稚童一般。

 這孽障做事向來隨心所欲,私下裡放肆就算了,要是在外面還亂來,肯定會鬧出不少岔子,且大千世界複雜難辨,齷齪醃臢橫行,人心隔肚皮,白姝什麽都不懂,最容易受騙。

 白姝似懂非懂地點點頭,雖不理解為何不能變成狐狸,以及什麽是規矩,但還是認真回道:“嗯。”

 沐青半垂下眼,乍一瞧見褻衣下的兩抹圓潤,聲音又低沉兩分,“以後得自己穿衣,不會就學,明白嗎?”

 內務堂那邊的衣物都是統一剪裁的,大致分為幾種款式,沐青是按白姝的身高拿了其中一款,以為能穿上,結果光是褻衣就不合身。這孽障化成人形後身料傲人,一塊布擋不完全,反而將兩痕雪脯勾勒顯露得更緊致,微雲掩不住秀峰,高低有致很是惹眼。

 作為妖獸的白姝不懂穿這個做甚,她之前就隻穿中衣外衣,被束縛得有點不舒服,抬手就要扯。

 沐青神情微動,擋開她的手不自然地說:“這是小衣,女子都要穿的,別亂脫。”

 “不舒服……”白姝聽話沒再扯,柔白的腰肢扭了下,有些委屈,略帶埋怨地說,“難受,不想穿。”

 她一亂動,軟布束縛下便波漾浪蕩,沐青倏地別開臉,立時給她披上一件衣服遮擋,一邊穿一邊教。白姝聽得直點頭,不時挨過去蹭蹭,今朝倒是老實得很。

 原先要死要活不肯穿衣服,可勁兒稀罕自己的尾巴,現在卻主動化形,定然是發生了什麽,沐青想問可還是沒問,待收拾完畢又給她梳頭,不過也沒弄得太精致,隨意挽了個髻,插一支樸素的白玉簪。

 這是白姝化形後頭一遭有模有樣地打扮,她很是稀奇頭上的白玉簪,對著銅鏡歪斜腦袋,瞅了好幾眼,才疑惑地問:“這個,給阿姝的麽?”

 白玉簪是沐青早些年用過的,不是什麽值得珍藏的寶物,現下用得上就給了,她沒怎麽在意,應道:“你要是喜歡就留著。”

 即便不知人情世故,可白姝也懂得這是贈予相送的意思,凡人只有關系要好才會送東西給對方,眼也不眨地看了銅鏡裡一會兒,訥訥道:“喜歡……”

 言訖,抬起手小心翼翼地摸了摸簪子,白玉微涼,讓她在觸碰到的那一刻不由自主輕顫指尖,望著鏡中眉眼如畫的人,又再喃喃念叨:“阿姝很喜歡。”

 久處荒涼之地,長年累月獨身獨往,不知理不知世,隻消一點好就滿足了。

 “想去哪兒?”沐青問道,沒聽她碎碎念。

 白姝回頭,遲疑不決,搖搖頭:“不出去。”

 不出去還要收拾一番?沐青一怔,隨即想到她做事總是這般沒準兒,還是能理解,便說道:“可以去外面走走,轉一轉北峰、松林和教練場,那些地方人多熱鬧。”

 白姝隻嗯聲,一點都不在意。

 她還真沒出去,接下來的時間都待在隱月樓,有時在房間裡睡覺,有時抱著兔子到處轉悠,日日黃昏時刻都倚在樓頂遠眺群山。

 沐青身為長老,近來都要去訓堂授課,給弟子們講經史或是教功法,日落時分回來總一眼就能瞧見她的身影,對這些行徑頗為不解,於是問:“去樓頂看什麽?”

