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友表情呆愣地接住程溪拋來的衣服,旁邊的呂淼還幸災樂禍地踹了他一腳,賤兮兮地催促道:“去去去,搓衣服去。”
室友被呂淼這一腳踹得緩過神來,當即咧嘴笑得有點傻氣,正兒八經地跟陳炎打招呼道:“誒,嫂子好啊!”
完了他還欲蓋彌彰地強調道:“我們宿舍的人對大物都情有獨鍾,平時閑著沒事就在宿舍裡組團刻苦鑽研,哈哈。程溪的物理也特別棒,哈哈。”
呂淼坐在一旁憋笑憋到內傷,一個岔氣就連連咳嗽,咳得淚花兒都湧出來了。
而陳炎的注意力顯然不在“物理”,他被男神室友這一聲“嫂子”喊得心潮蕩漾,滿臉通紅,害羞得不知如何是好,只能抿著薄唇朝程溪投去求救的目光。
程溪拿上手機和車鑰匙,故作淡定地走到陳炎旁邊,十分冷酷和帥氣地說:“不用理他們,我們走吧。”
陳炎一聽男神這句話,瞬間得到解脫,他連忙起身跟上男神,臨走之前不忘跟呂淼和另外那個室友道別:“拜拜~”
呂淼朝陳炎揮揮手,惡趣味地叮囑道:“程溪獸谷欠大發的時候,記得問他幾道物理題。”
另一個室友笑著說:“嫂子再見。”
呂淼之所以惦記著讓陳炎多做題然後去問程溪,自然是有原因的:畢竟程溪遇到難題就會來問呂淼,而呂淼可以趁機得瑟一波,還能趁火打劫。比如說,使喚程男神給他跑腿下樓去買袋鴨脖子,帶盒酸奶啥的,回想起來真是美滋滋……
陳炎跟在男神身後走到樓梯口,他憋不住心裡的好奇,小聲問道:“那個……你的室友都知道我們的關系嗎?”
程溪轉過身來,對陳炎笑了笑說:“知道啊,怎麽了?”
陳炎吞了吞口水,男神應得如此理直氣壯,且又理所當然,他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說什麽,就聽男神有點兒可惜地說:“啊,剛才忘記給他們看我新換的屏保了。”
陳炎傻乎乎地抬頭看向他:“啊?”
程溪抬起手刮了一下陳炎的鼻尖:“有個這麽可愛的男朋友,當然得炫耀一下啊。”
“……”
程溪笑了笑,走在前頭。
陳炎紅著臉,趕忙跟上。
程溪取了車,便和陳炎一起回他宿舍拿行李。
難得陳炎宿舍的三個室友都在,陳炎收拾行李的時候,黃小明和何書生還跟他有一搭沒一搭地閑聊著,趙雙林就自己悶聲坐在桌位前,默默地調高耳機裡的電音音量。
陳炎的行李並不多,他只收拾了幾件可以換洗的衣服,又帶了日用的必需品,一個16寸的小行李箱就足以輕松裝下。
黃小明目送陳炎離開,不由得唉聲歎氣,悲從中來:火火不在,以後就沒有“男神”幫他們懟趙雙林了,光是想想就心碎一地。
陳炎和程溪順路去吃了晚餐才回家。
男神家離學校不算遠,但是扛不住高峰期一路堵車。陳炎坐在副駕駛座看著前面擁堵的車龍,歉意油然而生,他醞釀了一下,還是忍不住對男神說:“我好像……又麻煩到你了……”
程溪借助窗內微弱的光亮握住陳炎的手,十指緊握,拉到唇邊親了親,笑道:“寶貝兒,你怎麽這麽單純,要是沒有半點好處,你覺得我會樂意陪你在這裡塞車?”
男神嗤笑時噴灑的鼻息盡數落在陳炎的手背上,陳炎的手指不自覺地蜷縮起來,跟他的人一樣害羞。
程溪張開薄唇,輕輕地啃咬陳炎的指節,眼睛深邃,眼波溫柔,低沉的嗓音在黑夜流光和車馬喧囂裡,愈發撩人:“你怎麽這麽傻,是不是把你拐帶上床扒光了,你還會感謝我幫你脫衣服?”
陳炎縮了縮手指,囁聲道:“你喜歡騙我就騙唄,在你身邊我都不帶腦子的,整天就只顧著傻樂了……”
聞言,程溪在陳炎的食指指節上齧咬出一圈淡淡的齒印,還能摸到淺淺的凹凸紋路,薄唇貼著齒痕又親了一下,程溪說:“嘴這麽甜,真會哄我。”
陳炎嘟囔了一聲,又低垂著眼睛小聲道:“不過,你……今晚可不可以不要太多次……我明天放學想回家一趟。”
程溪的眼眸仿佛被這夜色熏染得越發深沉,搔了搔小慫包的手掌心,一本正經地問:“回家幹什麽?拿東西還是辦正事,你總得跟我說說清楚,我才能決定今晚是‘日’還是‘晶’。”
陳炎抬起頭疑惑地問道:“什麽日還是晶?”
