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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人愛代小京》第51章
晉南笑了笑:“陸老師還是挺能說的, 小京哥你擔心過了, 我覺得他不像是會被欺負的人。”

 代小京很嫌棄他, 皮笑肉不笑道:“沒人能比你會說。”

 晉南的笑就淡了下去, 訕訕的,半晌道:“我只是希望你能再給我一次機會。”

 陸北看著代小京。

 代小京火速對著陸北解釋:“我不可能給他機會啊,我有病嗎?你別聽風就是雨的啊。”

 “你的眼神透露了你的小心眼兒。”代小京說著,忍不住笑了起來,靠著陸北做的椅子背,手搭他肩膀上,討好道,“開玩笑的, 沒說你小心眼兒。”

 生怕這人小心眼兒地記仇自己說他小心眼兒。

 他小京哥向來能屈能伸,為了把別人搞不到的神仙死死摁在自己床上,別說就說幾句好話了,讓他玩主奴調教這種都行。

 ——當然了, 這話也得虧沒說出口來讓陸北聽到,否則陸北又要發出來自靈魂深處的疑惑:我他媽什麽毛病啊要搞這事兒?

 晉南就看著他倆旁若無人地在那說悄悄話, 心裡面的那股陰鷙漸漸彌漫開來,像水草瘋長, 死死地纏住了整顆心臟, 又飛速地鑽入血管裡面。

 他很討厭這種事情超出自己的計劃和掌控的感覺, 這是失敗的感覺。

 他不喜歡失敗,也幾乎沒有過失敗。

 晉南出生在一個很糟糕的開局裡。

 親爸是個暴發戶,本來是一個地痞混混, 趕上時候,跟著人下海,不知怎麽的也發了一筆橫財。

 但沒眼界沒人脈也沒生意頭腦,迅速地又破產了。

 說起來是從哪來回哪去,可實際上,還不如他從來沒有過發跡,那他還只是成天在小縣城裡無所事事的從街頭晃到街尾,混吃混喝,一輩子也就過去了。

 可偏偏他發跡過,發跡的那些年裡,他跟著別人見識到了許多“世面”。

 燈紅酒綠,紙醉金迷。

 一朝破產,從天堂跌落地獄,那落差感就特別大。

 這男人接受不了這落差,開始賭博酗酒打老婆。

 晉南是早產兒,他媽生他那天早上,因為不肯把預留的產費給他爸去賭,被他爸一巴掌扇牆上,羊水破了。

 他爸也沒在意,搶過錢就跑了。

 最後還是鄰居聽到他媽呼救,跑來幫忙叫救護車的。

 晉南出生後,他爸還是高興過一陣子的,畢竟有兒子了嘛。就他爸這眼界,肯定是特別想要兒子好繼承他們老晉家那其實沒什麽好繼承的香火。

 他爸還是賭博,還是酗酒,還是打老婆,但從來不打兒子,清醒的時候還對兒子再三激勵,讓兒子好好讀書有出息,以後孝順他,讓他們家東山再起,讓那些自他破產後就看不起他的王八蛋都跪著上門叫爸爸。

 晉南很討厭他。

 既討厭他湊近自己說話時那滿嘴的爛牙和口臭,更討厭他總從媽媽這搶錢。

 這男人嘴上說得好聽,可要錢的時候,經常不管他媽說那錢是給兒子交學費或別的用途,隻說他兒子打小聰明,自學也能成名,然後就搶了錢跑。

 晉南確實打小成績好,學校視情況也會給他些補助,免他的學費學雜費等等,可他很討厭這種感覺。

 他需要被學校同情,他竭力配和媽媽說的話,去向學校展現自己的可憐之處,可是他極其憎惡這樣的環境。

 這令他覺得自己天生低人一等,可偏偏他又明明比身邊那些同學們都聰明,所以憑什麽他要靠賣慘活著?

 晉南小時候幾乎沒有穿過新衣服鞋子,沒錢買。

 大多都是周圍人看他家可憐,送他的舊衣服鞋子。當然了,說是舊衣服,其實也不多舊,起球或破了的,人家也不好意思送。

 晉南很喜歡這些“新”衣服,也很討厭這些“舊”衣服。

 這些衣服對他來說是新的,對其他人來說是舊的。

 後來,晉南他媽被人介紹去一個電視台主持人家裡做保潔,趕上這主持人扔東西,他媽就給撿回來了。

 那時候娛樂圈的薪酬沒後來高,但這主持人是固定節目員工,也算富裕了,常常出國,愛買外國名牌。那時候的外國名牌在國內看來,是很能證明身份的東西。

 晉南他媽倒也不認識那些名牌,就看著東西都很新,有的吊牌都沒剪,一股腦給弄回來。

 晉南也不認識這些名牌,他就看著這些衣服鞋子,款式花色料子都比以前那些要好,心裡挺滿意的,穿去學校,聽同學驚呼他怎麽突然發財了,這才知道自己腳上這雙跑鞋居然比他媽乾一年的保潔錢還多。

