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晟說道：“那天安小西帶我去見你， 一聽你的聲音我就覺得熟悉得很。後來，我被壓回去之後， 又聽到你的聲音， 這才確定，那個

　萬源鵠問道：“這次你昏迷的時候，有沒有什麽意識。”

　顧晟搖了搖頭，說道：“意識很混亂， 我無法控制自己。”

　他沉默了片刻，“其實我一直想弄死顧晟。”

　“……”

　他倒不在乎萬源鵠的震驚， 繼續說道：“我很討厭另一個顧晟，虛偽又懦弱，自從我出現起，就想弄死他。“

　“那現在呢？”萬源鵠問道，他倒是想好好勸勸顧晟，他的精神海特殊，

　“現在。”

　顧晟停頓一下， “我只是不喜歡被一直和他綁定在一起的感覺， 昨天， 恩，大概就是我醒過來的時候。”

　“我感覺到了全然的自由，那種身體完全由自己操控的自由。”

　萬源鵠想起昨天兩隻小鵝破殼的事情， 心下有了推測，看來，顧晟的感覺非常敏銳， 甚至能自己操控小動物的身體。

　只是，他想起昨天小鍋乾的蠢事，又有些疑惑起來。

　小鐵和小鍋的第一頓飯，是鮮嫩的小白菜葉子。兩隻小鵝吃得很香，幾乎是頭也沒抬。只是因為剛剛破殼的身體太過稚嫩，即使是萬源鵠把小白菜切碎，它們吃起來也有些困難。

　具體表現在，小鍋努力把一片葉子從碗裡扯出來，卻因為用力過猛，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當時場景一片混亂，咪咪對此小鍋出的洋相表示了慘無人道的嘲笑，虎子這是趁機邀功，表示自己從沒有這麽愚蠢的時候。小鍋一躍而起，試圖去攻擊高處的咪咪，卻不慎打翻了自己的飯碗。

　小鐵被打斷進食，也生氣了，罵了小鍋兩句，之後便是兩隻小鵝打成一團。

　“……“

　萬源鵠看著眼前這個外貌完美，靜下來好看得像一副畫的人，他即便臉上帶著不耐煩的表情也是另一種的風情。

　他，知不知道自己因為吃一根小白菜，摔了個屁一股墩的事……

　當然，話是不能這麽問的，萬源鵠換了個委婉的說法。

　“昨天你醒過來之後，有沒有覺得有什麽改變？比如說，對我，恩，不，那個世界的認知。”

　顧晟微微一愣，似乎不明白萬源鵠為什麽這麽問，還是老實回答：“我能感覺到自己是通過另一個介質接觸那個世界的，類似於另一個身體，但沒現實世界那麽清晰，應該是精神體具象化了在另一個時間？”

　他停頓一下，說得：“我能感覺到你的存在，聽到你的聲音，但都有點不在實處，類似……做夢的感覺。”

　顧晟的話說得有些不清不楚，萬源鵠卻迅速提取出了重要信息。

　顧晟，不知道自己是一隻鵝，他能感知到外界的情況，甚至能發現萬源鵠的存在。

　但在顧晟所感知到，理解到的世界，那是一個精神體具象化的世界，萬源鵠的情況跟顧晟是類似的。

　萬源鵠張了張嘴，還是沒把話說出來。

　總覺得，顧晟不知道真相，也是一件好事。

　“不過，我有一個疑惑。”

　萬源鵠一驚，生怕對方問出自己不好回答的問題來，“你說。”

　“我……昨天醒了之後，能明顯感覺到自己的精神力已經進入全新的層次。”他看了萬源鵠一眼，眉頭越擰越緊，“你也在那個世界，為什麽精神力這麽……”

　“……”

　萬源鵠有些哭笑不得，他這是被鄙視了？對方疑惑的是他明明也在那個世界，精神力卻這麽弱，也是可以理解的，總比問其他情況要好回答些。

　“我情況和你有些不一樣，之前精神毒素造成很大影響，近期才恢復。”

　“精神毒素？”顧晟一聽，臉色一沉，說道，“是誰？”

　剛才和顧晟的交談很是平和，萬源鵠倒是忘了這是那個脾氣暴躁一點就燃晟哥，他趕緊說道：“下毒的人已經被抓起來了，對方會接受法律的懲罰，對了，這是說起來或許還和你有關系。”

　“我？”

　萬源鵠點頭，把簡晴和葉問天的事情同顧晟一說，又把那張畫像放了出來。

　“你有沒有見過這個人？”

　顧晟仔細看了片刻，隨後搖頭：“沒有，沒見過。公司的新股東，沒有露面過，簡晴……”

　他仔細回憶了一下，說道：“不是我招惹的她，換人說。”

　眨眼間，顧晟再次表演了當場切換人格。

　速度之快，切換之平穩，讓萬源鵠懷疑，顧晟進入新層次後最大的收獲就是能夠更加頻繁地精分。

　“簡晴的事，”顧晟說道，“我以前練習生的時候被人排擠過，當時也許是有些同病相憐，就幫了她一把。”

