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源鵠點頭， 說道：“我明白了，只是， 這種題材很難拍， 加上資料也不全。”

　顧晟點了點頭，說道：“我知道，歷史資料的遺矢，讓人類已經不能追溯自己的來路， 但失去的只是官方的歷史而已，在各種代代相傳的故事裡， 故鄉從來沒有缺席過。”

　萬源鵠明白顧晟的意思，他想傳達的只是一個故鄉的概念而已，從傳說中提取出一個大多數人關於故鄉的夢。

　萬源鵠說道：“你需要我的幫助，是想看看那個世界嗎？”

　顧晟笑了笑，說道：“恩，我能感覺到那個世界，但始終是基於精神力的感知， 並不真切， 如果能通過某種方法看得更真切些就再好不過。”

　在聽說顧晟想拍電影的時候， 萬源鵠就已經決定要幫他。

　他並不認為，地球是屬於自己的。

　只是他被地球接受了而已，地球始終是全體人類的母親。現在地球進入了另一個維度， 人類無法再回到曾經的故鄉。

　即便是精神體具象化之後，能夠回歸故鄉，卻也不是所有人都能做到的。如果， 能有這麽一部電影，讓人以此見到故鄉，萬源鵠願意去做。

　這是屬於萬源鵠，屬於曾經華夏民族的一種故土情節。

　所以，即便不考慮其他因素，萬源鵠也願意幫助顧晟完成這一部電影。

　他直接問道：“在那個世界，所有智能設備都是無效的，如果你能弄到原始又高效的拍攝器材，我可以把一些景色拍攝下來。”

　兩人商量片刻之後，基本定下了之後要做的事情。

　此時已經將近一個小時過去，安小西和顧晟的助理薑成已經辦好手續，顧晟昏迷這段時間，現實世界還有不少事情需要處理。

　萬源鵠處理好一些事情也就下線了，他準備把那窩野山羊給抓回來。

　現在這個形勢，他迫切需要提升自己的精神力等級水平。

　葉問天這人的金手指有些可怕，居然能在不知不覺中影響到他人的精神力。現在看來，地球上的農作物是唯一的解藥。

　如今秦逾明他們肯定是葉問天的頭號敵人，這些或是手握軍權或是手握政權或是手握財富，也問天想掌握整個聯盟，必定不會放過他們。

　即便是一時之間影響不到秦逾明幾人，身邊的人卻難以防止他的滲透。

　只能繼續擴大茶葉的產量和種類，做到穩定供給，才能防止己方陣營的人被滲透。

　萬源鵠倒是覺得有些好笑，葉問天此人或許是因為重生又有了金手指的緣故，自大到有些愚蠢。

　他或者是覺得自己的魅力在異性之中所向披靡，在明舒嘉面前居然直接以真容露面，沒有任何遮掩。

　他干擾了學校裡的監控設備，卻沒有防備明舒嘉。

　因此，萬源鵠才覺得簡晴這條線，絕對可以把葉問天給釣出來。

　他下線之後，在院子裡找到了睡覺的虎子。

　萬源鵠蹲下來，很認真的問虎子：“你會不會牧羊。”

　和顧晟一番長談之後，萬源鵠倒是放開了許多。他發現，即便是以二號顧晟的特殊情況，也只能感知到自己身邊的情況和清晰聽到他的聲音而已。

　這些精神體具象化出來的小動物，通人性，卻又保持這一定程度的自我意識。如同之前賀昭華所說的那樣，精神力發展到一定層面之後，就不完全由自我意識控制了。

　換句話說，在地球上，他可以沒有心理負擔地繼續以前的相處模式。

　再加上，此前在夢裡看到秦逾明看地攤文學的那一幕，讓萬源鵠更是沒了太多敬畏的心理。

　跟秦少將相處的時候，或許可以更隨意一些，畢竟對方也是一個努力想要學習怎麽交朋友的普通人。

　至於虎子，那就還是和以前一樣。

　果然，虎子的回應一如既往地積極。

　“汪——”

　它歪了歪頭，似乎十分感興趣。

　【羊，有肉吃？】

　只不過，它的眼神，卻看向了一旁的串串。

　串串本來就膽子小，被虎子一看，顫顫巍巍地往萬源鵠身後躲了兩步。

　虎子不滿，只是前不久才被教訓過，只是齜了齜牙，沒有更多的舉動。

　萬源鵠回頭，摸了串串一把，說道：“不是你，是那窩欺負你的黑山羊。”

　串串眨了眨眼睛，輕輕咩了一聲。

　【好。】

　萬源鵠帶著虎子準備出麽，才到門口，又被小羊羔委委屈屈地叼住了褲腳。

　萬源鵠低頭看了它一眼，說道：“恩，你放心，那些欺負你的黑山羊，我會圈在村子裡的另一邊養，不會出來欺負你的。”