 他當時心裡的感覺很微妙,有點兒局促,又有點兒……很奇妙的感覺,像是,有點“自豪”。

 他看著幾個同學圍著自己,七嘴八舌議論這鞋多貴多貴,面上笑笑,很平靜說是媽媽的雇主送的。

 是“送”的,不是人家扔了不要的。

 晉南偷偷地改了一下概念。

 同學們知道他家沒錢,也不會嘲笑他,聞言直誇他媽一定是做事很利索勤快,所以人家雇主高興,送他這麽好的鞋。

 雖然晉南嘴上總不避諱對人說自己媽媽是保潔阿姨,其實心裡不喜歡別人提起。

 他只是很會隱藏自己的真實情緒。

 晉南得了這次“便宜”,他發現了一條新的路子,就無師自通,教他媽怎麽拉攏關系,討好家政公司領導,好接有錢人家的活兒。

 有一次,他媽說那人家裡大人不在,只有個小孩兒,就帶他一起去了。

 晉南是第一次接觸富二代小孩兒,比起來,他班上那些同學都是再普通不過的小孩兒。

 他陪這富二代小孩兒玩了一下午,人生第一次在學校電腦室外摸到電腦,第一次看到電腦遊戲,第一次知道原來有的人家裡的衣櫃是一間房,第一次摸到這小孩兒整面牆的模型,整個櫃子的鞋……居然還在自家有一間練琴房,裡面擺放著音樂廳才有的三角鋼琴、大提琴……

 小孩兒和晉南差不多大年紀,自幼嬌慣了,但心也不壞,見保姆私自帶了孩子來自己家,也沒什麽,只是順理成章地把保姆的孩子也使喚上了,喝飲料洗水果,都讓晉南去幹。當然了,也讓晉南一起吃喝。

 只是晉南的心裡仍然很不悅。

 他討厭被人當下等人。

 有了這些經歷,晉南對自己當時的生活環境越來越不滿,他越來越急於逃離這不像人過的生活。

 終於,有一天,家政公司領導說有個活兒特好,是去一個有錢人家當長期住家保姆,包吃好菜包住別墅還有高薪,活兒也不累,那家常年就女主人和兒子倆,男主人很少回去。

 領導和女主人那邊也談過,人女主人唯一的要求是保姆要上年紀了,並且長得不好看,最好是男人一看就下不了嘴那種。

 那就只有中年阿姨了,可一般的中年阿姨這年紀都有孩子了,要去主人家長住,老公還好說,孩子可怎麽辦呢,扔給老公照顧,可沒幾個人敢放心。

 女主人那邊又說了,只要不是女孩兒,就能帶過去一起住,同樣包吃包住,還給安排進她兒子的私立學校。

 晉南一聽他媽轉述,就覺得這事兒是機不可失失不再來,催著她去。

 可這等好事,肯定是很多人搶的。

 晉南讓他媽先去打聽了一圈回來,先讓他媽去給領導送禮,還自己也跟著一起去了。可剛進領導家門,就見人家門口放了一堆禮品盒。

 看起來比晉南他媽提著的貴。

 最後禮是收了,可領導也沒松口,還是一副神神秘秘、故作高深的樣兒打哈哈。

 晉南在旁冷靜地觀察著領導的神態,忽然覺得怪怪的。

 領導對他媽的態度很柔和,甚至可以說是溫柔,招待的茶水零食都是進口貨——雖然身為一個保潔公司的領導,好像這不算什麽,可這人平時在晉南他媽嘴裡可不是個大方的人,他摳,很摳。

 回去之後,晉南追問他媽,得出來的答案與他的猜想差不多。

 以前這領導和他爸同時追求過他媽,他爸那時候暴富,他媽就選了他爸,誰知道後來會變這樣。

 晉南他媽說著,也感傷起來。

 早知今日,她就不那麽短視了。

 可話雖如此,誰又能早想得到今日呢?

 她對著兒子感慨:“所以說人生就是這樣,賭一把而已,賭贏了就贏了,賭輸了也沒辦法。”她又自嘲,“如果我當初沒選你爸,後來你爸又沒破產,那我心裡估計比現在還難受。”

 長籲短歎了一陣,她起身打算去煮飯,卻被兒子叫住:“媽,賭一把。”

 她一怔。

 晉南對著她笑了起來,明明只是個中學生而已,人畜無害的相貌,臉龐上還帶著點兒嬰兒肥,但這一瞬間的神態很成熟,像一個運籌帷幄的商人,也像一個勢在必得的賭徒。

 “賭贏了就贏了,賭輸了也沒辦法。”晉南重複了一遍他媽剛剛說過的話,“如果不賭就退出,那以後我們肯定比現在難過。”

 她怔怔地看著他。

 然後,他們母子倆就去賭了。

 並且賭贏了。

 晉南他媽如願以償,得到了這份新的工作。

 可就在他倆收拾行李,準備啟程奔向新生活的時候,晉南他爸不知道從哪兒聽到了自己被綠的消息——聽到也不奇怪,那家政公司的領導人到中年,終於睡到了當年的初戀校花,哪怕這校花已經在歲月的蹉跎下人老珠黃身材臃腫,但這不重要,他睡的不是這個人,而是當年輸給一個樣樣不如他的混混的一口氣,一個年輕時沒能夠完成、念念不忘到現在的夢想,那他能不找人吹噓一下嗎?