　“那之後，她就經常送我些東西，試圖請我吃飯什麽的，不過我都拒絕了。”顧晟眉目冷淡，笑了笑，“面具戴久了，我自然能分辨出不少人隱藏在面具後的真實面目。”

　“啊？”萬源鵠說，“那天，我見簡晴來看你，似乎真有些傷心。”

　他倒不是關心簡晴或者顧晟的感情狀況，只是因為那個葉問天的存在，簡晴這人就變得如同劇毒一般，沾上就會有甩不掉的麻煩。

　提起這事，萬源鵠也是希望顧晟小心謹慎。

　“她對我感激是有的，好感或許也有，不過更多的是利用。”顧晟說道，“跟我吃飯，找幾個狗仔拍幾張照片，然後炒一波緋聞，無本營銷的事。”

　“不過，我前些天見過她，她的表現明顯不一樣了，有些避嫌的意思。”

　萬源鵠問：“是因為你被黑的事？”

　“不，在我出事之前，她就這樣了，現在想想，或許和你說的這個人有關。”

　就在此時，萬源鵠的個人通訊響了起來。

　他一看，發現是明舒志。

　昨天的事情發生之後，明舒志肯定會第一時間調查經紀公司幕後股東之事，現在來電，應該是有了結果。

　萬源鵠同顧晟說了一句，隨後走到病房外面打開屏蔽牆後接通了通訊。

　一接通，明舒志就有些不滿地說道：“萬老板，你可真是比我這個當議長的人還難找，我聯系了你一個早上，這才接通訊？”

　萬源鵠也不惱，笑眯眯地道歉，“抱歉，明議長，我住的地方偏遠，信號不好。”

　明舒志瞥他一眼，也沒追究，問道：“你在哪？店裡？我去找你。”

　“不是，我在方院長這裡，顧晟醒了。”

　明舒志一聽，眉頭微微皺了皺，說道：“那剛好，這件事你可以做一個中間人，看看顧晟那邊有沒有什麽消息。”

　幾分鍾後，萬源鵠掛斷了電話。

　明舒志帶來的消息很簡單，他沒有查到經紀公司幕後股東的身份。那個人十分狡猾，資金轉了很多手，最後是通過一個投資公司出手的。

　通過正常渠道，是不可能追查到此人的身份了。從那人對女性不設防的自大性格來說，他再次找上明舒嘉倒是很有可能。

　只是那人精神力分化方向太過可怕，明舒嘉的狀況並不適合再與這人接觸，於是明舒志就想到了簡晴。

　如果那人願意大費周章地捧紅簡晴，自然不可能全程隱藏在幕後，他肯定是會和簡晴接觸的。

　想要從簡晴這邊得到消息，唯一的路子便是顧晟了。

　明舒志並不覺得顧晟會有不配合的地方，畢竟那個幕後人差點害死顧晟，但凡是有些血性的人，都會想著報復。

　萬源鵠基本是這樣把話傳達個顧晟的，對方聽完之後，臉色變得十分奇怪，甚至有些扭曲。

　“你，沒事吧？“

　顧晟抓起一旁的茶杯，喝了一大口，這才開口。

　“抱歉，剛剛他吵著要出來。”顧晟苦笑一聲，“你也知道他的脾氣，出來的話就很難收場。”

　萬源鵠想了想二號顧晟那惡霸脾氣，這個時候出來指不定會直接下線把簡晴給揪出來威脅她找葉問天。

　顧晟垂下眼睛，說道：“這事，我有個計劃。”

　顧晟的計劃很簡單，和他之前的目標甚至可以融為一體。

　簡晴是一個慕強的人，如今顧晟勢弱，她雖然對顧晟有些不一樣的感情，但卻不會為此放棄自己的利益。

　只有顧晟再次崛起，她才會倒向顧晟。那個時候，一心想得到簡晴的葉問天，必定就坐不住了，會再次出現想弄死顧晟。

　只要他出現，明舒志他們就能順著蛛絲馬跡揪出此人來。

　顧晟把自己的計劃粗略一說，萬源鵠覺得很有可行性，問道：“體驗式電影，拍攝的周期會不會太長？”

　顧晟笑道：“體驗式電影，全憑精神力構建，我現在的精神力已經足夠，缺的只是靈感。如果能找到適合的題材，構建一部電影，也就是幾天的事情。”

　萬源鵠對於這個領域完全不了解，但他知道，靈感這東西，太過玄奧，並非是有心就能有的事情。

　顧晟說道：“其實，我在昏迷的這段時間，已經有了一個初步的想法，只是或許需要你的幫助。”

　“說來聽聽。”

　“我想拍的是，關於人類起源的電影。”顧晟說道，“我能感覺到，在精神體具象化的那個世界，才是人類的故鄉，這是……一種本能的呼喚。”

　萬源鵠眨了眨眼睛，許久沒有說話。

　他明白顧晟的感受，當初，在看到fq-488星系的時候，心底的那種震撼和安心感，就是來自於血脈深處，故鄉的呼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