 白姝搪塞道:“沒什麽。”

 語罷,還轉過頭不看人。

 實在奇怪。

 夜裡,沐青照舊在燈下翻閱古籍,研墨提筆謄寫,細細琢磨先祖留下的功法秘術,本該上床早歇的白姝一改往常的懶散,不動聲色地站在一旁打量。這孽障不識字,自然看不懂寫的什麽,更不知古籍的內容,隻新奇地瞅著,或許是在疑惑為何沐青每天晚上都要在燈下做這件事。

 見沐青挽著衣袖筆走龍蛇,一直沒停過,她就目不轉睛地盯瞧著,低頭看向自己的手,同樣的五根細長白皙的玉指。

 她有模有樣地學沐青,虛空握住手,晃了晃胳膊。

 沐青側目,她也斜斜看去。

 “想學?”沐青問,將筆擱下。

 白姝沒有吭聲,隻定定瞧著筆墨紙硯,似是在糾結為甚墨水是黑色的而紙卻是白的。

 讓出半個位置,沐青重新執起筆,順手鋪平一張素淨的紙,一筆一劃在上面寫上“白姝”兩個字,打算趁此機會教教她,既已化形成人,要學人的行為和規矩,就必須得會認字,大字不識一個定然不行。

 “這是你的名字。”沐青柔聲說,指著字教她念,並連帶詞句解釋其含義。

 白姝挨過去,看看她,又看看字,跟著念了一遍。

 其實沐青並不知曉她的名字應該寫做白姝還是白書,亦或是別的字,總歸白姝自己也不知道,她就替她定下了,姝色無雙,倒十分襯這孽障的本性。

 白姝將那張紙抽走,仔細認真地盯瞧了許久,不敢確定地問:“阿姝的名字?”

 初涉人世,世間萬物於她而言都是完全不同的,這幾日她接受了太多顛覆狐生的觀念,還沒從白玉簪的欣喜中緩過來,又多了一樣東西。

 沐青提筆在另一張紙上寫幾個簡單的字,指著一個一個地教,並寫下隱月樓三個字,為了讓白姝盡快入門,還專門用的簡單易識的楷體書寫。白姝沒吭聲,但都用心聽著,沐青教什麽都學,她天資聰穎,行徑上蠢笨得要命,可學起東西來簡直如有神助,一教就會。

 白姝不會執筆,抓著筆杆無從下手,沐青隻得手把手又教。兩隻手交握在一處,暖熱相互傳渡,白姝猶疑半晌,竟用另一隻手將沐青抓住,反過來包住對方。

 突如而至的轉變讓沐青一時沒能反應過來,感受到對方在小力地揉捏自己的指尖時,她下意識抽開手,一抬頭就撞進這人黑黝黝深不見底的眸子中,喉頭一堵,竟不知該如何回應。

 良久,才縮起指節低聲說:“自己把筆握住,剛剛教過你了。”

 白姝沒動,直接回道:“不會,握不住。”

 適才學認字都那麽快,執筆卻不會了,哪可能。沐青刻意拉開距離,不再與之產生觸碰,耐心地繼續教。

 好在之後這人沒有亂來,循規蹈矩地學寫字。

 直至凌晨,見時候不早了,沐青才停筆止住。

 “很晚了,早點歇息。”

 白姝一改往日的鬧騰,跟著她梳洗結束,喝了兩口茶水就上床躺著。沐青吹滅油燈過來,見被子裡鼓起一團,忽而想起往後不能再睡一塊兒,白姝保持本體形態的時候勉強可以一起,化形後就不太妥了,不過考慮到夜色已深,還是先將就一晚,打算明日再給這孽障騰一個空房間出來,待過些時日就送她去北峰那裡和其他女弟子住,一直賴在這裡也不行。

 浮玉山的下半夜一如既往的靜謐,連風聲都傳不進屋裡,兩人躺在一張床上都沒說話,最終還是沐青先睡過去,而躺在裡側的白姝在她沉沉睡去後翻過身來,不多時變回本體,朝她懷中拱,用爪子扒拉了兩下。

 。

 余下的日子依然那樣,沐青每日都會出去,白姝就待在隱月樓裡。

 不過時間長了,諸多前來隱月樓的人都撞見過白姝,起先大家都沒怎麽上心,以為她只是在這裡做雜役的弟子,孰料過了大半個月見人還在,看起來也不像是做雜役的,一來二去,就有人在暗地裡探查她的身份。

 長寧長老門下就一個弟子,多的這個是誰?

