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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六十五種高難度活法》第101章
三樓咖啡間, 有金屬吊籃椅,像個雞蛋, 把蛋黃挖空, 剩了層薄薄蛋白,不過蛋白是鈦合金的,格外結實,可以容納倆人。

 楚愈和夏亦寒, 一起坐裡面,一般單獨坐時,夏亦寒會雙腳並用,點著地板,讓椅子前後左右蕩起來,硬是把吊椅玩成了秋千。

 不過這次有楚愈在,她便心安理得的把腳放上去,盤腿而坐, 還把毛毯抱身上, 像貓一樣,慵懶恣意,窩在洞裡。晃秋千的大任, 便落到楚愈身上。

 不過她絲毫沒察覺自己的使命, 雙腳並攏, 坐得規規矩矩,生怕吊籃會發生晃動,惹得身邊的夏小花坐不舒服。

 夏亦寒貓了半晌, 沒感受到動靜,便伸出倆手指,拉了拉楚愈的衣角,眼神滿懷期待:“姐姐,搖,搖。”

 楚愈沒反應過來,看著她,表情處於凝固狀態,腦子都停止了思考。

 夏亦寒扭動屁股,前後左右晃了一圈,吊籃跟著她動起來。楚愈趕忙抓住鏤空的籃身,有種坐海盜船的震動感,不過是條嬰兒海盜船。

 受到指點,楚愈終於恍然大悟,用腳後跟輕蹬地面,像是劃船,讓小船在水面輕輕蕩漾。

 夏亦寒這才滿足,牽著毛毯的邊,把楚愈的大腿也蓋上,將她倆成功裹成冬眠生物後,她終於心滿意足,身子一斜,靠楚愈肩上,眼神朦朧,竟有些許睡意。

 楚愈任由她倚靠,甚至肩膀還特意往左邊一送,冒著得肩周炎的危險,充當人形靠枕。

 房間有濃鬱的奶香味,雖說是咖啡間,但因為經常泡奶,擠奶油,做酸奶沙拉,奶味喧賓奪主,霸佔了整個房間,讓一呼一吸間,全是甜美氣息。

 有片刻的沉默,若在平時,適當的安靜,楚愈會覺得愜意,可以動用全身的細胞,靜下心來,感受對方的存在,但才經歷過楚動人的么蛾子,她多少有點心有余悸,碰上沉默,有點不適,找了話題:“小寒,你想知道檢查結果嗎?”

 夏亦寒:“想吧。”

 敷衍。

 楚愈對她的反應也不意外,對於神經檢查,她不說,她也不問,似乎可有可無,可謂是史上最不關心自己死活的病人——住進頂尖的精神檢查中心,但對自己的檢查結果,不聞不問,充分浪費資源。

 不過也不足為奇,她來這兒更像是為撩妹和犯罪,又不是來治病。

 楚愈抬起左手,攬住了她肩頭,她的長發沒扎,如流蘇般散開,順著肩頭垂下,楚愈手邊碰著了幾捋,也沒拂開,就讓掌心和發絲相觸,又滑又涼。

 “你小的時候調皮嗎?”

 夏亦寒:“沒有,我很乖的,和現在一樣乖。”

 楚愈:哦,乖到已經把四個人送進醫院,其中一個還進了ICU,在植物人的邊緣瘋狂徘徊。

 就她目前所得信息來看,幼年夏亦寒,雖然不是上房揭瓦的跳脫,但絕對不是文靜貼心的小棉襖,她如果是棉襖,那不僅是黑心棉,還漏風。

 小到開小差、遲到、曠課、不交作業、不做廣播體操,大到不富強、民主、文明、和諧,她都有,而且屢教不改,甚至狂野發展,照她那發展趨勢,若不是孤僻不合群,絕對會登上校霸寶座,可以帶著眾小弟收保護費。

 用眼尾余光瞟了眼肩膀上的“準校霸”,楚愈至今還記得,她把男同學扒了褲子,綁到電風扇上飛轉的光榮歷史。

 “那你小的時候有被揍過嗎?”