 毫無意外,晉南他媽被他爸關在家裡又打了一頓,這一次比以往狠,打完了把人反鎖在臥室裡,出門去找奸夫算帳。

 ——倒沒防著兒子。

 因為他回家質問老婆這事兒的時候,兒子在旁邊聽到,也是一臉震驚無比的表情,幫著他質問那淫婦:媽媽,你怎麽能這麽做呢?你這樣對得起爸爸嗎?你太不要臉了,你不配當我的媽媽。你還叫,你有什麽資格叫?要不是你是我媽,我就幫爸爸一起打你了。爸爸沒打死你,都是看在我的面子上。

 看看,兒子還是明事理、親爸爸的,沒白生,要不怎麽大家都想要兒子呢。

 男人才理解男人。

 晉南他爸倍感欣慰,打完老婆,放心地把兒子留下看守,自己出門去了。

 晉南扒在窗戶口看著他爸走遠,回到臥室門口,隔著門說:“媽,別叫了,他走了。”

 他媽哭著問他怎麽回事。

 他歎氣:“剛才那情況,我不這麽做,現在怎麽脫身?我就被他一起關起來了。我還以為你剛剛沒拆穿我,是因為知道我的打算。”

 這肯定不是,他媽剛才整個人都被打懵了,加上突然遭受兒子背叛,傻得差不多了,哪還能想這麽多?沒拆穿他純屬母愛作祟,不管他怎麽著對自己,反正也別叫他被他爸一起打。

 他媽想了想,事兒就是這麽回事了,哭聲小了點,叫他開門,娘兒倆趕緊坐火車去那雇主家。

 晉南卻說:“這情況,我們跑了,是火上澆油。本來去別的地方,也只能瞞著他偷偷跑了,不然他肯定不肯放你這免費保姆,我們是賭只要每個月給他寄點錢回來,他也就算了。可現在還發生了這事兒,他肯定不會善罷甘休了,到時候找上門去,咱倆什麽指望都沒了。”

 他媽無助地問:“那怎麽辦?”

 “殺了他。”晉南說。

 他媽還以為自己聽錯了:“什麽?”

 “我說,”晉南靠在門旁邊的牆壁上,低頭看著老舊到都包漿了的地板,面無表情地說,“殺了他。”

 他媽:“……”

 “媽,不殺了他,咱倆這輩子都完了。”晉南低低的聲音在低矮的房間裡悶悶地響著,“他就是個廢物,除了拖累你和我,沒有用了。”

 他媽沉默了片刻,聲音發著抖:“但是,他是你爸……”

 “我希望他不是我爸爸,你也應該希望他不是你老公。”晉南說,“那樣,咱倆不會是現在這個樣子。”

 他媽還想說點什麽,他說,“媽,賭一把。”

 他媽:“……”

 “賭贏了就贏了,賭輸了也沒辦法。”晉南扭頭看著窗外的夕陽和偶爾飛過去的一隻鳥,淡淡道,“反正也不會比現在更糟糕了。”

 ……

 他們倆又一次地賭贏了。

 那天深夜裡,晉南他爸罵罵咧咧地回來了,還帶著傷。

 今時不同往日,這男人也只能在家打打老婆了,他去找那綠了自己的老同學,可人家既然敢綠他還敢說出去,那就不怕他找上門,當下打電話叫了關系來,把他押走悶頭一頓毒打,還不留痕跡,讓他發誓知錯知趣了,這才放人。

 晉南趕緊關切地給爸爸上藥問候,打聽情況。

 聽他爸說完,他心裡更有數了——這下子不但能跑路,還能額外賺一筆。

 等這男人死了,他和他媽也不急著跑,只需要去找那幾個人,說這人是被他們打內出血的……私了就行。

 晉南給爸爸上完藥,在旁不斷說著好話,幫他一起罵全世界,又拿酒給他。

 平時他爸也多少能感受到兒子不太愛跟自己說話,今天難得跟兒子有這交流,還以為是父子血濃於水,兒子為自己鳴不平,所以倒是湊巧拉進了關系。他心情好了許多,拉著兒子一起喝酒。

 這是晉南第一次喝酒,酒是他親爸爸給他親手倒的。

 他覺得有點滑稽。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的更新暫移到晚20:30or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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