 今年春季是鳳靈宗三年一度廣招門徒的時間,那些個從各地選拔。出來的有修道天賦的入門弟子,有一部分已陸陸續續被送到浮玉山北峰的雜院安置,待三月底這些人就會正式拜入師門,當然,這其中只有少數有潛力的能拜入四位長老門下,少部分被鳳靈宗其他主事要去,剩下的一大批則會資質派到各分堂,有門而無師,隨眾弟子一起上課修道。

 四位長老中,沐青是收徒最少的,另外三個門下弟子少說也有十數個,僅她只有一根陸傅言獨苗。她名望高實力強,既有第一宗師的名號又是宗裡的長老,按理說應該多收些徒弟悉心教導才是,怎麽也該給修真界培養幾個英才,然而這位脾性怪,獨來獨往慣了,除了陸傅言,堅決不再收徒,任憑旁人怎麽勸都沒用。

 其實收下陸傅言亦非這人所願,只因當初沐青還未投入鳳靈宗前,曾受過陸傅言他爹陸展鶴不少恩情,反正說來又是一番淵源。陸傅言拜入鳳靈宗那年,陸老頭硬是腆著老臉來浮玉山,死賴在隱月樓不肯離去,就差與十二歲的陸傅言一塊兒跪在門口求師了。

 後來還是太真看不下去,動之以情曉之以理,好說歹說,沐青才不情不願地收下這位奇才。

 前些年有不長眼的入門弟子以為能打動這塊冰坨子,使出渾身解數想要拜師,可無論是送禮還是賣慘,或者數月如一日地堅持,從沒誰成功過。曾經有位資質上乘的弟子壯志滿懷,認為自己定能感化沐青,於是大雪天裡跪在隱月樓門口求師,堅持心誠所致金石為開,孰料跪到暈死過去,雙腿都差點凍廢了,沐青還是不為所動,連看都沒看他一眼。

 久而久之,沐宗師冷若冰霜、只收一徒的事跡就廣為流傳了,灰頭土臉碰壁的弟子越多,敢去隱月樓的人就越少,三年前的大選更是沒一個會去自討苦吃。

 入門弟子大選的主持是輪換著來的,這一次恰巧輪到沐青,於是有人猜測白姝是新入門的弟子,想拜入沐青門下。

 當然,起先只是猜測,但傳著傳著就以假成真了,不到一天時間,整個鳳靈宗的人都知曉有位入門弟子不信邪,死不回頭非要去隱月樓吃癟。

 當事的兩位並不知情,亦沒人敢當著沐青的面說這個,是以謠言滿天飛她倆都不清楚。

 這日晴光瀲灩萬裡無雲,天色大好,閑暇下來的阿良沒事乾,一下子想起許久不見的白姝,他前陣子比較忙,整天都隨著江林跑來跑去,沒時間去隱月樓,現在有空就過去看看。

 帶著一籃子吃食去的,主要去探望小狐狸。

 這小子年紀不大,心卻頂頂好,上回被撓了一爪子都不生氣,全然不計較。

 沐青去正殿找太真了,今日不在隱月樓。

 裡面空蕩蕩,進去轉半圈都看不到人影,清淨孤寂,除了花草就是樹木,阿良轉悠了會兒也沒見到兔子和白狐的蹤影,撓撓頭自言自語:“莫不是出去了,不在這裡?”

 想來應該是,小狐狸成天上竄下跳的,哪會老實待著,指不定到哪個山頭野去了。

 思忖一會兒,越想越覺得可能,這趟應該是撲了個空。

 “那晚一點再來。”他暗自嘀咕,轉身就走。

 然而一回頭就瞧見不知何時跳出來的兔子,半月有余未見,兔子是愈發圓潤,都快肥成一團了,毛長肉多擠得眼睛都瞧不見在哪兒,它溫吞地吃著草,懶洋洋地吃一口嚼幾下。

 阿良愣了愣,疑惑它從哪兒跳出的,又見它猛地僵住,肥碩的屁股墩扭了扭,飛快將臉貼在草中埋著,似在害怕躲避。

 而這時,一抹高挑昳麗的身形出現,恰恰擋住去路。

 來人是女子,他入門後從未見過的,對方生得美豔妖冶,細眉紅唇,不論容貌還是身段都比玉華長老還要嫵媚幾分,且無半點低俗,阿良年紀太小,不知該如何形容,隻覺得她長得好看,像畫本裡走出來的美人。