 問完,她忍不住想:這麽皮的孩子,若遇到一般家長,估計得往死裡打吧,可如果發現打不過,那就尷尬了。

 夏亦寒露出一溜上齒貝:“爸爸不會打我。”

 “那媽媽呢?”

 夏亦寒搖了搖頭,沒說話。

 楚愈一想,黃楠根本沒管她,又怎麽會打呢?打人還費力氣呢,有時候相當於劇烈運動,比體測跑完八百米還累人。

 “有被人欺負過嗎?”

 這話問完,楚愈自己都開始緊張,關於夏亦寒的歷史,她隻了解到失蹤之前,也就是十四歲之前,從由黃楠撫養,到由慕尚青帶著,最後被黃莉和汪子濤領養,不過四年前她失蹤之後,便是一片空白,沒有人知道她去了哪兒,幹了什麽,遇見了什麽人,知道了什麽事。

 她自己也避而不談,楚愈發現她會提及十一二歲的事,但十三四歲之後的時光,好像關進了小黑屋,被鎖了起來,不見天日。

 根據基因檢查,夏亦寒MAOA基因甲基化程度較高,MAOA被稱為“犯罪基因”,其甲基化程度高,則意味著人更容易犯罪。不過在表觀遺傳學中,基因的表達受基因本身控制,又會受環境影響,基因和環境呈現複雜的相互作用。

 夏亦寒基因的甲基化程度高,則意味著她對早期不良環境因素,較為敏感,如果被虐待,不管是身體還是精神上,都會表現出嚴重的反社會行為。

 現在,她受過的創傷,已知的有:母親的冷漠、母親的死亡、好友的死亡、父親的失蹤、老師同學的排斥,雖說她幼年時期,一副沒心沒肺的樣兒,別人對她把白眼翻到頂,她連余光都不賞一個。但這些事件,肯定在她心裡刻傷留疤,積累在潛意識這座海底冰山裡,聚集堆積,形成她現在的性格。

 不過楚愈不確定,這座冰山有多深,有多冷,是不是不只一座,山山連綿?

 所以她想知道,夏亦寒的失蹤史,看她是不是被欺負了,是不是在悲慘個人史中,又畫上了濃墨重彩的一筆。

 但夏亦寒卻沒半點悲慘的樣兒,彎著一雙桃花眼,滿是青春鮮活的氣息,一點都不像受過虐,倒像是把別人按著,地板擦了好久回。

 “姐姐,你覺得有人可以欺負我嗎?我雖然很乖,但是脾氣不好,要是有人敢罵我,我會把他的粑粑打出來的!”

 見她說得煞有其事,楚愈忍不住猜想,難道她真是被慕尚青帶走,然後拜世外高人為師,學得一身獨門絕技?

 楚愈不敢再發揮想象,她估計得腦補一段古裝武俠劇。夏亦寒這段神秘歷史,估計得先把案結了,以後慢慢挖掘。

 問完話後,她拿出衣兜裡的手機,遞給她。

 這是一款老式山寨機,發行年代久遠,估計是以二手貨,賣給了夏亦寒,成為她的眾多山寨機之一,雖然為山寨,但好歹跨入了智能機行列,功能齊全,聊天、網購、轉帳、刷劇,一應俱全,但她隻用它來打單機遊戲,可真是屈了才。

 夏亦寒也不客氣,接過手機,翻了翻,頁面停留在那條神秘短信,她盯著屏幕,看了片刻,然後抬眼,和楚愈四目相對。

 楚愈察覺到她目光的變化,剛剛睡意朦朧,目光幽暗,像貼了層膜,看到短信的刹那,膜被撕開,眼中射出透亮的光。

 “後天我們出發去福山醫院,開心嗎?”