程溪認真地說:“我準備去定製一顆骰子,16日,25昌,34晶,每晚上床睡覺之前都得搖一次。”
陳炎這下聽懂了,動了動被男神握著的手,害羞地勾住男神的小拇指,聲若蚊蚋地說:“那,今晚25……”
程溪被他逗笑了,忍住繼續逗弄小慫包的壞心思,正色問道:“你還沒回答我,要回家做什麽?”
陳炎的眼睫毛低垂著,長而密,在下眼瞼投下一小片陰影,說:“沒呢,就和我媽一起吃頓飯。”
程溪開玩笑道:“咱媽那麽喜歡我,你不考慮把我也帶上?她看到我說不定都能多吃一碗飯。”
陳炎牽起嘴角,淡淡地笑道:“我媽媽是挺喜歡你的,不過……還是下次吧……”
陳炎的笑容有些牽強。
程溪上次到家裡來做客,曹藝卉的確是蠻喜歡程溪的,但是陳炎這次回去是準備跟曹藝卉坦白出櫃的……怕是曹藝卉見到程溪非但沒能增加胃口,還會把“罪責”推到程溪身上,認定是程溪帶壞了他。
天下父母心,可憐又可悲。
陳炎正想轉移話題,這時擁堵的車流突然開始流動了,男神松開陳炎的手專注地開車,聊天也便戛然而止。
陳炎低頭看看手機,只見艾朗給他發來兩條消息——
十九分鍾前:“大寶貝兒,我要啥時候把你的照片發到網絡上去,你有啥想法和要求沒有,給我個準信兒唄。”
十一分鍾前:“你在忙??哦謔,菊開幾度了??”
陳炎的手指頭在手機屏幕上躍動,輸入回復道:“你看著辦就好啦,不用經過我的同意。”
艾朗以單身十九年的手速秒回道:“好的,我明白啦。不過,男神這是中場休息?”
陳炎百無聊賴地回復他:“男神在開車,我坐在邊上,你覺得我們能幹嘛?”
艾朗莫名睾潮地秒回道:“我靠,連表達都這麽隱晦,你坐在男神鞭上??”
陳炎:“……”
艾朗:“羨!慕!”
陳炎:“……”
陳炎手指一劃,果斷將艾朗的聊天框從他的微信主頁刪除掉,留著這人活在他的通訊錄裡,可真是玷汙了他純潔的靈魂。
陳炎這是第三次來到男神的高層海景房。
當他在男神的強製性要求下,將自己的所有物擺上男神的盥洗台和衣櫃裡,擺置完畢之後,他站在浴室間的鏡子面前還有點兒神情恍惚。
程溪跟著走進浴室來,他看著玻璃台上多了一個漱口杯和一支牙刷,滿意不到幾秒,就又挑剔起來:“把家裡常用的東西都換成情侶配套的吧,我有點兒強迫症。”
兩個風格迥異的漱口杯擺在一起,的確不太美觀,陳炎無奈地點點頭:“好。”
程溪靠近陳炎,親密無間地緊貼他的後背,流氓成癮的雙手已經順著衣擺探了進去,駕輕就熟地在小慫包身上點火。
程溪把下巴擱在陳炎肩上,緊盯著鏡子中的小慫包,在他脖頸處輕輕啃了一口。
陳炎當即縮著脖子,捂住男神啃咬的位置,顫著睫毛有些慌張道:“不……不要留下吻痕……”
程溪撥開陳炎的手,對著那截白皙的脖頸親了親,說:“你明兒下午放學就直接回家是嗎?那什麽時候回來?我去接你。”
陳炎靠在男神懷裡說:“我不在家過夜,可能晚一點兒就回來了……”
程溪微微挑眉,又在陳炎的臉頰上重重地嘬了一口,接著便松開他,道:“那好,把今晚的份先欠著,留著明晚等你回來再繼續吧。”
程溪對自己的克制力可沒有自信。
現在就此打住他還能克制住自己,要真到了床上……他一定跟隻瘋狗一樣亂啃一通,哪還能時刻提醒並控制住自己:“脖子不能留吻痕”,“嘴唇不能咬破”諸如此類的小細節。
雖然小慫包一直管他叫“男神”,可他還真沒什麽大本事,更何況是在小慫包面前,他怕只是個全年無休、天天發情的瘋子。
陳炎從鏡子中偷偷瞥了男神一眼,咬著下唇輕聲道:“如,如果你要定製骰子,除了‘日昌晶’,還可以再加個……‘旮旯’和‘早’……”
剛好湊齊骰子六個面!
小慫包說完最後幾個字,臉上的紅暈隨即進化成紅潮風暴,從細嫩的臉頰迅速擴散,瘋狂地蔓延開來,滲入脖頸一路往下,怕是羞得全身都粉嫩通紅了。
程溪深邃迷人的眼瞳裡倒映出小慫包的身影,他緩慢地呼出一口氣,伸手在小慫包紅到發熱的臉頰上捏了一把,嗓音微微有些低啞,說:“我搖骰子的手氣一向很好,寶貝兒,你可以先想想怎麽哭著求饒了。”
陳炎說出那句放浪形骸的話,就已經耗光了他內心的勇氣槽蓄滿的勇氣條,這會兒害羞得連頭都不敢抬起來了,任由男神捏著他發紅滾燙的臉。