 望著這個比自己快高出一個頭的沉默女子,阿良氣勢立馬短了一截,這小子還沒到對女人產生旖。旎心思的年齡,除了覺得對方長得太美,倒沒別的想法。

 他聽過拜師謠言,猜想白姝可能就是要那個入門弟子,出於友好就向主動打個招呼,誰知剛笑了一下,女子就不悅地皺起眉頭,有些不高興。

 阿良神情一滯,頓覺尷尬不已,不過還是先開口道:“師妹安好。”

 鳳靈宗弟子之間皆按入門順序相互稱呼,阿良打小就在鳳靈宗長大,雖只有十四歲,可輩分不低,他還算和善,即使白姝還不算是鳳靈宗的正式弟子,但也稱其一聲“師妹”,頗具尊重的意味。

 可惜白姝不懂,白瞎人家一番好意。這孽障心眼兒小還死記仇,至今都記掛著阿良滿口誇陸傅言的事,她心高氣傲地甩開臉,斜睨著對方,一個字都不肯多說,把人家晾著。

 不多時,欲彎身把兔子抱起來。

 “哎,別碰!”阿良趕緊出聲阻止,將人拉住。

 白姝不解地看過去,不明白他在大聲叫喚什麽,一驚一乍的。

 阿良解釋說:“你才來這裡不久,應該還不清楚,這裡有一隻白狐知道嗎?這是它的稀罕寶貝,那崽子脾氣不好,嬌縱得很,發起怒來就要撓人。它應當是出去了,不然撞見了肯定要惱,反正不要碰就是了。”

 察覺到他在說自己,白姝止住動作,聽到“脾氣不好”“嬌縱”,當即有些不高興,好看的臉登時山雨欲來,眸子亦沉鬱深不見底。

 偏生阿良不會看臉色,以為她這是剛入門,改不了嬌氣的性格,聽不得人家一星半點的念叨。初入大門大派的弟子多少都有這毛病,全都以為自己是天縱奇才,往往鼻子比眼高,當自個兒天下無二,基本都要經歷一番毒打才會認清現實。

 這種人他見多了,於是一點都不在意,笑吟吟地問:“師妹今日可曾見到長寧長老了?”

 這小子掛念著拜師傳聞,想探探口風,八卦八卦。

 白姝沒聽懂他話裡的深意,不打算理會,見他還不走,便語氣生硬地反問:“你……來做什麽?”

 阿良脾性溫和,晃晃手中的籃子,將蓋在上面的軟布揭開,“喏,過來送吃的給白狐,它喜歡這個。”

 裡頭全是白姝愛吃的,軟甜香糯的糕點。他倒是有心,帶這麽多來,生怕不夠吃。

 望見一籃子的可口吃食,白姝霎時不做怎麽回應,她不懂凡人那一套處世方式,不論做事還是情緒都來得直白,高興就撒歡,憤怒就亮爪子齜牙,以為自己還在跟阿良鬧矛盾呢,對方卻笑意吟吟地提著一籃子吃的過來。

 她偃旗息鼓了,一時語塞。

 阿良沒瞧見她的不對勁,絮絮叨叨說了一大通話,時不時就套近乎,問她哪兒的人,現今住在哪個院,如此雲雲。

 這般示好讓白姝有些別扭,故作矜持地端了會兒架子,亦不再拿捏著,好些問題都回答不上來,有些甚至聽不懂是什麽意思,只能說個大概。

 以為她這是不願意露底,阿良知趣沒再問,見白姝腰上什麽都沒有,他就知道拜師任重而道遠,走前還鼓勵了兩句。畢竟這麽多年了,執著拜師的弟子中,白姝是唯一一個能踏進隱月樓的。

 鳳靈宗有個不成文的規定,弟子腰間掛的物件越多,分量越重,那這人就越受人尊重,地位也就越高。

 這物件呢不是隨便掛就可以的,得靠自己爭取,譬如宗門比試拔得頭籌可以得賞墜子,鎮壓邪祟除魔衛道可以得賞功法錦囊,亦或是單憑自己就斬殺為禍一方的妖物,則可以把妖物的牙齒、犄角等小巧的部位取下來做成飾品掛著,以此彰顯實力。當然了,如果能拜入哪位長老、主事以及護發等門下,那他們也會給一個信物讓掛著,表明某某是自己的徒弟。