　【我，我也，想去……】

　在小羊羔的攻勢之下，他隻得帶了虎子串串和妞妞一起出門。

　帶著妞妞的原因，是它可以控制那些山羊。

　畢竟要把虎子和串串同時帶出去，就只能用星艦了。

　反正有了跟蹤設備，在最靠近的平坦地方停下星艦，之後再步行找羊就可以了。

　以星艦的大小，要塞下那一群羊還是勉強可以的。

　停靠地點，是上次的茶園。

　從跟蹤設備的記錄看來，羊群一直圍繞在附近活動。

　這些黑山羊似乎也對這些茶葉情有獨鍾，把此處當成了一個固定的取食地點。

　下了星艦之後，串串一改小心翼翼的模樣，率先往樹林的方向走了過去。

　萬源鵠一愣，喊道：“你小心！”

　串串回頭看了萬源鵠一眼，輕輕叫了一聲。

　“咩——”

　【這邊，這邊有很多，好吃的。】

　萬源鵠心中一喜，招呼上虎子和妞妞，跟在串串身後，一頭扎進樹林之中。

　串串對於樹林裡的情況似乎十分熟悉，腳程很快。

　不多時，他們就到了目的地。

　這是幾顆倒掉的樹木，或許是天災，或許是其他野生動物乾的。

　總之，幾截樹乾堆在一起，成為了絕佳的菌類培養皿。

　萬源鵠走過去，仔細看了看長在上面的灰黑色菌類，簡直是一陣狂喜。

　是香菇。

　這裡居然有香菇。

　香菇可以說是菌類裡十分容易人工培育的品種了，只需要找一堆樹木，在上面打孔，放入菌絲，就會有源源不斷的香菇等著你來摘。

　這是他完全沒有想到過的意外之喜。

　此前發現的竹蓀，雖說也可以人工種植，但對於條件的要求卻比香菇要苛刻得多，以萬源鵠目前的精力來說，做不到大規模種植，不如讓它們在竹林自由生長。

　香菇卻不一樣。

　想到菌類加上肉類的特殊作用，萬源鵠喜不自禁，抱起小羊羔揉了一把。

　“串串，這次你是頭功！”

　把這批樹乾弄回星艦之後，萬源鵠才跟著跟蹤儀器再次開始了找黑山羊群的旅程。

　事情非常順利，黑山羊群被找到，妞妞在虎子的配合威懾下也控制住了頭羊。

　羊群的等級規則，只需要控制住頭羊，所有羊就會跟著頭羊走。

　在這個時候，串串又咬住了萬源鵠的褲腳，它抬頭，又叫了一聲。

　萬源鵠發現，串串就是個寶藏小羊，看起來有些自閉膽小，心裡卻是門兒清。

　“怎麽了？”

　萬源鵠蹲下來，摸了摸串串的頭。

　只是這一次，串串卻眨了眨眼睛，非常焦急的感覺。

　萬源鵠的意識中，始終沒聽到串串的意識。

　“虎子。”萬源鵠下意識看向虎子，“你知道怎麽回事嗎？”

　他並沒有發現，在懷疑虎子就是秦逾明之後，自己的態度還是發生了改變。起碼，以前的萬源鵠不會在這種時刻求助於虎子。

　或許，是秦少將可靠的形象太深入人心，萬源鵠心中那種特別的崇拜還是不可避免的代入到了虎子身上。

　【它，餓了。】

　“……”

　虎子的回答，卻讓萬源鵠有些無語。

　這什麽亂七八糟的，串串明顯是有事情要說。

　萬源鵠哭笑不得，說道：“我看是你餓了吧？”

　【真的，餓了，它。】

　虎子斬釘截鐵的語氣，倒是讓萬源鵠想起了什麽。

　如果說小動物和自己的溝通靠的是精神力的話，小羊羔因為精神力不足而溝通不了，是符合邏輯的。

　串串本來就還小，精神力容量不夠，所以現在已經見底。

　想到這裡，萬源鵠從口袋裡摸出一個香菇來。

　這是他剛剛確認香菇品種的時候，順手從摘下來的幾個。

　果然，串串吃完這幾個香菇之後，意識再次傳了進來。

　【那邊，那，裡，有豬。】

　“什麽？”

　萬源鵠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串串說的是豬？

　如果真的是豬，那可真是，太棒了！

　豬可全身都好吃，想怎麽吃都可以。

　如果有一公一母，那就更好了。

　萬源鵠喜不自禁，直接站起身來，對妞妞說道：“妞妞，你先把這些黑山羊帶回去。”

　說完，他摸了摸妞妞的頭，也塞了個香菇過去。

　妞妞“哞——”了一聲，帶著山羊群遠去。

　至於萬源鵠和留下來的虎子和串串，就準備出發去找豬。

　即使是暫時無法帶回去也無妨，可以先打上標記，下次再來帶走。

　萬源鵠倒不太擔心會不會遇上野豬導致有什麽安全問題，他帶了槍，並且……

　他看了一眼虎子，信心滿滿。

　有秦少將……啊，不，秦虎子在，還需要擔心什麽安全問題。

　萬源鵠覺得，現在自己的策略還是太保守了，帶著虎子，他能夠去往任何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