 夏亦寒眨了眨眼睛,然後下巴往下一點:“嗯。”

 ……

 中午,午飯分開吃,楚愈把飯菜帶到三樓,和夏亦寒享受雙人套餐,她實在不想讓楚動人和夏亦寒見面。

 雖然夏亦寒沒直接表現出來,對她還是一如既往地活潑,但楚愈敏銳的神經,捕捉到她的情緒變化,她不像以前一樣,皮得自然而然,而有點假裝,可能她明明安靜如冰,一個人坐在角落,甚至都忘記了呼吸,見她上去了,便微笑,說話,擁抱,逗她笑。

 其實這種變化,從楚動人出現開始,便已經發生,只不過這次尤為明顯,不過再明顯,也極其細微,但遇上楚愈這個行走的情緒檢測器,可以把變化精確到微米,再無限放大,條分縷析。

 吃完飯,夏亦寒窩到吊籃裡打盹,說來也怪,圈養期間,她吃得好,玩得好,有運動器材,但她沒怎麽用,典型的養膘式活法,體重卻不增反降,下巴尖都出來了,擱肩膀上還硌得慌,可真是反人類式生長。

 楚愈把手機收回,回到二樓,打算交給木魚保管。

 對於把短信透露給夏亦寒的做法,木魚本來持反對態度,但她想了想楚愈的計劃,現在是在下一盤大棋,連帶槐花魅影進精神病院,這種瘋狂舉動楚愈都乾得出來,還怕把區區一條短信告訴給小槐花嗎?

 木魚感覺她現在完全放飛自我,怎麽大怎麽來。

 把手機放進證物袋,木魚看了看外面楚動人的背影,對楚愈道:“剛剛市第一醫院打電話來了,你不在,我便沒說。”

 楚愈本來低著頭,翻看慕尚青的日常照片,聽到這話,感覺會有好消息,耳朵都豎了起來,恭迎好消息大駕。

 “胡院長醒了。”

 聲音進入耳朵的瞬間,楚愈腦袋裡煙火齊放,鞭炮齊鳴,鑼鼓齊奏。在之前那一兩秒,她做出無數預想,可能是顧渺帶領的小分隊,查到了慕尚青的最新信息,可能是長硯的黎杉,匯報薛進萍的可喜變化,也可能她媽打電話來,說覺得他爸不乖,總是妨礙公務,要帶回去好好管教一番,

 數種推測,都不如這條給她的衝擊大——從案件開始至今,她的一顆心一直高懸,掛念著胡賓的安危,生怕他成個植物人,一輩子醒不過來。

 那她的良心會像被霰彈槍打過,千瘡百孔。如果那天她在走之前,親自給胡賓交待清楚,不管夏亦寒說什麽,都不要接近她,他也就不會著了她的道,被打得人事不省,在植物人的邊緣瘋狂徘徊。

 現在,可喜可賀,胡院長成功蘇醒,楚愈喜不自勝,都想馬上給糕點店、鮮花店、婚慶公司打個電話,到醫院開個“蘇醒歡迎宴會”,喜迎胡院長恢復意識。

 她站起身,思索片刻,精神勁上來了,比化了妝還神采煥發:“我馬上去醫院看他!”

 木魚知道她會第一時間奔赴“戰場”,於是放下手裡的活,簡單收拾了一下,準備擺駕市一醫院。

 楚愈披上長款羊絨開衫,理了理毛衣領,對著半身鏡,頭髮一甩,就是一別致造型,凹都不用凹。

 她塗了個深紅色號,氣色一下子出來,皮膚襯得如脂,但略顯寡白,她用無名指抹了點口紅,將就著在臉頰暈開,不能顯得有一絲憔悴——她得讓胡賓見了她就覺得喜慶,像過年似的,把在醫院躺了兩個月的憂傷一掃而光。

 如果比作電視連續劇,胡賓可是號關鍵人物,但第一集 剛出場,就差點掛了,從此消失在大屏幕,這都幾十集了,終於有露面的機會,楚愈打算去好好看望他,撫慰他心靈的同時,看能不能撈點有用信息。

 她囑托完方大托好好看家,便和木魚一起,準備出門,卻見楚動人從衛生間出來,一看就精心整理過,頭髮上還打了蠟,馬甲都扣得規規矩矩,這人五人六的樣兒,像是要去相親呢!

 楚愈和木魚目視他款款走來,提高了警惕,“您也要出門?”

 “嗯,”楚動人理了理西裝下擺,拿起落地掛衣架上的帽子,“走吧,我和你們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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