 白姝腰上空蕩蕩,一個掛件都沒有,那就是沒有拜師成功。

 她被阿良搞得雲裡霧裡的,沒明白這些話到底何意。

 兔子在他倆談話時跑了,她沒有深想,先去找兔子。

 。

 阿良是個藏不住話頭的,聽到竹院的師兄弟都在談論白姝,他忍不住神神秘秘地透露了兩句,說起自己見過白姝的事。

 眾師兄弟紛紛好奇地湊過來,你一言我一語,嘰嘰喳喳如鳥雀。

 潮生師兄亦參與其中,聽到阿良說白姝的家鄉時,微微驚訝:“洛城人,那還挺有緣的,咱們上次才去過那裡,往後見了也能幫襯幫襯。洛城哪兒的?”

 一群人七嘴八舌地閑聊扯淡,說著說著就把話歪到天邊了。山中修煉的日子無趣,聊天就成了為數不多的樂子之一,不出半天,所有人又都知曉了那位想拜入沐青門下的弟子是何方人士,樣貌如何,而今進展有望。

 隱月樓中白姝渾然未覺,她當了數日的人,還沒緩過勁兒來呢,就被沐青趕到另一間房住。沐青同她講了些大道理,總之就是應該分房就寢,她聽不懂,怎麽都不肯,於是白天變成人,晚上就換回本體,死皮賴臉就是要進沐青那間房睡。

 這孽障慣會賣可憐,沐青不讓進屋,她就裝死裝難受,今天丹田痛明兒胸口悶,焉兮兮倒在門口,就是不安生消停。

 鬧了七八天,實在是不得安寧頭疼萬分,沐青最終還是允她進去。

 白姝原先還在意陸傅言得很,這幾日有了別的事情做,就不再念著這個,興許是喝了幾滴墨水,她腦袋瓜子轟然變得聰明,知曉該怎麽做才不會被趕走,繼續賴在這裡。

 晚上沐青一進門,她就驀地變回本體飛躥過去,繞著對方賣乖地挨著。

 沐青知這孽障葫蘆裡賣的什麽藥,便沒怎麽搭理。

 打坐時,白毛團子非得往她懷裡擠,還將尾巴纏她腰間,反正就是要賴她身上。

 “早些歇息。”沐青拂開腰上的尾巴,淡聲道。

 白姝動了動,又卷上去,厚臉皮佯作不懂,回道:“不困,不想睡。”

 沐青再將尾巴拉開。

 這孽障還鍥而不舍了,倏地將一條尾巴變成三條,全都纏住對方,“阿姝想寫字,要你教。”

 挺會隨機應變,不讓纏就故意找事。沐青欲言又止,被這孽障睜著圓溜溜的眼睛直勾勾盯了許久,終還是回道:“夜深了,明日再教。”

 白姝這才將尾巴上的力道松了些,哦了聲,而後趴下,情不自禁地甩甩尾巴。

 沐青垂下目光,闔眼靜修。

 白姝儼然是高興的,尾巴都快翹上天,不過還是忍住了,她這些時日學了不少做人處事的法子,全到用在了與沐青的相處上,就那麽簡單兩句話,沐青就答應明天教自己寫字,比耍賴強多了。

 她有些得意,想著想著就翻身仰躺,抵住沐青的手輕輕拱了拱。

 這日夜裡,白姝就這麽躺在沐青腿上睡著了,約莫子時才被抱上床,她丁點沒察覺到這些,而是迷迷糊糊陷入了一個綺麗的夢中。

 夢境虛幻朦朧,她身著如火熱烈的赤紅長袍,處在一間華麗堂皇的氣派殿宇內,豔麗的羅帷悉數垂落在地上,萎靡的燭火搖曳,四周寂靜無聲,沉抑得過分,微弱的昏黃照不亮這方天地。

 她一步一步慢慢走向不遠處的床,抬起細白的手揭開層疊的紅紗,坐在床邊,再低垂下眼。

 床上很是凌亂,中間躺著一個女人。

 那女人的眼睛被鮮紅的薄紗蒙住,神情隱忍而克制,她似乎有些難受,熾。熱未消,無法掙脫出來。

 白姝無法控制自己,夢裡的她執起了女人的手,迷戀地落下深情一吻,伏在對方耳畔低低道:“師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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